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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应该夏太傅的孙女吧!京城有名的才女——夏如墨。要确定她身份并不难,因为她除了才女之名,她同时还被冠上了老姑娘,病西施的称号。
明了身份,蔺芊墨笑了笑道,“我也不想站在这里献丑,只是,作为晚辈我也不能在一众长辈面前端架子不是。”
“凭你的身份,没人会说什么!”
这姑娘倒是够直白的,直白的蔺芊墨不由笑道,“过去不懂事儿,仗着郡主身份落得个蛮横跋扈的名头。现在我都成人妻了,那种没规矩的事儿可是不能再做了。身份是皇上恩赐的,可这名头却是自己挣得,我也想努力试试,不求博个才女的名头,最起码也不能落个嚣张的名声不是。”
夏如墨听了,神色微动,眼中好奇的颜色又重了一分,“郡王妃这话说的很好。”
“有夏姑娘这句夸奖,倒是让我肯定了,看来我没做错。”蔺芊墨笑眯眯道。
“没做错,那可以画的出了吗?”
这直板的问题,蔺芊墨不由噎一下,那一刻几乎认为这姑娘是来踢馆的。不过,看着夏如墨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有那沉寂的眼眸,蔺芊墨感觉自己好像多心了。
这份直白,在这一众八面玲珑的之人中,倒也让人足够让人新奇了。
晃了晃笔道,“画不出极好的,画出个一般的也算是尽力而为了不是?”
夏如墨听了,沉默了一下,点头,“凡事尽力就是一种难得。比起故意借口推脱,早晚露拙。郡王妃这种直面自己缺憾的态度,倒是不错。”
蔺芊墨听言,眨眼,“借口推脱,早晚露拙,夏小姐这话说的真好。”夏姑娘这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倒是也挺难得的。
对于蔺芊墨的夸赞,夏如墨神色淡淡,“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郡王妃也无需太在意了。”
被安慰了,挺意外,不过感觉挺不错。
“听完夏小姐的话,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夏如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画自己的画。
另一边,最先扯开话头的秦卿眉头却是不经意的皱了起来,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真是不好。不过,对于忽然插话进来的夏如墨,倒是也没生出什么恼意。
若是其他人,秦卿肯定会认为那人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不过,夏如墨除了才情以外,在其他方面完全是榆木疙瘩,这是人所共知的。所以,秦卿虽然心里不愉,倒是也没多说什么。
而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却是深深看了夏如墨一眼,神色莫测。
时间很快,渐渐不少人都收笔,许嬷嬷的手中多了不少的画。蔺芊墨算是最后一个了。如此,展现各家画作就开始了!
第一个上交赵妍,第一个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美。
诚实的说,赵妍的画确实不错,只可惜,却跟人品却与其相反。蔺芊墨啧啧,她可怜的哥哥,被这人狼未婚夫了。
逐一的欣赏,一条龙的赞美!那赞美词,甚少有重样的,由此可见众夫人的文学造诣都很深厚呀!蔺芊墨表示,真长见识。这赏花宴,或许可以改名为,寄;赞美之词如何活学活用。这是一趟语文课,不容置疑。
在蔺芊墨思绪又飘渺间,她的画被展现了,而一直各种优美之词绵绵不断的夫人们,嘴巴忽然就停滞了,虽然只是有一瞬间。不过,那份无言,蔺芊墨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如此,呵呵…。
长公主也不由挑了挑眉毛,这画…。
花不像是用笔画出的,画更是分不出是那一派的。包括字也不像是毛笔写出来的,字体亦是看不出是哪一家的。这…。
“郡…。郡王妃这画,这字倒是别具一格!”
看不出门派风格,就别具一格。这话说的多艺术。
“我对毛笔不擅长,这是笔杆画出来,写出来的!”蔺芊墨呵呵道。
画是简笔画,除了墨色,无再多色彩,简单的几笔勾画出牡丹的花形。
墨水的浅淡之间,鲜艳的牡丹少了一份色彩,反而多了一份肃穆之感。少了美艳,却多了一抹少见的清雅。
或许这跟执笔人有关系,太过干脆利的线条构图,把牡丹那份娇柔画不见了。变得简单而大气,锐利且凛然。
这样的画,欣赏不出太多花季的美感,可以说视觉上的享受完全没有。只是心里却生出一股别样的波动,
看不到花团锦簇,脑子里却幻化出一幅气势磅礴,心潮澎湃,悲壮又令人心悸的画面,因为蔺芊墨旁边写下的词…。
梦里遥见乡月明,花团锦簇妻儿在旁,心下喜,睁眼人却在边疆。
苍然一笑,泪湿眼角,思念尤在,心终不悔。
铁马金戈,气吞万象,守边疆。
了却君王事,守的儿孙安,纵然华发,又何妨?
身虽老,剑尤在,刃尤存,敢犯大瀚天威者,虽远必诛!
这诗句…。
赤胆忠诚,杀伐果断,铁血柔情!
绝不退缩的气势,守护边疆的忠诚,还有那泪湿眼角对家人的思念!
这首诗,写出了为军之人的全部,作为将士的忠诚,还有作为人夫人父的寂寥。
关于军人,很多人看得到的豪气,却从未想过的寂寥,更体会不到的那种沉暮寂寞。
这里写了花团锦簇,却又完全没有一丝色彩。更看不到那抹色彩纷呈。这里没有一点儿花季该有的景致,有的只是全部属于军人的颜色…
哪里有她们从未接触过的浩瀚,还有那懵懵懂懂的壮烈,令人心里,莫名酸酸涨涨。
秦卿看着蔺芊墨,眉头皱起。
沉寂良久,长公主开口,“郡王妃这诗写的很好!”
夏如墨看着那单调的牡丹图,语气淡淡,“相比那色彩纷呈却未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图画,郡王妃这副画却是完全相反,单调的色泽,却有着极为浓郁而强烈的感情,色泽…。这是一副让人心动的画。”
平淡的语调,眼中却折射出一抹别样的光彩。
听着夏如墨的话,秦卿眉头皱的更紧了。
蔺芊墨笑了笑,道,“公主和夏小姐过奖了,其实,这诗是祖父写的,我就是看画的太单调了,就拿来用用。”
蔺芊墨口中的祖父,不用说,指的肯定是国公爷。蔺相一个文官,可是写不出这样的诗句。
而对于蔺芊墨的话,也没人去怀疑。若是蔺芊墨说是她写的,肯定没人相信。因为她这样一个从无去过沙场,又才学低劣的人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只是事实,有的时候,却并不如她们以为的那样。
凤英看着蔺芊墨,神色不定。因为她十分确信,国公爷从未写过这样的诗。郡王爷也没有…
大公主看着诗,心生感慨,“我大瀚有国公爷这样一个将领,是一种福气。”
“明君忠臣,是我们共同的福气。”
长公主听了,看着蔺芊墨,不由笑了,“郡王妃说的是!”
一边的人听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们展现的是才艺,而郡王妃呢?表了忠心,拍了马屁!
看着郡王妃那副狗屁不如的画,她们生生感到了一股惨败。
等着看吧!这首诗传到皇上耳朵里后,必定会…
“啊…”
一声惊呼乍然而起,心头正泛酸的人吓了一跳。长公主眉头皱起。一众人顺着声音看去…随着,均是脸色微变。
“小姐你…你这是…”春兰看着赵妍脸上,已眼可见到的速度,可怖的蔓延出红疹点点。
“我的脸怎么了?”赵妍心中不安,眼中惊惧清晰可见,紧张难掩。她只感觉整个人胀热,刺挠的厉害。
“小姐,你…。”春兰脸色发白。
“你快说呀…该死的…”赵妍见春兰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再加上身上那股难抑燥热和心里的惊惧,不安,让赵妍一时异常暴躁,问而不答犹如火上浇油,瞬间情绪失控,抬脚对着春兰踢了过去,“说话呀…”
吸…。
众人抑制不住吸了口凉气,要说打骂丫头什么的,她们都不陌生。只是,那都是在自己家中,在外面可没人这么干,赵妍这脾气…。还真是。当着她们的面都这样,如此在家里还不知道暴虐成什么样子呢!
想着,有人不由看向蔺芊墨。这么暴脾气的人做她的嫂子,蔺芊墨会是什么感觉呢?
“许嬷嬷,去把家里的大夫叫来。”
“是!”许嬷嬷领命疾步离开。长公主办花宴,出了这种事儿,不论原因是何都不让人感到开心。
身上的痛意,却令春兰镇定了下来,只是脸色却越发的不好了,四小姐出事儿,还做出对奴婢动手的事儿,无论哪一桩,夫人必定都会责罚她的。
“好痒…”赵妍说着,忍不住开始用手挠起来。袖子拉开,看到胳膊上的布满的红点,层层叠叠,那恐怖…。让赵妍整个人差点晕过去,“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爱美的女人,爱美的年纪,这满身的交叠的红点,那太刺激,完全没法淡定。
“小姐,你别怕,没事儿的,长公主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就会好了。”春兰爬起来,赶紧安抚道。
可这个时候赵妍哪里听得进去。要毁容了?要死?这两种念头一并迸出,脑子一片空白,本能尖叫出声,尖锐吼道,“是谁,是谁要害我,是谁…”
“小姐,你冷静一下…。”
“滚开…。”赵妍整个人陷入极致的恐慌中,叫嚷着,手却控制不住的抓着。
春兰被推开两步,不敢再开口,只是看着赵妍那使命在自己身上乱抓的样子,心里觉得发慌,担心出事儿,又赶紧上前,伸手去抓赵妍的手。然,刚碰到赵妍的袖子,就被她用力推开了。
如此,春兰未阻止到,却还把赵妍的袖子给扯了下来。致使赵妍整个胳膊和臂膀都坦露在外。
春兰瞬时脸色大变,心跳不稳。
众人神色各异。
这花园中,虽然大多数都是女眷。可小厮也不是没有,刚才做画,这些桌椅板凳搬搬抬抬,小厮是少不了的。
女儿家的身体何等金贵,矜持。赵妍这…。虽然到不了被按上不洁的名头,可传出去也绝对是污点儿。更何况,还有她这刚才真实所见的蛮横,暴虐的性子。
这样的女孩,真是要不得。看来,蔺家跟赵家这门亲事儿搞不好要有变数了。
“凤英!”
“是!”
看着向赵妍走过去的凤英,一众人神色不定。
凤英刚靠近赵妍,就被吼了一句,“滚,呃…。”
凤英出手,赵妍定住,狠狠瞪着凤英,人却动弹不得。
蔺芊墨抬脚上前,拿起赵妍的胳膊看了一眼,抬眸,对着赵妍道,“应该只是过敏,你不用紧张。”说完,转头对着一边面色紧绷的春兰道,“去给你家小姐找件衣服过来,一会儿等大夫来了,让大夫给看看。”
“是!”春兰面色复杂的看了蔺芊墨一眼,刚欲去寻衣服,长公主府的下人已经拿来了。“多谢!”
赵妍被点了穴,院中瞬时静了下来。
“郡王妃还懂得医术?”
“不懂。只是我本身对一些东西过敏,接触过后也起过类似的红疹,所以,初步判断应该是。不过,要确定还是要看大夫。”
“呃…。”
话落,许嬷嬷就领着大夫过来了。
大夫看过之后,开口道,“这位小姐应该是对某种花草起了反应,有些过敏了,无大碍。只要不再接触,服用过药物很快就会消下去了。”
听了大夫的话,春兰松了口气。
长公主吩咐道,“既然是对花草过敏,那么这里赵小姐是不适合再待了。许嬷嬷,你派人送赵小姐回去,另外,再挑些伤药一并给赵小姐带回去。”
“是!”
“扰了长公主的兴致,还请公主赎罪!”春兰跪地惶惶然开口。
长公主摆了摆手,没说话。
众人也都看的出,长公主对这位赵小姐,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春兰也不敢再说什么,扶着赵妍离开。
赵妍走了,安静了,只是经她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失了几分兴致。只是长公主还未开口,她们也不敢先提出告辞。
就是三皇妃也不好主动开口,毕竟,长公主的身份在这里摆着,那是长辈。
一时沉寂间,一小厮疾步跑过来,不等长公主问,既率先禀报道,“启禀长公主,九皇爷和郡王爷来了。”
小厮这话出,不由让人一震,精神一震。
蔺芊墨微微挑眉,凤璟也来赏‘花’来了。
长公主扶着许嬷嬷的手,起身,“快快有请。”
“是!”
看着远去的小厮,想到即将到来的两个人,有些人无意识的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片刻,两个气质不同,却气势相当,样貌均极为出色,惑人的两个男人缓缓走来,映入众人眼帘。
温和儒雅的九皇爷。
俊美却极为寡淡的郡王爷。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眼前,还真是…让人为难,不知该先看谁。
“逸儿,小璟!”
“见过九皇爷,见过郡王爷!”
凤璟颔首未说完,赫连逸温和一笑,视线在蔺芊墨身上停留,略过,才开口,“都起来吧!”
“是!”
众人起身,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