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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改变了中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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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儿子江泽民过继给了江上青的遗孀王者兰。“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继承他父亲的遗志,”江世俊在过继仪式上说道,“向万恶的敌人复仇。”那年,江泽民13岁。    
    “要理解江泽民主席,”江泽慧说,“就必须懂得他的养父,也就是我的生父,江上青。他的生与死象征了三哥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所经历的那个动荡时代。”    
    在实际生活中,过继一事对江泽民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尽管江家逃到了乡下,并过着贫困生活,但他们仍然住在一起并保持着大家庭的氛围。这些年来,江泽民一直把王者兰当作至亲的婶娘,并把两个堂妹——江泽玲和江泽慧看作亲妹妹。他的生母仍然一如既往地爱他,就好像他仍然属于她一样。在过继之后,他与他生母及养母之间的关系只是稍有改变。    
    “在以后的日子里,江主席一直叫他的生母‘妈妈’,叫他的养母‘娘’,”江泽慧解释说,“在我们的文化中,这两个称谓都是‘母亲’的意思。不过,它们在亲密程度上还是有细微的不同。‘娘’要显得更亲一些,更像一个爱称。”(这两个称谓之间的区别很像英语里面“Mother”和“Mom”的区别。)    
    不过在另一种意义上,江泽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随着正式过继仪式的举行,他在法律上成为一名共产党英雄和烈士的儿子。他养父的牺牲,后来成为共产党革命的不朽事迹之一,尽管在那时他还不可能知道这些。    
    “江泽民真是我的三哥。”江泽慧重申道。    
    从三个方面来讲,她都是对的。中国人喜欢按照出生顺序来称呼他们的孩子,而不管是男是女。作为他祖父的第三个孙儿,江泽民在那个大家庭中就是三哥。另外,他也是他亲生父母的第三个孩子。后来,当他被过继给江上青后,他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为这个家庭的第三个孩子——如果只管顺序不管年龄的话。    
    “即便在今天,我们仍然叫他三哥,”江泽慧说道,“他即便是国家的主席和党的总书记,但对他的家人来说,他永远都是三哥。”    
    “在我11岁之前,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无尽的贫穷饥饿,”江泽慧回忆道,“家里没有多少粮食,有时根本连一点儿吃的都没有。但我们是个有骨气的知识分子家庭,不管我们有多穷,家里始终重视学问和文化。不管是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我们都非常重视。我们都因此才能够健康成长。”    
    随着抗战进入白热化,大家庭中的生活变得日益艰难。江泽民的学业被迫中断,江家的男人们都去打仗了,家里的生活十分拮据。每个人都被迫外出找工作,甚至连妇女都必须出去打工。江泽民的养母来自一个相对富有的家庭,以前从未工作过,但是,像家里的其他人一样,她也竭尽全力地帮助养家。    
    妇女们很快学会了适应她们的新角色。作为最年长者,江泽民的生母吴月卿当起了一家之主。虽然出身农家,她却受过良好教育,熟知古典文学、诗歌、现代小说和历史。另外,她在和外界打交道的时候还十分沉着干练,这在当时还被看作是“男人的事”。    
    1939年秋冬之交,江泽民的养母王者兰对丈夫的死感到悲痛欲绝,尽管路途艰难,她觉得自己必须前往安徽东北部她丈夫牺牲的地方凭吊。她自己从没出过远门,而此时又没有一个男人在家可以陪她同去。看到妯娌痛不欲生的样子,吴月卿提出愿意陪她去。    
    外面到处都是日本兵和四处游荡的土匪,而年轻貌美的王者兰肯定会招惹男人觊觎。这趟旅途将经过已失去法治的地区,路上要花好多天时间。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她们必须通过重重关卡,穿过国统区、日占区以及一些已陷入无政府状态的混乱地区。    
    尽管大伯母,也就是江泽民的生母,已经年过40,而且健康不佳,她还是一心想保护年仅28岁的妯娌。她作出了一个聪明的决定,那就是让王者兰女扮男装。    
    “不管发生什么事,”吴月卿告诉她,“你都不能开口说话。你不能露出你是一个女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让我来处理。”    
    王者兰听话地换上男人的衣服,并戴上一顶男人的帽子。随后,两个女人便动身向北进发。今天,从扬州到皖东北可能花不了多少时间,坐汽车也就四五个小时,但如果坐的是大伯母租来的人力车,这一路走来可就要辛苦百倍了——要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走150英里的乡间土路。    
    这可真称得上是一个壮举,因为在战争所造成的真空地带,已经完全陷入了无政府状态。在理论上,国民党是国家的统治者,但实际上,整个中国已被相互竞争的各派力量瓜分殆尽。除了国民党和共产党外,还有地方军阀、民团、打家劫舍的土匪、乌合的帮会,尤其是日本人。两个女人经常被各式各样视打仗为家常便饭的男人拦下来盘问。每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大伯母都能沉着应付过去。最后,两个女人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她们的旅程,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我们始终非常敬重我们的大伯母,也就是江泽民的生母。”江泽慧说道。    
    年轻的江泽民渐渐把中国看作是一个“灾难深重的国家”。在整个青年时代,他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他曾经为之骄傲的祖国已经沦为奴隶,正在蒙受耻辱。“我在扬州度过了我的青少年时期,”他后来回忆道,“当时,整个国家和民族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灾难包围了我们。就像我们的《国歌》所唱的那样:‘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正是在抗日时期那种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的激发下,我甚至在上中学时就参加了学生运动。”这是一个将伴随终身的感情印记。    
    像其他许多人一样,他开始感到祖国的唯一希望是一场共产主义革命。对许多中国人来说,共产主义更多的是致力于自由、团结、平等和稳定,而不是经济制度。对江泽民而言,共产主义则具有更大的吸引力。“我们全家都是革命者,”江泽慧指出,“我的父亲、叔伯,甚至还有江泽民的大哥江泽君,他们全都出去参加了革命,既打日本侵略者,也打国民党。”    
    当学校在1939年底复课时,战争已在江泽民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根据日本殖民当局的规定,日语成为学校的必修课。尽管江每天都上日语课,但他却总是勉强及格,对像他这样一个具有良好语感的孩子,这不能不说是极大的反常。多年以后,他为自己成年后未能学好日语而感到遗憾,却从未后悔过少年时代的倔强。江主席说:“要不是那时我是被迫学习日语的,今天我的日语就会讲得好一些。”但那时,他却从英语学习中找到了安慰。    
    江泽民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好学生,他的家庭也不遗余力地支持他的学业。由于经济拮据,他的养母四处托朋友和熟人帮忙介绍工作。最后,她在琼花观小学找到了工作,江泽民和他的妹妹都是从这里毕业的。她有时当老师,有时做管理人员,包括打扫教室在内的许多事她都做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江在中学里出类拔萃,几乎各科成绩都是优秀,尽管他最喜欢的还是理科。受到家庭传统的熏陶以及叔伯们的训导,江继续下象棋、练书法、作画和唱歌。他在乐器演奏方面很有天赋,演奏钢琴、吉他、笛子和二胡的技巧日益进步。    
    1943年春,江泽民从扬州中学毕业,准备离家求学,此时距离他17岁生日还有两个月。在江苏最负盛名的高等学府——南京中央大学,有一个空缺正在等待着他。在那里,江将养成自己的两大爱好:科学知识与政治活动。此时,抗日战争即将进入尾声,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拉开它的序幕。


第2章 1943—1947年“我是一个爱国者”第7节 我们要做主人

    江泽民是南京中央大学机械电子系当年录取的8名学生之一。他与该系的其他3名新生合住一个寝室,他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小的一个。“我对江泽民的第一印象是,他还只是一个少年,他真的非常年轻,比一个孩子大不了多少。”他当年的室友童宗海回忆说。童当时19岁,是4个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但是我们很快发现,他绝对不是我们的‘小弟弟’。”    
    “我们的初次交谈是关于我们的家乡和家庭,”童宗海说,“他让我觉得很自在。我感到我能够信任他。”    
    大学生活使他们部分地远离了战争所造成的混乱。6年前,日军侵入并强占了这里的大片校区,将它改建成一个军营。“这里所受的屈辱实在是太多了。”童若有所思地回忆道。    
    这所大学的校园原来属于一所美国教会学校,按当时的标准看,这个公园似的校园无疑是非常豪华的。江泽民的宿舍楼外观宏伟,是传统的中国宫殿式建筑,里面则装了西式的照明和通风设备。尽管宿舍房间显得很拥挤——里面有4张单人床和1张公用的桌子,但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江和童的床铺并排放着,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江泽民满怀热情地投入到大学生活。大学第一年和第二年开设的数学和理工科课程使学生们都感觉到了压力。江学习努力,常常靠自学就领会课堂上所教的内容,随后,便会帮助其他同学理解这些东西。日复一日,他们一起在课堂上听讲,又一起做作业,慢慢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他们的老师每周,有时甚至每天,都要布置大量习题。江痛恨在解题时半途而废,他会不停地尝试,直到解出棘手的难题。    
    江同时还积极参加社会活动。同学们觉得他很风趣,而他也善于交友。学生们的手头都很紧,如果需要某样东西,他们就得节省开支,存够了钱才能去买。江的衣服不多,但他总是衣着整洁。他在挑选密友时非常谨慎。尽管他年龄很小,许多人常来向他讨教。    
    “江生活简朴,”他的朋友童宗海说,“他逐渐成为我们中间的领头人。”    
    江泽民的一个室友是他的扬州同乡,家境富裕。有一次,同乡的父亲到学校来看他的儿子,两人邀请江到一家昂贵的饭店吃饭,但是当得知他们没有请另外的室友时,江礼貌地回绝了。父子俩坚持请他一道去,但他就是不肯答应。最后,同乡的父亲迫于无奈说,“如果你跟我们一起去,我就请上你的另外两位室友。”直到这时,江才同意一起去吃饭。    
    “我很高兴,因为江泽民的固执,我才能一起去吃饭。”童补充说。60年后,他也戴着眼镜,跟中国国家主席有些相像。    
    和普通学生一样,江和他的室友喜欢聊天和播放音乐,直至深夜。江还喜欢体育锻炼,尤其是引体向上。    
    “你想知道江泽民在大学时代最开心的是哪一刻吗?”童宗海问道,同时咧嘴一笑,“那是他赢得一次引体向上比赛的时候。我们把寝室门框上的横梁当作单杠。搞这个比赛是江泽民的主意。”    
    后来,引体向上比赛在他们中间频繁举行,而且每次——总是由江先提议——他都能赢。在最佳状态时,他能做24个。    
    “他不会拉到‘一大半’就算数,”童补充说,“每拉一次,他都要尽力让自己的下巴越过横梁。”    
    尽管学习生活令人愉快,但现实世界的侵扰还是无处不在。由于南京当时是日本占领军支持下的汪精卫傀儡政府的首都,所以南京中央大学的学生们经常感受到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日本兵随处可见,总是以征服者的姿态招摇过市。政治问题距离学生们的思想并不遥远,学生们发现了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并日益渴望尝试解决他们国家的问题。    
    江泽民上大学第一年的12月中旬,鸦片泛滥成为学生们沮丧情绪的焦点。在国民党统治下,吸毒受到严厉查禁。任何人只要被抓到在抽大烟,都会被投入监狱,有些人甚至会被当场打死。然而,在日本人统治下,这一情况发生了逆转。占领军积极输入鸦片,在当地老百姓中间大肆兜售,以削弱他们的体质,瓦解他们的斗志,同时也为了赚钱。“日本人占领南京以后,”童回忆说,“大烟馆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到处都是。很显然,有日本人在背后支持。我们极为憎恨他们的这种恶毒政策。”    
    对学生们来说,抽大烟是中华民族长期陷入昏睡状态的一种令人痛心的象征。一天在下课后,江泽民一阵风似地冲进寝室。他向大家报告说,学生领袖们正在计划采取行动。“昨天晚上,我们的一些同学出去封烟馆去了,”激动的江告诉他的室友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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