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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朔知道,王爷一定又想起王妃了。
自从太后的丧事处理完毕的第二天,轩辕长倾便决定亲自出征,赶赴前线,与祁梓墨正面迎击。
而宫里,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夏侯云歌,所有人依旧满皇宫的寻人,包括还有不知下落的君锦云。而在荣庆宫发现的焦尸……轩辕长倾主动选择了遗忘,更遗忘在大火燃烧之前,明明夏侯云歌就在屋里,还与他对话,问他,是否真的恨不得她去死。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大火就燃烧了起来,将所有的一切都吞没了。
轩辕长倾不肯承认的,但大家都知道,夏侯云歌十之八九葬身在火海了,而那具焦尸也很可能正是夏侯云歌。
但这种话,没人胆敢当着轩辕长倾的面说,包括柳依依也从不敢提及。
轩辕长倾要出征,柳依依的小月子还不满一个月,却要坚持跟着,只因最近发生太多事,轩辕长倾又很奇怪的平静,她总有不好的预感,放不下心。
最后,实在拗不过柳依依的一再坚持,跟着一同出了皇城,一路向南往前线而去。
只是为了掩盖行踪,为免有心之人从中作梗,阻碍去前线的计划,轩辕长倾一路乔装。可实在不放心柳依依连夜跟着舟车劳顿,即便车子布置的密不透风,里面又垫了厚厚的软垫,轩辕长倾还是选择了一个小镇子落脚休息。
那个小镇子,正是惠安镇。
当轩辕长倾入了客栈,惊讶发现,这里的百姓都闷闷不乐,精神恹恹,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很是好奇。
梅很懂轩辕长倾的脸色,便佯装聊天与百姓说话,这才知道,昨日他们刚刚被土匪打劫过。还抓了人,上了威武山。
轩辕长倾现在是乔装出行,为了避免泄露行踪,实在不方便插手此事,也再没过多询问。
可有个女人和孩子总是在客栈里哭,央求那客栈的掌柜,出些钱,凑凑份子,或许能救她家妹子回来。只因追根揭底她家妹子到底是为了救那客栈掌柜,也只有客栈掌柜是百姓中最有钱的。
可客栈掌柜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只嚷嚷着自己身受重伤,还没钱医治,他也没求谁出来救他,此事与他毫无关系。
那女人带着孩子,哭的轩辕长倾实在心烦了。他便提笔些了一封信给东朔,让东朔交给掌管惠安镇的州县府衙去,让州县快速下命令,派兵前来剿灭威武山。
那女人还带着孩子来客栈哭,而官府的人正好也来调查土匪抓人事件。
轩辕长倾做了那幕后之人,便想推波助澜一把,让官府快速将威武山剿灭,便对那哭哭啼啼的女人说,“想找你家妹子,便去山上找,在这里哭,无济于事。”
“去山上找?官府已封了山,如何去找啊。”
“若你诚心为你家妹子,本公子倒是可以为你求情,让官府放你上山。”轩辕长倾自然是有本事让官府放人上山,只要东朔亮出一面皇城的令牌,虽然有这样令牌的人会很多,但能拥有皇城令牌的,那都是皇城的大官,这里的小小官吏还不赶紧唯命是从。
那个女人后来得了官府的默许,可以上山,带着孩子跪在轩辕长倾面前谢恩。
“多谢公子放我上山,不管能救妹子与否,只要能亲眼见其安危,公子就是荣华的大恩人。”
柳依依站在轩辕长倾身边,身上穿的很厚实,本就虚弱被厚重的衣物压得走路也显得无力,低声叹息,“为了你家妹子,还要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去冒险,这份姐妹情深的心意,实在难能可贵。”
女人带着孩子辞别后,这客栈里的人才缓缓说开。
“原来,她们不是亲姐妹,竟也能为彼此舍身至此。”柳依依又是一阵感触,摇了摇头,本想回房休息,就听见有个百姓说。
“那云歌夫人也是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威风,若不是她,镇上不知又有多少女子被抢走了。丈夫都去打仗了,女人再被抢走,不知多少孩子没爹没娘受尽苦楚。”
“云歌夫人……”柳依依低喃一声,看向木然僵愣在原地的轩辕长倾。
“是啊,就是那个云歌夫人,也就是荣华哭哭啼啼要去救的妹子。”客栈的掌柜接了话,“在我这里住了许多天了,人很和善,见谁都打声招呼,不过跟卖菜的荣华处的最好,经常一起卖菜,吃饭的,很是谈得来。这不是就是为了救荣华的小儿子辰儿,这云歌夫人才被土匪头子抓走了。”说着,掌柜又捂住心口咳嗽起来。
这时候,就有人指着掌柜骂骂咧咧的摇头,“还不是因为你抱着钱罐子不撒手,那小辰儿也是为你说话,才惹怒了土匪。”
柳依依的目光,一直盯着轩辕长倾僵硬的脊背,声音很低很低地问客栈掌柜。
“那云歌夫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这话,她是代替轩辕长倾问的。
“自然姓云名歌了,哪里人士不知道,是要去南方前线找丈夫的,肚子太大,走不动了,就暂时住了下来,等孩子生了再上路。”客栈掌柜摇着头回道,便去收拾桌子了。
柳依依抬手握住轩辕长倾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那么冷,好像冰。
“长倾……”
“我没事。”轩辕长倾挣开了柳依依的手,直接上楼回了房。
东朔担忧地跟进来,不等东朔说话,轩辕长倾便开口了,也不知是对东朔说,还是对自己说。
“她的性子冷,从来不会对谁友善,更不会主动和谁打招呼。她心肠又硬,也没有同情心,更不会随便帮助谁陷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东朔不说话,只听轩辕长倾自己说。
“这个女人真是,到底逃到哪里去了,皇宫掘地三尺都不见人影!”
这还是自从夏侯云歌失踪下落不明之后,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提起她。带着愠怒,带着愤恨,带着疼痛,又带着深深浓浓的思念……
“王爷,谢大人说的对,王妃会吉人天相。”东朔声音很低很没底气。
轩辕长倾第一次为此发了脾气,一把掀翻桌案上的茶盏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若真是吉人,她最好逃出生天逍遥而去!”他怒吼道,只觉心口尖锐的疼痛,好似将他整个人都生生分成两半。
原先,他不曾发现,自从失了夏侯云歌的消息,只觉得浑身都毫无知觉,好像没了灵魂的躯壳。现在才知道,心不是没有疼,而是疼得已麻木了知觉。
柳依依站在轩辕长倾的门外,本想推门而入,手却僵在那里,努力许久也没能推开那虚掩着的房门。
梅低声催促,“姑娘,还是回房休息吧,保重自己的身体。”
柳依依微微弯起唇角一笑,温和的纤柔的,却又是苦涩的。一袭白衣那么纤白胜雪,可她清丽干净面容上的笑容,更加苍白。
她在轩辕长倾的门外依旧站了很久,久到双脚酸麻,肢节发僵,这才很轻很轻地叹息一声。
“长倾,你还是宁可希望她是活着离开你。”
其实,你从不曾想她死。
第257章 私心,撕碎那幸福
夏侯云歌一觉醒来时,天色已大亮。
今日天气依旧阳光明媚,天空瓦蓝如洗,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靠在她身后的脊背,依旧一动不动微倾的笔直挺着,是适合她睡得最舒服的斜度。
夏侯云歌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坐起身,揉了揉脸,驱散刚醒时的惺忪之态。
肖秋柏知道她醒了,还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睡得可好?”
“嗯。”夏侯云歌应了声。
她这一觉,当真睡得极好,竟然一个梦也没有做。因为睡眠亏缺的疲惫,也一扫而空,精神饱满的浑身舒服。
“你可以唤醒我的。”夏侯云歌见肖秋柏依旧不动,知道他一定是肢体酸麻没有知觉了,更加觉得抱歉。
“你又不重。”肖秋柏回的轻松,缓缓直起脊背,便又不动了,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隐忍之色。
夏侯云歌唇角抽动一下,觉得不妥,便赶紧忍住想笑的冲动。
她是不重,可即便不负重保持一个姿势在寒风中坐一夜,也会肢体麻木僵硬,何况是最难坚持的倾斜角度。
她抬起手,想要为肖秋柏揉一揉后背,又缩回了手。
肖秋柏这个人,看似温和平易近人,却是极为古板谨守礼数,为了避嫌,他也是用后背托着她睡觉。
夏侯云歌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便只好什么都不说了。
觉得周围很安静,抬头环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藏身的这个山坳,周围的竹林中,已经布设很多机关,地上也堆着一堆削好的锋利竹箭。
夏侯云歌愕然看向肖秋柏,没想到自己所想的,已经有人帮她做了。
“昨夜我太倦了,打算临睡前,交代这个的。”夏侯云歌笑了笑。
肖秋柏只微微点了下头,昨夜他虽一动不敢动,嘴可没闲着,一直指挥众人部署这些。众人连夜忙碌,布置好一切,这会儿才得空休息,就地补眠。
肖秋柏却是熬了一夜没有合眼,现在双眼布满通红的血丝,眼窝也发青,可见倦到极点。
夏侯云歌突然觉得,自己欺负了一个身负重伤的文弱书生,便更觉歉然了。
“原来,你都知道。”夏侯云歌感叹一声,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肖秋柏又看懂了。
这种默契,明明会让人感觉贴心的,却又没办法开心起来,反而有些惭愧。
“这里地势不错,又有山坳作掩护,竹林又是不错的利器材料,附近又有河。”肖秋柏黑白分明的眸子,深深望着夏侯云歌,恍若能看透人心般,连一点微妙的表情,都能看得分明透彻。
夏侯云歌有些被他看的无处遁形,便避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推着的竹箭。
肖秋柏的口气依旧温和平缓,“如果机关部署得当,我们以少胜多,也不是不可能。”
夏侯云歌仍然没有说话,随手拿了一根竹箭,指腹轻轻抚摸过那锋利的箭头,是可以穿透人心的锋利。
“一路逃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管这场仗输赢与否,想来也不会败得太难堪。”肖秋柏缓缓起身,想来肢节也恢复了,他看向远方,这一片林密的竹林和这里优越的地势。
“你就不想问我,为何忽然主战。”夏侯云歌低声说。
“或许你有私心,可这一场仗,终究都要打。”肖秋柏顿了顿,继续说,“我也有我的心思。”
他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对于夏侯云歌的心思,他猜不透,只能看到皮毛。可夏侯云歌对他的心思,却明白了个大概。
“莫非你是想向官府证明什么?”夏侯云歌眯着眼打量肖秋柏。
肖秋柏回头,对上她的眼睛,笑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官匪之争向来都是匪败,你这话说的没错。”
夏侯云歌啜笑一声,“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久胜不败的匪。只是如今统领江山的那位王者,不会允许他的江山有土匪扰民,百姓终日人心慌慌。”
“所以……”肖秋柏看向附近蜷缩互相靠在一起睡觉的兄弟们,大家都满身疲倦,形容狼狈,不禁让他心酸,“我们这群人,难道就注定一辈子被官府追击,百姓唾骂?”
夏侯云歌终于明白了肖秋柏的心思,不禁有些触动。
“若这帮兄弟有价值,或许能为他们谋一条生路。”肖秋柏平和的面容上,依旧神色淡淡的,却让人觉得高大起来。
“那么,你自己呢?”
肖秋柏没有回答夏侯云歌的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他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却不是跟着这一群人一起。
肖秋柏想借用这一场恶战,证明威武山的人不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若将来弟兄们有了归降官府之念,或许因为他们的骁勇善战,在战争将起的时刻,能谋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这就是肖秋柏给威武山的兄弟们,谋的生路,他的私心。
而夏侯云歌的私心,却是……
她眼中浮现一抹杀意,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心里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想要亲手撕碎轩辕长倾和柳依依的幸福未来。
她承认,她确实受不了,未来是他们走在一起。
或许是妒忌,或许是不忿,可对轩辕长倾的恨,就如蛰伏在心底的恶魔,一旦复苏,就难以回归。
这时候,石君意带人打猎回来了。他们手里提着野兔野鸡,还有一头野猪和一只鹿。战利品丢在地上,大家伙都一脸的喜色。
终于有饱饭可以吃,大家纷纷起身着手收拾,又架起了火,准备饱餐一顿迎接即将的恶战。
石君意走到夏侯云歌身边,见她气色恢复不少,他脸上也多了笑容。“一会儿我给你露一手,保证你喜欢吃!”
夏侯云歌没有抬头,认真用手中的匕首,削着一根一根细长的竹签,另一头锋利无比,是可以杀人的凶器。
“大家饿极了,有肉吃,就是最好的美餐。”她道。
石君意笑声宽厚,如他的人一般,“不仅如此,我可是有一手非常好的烤肉手艺。”
“那你可要好好露一手了。”夏侯云歌终于抬头,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
石君意便搓着手,抓紧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