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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和宫人忙帮轩辕景宏顺背倒水,他还是不能止住剧烈的咳嗽。
“快去宣太医!”皇后急声大喊。忙有宫人匆匆跑去寻太医。
方才还死一般沉寂的芳华殿,如今乱成一片。
待轩辕景宏的咳嗽稍微平复些许,上官麟越郑重跪在地上祈求,“求皇上还微臣清白!”
几个臣子亦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齐呼,“求皇上还上官将军清白。”
轩辕景宏颤抖着手指了指夏侯七夕和上官麟越,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话。
皇后赶紧握住轩辕景宏的手,压低声音在轩辕景宏耳边,“皇上,赐婚的事就暂且搁一搁吧。还是交给长倾处理,也不至让上官将军闹到如此程度。皇上,保重龙体。”
轩辕景宏强喘一口气,“锦云……咳咳咳……”
皇后心头钝痛,怒声喝向上官麟越,“上官将军,皇上龙体不适,你非要此刻讨个说法不成!”
“如此毒妇,恕微臣断不能娶!”上官麟越怒瞪向夏侯七夕,眼中迸射穿心的杀气,惊得夏侯七夕脸色惨白如纸。
皇后亦是厌怒夏侯七夕勾起这场风波。可连翘神秘坠河死亡,此事确实蹊跷。若当众处就此置夏侯七夕,反倒让人揣测是皇家故意掩藏丑事,反倒有落实摄政王妃和上官麟越存在奸情的嫌疑。若还上官麟越清白,证据却又不足,无法服众。一时间,皇后亦左右为难,拿捏不准分寸,不知如何处置。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女子清越的声音。
“皇嫂,此事确实是上官将军被诬陷了。”
那声音恍如天籁之音,皇后心中一喜,“是梓婷公主。”
轩辕梓婷一身明艳华丽宫装,施施然屈膝行了一礼,就站在上官麟越身侧。她微微一笑,脸颊微红,脆声道。
“皇嫂,方才是皇妹约了上官将军在宫里小酌。上官将军与皇妹在一处,根本没有时间来芳华殿与摄政王妃幽会。此事纯属子虚乌有,被人拿来大做文章,陷害上官将军和摄政王妃。何况,摄政王妃身体不适,长倾皇兄已陪王妃回了琼华殿。”轩辕梓婷瞪了一眼一侧跪着的夏侯七夕,目光如刀。
夏侯七夕顿觉锋芒在背,浑身瑟瑟。
“如此说来,确实是襄国公主信口开河,诬陷上官将军和摄政王妃了。”皇后唇角弯起和婉笑意,不管事实为何,今日夏侯七夕都难逃责罚。
夏侯七夕忙磕头,仍催死挣扎争辩,“宫中盛宴,梓婷公主不参加筵席,却在自己宫里宴请上官将军一个男子,未免有些唐突说不过去吧。”
若当真以欺君之罪论处她,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轩辕梓婷不屑轻扬唇角,“本公主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个亡国公主品头论足!”
夏侯七夕气得双眸瞪大。亡国公主!竟然骂她是亡国公主!
“皇上御赐我襄国封号,册封为公主!梓婷公主如此说,是对皇上旨意出言不尊!”夏侯七夕厉言反驳。
“你叫夏侯七夕,不叫轩辕七夕!一言一行掂量好你自己的身份!也胆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轩辕梓婷恨不得一脚踹开夏侯七夕,碍于皇上和皇后尊驾前,只好笑了笑,继续道,“我请上官将军在我宫中小酌,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怎么?”轩辕梓婷一扫殿内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谁敢说本公主不守妇道吗?”
“臣等不敢。”众人惶恐高呼。
“皇兄,皇嫂。”轩辕梓婷忽然跪了下来,“上官将军曾是梓婷的救命恩人,梓婷愿意下嫁上官将军为将军夫人。”
上官麟越一惊,不敢置信地看向跪在身畔的轩辕梓婷。
皇后一愕,心中纷乱,面上强壮镇定浅笑。“皇上龙体不适,此事稍后再议。”
轩辕梓婷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站起身,扫了扫裙裾褶皱。璨亮目光射向夏侯七夕,“反正我已表明心意,看谁还敢说上官将与旁人有奸情!要有,那个人也是本公主!”
“此事是襄国公主有意诬陷,念在襄国公主对越国功不可没的情分。传本宫懿旨,赐四十廷杖,闭门思过一月。”皇后扬声下令。
夏侯七夕咬住嘴唇,忍住所有不甘,叩拜谢恩。
众位臣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出宫返家,逃离宫闱秘事的烟云风波,齐齐高呼,“皇上保重龙体,臣等恭送皇上皇后。”
轩辕景宏被宫人搀扶着上了轿辇,与皇后一同离去。
众位臣子也都纷纷起身退出芳华殿。
上官麟越虎目微眯,睨着轩辕梓婷,俊脸绷如弓弦,“梓婷公主……”
“不用对我道谢。”轩辕梓婷对他调皮一笑,“本公主就看不惯兴风作浪之人。”
“微臣不想道谢。”她破坏了他逼皇上处死夏侯七夕这个祸患的最好良机。
“本公主说了,不用道谢!”轩辕梓婷任性地拔高几分声量。
上官麟越只好说道,“是,微臣告退。”
“慢着!”轩辕梓婷走向上官麟越,仰着臻首,望着他那一对炯亮的虎目,“本公主说嫁给你是真心话。”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色,她又问,“你怎么想?”
上官麟越终于弯下他狂妄的脊背,“微臣不才。岂敢让公主屈尊下嫁。”
轩辕梓婷唇边的笑意渐渐凋零,随即又笑得格外俏丽,“我开玩笑的,你也信!武将就是武将,一根筋。”
上官麟越唇角抽了抽,轩辕梓婷已先他一步出门,“要走也是本公主先走,而不是看着你的背影先行离去。”
“是,微臣僭越。”
轩辕梓婷再没回头看上官麟越一眼,直奔慎刑司,亲自监督夏侯七夕受刑。
夏侯七夕被架在长凳上,两个肥壮的老嬷嬷手中轮着板子,一下一下抽打下去。那力气就像没吃饭,看来是收了夏侯七夕的好处。
“给本公主狠狠打!”轩辕梓婷一声令下,惊得行刑的几个老嬷嬷一惊,赶紧抡起板子不敢丝毫懈怠。
夏侯七夕痛得哀叫连连,抓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皮肉。通红的眸子瞪向轩辕梓婷,心中发誓,将来她终有一日要踩在她的头顶,叫她跪在脚下求饶。
轩辕梓婷双手环胸,“夏侯七夕,日后安分一些!现在是四十大板,若再不知收敛兴风作浪!打在你身上的就不是板子,而是本公主的四十飞刀!”
夏侯七夕咬得嘴唇鲜血斑斑,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
“是,我记下了。”
轩辕梓婷满意离去,还不忘交代行刑的嬷嬷一句。
“谁也不许手下留情!”
板子抽打肉体的声音,更加刺耳。裙裾湿了一片鲜红,好似那开满宫墙的蔷薇花,迎着初升的朝阳,绚丽灼目……
夏侯云歌昏睡一夜,还没有苏醒迹象。
轩辕长倾不想此事宣扬,便让人请柳依依过来查看一二。柳依依想为夏侯云歌把脉,被轩辕长倾阻止。
柳依依有些错愕,“长倾,不为王妃把脉,如何知晓王妃身体是否安好。”
“我看她面色红润,不像身体染恙。”
柳依依仔细看下夏侯云歌恬静睡颜,“看王妃面色,确实不错。”
“依依,她中了迷药,何时能苏醒?”轩辕长倾看向窗外升起的骄阳,他一夜未睡守在床边,眼里布满血丝。
柳依依小心翼翼小声说,“长倾,我看王妃只是睡着了。”
清楚感觉到轩辕长倾周身怒火弥漫,柳依依吓得眼皮一跳。“长倾……”
只见轩辕长倾,执起桌上冷透的过夜浓茶,直接扬在夏侯云歌脸上。
夏侯云歌一个激灵,陡然惊醒,一对璀亮明眸豁然睁开,怒目瞪向手里还拿着空茶碗的轩辕长倾。
“王妃睡的可好?”轩辕长倾声线绷紧,濒临崩裂状态。
夏侯云歌眼底蹿起两簇幽寒之光,“王爷刻意将我泼醒,就为问我这句话?”
“不可以吗?”轩辕长倾凝声反问。
夏侯云歌起身,执起轩辕长倾的紫色金纹袍袖,不紧不慢擦干净脸上水渍,“当然可以。”
轩辕长倾俊脸紧绷,黑眸张大,似沾染了最脏的东西般无法忍受。愤然指了指夏侯云歌,摔袖离去。
柳依依掩嘴偷笑,他最厌恶被人弄脏衣服,“依依还是为王妃把下脉吧。”
手刚搭在夏侯云歌手腕片刻,柳依依惊大一对水眸,吸了一口凉气。
王妃竟然有喜了!
第61章 反击,争宠需用药
脉象虽有虚浮,渐有滚珠之势,应是喜脉无疑!
柳依依强定心中惊骇,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怎么?”夏侯云歌凝起眉心。“我身体有何异样?”
柳依依慌忙低下头,“没事,只是……王妃脉象还有些虚浮,需要多加调理。”
“我不喜欢汤药味,有没有别的法子?”夏侯云歌放下袖子,遮住皓腕。
“良药苦口利于病,王妃要以身体为先。”
夏侯云歌揉揉太阳穴。这一夜,虽睡的很好,还是精神恹恹,浑身倦怠,许是最近太累了。
“我最近总犯困。”
“王妃,可还觉得其它不适?”柳依依低声试探问。她不敢断定,是否自己医术浅薄诊错喜脉。
夏侯云歌扶住心口,最近心窝总是堵堵的恶心。“还好。你若有好方子,我就再……勉为其难试上一试。”
精神恢复以前状态,才能完胜所有风雨。而如今与其相信太医院那些来历不明背景不详的老太医,不如柳依依更加可信。
“好,我会为王妃写个方子,好好调理一番。”柳依依起身,犹豫一阵,低声问夏侯云歌,“王妃……”
“你想说什么,就直言。我不喜欢吞吞吐吐。”
“我是想问王妃……”柳依依有些为难,声音更低,“王妃的葵水,可是按月准期?”
夏侯云歌有一瞬迷茫,“葵水?”
“就是王妃的月信……”柳依依羞红了脸颊。
夏侯云歌皱起眉,大致明白了“葵水”意思。她怎会知道原本夏侯云歌的月信是几号?不过穿越过来,也有两个多月了,确实一次都没来过月信。心口忽然一紧,夏侯云歌冒了一身冷汗。
她和轩辕长倾那一次……没有任何安全措施,而其后又没有任何举措。
不会那么巧合吧!
夏侯云歌心口一阵突突直跳,“最近有些腰酸腹胀,寒痛不适,应是要来月信了。”
“我晓得了。”柳依依低头,白袖轻浮,掩住脸上惊诧。
看来,确实是喜脉了!不过脉象浮度不堪清晰,应该才将近两月的身孕。有滑胎之象,必须尽快服用保胎药安胎,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我去为王妃开方子。王妃放心,依依会尽力帮王妃养好身子。”柳依依匆匆离去,心绪万千纠结,难以平复。
方才长倾不让她为夏侯云歌把脉,只怕已知晓夏侯云歌有孕一事,不想让她知晓此事。想到日前汤药里混有的红花,她更加笃定,他是想秘密打掉夏侯云歌腹中胎儿。
日前那个麝香香囊,到底是锦画放在夏侯云歌枕畔,还是轩辕长倾所为?
怎么可以!
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岂能残忍杀害!
夏侯云歌困倦靠在床头,小桃已端着早膳进门。
清淡的米粥,总算让夏侯云歌有了些许食欲。正吃着,小桃拍着心口,余惊未定地说。
“娘娘,昨晚您睡得沉,不知道昨夜有多惊险!现在想想,我的心口还砰砰直跳。”
“发生何事了?”夏侯云歌随口问了一声。
“娘娘,您还是主角哩!”小桃见终于引起夏侯云歌注意,这才一五一十道出经过,“昨夜,夏侯七夕那个贱人说您和上官将军有奸情,特意带人去芳华殿捉奸。奇怪的是,能指证您和上官将军有奸情的宫女连翘,神秘死在御花园的池塘内。要不然,您和上官将军的事,只怕要做实了。后来,夏侯七夕那个贱人,以欺君之罪,被赐下四十廷杖,禁足一个月,还气得皇上犯了咳疾。”
夏侯云歌眉心越皱越紧,竟然不知,在她昏迷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连翘……
便是将茶水洒在她裙裾上,给她送来百里非尘相约芳华殿字条,又带她去芳华殿更衣的那个长相普通的小宫女?
一切似乎早已深陷迷局之中,是从那个宫女连翘开始?还是从夏侯七夕逼她献舞开始?抑或上官麟越在宫宴上言语无形之间的对她轻薄,似乎都在这个局中安排的丝毫无差。
百里非尘的神秘出现,绝非如他说的那般只是看看她那么简单。
是谁放迷雾迷晕她?又是谁在她身上盖上那墨绿色的披风?上官麟越当日参加宫宴,便是穿了一袭墨绿色的锦袍。
一桩桩一件件窜连一起,所有脉路渐渐清晰。
夏侯七夕肯定已与百里非尘狼狈为奸,借用筵席上上官麟越的言语无状,继而做实她和上官麟越有染。到时再有人证物证,她就百口莫辩了。
好精细的计划!环环紧密相扣,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她都未曾察觉丝毫纰漏,就已步入迷局。
夏侯七夕为了摄政王妃之位,那么百里非尘为了什么?
仅凭夏侯七夕,真的可以布出如此精密棋局?夏侯七夕又如何与一个江湖采花大盗勾结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