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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康人吓得屁滚尿流。不要废话了,你现在就去把这几个小鱼小虾逮回来。”
那贝奇纳想想胖子也讲得有道理,回了句我王英明就带了三千人朝远处的尘土赶去。
胡马的强壮就不必说了,追了二十里远处的康人就清晰可见了。贝奇纳正想加把劲赶上去的时候前面的康人发现了追兵。这一看见可不得了,又是一阵呼天抢地,几个本来就骑马不稳的甚至差点摔下来。也许是绝境中可以爆发更强大的力量,那群可怜的康人急忙挥动他们的马鞭。两队人马的距离又开始拉大。贝奇纳暗骂几句。这群傻鸟也傻得够厉害,非要一群人一起跑。草原没有路,但是草原处处是路。要是大家分散开来跑绝对可以跑掉很多人,但是现在一直都这样的话估计没几个能成为漏网之鱼的。
结果草原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幅你追我赶的景象。追到人追得飞快,逃得人逃得努力。在死亡的威胁下康人都超常发挥,每一次距离拉近到可以放箭的时候都能小宇宙爆发。贝奇纳也不急,紧紧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紧追两步,看着抱头鼠窜的康人哈哈大笑。在他想来,草原可是他们的地盘,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这种追逐的猫捉老鼠的变态心理得到空前的满足,就是他在左贤王那里受的气都消了。
这一逃一追竟然跑出了百多里。两队人马不知不觉得来到两个相连的小湖泊之间。这本来是两个低洼,初雪悄融的时候在这里汇成了两个小小的湖泊。分隔两湖狭道刚刚铺上了新绿,可怜的小草刚冒出头就遭到一场巨大的灾难。前面的康人似乎有后续不力的预兆。贝奇纳精神一振,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他向后面打了个手势,胡人也追烦了,再挥动几下马鞭迎头赶上。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前面的康人在他们的弯刀下凄惨的叫声。
绝望似乎在康人中蔓延,他们无力得挥动马鞭、他们凄楚得呵斥□的骏马,但是这些都无法阻挡越来越近的胡人。看到前面惊慌失措的康人,许多胡人不禁嚣张得大笑,即使到了箭支的射程内竟然还没人挽弓。因为只有弯刀带起的头颅才能满足他们嗜血的欲望。
前面的康人突然停了下来,勒马回转面对胡人,所有的呵斥声、哭闹声都停了下来。贝奇纳咧嘴轻蔑地笑起来,终于作垂死挣扎了吗?老子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两队人马终于到了可以看清对面人脸色的距离。胡人没有马上挥起他们的弯刀,这样太没意思了,在杀人之前应该说点什么才显得专业。就在贝奇纳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面的人好像少了点,原来的六百多人现在大概就两三百。难道这是壁虎断尾,牺牲自己留下来断后的?就这么点没组织没纪律没武力没智慧的队伍能做到这点?这杀了他也不相信。贝奇纳还在奇怪,对面的两三百人整齐划一地换了一匹马,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了队形。就一个动作所显示的纪律让对面的胡人望尘莫及。
贝奇纳终于嗅出一股危险的味道,他转眼看向最前方的还泪。那张原本嚣张到猥琐的脸无悲无喜,她看着前方又没有焦距,这种淡然如若张狂的蔑视,反而让贝奇纳心惊肉跳。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胡人回头一看,原本应该跑远的另外三百多人竟然出现在他们后面。在窄道上形成一个围堵的姿势。
第二卷,苍天有泪,第二十二章,远征不过千(五)
六百多人围堵三千人?三千胡人像白痴一样看着眼前的康人,还有一个甚至摸摸脑袋看自己发烧了没。
要说为什么会有三百多人出现在后方。原来远征军之前就路过这里。发现两湖之间虽然不是个绝佳的埋伏地点,但是对于这个草原这个地形来说还真的不容易了。
在夸张的逃亡中,一半的远征军其实早就已经脱离了原来的队伍跑在前面,但是胡军自然不知道。他们在其中较小的湖泊绕了一圈才出现在胡人背后的,可想而知这支队伍的速度有多快。在如此的急速行军后还能保持队形,那真的不容易。
许多胡人还在嚣张得大笑着,吐出的言语不堪入耳,但是远征军丝毫不为所动。贝奇纳总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他再次看向对方年轻的头领。这时还泪举高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远征军们从马背拿了个黑色的面具套在自己脸上。就在这一霎那每个人身上收敛的杀气突然释放出来。黑色的修罗面具,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马,在配上淡漠的人。空气仿佛一下子冷了几分,胡人也感觉到这种压力慢慢安静下来。
虽然是六百八十人对三千人,可是远征军的气势豪不逊色于对方。还泪没有下令冲锋,而是缓缓靠近。马与马的距离一致,节奏相同,更为惊奇的是马与马的步调都没有差别。嗒嗒的马蹄声敲在心底,每一声都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胡军心底顿时冒出一股凉气,这样的控马技术还是那儒弱无能的康人吗?虽然对方人少他们也不敢托大了,自动分出一半的人谨慎地面对后面的远征军。
两军对峙,一方缓缓靠近。谁也没把弓拿出来,因为对胡人来说,康人穿着重甲,而他们没有,比骑射明显他们吃亏。而对远征军来说双方已经离得很近了,就是两队远征军之间也在射程之内,要是误伤了战友的战马那也不好。
仅仅相距十几丈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指在耀眼的夕阳的余晖下轻点。黑色的潮水如洪荒初醒惊速涌向中间。这一静一动竟如此美,对,就是美。
在画家眼里最美的是画,在舞蹈家眼里最美的是舞姿,而在军人眼里最美的应该就是冲锋时完美的队形和一往无前的气魄。胡人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在它们经历的所有战争中还没有哪个队伍可以把冲锋演示如此完美的。之前的调整队形缓慢靠近其实是一个蓄势的过程,短暂的冲锋无疑把这种气势提到最高。因为加速度大,短短十几丈就获得相当高的速度和冲击力。在这种势的巅峰再把这个冲击力释放出来。
两兵相接,即使胡人已经相当重视了,他们还是远远小看了远征军。远征军在胡人接触的那一刻调整了队形。远征军倾注最多心血的阵型终于呈现在他们的敌人面前。
阵型的作用就是力量的最大话,它没有神话传说中的神奇。远征军自然也不可能凭着一个个阵型就把多自己几倍的敌人放倒。但是胡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现,无论是招式、挥刀的速度、手臂的力量还是和坐骑的配合远征军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真的,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这是一场屠杀,六百八对三千竟然是一场屠杀!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装备相差太大,远征军因为有个大老板,他们的装备全是千夫长级别的。胡人一刀砍下去发现才砍了一道小缺口。但是胡人是不穿铠甲的,不仅因为他们国内没矿石,并且不会打造,更因为一种传统观念。上战场穿笨重的铠甲是累赘,会影响发挥的。即使偶尔缉获康人的铠甲也不会穿出来的。这和秦朝的一些士兵一样。在个体实力和装备都相差甚远的情况下,六百八对三千出现了屠杀的趋势。
领头那个还是孩子,但是她用刀果敢尖锐,自有久战沙场的气势。她力气不大,却用刀刁钻,总是以一个奇怪的角落击杀对手。手起刀落之间必带起一颗头颅。胡军的防御在远征军强悍的冲击下竟然像摧枯拉朽般的毁灭。
队形再换,像一把尖刀□胡军的内府。
胡军被杀得胆寒,他们的勇猛只是用在弱者身上。当遇到不可知的强者,这种勇武会立刻瑟瑟发抖不堪一击。就像许多人,杀人越多了自己却越怕死了,因为他们太了解死亡了。在第一道防线被击溃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一场战争,一方失去了勇气,那胜负就定下来了。面对远征军的弯刀,胡人只能惊恐得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而无能为力,看着敌人越来越近而,那长刀上的血腥味已经充斥在鼻尖。
尖叫声顿起,绝望如可怖的病毒在队伍之间蔓延。绝望?这个词对胡军来说太熟悉,也太陌生了,他们只看过自己带血的刀下一个个绝望的眼神。而今天,他们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那一个个修罗面具。
三千人的队伍在急速得减小,满地的头颅和断肢,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死亡的味道。胡人看不清黑面具下的表情,但他们知道,一定很冷很冷,冷得让春日的夕阳变得阴寒。胡军终于崩溃了,中间的许多人还没有接触到远征军就弃马跳湖。可怜的胡人哪会游泳,就在湖边扑腾了几下就沉下去了。可是还有更多的胡人随着他跳下去,面对这几百米宽的湖水总要比面对远征军来得好。
贝奇纳看着渐渐逼近的远征军没有动,看着一个个跳湖的部下也没有动。慢慢的,他身边的人少了,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但是他还没有动。若细看就可以发现他的脸血色尽失,下嘴唇还在不停的发颤。这一切对他来说太难以置信了,短短十几分钟,他见识到一支神奇的军队。很可惜,他是这支队伍的第一次真正试炼。
终于,还坐在马背上的胡人只剩下他一人,而周围是那沉默的黑色的军队。贝奇纳的意志力终于越过了临界点。他发疯地大叫,一刀砍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疯狂得往前跑。
远征军自动让开一条道,因为有个人在搭弓。第一箭贯穿了马腿,战马倒地,贝奇纳一百八十斤的身体重重得摔在地上。但是马上爬起来,踉跄得往前奔。第二箭射在他左屁股上,他扑到在地,但是马上手脚并用得爬。第三箭,他右屁股也遭了殃。他挣扎了下还想站起来,第四箭从他左胸口穿过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射箭的人摘下面具,再把头盔取了下来。她的额头还在滴着敌人的血,秀发粘成一块一块的。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像是干了很久的活,擦了擦额前的汗。
第二卷,苍天有泪,第二十三章,(远征不过千,过千不可敌六
作者有话要说:花儿又开啦,呵呵。
巡视了一下战场,那些要死不死的再补上一刀。有七十九个远征军永远离开了他们的同伴,还有三十二人身受重伤不能再战,其中一人胸甲都裂开了,温热的血液不断流出他的身体。远征军围成一圈看着他,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用他失血的手紧紧拽着还泪。
还泪从别人手里接过他,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血沫不断从他嘴里涌出,生命的钟声已经响起,他的眼睛也渐渐失去焦距。
“放心,我会把你带回去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回到你娘亲的怀里。”两颗眼泪掉落在他脸上,那只抓着还泪的手也慢慢松开。
世上有许多是生命无法承受之痛,但是最痛的是有的时候我们没能专心去疼痛,因为这个时候我们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还有更多东西正在失去。
还泪很痛,这几个月,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痛让他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心跳都在疼痛。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失去更多却无能为力。
夕阳终于落下去了,满腔的热情映得天空成了红褐色。那一圈一圈红晕如女子的腮红,不似那人间的颜色。草原茫茫绿色、天空的红如百花齐放,悠闲的风吹得远处的野花笑弯了腰。还泪放下那个刚刚消逝的生命,她看着天边灿烂的光芒久久不语。解下发髻,任那悲风吹乱那伤发。甩开长靴,她一步步朝那生命的余晖走去。她的眼神几分惶惑、几分不解。就如刚刚被上帝造就出来的人儿,让人望上一眼都觉得心疼。她的脚步很轻很轻,深怕吵醒已经安息的灵魂。她走着走着、茫茫旷野、苍穹大地仿佛只有她一人。猛然间那苍穹,那旷野都开始淡退颜色,所有的色调都如潮水般退去,世界都模糊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清晰。
这样的夕阳,这样的人。
远征军席地而坐,摘下面具放在左胸口,面朝落日的方向许久许久。
最后那点余晖终于消逝了,夜色渐浓,星辰如平地升起。那孤清的夜,那清寂的月只能喃喃自语地寂寞着。它每说一句话都化成清风飘过。
月下走来一人,赤足散发,如痴如狂。举步摇曳比那夜色更落寞。那双眼眸却要与星辰争辉。远征军还是这样静坐着,他们就这样坐着送走了八十个同伴,又这样坐着迎来他们的头。这种安静似乎已经成为这个军队的灵魂,像鲁迅先生所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们从来不以自己的声音来显示自己的勇气;他们从来不以声音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他们也从来不以声音信誓旦旦立下决心。只有沉默、骨子里高贵的沉默。
还泪翻身上马,带上头盔和面具。远征军也齐刷刷站起来,骑上自己的马。这支军队正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