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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站在自己的门口,立在那里淡淡地看着自己……
“……回来了。我有些话要同你说。”她的表情没变,只是略略回了回身。
“进屋说吗?”她推开了房门,毕竟已经快入冬了,傍晚的风蛮凉飕飕的,看她穿得也不算厚实,还是别感冒好,这里感个冒,搞不好就要驾鹤西归了……
她淡淡一笑,撩了撩裙摆:“也好。”
她领着汀兰进了屋子,将凳子摸了摸,让她坐下:“我这里没茶,水你要喝么?”
“不用,要喝茶,我回自己那泡就好,只是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毕竟……”她垂了垂眼帘,对着自己的手掌翻覆看了几遍,“毕竟说不定以后都见不着了……”
“啊?哦,你说选秀哇,听说快开始了,你准备的咋样了?”她一屁股坐在了炕上,两只脚悬空挂在床边,晃啊晃。
“……这种东西,说什么准备不准备,还不是任着人家挑,任着人家拣。”她只是冷哼一声,似是不平,斜眼看着搁在桌上被供奉着的冷包子,挑起眼眉问到,“这……莫非是上次,你说的,八爷给的包子?”
“唉?已经冷了,吃不得的。”她猛地跳下床,一把将桌上的包子捞进怀里……
“……你急啥,又没谁和你抢。”她笑了起来,却淡淡地打量着她怀里的包子,“好歹,你我也有个共同的秘密,你也不必把我外人,莫非……你对八爷……”
“超级喜欢!”她说得豪气干云,毫不掩饰,毫不……要脸……
“……哦?”汀兰挑起了眉头,却也没做出惊讶的表情,“……那你可知道,八爷可是已经家有妻室的人了。”
“唉??!!”她楞了楞,她就觉得好象少考虑了一个重要环节,搞了半天,八爷也有小老婆的哦……这下华丽了……可是跑他府里几次,也没见女人跳出来拿着菜刀追着她砍啊……害她还以为八爷还华丽的单身……这下糗了……
“你接受的了三妻四妾?”汀兰扬了扬眉头,继续问到。
“……三妻四妾?”她眨了眨眼睛,皱了皱眉头,结婚是个什么概念,她还真是没想过,不过只觉得,他们这里人把结婚当玩似的,什么话也没有,就先娶个老婆回家放着,比如九爷府比比皆是的小老婆,再比如说正准备结婚却还没见过老婆面的十四……婚姻价值观严重扭曲啊……
“我是绝对不能接受三妻四妾的。”汀兰挑起眉头看向那个楞在一边的春耀,“你也应该不能吧……”
“……”她使劲地皱了皱眉头,突然向自己怀里的包子瞥了一眼,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三妻四妾……这个问题好严重……事情大条了……
雪花(上)
话说,汀兰严肃地提出三妻四妾这个严肃的问题,让坐在一旁的夏春耀皱了皱眉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汀兰深刻的、客观的、有条理的将华丽的清朝婚姻制度全面剖析了一下,顺便拿出就在身边的例证,她表哥……也就是九阿哥的小老婆们,以及她马上要进宫侍奉的皇帝老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那几乎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热情架势,让春耀打了个冷战,看着自己怀里的包子,八爷有老婆了,这个天打雷劈的消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就好象看到她华丽丽的偶像周星星又和某个谁谁谁传绯闻时一样……
垮着一张脸,上完汀兰的政治教育课,诸如不能委曲求全,就算到了这里也不能丢现代女性的脸,一定要抵制三妻四妾这个鸟规定,然后伴随着汀兰一句“好自为知”,她知道,下课了……
送走了汀兰,她一看,已经到了抢饭的时辰,立刻振作了有点萎靡的精神,磨着牙朝厨房狂奔,把自己一肚子的无名火全部撒在那些和她争食物的人身上,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稀里糊涂一通全部塞进了肚子,最后摸了摸有点撑的肚子,看了一眼那些个哭着跑开的手下败将,竟然都用一种看妖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含糊,回以一记“独孤求败”的眼神,屁颠颠地爬回了房间……
春桃看了一眼刚从门外回来,正准备要关门的春耀,随意地说了一句:“听说了吗,张五他老家的青梅竹马嫁去大户人家去做小妾了!”
“咣当”某人一时没稳住,一屁股摔在了门槛上……TNND……怎么又是小老婆……这个词今天出现频率太高了,搞得她条件反射……
“你咋了,也和张五一样受刺激了?”春桃瞥了一眼在地上翻白眼的春耀,“不过,现在是好机会,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去安慰一下张五受伤的心,顺便看看他存了多少银子??”
“……你可以不用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想她跟着八爷混了那么久,这种小拐弯法根本已经不算了什么了。
“哦?你倒是长进了,那还楞着干吗,去安慰安慰人家啊。”比起安慰,她更好奇那个张五到底存了多少老婆本。
“……”看了一眼外面狂风大作,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气温骤降了不少,她打了一个冷战,懒得罗嗦,直接往床上爬,“被子给我一点,好冷好冷……”
“唉,我说你倒是去还是不去啊!”春桃拍了拍她,殷情地有点诡异……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天冷不方便偷情,所以准备把我骗出去,然后叫你家男人来我们房间……”她斜视了她一眼,对一个人的了解程度真的可以把人给逼疯的……难道真是她的名字给她下了春药了,TNND,现在偷情都偷出一个境界了……为了偷情竟然想把她这贴春药给丢出门……
“……呃……也顺便是为了你好。”春桃心虚地抬了抬眼,“看张五那样,也很专一的,要不也不会存那么多年的老婆本……”
瞥了一眼三句话不离“老婆本”的春桃,春耀非常不合作地躺下身,盖上了被子,以无声的抗议拒绝加入她的“偷情大军”。
“我叫我家男人帮你问了哦,张五说他现在万念具灰,就算是你,他也可以勉强凑合一下,你怎么说!”春桃耸动了一下躺在旁边的翻着白眼的某人……
却发现某人已经蒙着被子流口水去了:“傻丫头!”她骂了一句,径自也跟着躺了下去,故意用两只冰冷的脚去蹭春耀的暖,反正这丫头跟暖炉似的,天气多冷也照样散热……春药嘛,好暖和的春药……
终于明白为啥这两天冷得出奇了,抖了抖打颤的牙齿,看了一眼外面的雪飞得飘逸无比,一夜之间的飞雪,竟然把北京城裹得像个白包子似的,皑皑的白雪铺天盖地地飘下来,撒了她一脑袋瓜子,她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哭爹喊娘着不想上工,却还是没骨气地从被窝里滚了出来,打开了门,照旧一碗包子搁在门口,竟然在这雪天冒着热气,可见刚送来不久……
对着那碗冒热气的香包子,她猛咽了两口口水,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考验她的定力,伸出了颤颤的手,碰了碰那暖暖的包子皮,软绵绵,热乎乎的……好想咬在嘴巴里,让里面的汁全部流满她的嘴巴,但是九爷那张莫名其妙的气得铁青的脸一飞进她的脑袋,她便倒抽了一口气,摸了摸有点抽痛的屁股,终究“哇啦”一声,飞逃出了九爷府……
“……不吃就不吃,哭啥?”春桃看了一眼地上的包子,也没去碰他,只是挑了挑眉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也准备去主子那报到了。
渐渐地,那碗包子的热气越冒越少,最后被漫天飞雪给盖了个厚实。
“去伺候那桌的主子。”刚一滚进饭庄,掌柜边虚虚地向内间瞥了两眼,跟着立刻低下头来打着自己的算盘。
天天打算盘,也没见九爷给他加工资,给阶级敌人打工,就该见好就收,有懒就偷,看钱就搂……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嘛……
夏春耀咕哝了一声,提着茶壶就往内间走,一撩帘布却见一个娃娃头坐在里面,灰色的小毛裘被站在一边的下人拿在手里,而他竟然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端着茶碗,喝着香茶,一脸欠揍的样子,会有这么欠揍的表情的死小孩,除了正为婚事忙得像老鼠的十四,只剩下几天前糖葫芦造下的孽债,四阿哥家的奶娃娃……
想来想去,还是十四那个死家伙不好……要不他,她也不会造出这么个孽了……
“你还要站门口站多久?没看到我的杯子空了吗?”小娃娃回过头来,一身深黑色的褂子,头上带着白绒线缠着的瓜皮帽,神态竟然几分像着冰冷冷的四阿哥,让她从头到脚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同情起四爷家的下人来,这样冰雪纷飞的天气还要忍受内外冰雪两重天的酷刑……好可怜哇……但是一墙之隔的八爷家就不同了,八爷的笑脸,天然空调哇……唔,要是没有老婆,就更加天然了……
“九叔怎么就养了你这样的下人,没伺候过人吗?”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快给我过来倒水!”
有点稚嫩的声音搭配着和声音完全不同的话语飞进夏春耀的耳朵里,TNND,算他聪明,竟然还带了一个大块头的下人来,否则,她非把他打的哭爹喊……哦……不……不能让他喊出来,塞上抹布,吊起来抽,让他叫也叫不出来,啊哈哈哈哈……替未来皇帝教育儿子,感觉肯定不赖,她也是为了百姓的幸福嘛,免得这个死孩子祸国殃民!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她还是得弯着腰给他加满了水,脸上还带着已经面对谁都能笑得极度犯贱的表情。
“笑得真难看。”他瞥了她一眼,挑高眉头做出评价,没去看她抽动着嘴角和抓紧的拳头,径自扬了扬手,叫身边的下人,“你出去等着吧。”
“少主子,四爷说,不能放您一个人乱跑。”下人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明显不怀好意的夏春耀,“四爷要是知道少主子您又偷溜出来,奴才肯定要挨罚的。”
“怕啥,我回去在额娘那哭一通就没事了,字也临完了,阿玛回府也没那么早,我呆一会儿就走。”他倒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完全脸不红,气不喘地笑得灿烂。
“可……”太人瞥了一眼站在一边拳头捏的紧紧的夏春耀,着实有点不放心……
“她?”小娃娃咧嘴一笑,用小手指点了点她的拳头,“纸老虎而已。”
“……”TNND……死小鬼,老虎不发威,还真把她当病猫了,有本事就不要仗着他的皇帝老爹来和她单挑一下,她绝对把他打在地上高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下人依言退了出去,房间里刹那间只剩下了一个喝着茶装大人的死孩子,和一个企图谋杀祖国未来花朵的不良少女……
“嫖姐姐,今天准备送什么给我八叔呀?”他挪了挪坐在软垫上的屁股,两只脚挨不了地,一直晃啊晃的……下人一走,他立马恢复了对她情有独钟的称呼。
“……关你屁事!”一见到人高马大的下人出去了,她也立刻收了笑脸,不服气地咬着牙回答。
“是吗?”他贼贼地一笑,“你想知道,要是我现在哭着跑出去的话,会有多少人冲进来吗?唔,我看看啊,应该会有七,八个……不对……是十几个……或者二,三十几个……恩?你的手干吗打抖,不要一直抖啦,水都溅到我身上了!”
“……你……你没事带那么多人来找我干吗……你……你想怎样?”她一边给他的杯子加着水,一边警备地看着坐在那里笑得别有深意的死小孩……
“外面下雪了!”他一指窗外,告诉她。
“那又怎样!”眼睛又没长屁股上,要他说……
“我想打雪仗!”他继续大声宣布……
“我没空!”她又不是和他一样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阶级,得自己赚饭钱的,打雪仗,打完雪仗她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我又没说要和你打,你自做多情个啥!”他斜视了她一眼。
“……”死小鬼……她忍……小不忍则掉脑袋……大不忍则五马分尸,“你不能一次性把屁放完吗……”
“外面下雪了,我想打雪仗,阿玛不准,我要你的蛋炒饭,回去讨好我阿玛,免得他罚我,放完了!”他一口气说完,最后喝了一口茶,哈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还没放应过来的她,“还站着干吗,去做啊!顺便多做一碗,讨好我家十三叔!恩!”
“……”死小鬼,又让她想到了夺饭之痛,她忿忿地拎着壶子正要转身出去。
“等等,我要也哦,两颗蛋,在这里吃!”像个老爷似地翘了翘腿,他看着那个举着茶壶想往他身上砸的夏春耀做了鬼脸,坐在椅子上晃脑袋。
结果壶子还是没砸下去,可怜的劳动人民还是滚回了厨房帮地主阶级的肚子操劳努力,不过好在厨房里因为炉火的关系暖呼呼的,她也一边打着蛋,一边用脚将柴火拨进了炉子里,咬着牙,嘴里下着诅咒:“吃这碗饭的人集体拉肚子,拉到虚脱,拉到肠子打结,拉到没力气抱小老婆!”
“那我还没小老婆怎么办?”童稚的声音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