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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没有去查查这寒茗是什么东西的时间,所以继续猜,继续赌。”瑞香浅笑,“所幸我的运气似乎一直不错。”
“不错?”明瑶长公主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几乎是在玩命!赌输了,平靖王就英年早逝了,还是个千古迷案。”
“不得不赌。”瑞香沉声道,“就算赌输,也必须将藏仪捅出来,必须让人注意到北疆,而不是满朝臣子都几乎被眼前这安逸欺骗了不懂得居安思危。大钧太平了太多年,军队都有所懈怠,真的打起来,对上民风强悍的藏仪,情况实在难以预料。”
“况且……”他顿了顿,“我也想护住那个小丫头。”
“你突然说起这个……难道要告诉我,你引我来跟那个小丫头有关?”
“算是吧。”瑞香笑眯眯地说道,“请皇姑姑帮个忙……或者说是交易。皇姑姑帮忙,我便帮你瞒下藏身之处。”
明瑶长公主想了想,瞥眼去望睡得正香的莫岚和信铃,歪了一下头,笑问道:“什么忙?”
战歌北疆 第十八章 开审
大理寺卿陆常大人今日一早就很烦恼。虽然他最近一直很烦恼,却也没想到会有今日这样更为烦恼的事情发生。
宫中的毒杀案一直因为那有嫌疑的小丫头户籍不明而无法开审,贴出了告示后也从无人提供那小丫头的情况,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一位传说中的知情者,却是一位高鼻深目的异族女子,一见到他就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可惜满嘴都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陆常大人跟她比划了半天,被气歪了鼻子,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能力不够,上报了钧惠帝,折腾了半天,几番波折才找来一位精通藏仪语的使节官,总算搞清楚那女子是藏仪族人,却正是属于那类住在大钧与藏仪接壤处无法分归哪边管的游牧族,又咿咿呀呀说了半天,使节官一脸疑惑地回头道:
“陆大人,她说,外边贴着的告示上那个女孩,是她的干女儿。”
饶是陆常在大理寺供职多年,各种情况都见得多了,这次也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接着几乎是小跑着去禀报钧惠帝,嫌疑犯小丫头的户籍已明,玉砚堂的毒杀案可以升堂审案了。
大钧子民,不明户籍者自然无法确认其归属地,对于钧惠帝与陆常这样重视律例的人来说,不明户籍即审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如今竟然有游牧族来认那个小姑娘,户籍一事就算是解决了。
陆常一边跑一边想,也难怪之前一直找不着知情的了,原来人家的来历还真是说不清楚,也天生没有户籍。这样的奇事都能被自己碰到,真是奇怪哉也。
莫岚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艰难地醒过来,迷糊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活动活动四肢确定它们都还在,却只觉得全身酸痛。混沌的思维好半天才清晰,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手忙脚乱地拍信铃:
“信铃信铃!他妈的你快给老子赶紧清醒过来!”
信铃迷迷糊糊:“嗯?”
莫岚已经顾不得他,三两步蹿到瑞香床前,心惊胆战地生怕看到自己想像中的情形,没想到瑞香睁着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地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瑞瑞瑞瑞瑞香!”莫岚一屁股跌倒在地,呆了半晌,突然跳起来抱住瑞香又哭又笑,“臭小子你还没死!你他妈急死我了!你不知道老子有多着急上火!”
瑞香笑喘:“臭小子赶紧放开!我快被你捂死了!”
信铃在原地打转,顿足顿了半天,终于讷讷地说:“王,王爷,我我我,你你你饿了没?我我我炖着人参鸡汤,你你,我我……”他狠狠地一跺脚,“我去端过来!”
瑞香看着他急奔而出的背影扑哧一笑,撑着床坐了起来,手往旁边一摸,抱了暖手炉在怀里,伸出手在莫岚面前晃了晃,道:“傻了?”
“呸。”莫岚一把打掉他的手,怔怔地看着他,无言良久,却转过头去重重地擦眼睛,转回头来才道,“臭小子……刚才我和信铃都着了人的道儿,我只怕是有些本就想害你的人来补上一刀怕你不死的,幸好你没事,倒是吓了我一跳……”
“刚才?”瑞香歪头,“怎么着了道?”
“就是迷香。”莫岚恨恨地道,“莫岚少爷竟然被那种下三滥的东西放倒!奇耻大辱!”
“噗……”瑞香轻笑,“迷香?难道是小毛贼摸到这里,以为这里是王府就肯定有很多宝贝,一下起意了进来偷么?”
“我倒但愿如此了。”莫岚气鼓鼓,“只是这样倒还好,只怕……哎,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对不对?”
瑞香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叹气道:“我……”
“算了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莫岚挥手道,“你想的事一向复杂,我没空知道也没空替你想。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无论瑞香变成怎样,都是我的……”他说到这里,却停了停,不再说下去。转而拍拍他的肩膀,道:
“总之无论如何……小心着照顾自己……别不把自己当回事。没人可心疼的话先心疼一下自己也好,不是么。”
瑞香眼色一暗,明白他本来要说的是“无论瑞香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兄弟”。可是莫岚为人耿直,若自己真的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只怕第一个不饶过自己的便是莫岚吧。
“莫岚……”瑞香喃喃地轻声道,“我明白。”
他的眼睛游离到别处:“另外……你不追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帮了我很大的忙。还有……谢谢。”
莫岚沉默下来,适才因为瑞香醒转而带来的欣喜竟然荡然无存。他转头去看门外,天色已经微微泛白,雪却一直未停,簌簌地下着,一片宁静中偶尔传来咯嚓一声,却是积雪压断了树枝。
沉默间信铃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子上,又拿了个小凳子,给瑞香架在床上,将汤碗垫着毛巾放了上去,才拿起银匙,给瑞香递了过去。
“别,我自己来吧。”瑞香笑着接过了银匙,小口小口喝,道,“信铃的手艺一向好。”
“……这鸡汤已经炖了好几个时辰,我去买了好几只老母鸡,把一大锅水用小火炖上……”信铃絮絮叨叨,“一来这样做出的鸡汤好,二来时间长,不至于王爷醒的时候它都凉了……”
“费心了。”瑞香皱了皱鼻子,笑赞,“好香。”
“小的参见平靖王爷。”门外突然有人说道,“皇上口喻,玉砚堂毒杀案不日将升堂开审。此案涉及宫廷不宜公审,然王爷乃皇族又为听风之主,宜回避不宜出面。不过听风之讼师人选,王爷可亲自选定代王爷出面。”
瑞香停下了执着银匙的手,默然一会,回答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小的告退。”
瑞香点了点头,又一口一口喝鸡汤,喝得快见了碗底,忽然说道:“信铃,若我托你做听风的讼师,你可愿意?”
战歌北疆 第十九章 审案
“陆大人,颖王殿下明察。听风户籍不明这一条早就可以不计较了,也就算不得流民贱民。她那义母无意中听说了同乡的形容才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不通官话,看着画像也摸很久才摸到大理寺,没必要乱认一个干女儿,这点应该毫无疑问了。而听风的义母久居我大钧与藏仪边界,本来无户籍之制,听风没有更是理所当然。”
信铃停顿了一下,踌躇一会,接着说道,“至于班主和我家王爷中的毒都属藏仪独有的寒茗一事,听风的义母虽是藏仪族人,却从未与藏仪本国人有所瓜葛。大人应当也知道,听风义母所属的游牧族属于无人管理的种族,不仅不与钧朝人交往,更是受藏仪本国人排斥。试问这样的族人又怎么会拥有藏仪本国独有的毒药,还以此独特的药来下毒暴露身份?换了是我,随便用砒霜下毒都比寒茗好得多。”
大理寺升堂审理玉砚堂毒杀案,瑞香按例回避,钧惠帝并未到场,主持局面的便成了陆常与颖王两人。
陆常听他说完,看了看颖王的脸色,点点头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惜终究无真凭实据证明听风并非凶手。”
“我家王爷上次宴请玉砚堂众人之时,已发现一事,宴席之上的辣味菜肴,众戏子为保护嗓子根本一口未动,只有班主并不唱戏,只怕是会食用。当日宴席均由玉砚堂的小厮殷殷打理安排,恳请大人传殷殷上堂问话。”信铃记着瑞香的吩咐,说道。
听风垂着头跪在地上,对信铃的话一知半解,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会弄成如今这样的复杂。刚开始对大理寺的新鲜感过去后只觉得四周景象看无可看,左右乱扫视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瑞香,完全没心思听着堂上人长篇大论为自己洗脱罪名,只觉万分无聊。
听到传殷殷上堂问话,颖王的眉头耸了耸,朝陆常点头,陆常当即叫人去传殷殷上来。
殷殷照旧是一副小小年纪却稳重的派头,跪下行过礼后,信铃问道:“王爷曾问过你,当日的菜肴倒入泔水桶时有没有特意搅动过,你当日回答说根本没那时间也没什么必要搅动,是不是?”
殷殷答道:“不错。”
“那么我再问你,当日从你将菜肴倒进泔水桶,到提刑司的人去验那桶泔水,这段时间内,有除了你之外的人碰过那泔水桶么?”
殷殷认真想了想,回答:“应该没有。”
“那便奇怪了。”信铃一边在心底暗叹果然不出瑞香所料,一边说道,“照理说,班主中毒身亡,玉砚堂众人食用同桌菜却无人出事,而那日的泔水中又确实有毒,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如王爷当日所见,毒下在辣味菜肴中,只班主一人食过,二是毒下在听风端去的玫瑰茯苓糕中,也同样只有班主一人食用。陆大人,颖王爷,这个推断应当没有错吧?”
陆常与颖王同时点头。
“那么无论是哪种情况,那毒药都不会是下到所有菜肴里去的,最多就是在辣菜中,或者只在玫瑰茯苓糕里。即便所有剩菜都到了泔水桶,因为剩菜没有被搅动过,那么毒素应当没有染到所有。提刑司却又是怎样断定泔水桶里一定有毒,难道当真这么凑巧,第一支银针试下去,就正好插准了那有毒之处?”信铃抬头,朗声道,“还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为了让提刑司检验不出到底哪样菜有问题,便将剩菜全部倒进泔水桶并搅拌得使所有菜都染了寒茗之毒?”
殷殷被他问得愣住,歪头想了想,回答道:“不对啊……我当时收拾剩菜,那也是因为班主出了事,剩菜还那样摊在桌面上实在不好看。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我没注意时搅动过……可是搅动泔水那也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刻意……”
“那么我说另外一件事。”信铃笑道,“当时听风从头至尾都没有接近那个泔水桶,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是不是?”
殷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即便有人无意地搅动过泔水桶,听风也没有在泔水桶上动过任何手脚。而听风若要下毒,就只能下在玫瑰茯苓糕上……大人,颖王殿下,听风并没有在御膳房打下手,不可能在制玫瑰茯苓糕的面粉中下毒,最多就是在玫瑰茯苓糕的表面撒上一层。而那薄薄的一层,绝对无法染得所有菜上都有了毒。”信铃抱拳行礼,道,“虽然信铃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凶手是谁,但是凭以上结论,应当足以证明听风不可能下毒。再加上听风尚在狱中之时,我家王爷又再次中毒,也证明了听风绝不可能是凶手。”
他一口气说下来,完全不带停顿,还未等陆常和颖王有所反应,已经衣袍一掀跪下:
“凶手究竟是何人可以再行盘查,然听风无辜,求大人与殿下宣判。”
陆常与颖王对望了一眼。
颖王忽然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斜斜地撑住了头,笑道:“这些话,都是瑞香教给你的?”
信铃一愣,赶紧道:“小人愚笨,受我家王爷点拨,受益匪浅,也只是想救听风,她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不该平白受冤。”
颖王却似对他有了兴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瑞香那里担什么职务?”
信铃不解他的意思,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回殿下,小人叫信铃,信服之信,铜铃之铃。小人忝与平靖王爷同年,在王府做管家,兼做王爷的贴身侍从罢了。”
“信铃……”颖王微眯了眼睛,“就是那个宁欣喜欢的小子?”
信铃顿时面红耳赤,支吾道:“不是,殿下,我没……”
“小小年纪,做事有条不紊,瑞香将这事全部托付给你,想来也是对你信任得紧。”颖王笑着接下去说,转而对陆常道,“这案子也算明白了,就放这小姑娘回家吧。”
陆常听得明白,刚要宣判,颖王又朝向信铃道:“不过本王实在很欣赏你,你可愿意来为本王做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本王可给你官位,而本王坐镇云阑城,可给你机会让你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