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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真的,无论那酒杯中是什么,海小姐都是很细心温柔地好女子。”瑞香笑道,突然侧耳过去,仿佛在听着什么,笑容倏然有些凝固,沉吟道,“不过,眼前事,还是要解决的。”
他一语毕,众人也都已发现周遭的异常。
暗夜之中,得得的马蹄声分外刺耳,而且,明显的是离这里越来越近。
“发现不对,对方先下手为强了。”连惟弦摇头道,“无法在路上抓到秦少爷海小姐,在这里抓到,也是一样的。”
“也正好,看看这位幕后是谁。”瑞香笑笑,“我倒是想起个人来,不知连先生想的是否与我相同。”
连惟弦笑笑,伸出了脚,在面前的沙地上划了三道。
瑞香叹气,道:“没错,正是。未料到他如此心急,不过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秦景急道:“不如我和明缨此刻立即回府……”
“没有用的,来路之上必然也已布好了人手,单等你们入局。”瑞香摆了摆手,道,“秦少爷信我一次,定让你们毫发无伤。”周遭的火把忽地明亮,一闪一闪地映着人的脸,十数匹马渐渐围了过来,瑞香抬头,笑得诚恳:“三皇兄不在前边好好饮酒,却忽然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那领头之人冷冷一笑,跳下了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马车,道:“听闻海府后门有贼人出没,深恐有扰海大人寿筵,特来一探。”
天下·君临 第十九章 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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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瑞香一脸恍然,赶紧道,“三皇兄来得正好,我正发现有人行苟且之事,要私奔呢。”
他一语既出,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呆了呆,秦景更是忍不住抓紧了马缰绳,只等拼命一搏。安谨也是愣了一下,才道:“谁私奔?”三皇兄想必也与我一样,被人骗了。”瑞香笑道,“那寿筵之上弹琴贺寿的,原不是海二小姐,真正的海二小姐正在这里,准备同情郎私奔。瑞香原本想,海二小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悄悄拦下也就是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她有悔改之心,瑞香既往不咎又如何。没想到,他二人顽固不化,还是一意孤行。三皇兄来得巧,便将此二人抓回去吧。如此无情无义,我也犯不着为他们考虑。”
说着便衣袖一甩,静静立去一旁,再不看马车一眼。
安谨见他如此模样,倒也实在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虚实,当下一挥手示意手下上去围住马车,秦景见状,手中马鞭甩了个响鞭,厉声道:“谁敢上来,先问问我手中的长鞭!”“长鞭会说话么?”安谨轻蔑地一撇嘴,眼神一动,数人便一起围了上去。秦景武艺精湛,手中的长鞭又使得顺,一时之间竟是无人可近身。安谨皱了眉头,转眼瞟向瑞香处,却见听风神色犹疑地上去拉住瑞香的衣袖轻轻摇晃,连惟弦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拈胡须,而瑞香一脸平静淡然。对着听风微微摇头,然而若是仔细看看,他神色里却似乎隐隐显出一丝不安来。他明着似乎毫不关心秦景处的战况。眼角却还是时不时去瞥一瞥,转而又微微扬头。似乎在远望着什么。
安谨微感怀疑,眼神扫去瑞香身上时,瑞香触到他的目光,静静一笑,身体却有些难以察觉的微小颤抖。
安谨心念一动。猛然喝道:“都给我收手!”正在围攻秦景地几人全部听令停手,迅速退回了他身边,动作迅捷,显是训练有素。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其中一个奇怪道:“殿下……”
“别废话,立刻给我追!阿全去转告其他人,立刻分几路追出去!”安谨纵身上马,转头瞪向瑞香道,“五皇弟,你骗得好!”
瑞香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道:“三皇兄说什么?你一走,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拿这对男女没办法……”
“没空跟你瞎掰。”安谨转了头。一夹马肚,其余马匹也以他马首是瞻。不久就全跑得没影了。
瑞香看他们跑远。再也看不见了,才抚着胸口。闭起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走到秦景身前,躬身道:“适才言语多有冒犯,又陷秦少爷于危急之中,还请秦少爷多多原谅。”
秦景终于明白了他地用意,赶紧回礼道:“王爷切莫客气。我和明缨正要多谢王爷成全……”
“三皇兄暂时被我骗过,以为你们是我拿来施障眼法的,而真正地海二小姐与秦景却已经逃走了。但是毕竟实际上是没有另外两人正在逃的,这个把戏骗不了多久,三皇兄也不是笨蛋,大约很快就会折返。趁这个时间,你们不如立刻向相反方向逃……按常理,你们是该逃出京城的,现下不如逃向皇城方向,等到了护国寺,护国寺不能轻易搜查,你们暂时躲在那里,当可安全。”瑞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至于海大人府中的事,自有我帮你们善后。”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马车厚厚地车帘,轻声道,“祝你们白头偕老“多谢王爷。”秦景匆匆一礼,心中也知道耽搁不得,跳上了车夫座,马鞭一帅,马仰头长嘶,却因为口中勒了布条而无法发出声音,马蹄扬起,奔了起来。
还未奔出几步,嘈杂的马蹄声便又逼近了来,秦景忍不住变色,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瑞香,瑞香也发怔,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连惟弦当机立断,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马缰绳,将马车重新拉了回来。
听风紧张地咬住了下唇,一把握住了瑞香的手。瑞香叹口气,道:“三皇兄,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五皇弟。”安谨轻轻笑道,“因为为兄突然想起,我那惊才绝艳的五皇弟,脸上若要装得若无其事的话,想来是任谁也看不出破绽的。却偏偏为何要让我看出来我这位五皇弟竟然在紧张?这紧张样子,只怕才是装出来的罢。”他眼睛忽地一眯,厉声道,“让我看马车上的是谁!”
“三皇兄这就不知道了罢。”瑞香笑道,“莫非三皇兄不知什么叫计中计么?”
安谨一怔,微微色变,随即又笑道:“无论是不是计中计,待我看过马车上之人是谁再说。是不是海家二小姐,也由我说了算,不劳五皇弟费心。”说着便要去掀开马车帘。
他所谓“是不是海家二小姐也由我说了算”,那便是明摆着就算里面的不是海二小姐,他也准备污成海二小姐以作把柄了。秦景深吸一口气,马鞭又已紧紧握在手中,却被连惟弦轻轻一把按住。连惟弦朝他笑着摇摇头,道:
“三殿下要看马车中人,也不是不可。只是平靖王爷所说地计中计倒也不是欺骗殿下,马车中人当真不是海二小姐,却是连某的……”连惟弦嘿嘿一笑,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却是连某的女儿。”
他这么一说,在场人又都是一呆,只觉今晚离奇地事情太多,一时都有些接受不来。安谨心中所想却是,连惟弦贤名在外,连父皇都对其礼遇有加,若是他真将马车中人说成他女儿,倒真的不好随便抓了就说成是海二小姐。当下只是冷笑道:
“连先生一世清名,我怎地从未听说过连先生有什么女儿。”
连惟弦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三殿下这就不懂了,身为男子,总有不小心地时候。连某一向刻意隐瞒,此次平靖王爷开口,才将宝贝女儿拿出来借给他一用。还请三殿下给连某这个面子,不要追究到底了罢。”
安谨听他如此说,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先放下了掀车帘的手,道:“既然是连先生地女儿,给我看一下应当不打紧罢?”
“不打紧是不打紧。”连惟弦朝车中道,“女儿,你脸上风疹还没好,出来时记得戴个面纱,莫要着了风又惊了三殿下。”
车中低低地应了一声,等到一只素手掀起车帘,窈窕身形走了出来,一张脸上却果真戴了个面纱,再看不真切。她下了马车,向连惟弦盈盈一礼,轻声道:“爹爹。”
连惟弦满意地拈须而笑,道:“乖女儿。”
“如此模样,叫我如何相信这便是连先生的女儿?”安谨冷哼道,“我看这倒很像海二小姐。”
“难道三殿下要叫我把她娘亲叫来认认女儿么?”连惟弦无奈道,“可是这孩子的娘亲早就不在人世了。莫非三殿下要我当场与女儿滴血认亲?”
安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也未尝不可。阿全,去取碗清水来。”
名叫阿全的仆从应了一声,从马上解下了装着水的皮囊,又取了平常饮水的木碗。他们是专供安谨差遣的马队,平常东奔西跑,喝水的东西便随身带着。此刻倒了半碗水,递到了连惟弦面前。
瑞香等人未料到他说取清水就取清水,竟然如此快捷。这几下变化突然又快速,简直一点应对的时间都没有,都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连惟弦要如何收场。连惟弦却像是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大方伸了手指,在安谨伸出的剑锋上一抹,一滴殷红的血顺势滴进了清水之中。接着又道:“乖女儿,稍微疼一下,别怕。”
海明缨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去,在手指划了一个小口子,血缓缓流下,滴进了碗内。
天下·君临 第二十章 逃
(有人说这个故事开始归于平淡而会被人遗忘。您的确目光如炬,确实不再如之前一般矛盾重重,但那不是因为我写不出来,而是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开始收尾,之前的矛盾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另废话一句,看盗贴就算了,看了盗贴还要对我的故事指手画脚,我不太忍得下这口气。在起点的读者,无论有任何批评建议,都欢迎提出,我虚心接受,但是因为能力有限,也许就坚决不改了。'不小心看到某盗贴网下某留言,觉得不说实在憋气的人按')
众人都屏息凝神地看,只见两滴血液微微冒着气泡,一点点相溶,不久之后,竟就溶在了一起。
瑞香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安谨顿时脸色铁青,跨上了马,道:“走!”
瑞香见他离去,还不忘揶揄:“三皇兄,早告诉你瑞香有计中计,你偏不信,现下追,只怕是来不及了。”
安谨完全不回头,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当不知道。
瑞香望着那马队远去,向还在为海明缨包扎伤口的秦景道:“事不宜迟,秦少爷迅速带着海小姐走,到护国寺避过一阵,再行出京。”
海明缨点点头,道:“王爷大恩,我二人没齿难忘。”
瑞香手一挡,笑道:“千万别说什么结草衔环,我会不好意思的。”海明缨微讷,转身向连惟弦跪了下去,恭敬地拜了三拜。
“不必多礼。”连惟弦亲手扶起了她,心知她这几拜便是拜了自己做干爹,笑道。“连某孑然一身,突然拾来一个便宜女儿,又是如花似玉又是温柔聪慧。心中也欢喜得紧。”
“时间不多,快些出发罢。”瑞香见他二人还在父女情深。笑了笑,催促道。
秦景迅速向他一抱拳,抱了海明缨上车,马鞭甩开,这次那马车是真的绝尘而去。没有再回头了。
瑞香怔怔地看着马车消失于暗夜之中,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连惟弦道:“连先生好术法,竟能骗了三皇兄去,否则适才的情况,实在是好险。。”
连惟弦摇头道:“哪是术法,不过运气好罢了。”看瑞香和听风都是一脸不解,笑着解释道。“世人都以为鉴定父母子女,多用滴血认亲之法,或者便是滴血入骨。能入者便是骨骸主人亲生儿女。却不知此种方法不过是以讹传讹,大多数人的血其实都能溶合。反而是有些真正的父子不能溶。这种说法实在误人。”
“竟然还有这样地事?”瑞香顿了顿,道。“连先生是如何发现的?”
“这个说法,自古流传,然而又有谁会当真找无数人来验证它是否正确呢?”连惟弦笑道,“只不过连某行医多年,有一次在某地救灾,那里灾害严重,病患极多,失血过多者往往不治。原以为可以用过血之法,却又发现不是每个人的血都能合用,不合地血反而有害无益。于是连某就想,这世上最相近的血,莫过于父母与子女,于是用来做过试验,便无意中发现,许多陌生人地血都能相溶,却反而是有些真正的父子母女血不能溶,当真奇妙。”“会这样吗?”听风好奇,玩笑道,“那岂不是,听风要是想找自己的亲生爹娘,发现了可疑的,拉过来滴血认亲……那不就好多都是听风的爹娘了?”
“正是这个道理。”连惟弦笑道,“所以这滴血认亲之法,最是信不过,偏偏世人都爱信……这实在是……”
“也就是说……其实……根本没有办法鉴定出两人是不是真正地父子?”瑞香忽然问道,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甚至有可能,不是父子反而血液溶合,而父子反而血液不溶?”
“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才说滴血认亲最最可笑。”连惟弦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道,“王爷有何不适么?”说着手就去搭他的脉,瑞香却无声无息地退后,手腕一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