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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还附送他一句粗口。
“操,你们俩姐妹都是一个德性。”凌子涵就跟被蚊子咬了似的,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去你妈的。”两姐妹都白眼。
“行了行了,”剩下的一个男孩子走了上来:“别吵了。”
“小懿,这是凌云志,叫凌云哥吧。”苏玫挽着他的手,十分亲热地道。
凌云志的五官就很柔和,党杰太可爱,凌子涵太跋扈,他则是一脸温柔的表情,让林懿对他颇有好感。
“凌云哥。”
凌云志摸摸她的头:“嗯。”
“这个王八蛋,”苏玫高傲地抬起下巴:“凌子涵,凌云哥他弟,就小他五分钟,特讨厌的一人。”
凌子涵作势要抽她:“怎么到我这就成了王八蛋了。”
苏玫抬高了下巴示意他抽,凌子涵那手怎么也落不下去,悻悻地去祸害林懿的小嫩脸。林懿瞪着他,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凌子涵得意地掐了她一把。
换来一个深情款款的牙印,林懿咬的。
“妈的,都出血了——”凌子涵冲她吼:“亏老子上次还给你糖,你这人怎么就不记别人好的?”
林懿“呸”了一声:“再捏我脸,我叫我姐收拾你。”
“瞧你姐那样,我抽死她我——”
“那我就叫凌云哥抽你。”林懿根本不买他的账。
凌云志和苏玫在旁边哈哈大笑。这样一来,这四个人算是正式认识了。
过了那么多年,林懿想到那时候,还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美好的东西太容易消逝,所以才想一辈子都记得。
“小懿,小懿。”
听到有人叫她,林懿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苏玫蹲在她面前拍她的脸。
天都亮了。
昨天晚上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两个人都懒得动弹,就在这阳台上头靠着头睡了一夜。
林懿轻轻咳嗽了两声,嗓子不舒服,说出话来都是嘶哑的:“拉我起来。”
于是苏玫站起身把她给拉起来:“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
苏玫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没发烧。”
贴得太近了,苏玫一移开,林懿就靠在她肩膀上:“姐——”
“嗯?”
“我又做梦了。”
苏玫沉默了一下,问:“好的还是坏的。”
林懿笑:“当然是好的,梦见我们小时候,我咬了子涵哥一口。”
苏玫也笑:“你有没有梦见我跟你都踢了他一脚?”
林懿点点头。
两个人去卫生间里拿冷水抹脸,使劲地把妆给擦下来,苏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唉,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这个人不是我。”
苏玫是典型的天生丽质,不化妆也是清秀佳人一个,林懿忍不住笑:“你还想怎么着?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苏玫拍拍她肩膀:“少贫嘴,你回包厢吧,我先走了,下次给你打电话,要来玩也别客气。”
闻言林懿点点头又摇头,半真半假地抱怨:“姐你这也太贵了,我玩不起。”
苏玫笑骂她:“瞧你那穷酸样,你来我这还要钱?”
林懿回到VIP包厢里一看,果然是是尸横遍野,一帮人睡得迷迷糊糊,林懿冲进去把音量全打开,于是一帮人在震耳欲聋音乐声和“我操”声中不甘不愿地爬起来。
林懿把一只脚搁在茶几上:“要睡回去睡。”声音太大,嗓子又开始疼。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朝她比中指,然后去卫生间用冷水醒精神。
党杰第一个回来,已经恢复了一半的神智:“你精神怎么这么好?”
“不告诉你。”林懿白眼。
党杰也不追问,摸出手机开机看短信:“操,加班。”现在才八点半,好好一个星期六又糟蹋了。
“怎么?要加班啊?”
“你很高兴?”
林懿赶紧摇头:“没有啊。”
大家陆陆续续回来,拎了自己的东西朝外面走。党杰要直接去公司,詹北要回她父母的家,王靖蓉和赵哲逸肯定是一起回去,剩下林应卿跟林懿。
“那我先去公司了,你搭应卿的车回去。”党杰开着车走了。
林懿坐上林应卿的车,一路上精神萎靡。
“喂,你到了。”
“嗯,你现在回去?”
“不回去,肚子饿,找个地方吃完东西再回去睡。”
“小心长胖。”林懿提醒。
“管他的呢。”林应卿没好气。
“那你吃完呢?”
林应卿看了半天,突然叹气:“一一,我们买了东西去你那吃,我在你家睡会好不?”
虽然觉得奇怪,但林懿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小区外买了拌面,灌汤小笼包,豆浆跟牛奶,带回党杰家吃。
“哎,你们这不错。”林应卿边吃东西边打量四周。
“还行吧,党杰的钱大部分都花这上头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开个破奥拓。”林懿随口回答:“再说了,哪有你们那两百多平米的房子好?”
林应卿默默地喝完豆浆,跑进洗手间:“漱口水呢?”
“架子上摆着呢。”林懿也跟过去,看着林应卿漱口洗脸:“你到底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
“毛巾给我。”
林懿气结,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干净的毛巾给她,林应卿仔细地擦完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忧郁。
“宝贝,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P,又不是七老八十。”三十都还没过,老什么老?
林应卿笑了笑:“我觉得我老了。”
林懿没搭腔。
“要不然你姐夫干嘛还出去找别人呢?”
她幽幽地道,眼角有点湿,林懿懵了。
病
林懿还没说话呢,林应卿苦笑着抬起袖子闻了一下:“臭死了,我干嘛洗脸啊,应该洗澡,把你睡衣拿给我。”朝外边走了两步,林懿又问:“没事吧?”
“没事,快去,我洗澡了。”
水声很大,林懿拿了睡衣进去,问:“给你搁这了。”
林应卿没答话。
“姐?”
还是没回应。
林懿有点慌了,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自杀情节在一瞬间充斥了大脑,她还真怕林应卿干出点什么事来。
猛力拉开浴帘,林应卿蹲在浴缸里,身上的衣服都被花洒喷出来的水淋得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看上去狼狈极了。
她咬着下嘴唇在哭。
林懿手忙脚乱地把花洒关上,扯了一条大浴巾给她披上,又急又气:“林应卿你就作吧,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死——”
林应卿的下巴支在她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哽咽地捶她的背:“我就哭,哭死给你看。”
“好好好,你哭。”林懿的背被她捶得很痛,但是她还是紧紧地抱着林应卿。
“我恨死他了,妈的个贱男人,背着我出去乱来,还以为我不知道,”林应卿一边哭一边说:“他能有今天,没有我他成吗?”
“是是是。”没你不成。
“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小贱人,我不弄死她才有鬼。”
“是是是。”
“是个屁啊!”林应卿咆哮。
“是是——是你个头!!”林懿推开她,一巴掌拍在她额头:“杀人是犯法的。”
“废话。”她学了四年法学会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么?这女人当她文盲啊。
“那你哭够了没?”
“没。”
“那你脱了衣服边洗澡边哭吧,动作快点,我也要洗。”
林应卿的眼泪戛然而止,她瞪着眼睛看了林懿半天,最后阴阳怪气地道:“一一,你也忒没良心了。”
林懿嘴角抽筋:“姐姐,我连唯一一件睡衣都奉献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更别说被她抱着哭了一阵,衣服全湿掉,冷冰冰地贴在身上难受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关上门的一瞬间,她道:“姐,瞧你那点出息,人死了有什么用?就该让那种人遭报应,活着受!”
林懿靠在门板上,没听见里面的林应卿回话。
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活着受委屈,那才是折磨。
林应卿洗了很久,一双眼睛肿得像兔子,看见林懿衣服都没换就趴在茶几边昏昏欲睡,强打起精神把她拍起来:“滚进去洗澡。”
林懿长长地呻吟了一声,伸着懒腰站起来,冲进党杰卧室翻党杰的睡衣,然后再打着哆嗦冲进浴室。
整一个女悍匪形象。
林应卿在沙发上用电吹风吹头发,十几分钟后林懿从浴室里出来,带着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接手电吹风,把自己头发吹了个半干不湿。
“靠,你眼睛肿了。”
“废话,你头发不吹了?要感冒的知道不?”林应卿按着她,把电吹风对准她脑袋吹头发。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这叫保养头发,吹干了对头发不好知道不?”
党杰的睡衣太大了,林懿穿起来像是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睡眼迷蒙的样子很可爱。
林应卿戳她锁骨:“我睡书房?”她刚才看到里面有一张单人床。
“嗯,我也睡书房。”戳回去。
“……你不是应该跟党杰睡一张床么?”狐疑地继续戳她锁骨。
林懿头上差点冒出冷汗来,赶紧道:“哪啊,我不是很久没跟姐姐睡了么,不行啊?”
“行,但是——”林应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没什么可是的,”林懿一锤定音:“睡觉。”
两个人真躺床上了,林懿又开始抱怨:“靠,以前我们学校那么小一张床我跟你挤也没这么不舒服啊。”
“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滚去你大床上睡。”林应卿推她。
“就不。”一只手横过林应卿的腰,眼睛闭得紧紧的:“睡觉睡觉。”
林应卿笑笑,本来心情很不好,但是跟这丫头鬼扯了一阵,居然感觉好了很多。
“没心没肺的。”
林懿的眼睛闭着,呼吸声很均匀。
“这就睡了?”林应卿拨了拨她的头发,果然是潮潮的,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对了,你该不会都没跟党杰睡一张床吧?”
林懿没回答。林应卿伸手捏她鼻子,林懿含含糊糊地道:“别闹……”
看来是真的睡了,林应卿笑笑,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林应卿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看林懿完全没有醒的意思,就自顾自地收拾打扮好离开,临走前还跟林懿说了声:“我走了。”
林懿迷迷糊糊中听到响动,但是眼皮就是沉得很,抬不起来,想说话也说不出口,只在喉咙里发出类似“嗯”的一声就算完事。
“猪……”林应卿笑骂了一句,关上门走了。
等到林懿真的睡醒,那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她觉得全身都是酸酸的,极不舒服,头也在疼,于是伸手去摸头,好像也没觉得特别热。
于是打电话给党杰:“杰杰……”
一说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嗓子里干干的,像火烧,完全嘶哑了。
那边党杰忙得不行,但还是听出来她的声音不对:“怎么了?”
“我觉得不舒服。”她的呼吸也不通畅,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在撒娇。
“真的假的?发烧了?”党杰的双手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得飞快,用肩膀跟头夹着话筒问。
“好像没有,可能是感冒了。”
“那我赶紧弄完回来,自己先吃点药,你知道药放哪吧?”
“嗯。”
等林懿那边挂了电话,党杰再往电脑屏幕一看,靠,多打了一个0,额头上冷汗就冒出来了,赶紧把刚才打的内容仔细看一遍,争取赶紧搞定就回家。
林懿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挣扎着下了床,头晕目眩地,只恨不得在地上爬着走,家里的饮水机也没开,林懿就着冷水把药吃了,漱了个口,拿毛巾抹了把脸,又缩回床上去躺着等党杰回来。
结果一等就等到六点半,听到党杰开门的声音跟自己肚子里的咕嘟声相得益彰,林懿哼哼了几声。
党杰进了书房先是愣了:“你怎么穿我的睡衣?”
“林应卿过来睡我的睡衣借她了。”林懿不爽,她在这都快不行了,这男人第一句话竟然是纠结她穿了她的睡衣。
坐到她床边,党杰伸手摸她额头,刚挨上就觉得不对劲,顿时气结:“你不是说你没烧吗?”那怎么会这么烫手。
“我有发烧?”林懿也伸出手去摸:“没啊。”
党杰拉过她的手,这才觉得她手上也是烫的。
敢情是全身都热,也就没察觉出温差来,党杰差点给她气死:“你没用温度计?”赶紧去药箱里把温度计拿来塞进她嘴里,没好气地冲进厨房找冰块,做成冰袋给她放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