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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如故 - 结婚只要九块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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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靖蓉的表情恍惚了一下,道:“真好,我开始抽烟了,你却戒了。” 
  淡淡的烟味,在周围萦绕着。 
  “就算你跟小罗那事是误会,你为什么不告诉卿卿?还有,你别告诉我今天也是误会,”林懿心烦道:“赵哲逸呢?你怎么对得起他?你们之前还说要结婚的。” 
  “不结婚了。” 
  林懿瞪着她。 
  “结婚是过日子,”王靖蓉道:“你要我对着一个不爱的人过日子?不如杀了我吧。” 
  “你难道都不觉得自己很残忍?” 
  王靖蓉把烟掐灭:“你愿意对别人残忍,还是愿意别人对你残忍?” 
  这句话让林懿说不出话来了。 
  她明白王靖蓉想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没有好人的,大家都是伪善的生物。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又能比谁高尚? 
  这世间谈情说爱的男女,一如自己,都是自私的。 
  林懿也恍然,那么,党杰呢? 
  “嘀嘀嘀嘀——”王靖蓉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号码,没接。 
  “不接吗?”林懿问。 
  王靖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了电话:“喂,是我。”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王靖蓉的眉头皱了起来,最后很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要死有必要通知我么?” 
  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真的是——”林懿下了车,把门摔上。 
  王靖蓉也跟着下车,道:“一一,别告诉詹北。” 
  林懿咬牙切齿,最后道:“姐,别让我恨你。” 
  王靖蓉只是笑,没说话。 
  怎么说?怎么说得出口? 
  说:“北北,我看见李墨跟靖蓉在一起了,所以我特地来告诉你”? 
  简直荒谬。 
  林懿打电话给党杰,党杰看了一眼表:“快下班了,你过来接我吃晚饭。” 
  “妞今天心情不好,爷干嘛不来接我。” 
  党杰对着电话吼:“妞你今天开走了我的车,难道你要我挤地铁回家?” 
  “有何不可?” 
  “我会被劫财又劫色的。”党杰很严肃。 
  “我无所谓的。”林懿真的很没所谓。 
  “你到底来不来?”党杰愤怒。 
  “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林懿的声音一下变得很严肃。 
  “什么?”党杰也难得的严肃了。 
  “我就在你们办公楼下面的停车场。” 
  “我XX你个OO啊——” 
  党杰毅然决然地摔了电话。   
  变   
  吃饭的时候林懿一个劲唉声叹气,好几次筷子到了嘴边菜掉了下去她还往嘴里送。看得党杰伸出手摸她额头:“没发烧啊,你到底怎么了?” 
  “哎——”林懿长长地叹气。 
  “喂,问你话呢,傻子!”党杰道。 
  “去你的,你才傻子。”林懿横他一眼,三口两口把饭扒啦完了,拍桌子:“快吃,吃完了付钱。” 
  党杰翻着白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吃他的饭。 
  林懿支着下巴看他,突然道:“杰杰,我好害怕。” 
  党杰细心地挑着鱼刺,挑干净了,举着筷子送到她嘴边:“什么?” 
  林懿把鱼肉吞了下去:“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什么东西会一直不变的。” 
  “没有。”党杰一点犹豫都没有:“你别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会变。” 
  “包括感情?” 
  “对,”党杰道:“感情也会变,爱的,会更爱;不爱的,就不爱了。” 
  “哲学家啊你。” 
  “过奖过奖。” 
  “切,谁夸你了。”哲学家不就是一帮把简单事情用最复杂语言描述出来的人么? 
  “……”党杰无奈。 
  周围的桌子上,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笑着的,严肃的,嘈杂纷扰,林懿百无聊奈地看来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 
  “杰杰,我们还没去瑞士。” 
  一根鱼刺卡在了党杰的喉咙里,他瞪了林懿一眼,猛灌了一杯茶,咳嗽了一阵,感觉那鱼刺已经没梗在喉头了,才道:“我最近很忙。” 
  “那你有没有不忙的时候?”林懿问。 
  “没有。”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瑞士?” 
  党杰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嘴,又端茶漱口,最后起身:“走了。” 
  “靠,我问你呢。”林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掏钱付账。 
  党杰一声不吭地朝前面走。 
  林懿也噤声,默默地跟着他去取车。 
  坐在车里,里面闷闷的,林懿问:“开空调了么?” 
  “开了。”党杰回答。 
  “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会变的,”林懿又问:“你会不会变?” 
  党杰似笑非笑:“你希望我变还是不变?” 
  林懿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很老实地道:“我不知道。” 
  党杰道:“一一,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你?” 
  林懿这回也很老实:“我知道。” 
  党杰笑了笑,不说话,发动了车子。 
  其实他没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例外。 
  “变化”这一事本身,是永恒不变的。 
  党杰喜欢林懿,那是从很早之前延续下来的一种习惯。 
  他们小时候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那时候党杰躲在门边,看着一个中年女子拽着林懿进了对门,她那时候穿的是一件纯白的小裙子,但是上面沾满了灰,她被拽进门去的时候还在哭,一张脸泪痕斑驳,好像花猫。 
  党杰觉得她很伤心,但是不知道她伤心什么,因为他就算做错事被父母打,或者错过了下午五点半电视台里播的动画片也不会哭那么伤心。 
  第二天的时候,他出门,看见林懿坐在楼道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挡路了。”党杰想了很久,最后选了这个作开场白。 
  一说出口他就觉得后悔,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太凶。 
  林懿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挪开了点位置,好让他走过去。 
  “喂,我叫党杰。”党杰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你叫什么?” 
  标准的流氓搭讪方式,只可惜当时年纪小,未有此等觉悟。 
  林懿死气沉沉地看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党杰那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犹如深海鱼般,世界黑暗了。他扭过头,咬着手指头。 
  “你烦死了,天这么热,别靠我这么近。”怎么都看不出来,昨天她哭得那么厉害。 
  这个打击更大,党杰挪开了一点,继续咬手指。 
  林懿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她今天穿的是件红格子的小短裙,小皮靴踩在楼道间蹬蹬蹬地响。 
  党杰看到她上了楼,进门的时候对他做了个丑不啦几的鬼脸。 
  于是乎,党杰的动作从咬手指变成了蹲地画圈圈。 
  晚饭的时间,党杰妈妈对他说:“对门婆婆家来了个小丫头,叫林懿,你见过了没?” 
  党杰点点头:“她不理我。” 
  “哪会,婆婆今天跟我说了,你以后就带着她玩,要多照顾她,听见没?” 
  “……”党杰想,她都不理我,我怎么跟她玩?再说了,男生该跟男生玩,女生应该跟女生玩吧? 
  不过,终于知道她原来叫林懿。 
  党杰喜滋滋的,连他爸偷偷夹在他碗里的青椒都吃了个干净,还毫无知觉。 
  “林懿啊,我们去玩躲猫猫好不好?” 
  不理会。 
  “林懿啊,我借你书看好不好?” 
  不理会。 
  “林懿啊……” 
  完全不理会。 
  党杰很纳闷,为什么林懿就是喜欢在旁边静静坐着,支着个下巴看天看地看周围。 
  就算是看蚂蚁,她也不过来跟大家一起玩,大家玩的时候她就静静坐着。 
  这样过了很久,党杰看着她的头发,从耳际长到了肩膀上。 
  其实党杰也知道,要不是林懿的外婆让林懿出来跟大家一起玩,林懿是根本不愿意下楼的,她连幼儿园都不想去,三天两头的请假。 
  有一次他去看幼儿园老师的点名册,他只认识自己的名字,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林”字,可是后面的一个字太复杂,他看了半天,问:“老师,这个字是什么?” 
  老师就念给他听。 
  党杰从小书包里掏出铅笔盒跟小本子,趴在桌子上,写了整整一天。 
  田字格里全是“懿”字。 
  一开始写得很难看,党杰一直写,写了好几页,连老师发点心的时候都没抬头。 
  他回家的时候又看到林懿坐在楼道里,忍不住冲过去,兴高采烈地道:“林懿,我会写你的名字了。” 
  林懿猛然抬起头,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圆圆亮亮的,泛着水汽。 
  党杰就傻眼了。 
  她哭什么啊? 
  林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进了家门,狠狠把门给摔了个严实。 
  党杰愣在原地,一点精神都没有。 
  过了好久他才知道,原来林懿她妈妈答应她,要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了,就奖励她一个新的铅笔盒。 
  但是林懿没等到新铅笔盒,就被送到外婆家了。 
  林懿来的时候是夏天,到了冬天,院子里又来了新的小朋友。 
  那是个小男生,据说是来过寒假的。 
  他老是找林懿的麻烦,林懿通常都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讨了没趣,那小男生也只是瞪她几眼,就走了。 
  党杰说:“一一,他真讨厌,我帮你打他吧。” 
  林懿年纪小归小,却是牙尖嘴利:“你等着被他打死吧,笨蛋。” 
  直到有一天,那小男生鄙视地骂她:“有妈生没爹养的小杂种。” 
  其实小孩子未必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听了大人之间的闲言碎语来摆弄罢了。 
  但林懿却像只小狗被踩住了尾巴,跟发疯了一样扑上去:“陆文涛,你去死!!” 
  一场混战。 
  党杰跺跺脚,咬着牙也掺和了上去。 
  后果不算严重,没打几下,就被闻声而来的大人给拉开了。 
  陆文涛的父母骂了他几句,要陆文涛跟林懿道歉。 
  被林懿的外婆拦住了:“都是小孩子,算了吧算了吧。” 
  林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陆文涛骂我有妈生没爹养,他还骂我是小杂种。” 
  在场的大人,脸色都泛出一层青。 
  最后陆文涛被楸着耳朵回去,整个楼里都听见他被打得“哇哇”大叫。林懿的外婆只叹气,抱着林懿回去了。 
  第二天党杰又看见林懿在楼道里坐着。 
  这次林懿笑了,从贴身的小包里翻出了一袋酸角糖,你一颗我一颗的分。 
  “这一颗你的,这一颗是我的。” 
  分到最后,多了一颗。 
  “多了一颗啊……”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抓了糖。 
  林懿跟党杰吓了一跳,回头看,是陆文涛。 
  “哇——陆文涛抢我的糖——”林懿眼珠子转了转,开始假哭。 
  “喂喂喂,你装什么啊,你根本没哭……哎,妈,我错了——”   
  乱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客厅里电话响。 
  林懿正处于昏睡状态,听见铃声第一个反应是“找老子的会打手机,我才不管呢”,然后紧闭着眼睛从被子伸出一只手把被子扯到头顶蒙住,试图催眠自己一切都是幻听。 
  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很久,终于断了,然后听见党杰很小声地道:“喂喂?” 
  看吧,这就是卧室分机坏掉的弊端啊,都不能边睡边接电话。 
  林懿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像只毛毛虫,继续睡。 
  谁知道书房的门“碰——”打开了,党杰冲进来掀开被子:“起来,出事啦——” 
  揉眼睛,清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声尖叫此起彼伏。 
  林懿勃然大怒,扯着被子的一角裹住自己:“被看光的是我,你为嘛叫得比我还大声?” 
  她夏天习惯了裸睡,被子里光溜溜的一片。 
  党杰的视线往天花板上飘,也怒:“我怎么知道你要裸睡?赶紧穿衣服,出事了。” 
  林懿如火山爆发般怒吼:“你在这杵着我怎么穿啊?滚滚滚滚滚!!!!” 
  党杰斜眼:“就你那身材,我看了都当没看,平成那样——” 
  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正中他脸。 
  “滚——”林懿化身哥斯拉,抓狂咆哮。 
  好一番折腾,林懿总算穿戴好了,都坐车上了才发现自己一只脚穿的拖鞋,一只脚穿的凉鞋,都是平跟的,刚才也没发现。 
  “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打着呵欠,困得不行。 
  党杰的脸色很难看,瞪了她一眼,一脚踩了油门。 
  车子蹿了出去,林懿没个提防,一下前倾,额头磕在玻璃上,她叫疼:“啊,党杰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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