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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出去吃的吗?“额,还是算了吧!一袋泡面就搞定的事情没必要在晚上大动干戈。”
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率先走到前面说:“那中午两个包子就能搞定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去吃饭?”
她讷讷答道:“享受啊……”
很好,掉进坑里了,“就是啊,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当然要吃顿好的慢慢享受来犒劳自己啊!”
“……”于是,她被他说服了。
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大半夜敲开了冷然位于学生公寓204的门。
“门没关,请进。”
她伸手推了推门,果不其然没关,只是虚掩着。这是她第一次进冷然现在的居所,当看到那熟悉的腰线贴时眼眶竟然有些热,她顺手关了门深吸一口气。
窗前淡紫色爱心蕾丝装饰帘是他们同居那会她买来用以装饰盛世大厦那边房子的,墙上的贴纸、茶几上的白色镂空桌布、阳台上铁艺吊椅……
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熟悉,眼中雾气慢慢聚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这里?
老旧的抽油烟机发出‘哄哄’的响声,连客厅都能闻到浓烈的油烟味,冷然卷着白衬衫的袖子在里面忙碌,为了盖过抽油烟机的味道高声道:“左边电视柜里有你爱吃的零食,先将就着,饭马上就好了。”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柜子,芒果干、薯片、牛肉干、杏仁……整整一柜子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好几样都是冷然从来不吃的。她站起身不敢置信的拉开另一边柜子,都是她以前看过的漫画书。她挪着千斤般重的脚步走到冷然卧室,床上最显眼的就是她没事绣的一对抱枕,她木着脸拉开衣柜,里面分为两半,一半是他的衣服,而另一半却是她当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走的衣服。
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回到房间将自己捂着被子里嘤嘤哭了起来,心中满满当当的全是高兴,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却又害怕冷然不过是内疚作祟。
她这些年的压抑,不断自我麻醉不再爱冷然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现在才明白不是不爱,是不敢再爱了。她就是一个鸵鸟,遇到大风大浪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好。
池小墨这边正哭得不可遏制,冷然那边两菜一汤正好出锅,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微笑,说:“小墨,可以吃饭了。”这是他肖想了很久的场面。
解下围裙搁在一旁布置好碗筷,在五十平米的屋子里里外外找了几遍都没见到人,笑容逐渐敛去,神色凝重。扫视着敞开的柜门若有所思,倏忽莞尔,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只是她的反应比他想象之中要大很多,那是不是代表她比他预想的要更在乎他呢?
想罢心情瞬时上升几个点,哼着小曲找出方便饭盒和保温盒将饭菜和汤装好。两个阳台之间只有一米距离,他长手一伸就将饭盒稳稳的放在那边阳台上了。
“小墨,饭我搁在阳台上了。”说完没有任何逗留高高兴兴的回去吃饭看新闻了。
她哭着哭着听见那边传来的声响,中午起床就直接上手术台了,哪里有时间吃饭啊!最后抵不过肚子里不断唱响的空城计,抹了两把泪水挪到阳台拿着饭盒。
很简单的家常菜,以前冷然常做给她吃,西红柿鸡蛋汤、青椒肉丝和红烧土豆片,惹人厌的是那印着麦兜猪的粉红色保温盒。这个饭盒曾经陪伴她每天变换着不同的排骨汤送到骨科的vip3号病房。
她清楚的知道肯定不是那个,因为那个保温盒还在家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吃着吃着就哭了,还是哭着哭着又继续开始吃了。
第二日醒来时艳阳高照,恍惚之间才想起答应过习娴去一医给路靖美和乔伟送果篮的,顶着红肿的和核桃没两样的眼睛晃到冰箱里找冰袋。
敷了好久眼睛才觉得勉强能出去见人,去阳台收衣服时诡异的在阳台上又见到一个粉红麦兜猪的保温盒,打开来看是煎饺,因为搁置的时间较长,酥脆的口感早就被蒙上的汽水打散的无影无踪了。
吃完早餐礼尚往来——将保温盒搁在对面阳台上去买果篮,差不多一去一来就要到三点上班时间。
原则上池小墨是不想和路靖美有太多相处机会,不管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所以直奔外科,打听了才知道乔伟刚下班。最后只能去妇产科找路靖美。
值班室大敞门开,她礼貌性敲了敲门,对路靖美点点头道:“路医生好……”
路靖美手中端着热茶,见她来忙搁下杯子迎了上去,热络的打招呼:“小墨来了啊……”
“这是点心意,还希望你能收下。”
路靖美忙推开果篮道:“不行不行,份内的事情,怎么能收东西呢?”
“收着吧,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心意的问题,您这样下次还有什么事情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估计下次也没什么事能麻烦到他们了。
路靖美坚定的摇摇头:“先不说医院有规定不能收礼,就是看在冷然的面子上也绝不能收,更何况我们还是朋友,这样做太见外了啊!”
池小墨瞅了瞅值班室里各自值班的医生都打量着推推拉拉的两人,忙说:“我们是朋友,可我奶奶就是不放心,你要是不收下这个我可真要去整个锦旗挂在这儿了啊!”
路靖美被弄得哭笑不得,也就晃神的空档池小墨将果篮搁在桌子上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了。她盯着桌子上放着的果篮顿时失笑,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啊!
一医妇产科主任王娟凑过来看了看果篮,而后道:“有意思有意思,这都三年了竟然还记得你。”
路靖美不解回头:“老师说什么呢?”
王娟也是一愣,反问:“这不是三年前那个流产清宫的小姑娘给你送果篮来了吗?”
“不是啊!是她侄儿阑尾炎手术我家乔伟主刀送过来的。”她也是一头雾水,末了道:“主任说的是什么?”
王娟笃定的说:“这姑娘肯定是你的病人!”而后缓缓说明原因,“能记得这姑娘也是因为私心,我儿媳妇是rh阴型血,就怕生孩子时急需用血。当时检查你病历时发现她是这个血型就默默记了下来。”
她一时傻愣在那,脑袋都转不动,须臾才问:“老师还记得名字吗?”
王娟点点头:“池小墨。”
她急切的拉着王娟白大褂衣角:“老师,三年前的存档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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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刮了痕迹,她不敢再开了,是挤地铁来的。池小墨长吁一口气,再这么拖下去上班也该迟到了。她忽然无比怀念在波恩时司机路人相互谦让的景况。
倘若佳木市和波恩一样试行无栅栏无红绿灯的话……她想都不敢想,那估计医院要爆满了。
她给奶奶打了个电话报告送果篮的进度,习娴很满意的挂了电话。到医院时正好上班,也只安排了一个肾移植手术。
手术时全神贯注目不斜视,尽量不让心思转到冷然身上,手术完成时暮色已经深沉。
冷然才进值班室李锦就道:“头儿,你手机一直在响,响到后来我忍不住就接了,那人语气有些急促,要你下手术后马上给她打电话。”
他绷着下颚点头滑开手机,眉头紧蹙,上面显示着‘小路’的未接来电竟然有二十多个。
他实在想不出路靖美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他,拇指滑开键盘还未拨出就听到岳艳的声音响彻科室。
“头儿,你昨儿手术的那个重危病人脑部严重水肿,血氧浓度急剧下降,心跳骤然停止正在抢救……”
正文 第89章
冷然神色一凝;忙搁下手机往手术室跑去;池小墨才喝一口水;呛得不行,慌乱抽了几张面巾纸跟着冷然奔向手术室。
三个多小时的抢救,病人三度恢复呼吸;最终仍是抢救无效身亡。
池小墨呆愣的盯着病人毫无血色的脸;十八岁如花般的年纪就这样消逝了,鼻子竟像吃了口芥末一样呛得难受。这不是她参与头一次抢救身亡的病人,却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病人,她心中明白;这一次是十八岁,下次是十五岁、十岁、五岁甚至更小;都将面临同样的问题。
相比于池小墨的心绪慌乱难受;冷然就要镇定很多,见她低垂着小脸愣神,心脏猛然纠紧一样疼,双手不觉搁在她肩上想给她多一点力量。
安慰道:“佳木大学第一课就是教我们看淡生死,也别太伤心了。”头一次他竟然词穷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陈怡鄙夷的扫了眼池小墨落寞的面颊,就是用这种拙劣的演技来哄骗得到冷然心的吗?不就是死了个人,多大点事儿。
池小墨努力睁大眼眶不让雾气集聚,手术室门外呼天抢地的哭声愈发清晰,她往前走了几步摆脱搭在她肩上的手,说:“11点了,我先下班了。”
她在医院人工湖前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就像以前心情不好在莱茵河畔一样,等心情平复后才慢悠悠的踱回学生公寓。
冷然回值班室时手机适时响起,低头瞄了眼屏幕,毫不犹豫滑开键盘,还未开口路靖美在那边吼道:“作死啊你,二十分钟内给我滚到一医来……”
“……”
他挂了电话褪下白大褂,陈怡在身后问:“冷老师,我今天忘了开车,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太方便,能不能送我回去啊?”
他解扣子的手一顿,重拾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郑东,你应该是快下班了吧?嗯……陈怡今天没开车来,你刚好和她顺路,回去的时候带她一程……嗯……好,那我要她在值班室等你。”
而后对一旁面色僵硬的陈怡道:“我要去一医,不顺路,你在这等三分钟,郑东马上就好了。”
陈怡感觉这个世界都崩溃了,满目疮痍,心中潸潸的淌着血和泪,却也只能无能为力盯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独自哀伤。
***
池小墨本就睡不着,隐约听到阳台上传来窸窣的声响,疑惑很久,难道冷然做饭了搁在阳台上了?
不管了,先睡觉。
而后总感觉像嗅到了香烟的味道,难不成是小偷?她彻底不淡定了,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打开卧室的门,香烟味更重了!
她浑身绷紧,刚准备关门秉承明哲保身的态度让小偷自己解决爱偷什么偷什么,反正这周围都是监控,不信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房门咚的一下被撞开了,她双臂被束缚在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中,一时傻愣很久。
“啊……啊……救命啊……”她回过神来使劲喊,这周围都是同事,大喊几声肯定会有人发觉的。
良久后觉得身后紧贴着的胸膛似曾相识,萦绕在鼻尖除了烟草味是熟悉的淡淡茉莉清香和消毒水的味道,她浑身一震,怒火中烧。
大声吼道:“冷然,大半夜不睡觉装鬼吓人很好玩吗?好玩也不要到我这里来,我没空……”想要挣脱桎梏,却被冷然抱得更紧了。
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细嫩的脖颈中,不理会她的怒气腾腾。她见他没反应正准备开打,惊觉间发现脖子处一凉,她浑身一颤,竟是冷然的眼泪。
她蠕动嘴唇准备问,却终是保持沉默要来得容易。
温柔的呼吸在脖子处带着瘙痒和酥麻让她不敢乱动,只片刻,她听到冷然在唱歌。
“you'regonnameetsomestrangers,weletothezoo,bitterdisappois……”
池小墨一愣,这首歌是robbiewilliams写给他刚出生不久女儿的歌《gogentle》。原本是暖暖如阳光碎屑一样带着满满父爱又略显诙谐的歌被冷然唱的格外伤感,声音低低沉沉的,嗓音沙哑,当唱到‘iftheytryandhurtyou,justletyourdaddyknow’时环着她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
她脑袋一片空白,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明明想挪开脚却终是没动。
一曲罢听到冷然说:“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讷讷反问:“什么事?”她还心存侥幸,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的。
“靖美下午一直在找我,等我忙完已是夜深,去一医后她给我看了一份病历。”末了补充道,“你在一医的病历。”
她以为那道伤口早已痊愈,当被戳开暴露在太阳下时却疼的令人窒息,忙奋力挣扎,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大声道:“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我要怎样与你何干?”
冷然见她挣扎不想伤到她便松开圈紧她的双臂,声音沙哑:“我没有想要兴师问罪,只是心疼你,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
她突兀的笑开了,眼泪愈发汹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