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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德国读书时就见过很多无力支撑昂贵学费而打工的女学生,却也因为这样达不到课程要求不能顺利毕业,签证快到期时为了留在德国随随便便嫁给当地人的,运气好得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德国小伙,运气差的嫁给建筑工地上的中年男人,从此再无青春。
她抿了抿微干的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后选择了沉默。
“小墨,你恨过我没有?”
她脚步一滞,而后摇摇头,他都没恨过冷然,何谈恨过他呢?那些她在意的事情,说不定人郑嘉君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自己怀揣着恨意哪里好了。
“没有。”
郑嘉君欣慰的笑了笑,而后道:“我结婚了。”
“什么时候?”她略微惊讶,只是单纯的没听人提起而感到惊讶。
“快三年了吧!”当年聂易江有意和他手中握着的大额股份抗衡,他几乎损失了半个郑氏银行,巨大的资金周转不灵让他不得不融资,能接济郑氏银行的人恰好是郑父想要联姻的人,然后这桩婚事顺其自然。
他没反抗,似乎也没了防抗的理由。
她赞同的点点头觉得这样很好。
晚上几乎把二食堂二楼酒席位给闹翻了,一群人疯疯癫癫的吃吃喝喝,她也被灌了不少,脑袋晕忽忽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冷然的脸,挥之不去。
韩诗酡红着脸一脚踏在椅子上,将啤酒瓶‘咚’的一声搁在桌上,嚷嚷道:“你们一个个不厚道的货,老娘今年二十八,博士快毕业了,成了标准的灭绝师太!好不容易家里安排个相亲的,尼玛一听老子学历就跑了,坑爹,工作不好,连男人也不好找。”
贺子如也迷蒙着一双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站在椅子上作势往桌子上踩,岑洪忙把她拽下来,贺子如不耐烦的挣扎了两下,转头见岑洪不断放大的俊脸呈现在眼前傻呵呵笑了起来。
伸手使劲拍了拍岑洪的肩膀,舌头都开始打卷了:“我我……我……比诗诗幸运,我……还有……你呢?”说完吧唧一声亲在岑洪嘴上。
韩诗伸起一脚踹在贺子如屁股上,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滚……”
池小墨也是笑吟吟的,躺在椅子上环顾着已经翻新过很多次的学二食堂,这里的每个角落都曾经洒下过他们的欢声笑语。
她的青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出校门时将除了专业课的其他书籍三毛钱一斤卖了。
喔!她知道了,她的青春三毛钱一斤卖了。
酒到正酣时郑嘉君手机铃声响了,他接电话后噙着嘴角的浅笑温和说:“老婆孩子在家等我呢,先失陪了。”
池小墨盯着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一瞬间才明白,这样掩不住暖意的郑嘉君才是当年她喜欢的郑嘉君。能让人变坏的伴侣只有吸引力,而能让一个人洗尽心灵灰尘和戾气的伴侣必定是能相伴一生的人。
郑嘉君遇到真爱了,那个他能够呵护一生的女子。
身边人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了,她真的很高兴,吸了吸鼻子。原来人生就是不断探寻的过程,一直找到那个合适你的人一起走下去,然后白发苍苍,儿女承欢膝下、含饴弄孙。
一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她脑袋似清醒似迷蒙的趴在桌子上捂着像被火灼烧一般的胃部。
岑洪处理掏出她的手机毫不犹豫的打了一通电话,而后将其余喝醉的东西尽职的送上出租车,通知家长或另一半。
池小墨感觉自己脚下轻飘飘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冷然的面目不断在眼前重叠交替,她不禁失笑,不在意的摆摆手:“真讨厌,怎么像苍蝇一样挥都挥不走啊!”
冷然见她喝酒了本就沉着脸,此话一出更是拉长了脸满是不悦,定定的盯着她殷红的脸道:“我送你回去。”
她撅着嘴巴小声抽泣:“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她虽然意识模糊可却不傻,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会被池菲大卸八块。
忙钻进桌子底下不出来,中国红的桌布一直垂到地面,她高声喊道:“子如子如,里面好好玩啊!你也进来吧!”
岑洪这边刚把韩诗安置在学校周边的酒店回来,眼看着贺子如爬到桌子下,两个他这辈子最熟悉女人的笑声呵呵传来,他扶额,真心想掀桌。
尼玛!他是二极管三极管全线短路才办了这个聚会。
冷然掀开桌布哄到:“小墨,乖,来,我们回家去。”
她鼓着腮帮子猛摇头:“不要,回去了,妈妈打。”说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不是你家,是我们的家。”
她如地球一般长的反射弧思忖半晌道:“我们没有家。”
“有,我们在盛世大厦的家。”本来还要等两个月才够那房子的首付,可他焦急于池小墨的态度,找乔伟夫妻借钱凑够首付刚办好房子手续。
池小墨呢喃的道:“家……我们的家……”骤然哇哇大哭,口中念叨着,“你不要我了的,你把我丢了,把我丢了……”
冷然真想一把将她揪对着粉臀一顿胖揍,待听清她说的话后动弹不得,忙说:“我没有不要你,是!我是把你弄丢了,可我回来找你了,一直在找你……”
岑洪这边也是耐心的一翻哄,完全没用,无奈的给了冷然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然后两个前前后后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合力将笨重的红木桌子挪到一旁,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掀桌。
随后见到两个小女人差点没气晕过去,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将脸红彤彤的脸蛋贴在冰凉地砖上。
“看,我说这儿很凉快对吧!”脸上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还不忘向贺子如邀功。
贺子如也眯着杏仁眼一脸诚恳的点头。
两个男人一把捞过地上的女人护在怀中踏入夜色,迎面的凉风吹得有点冷,池小墨蹭了蹭,紧紧紧贴有着源源热气的宽大胸膛。
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这个胸怀好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某四想写一个be的文,你们会抽我不????
正文 第93章
因为方向不同,冷然和岑洪在第二中学门前就分开了;冷然抱着池小墨跳上出租车;对司机道:“去盛世大厦。”
她咚的站起来,头撞上车顶也不自知,嚷嚷道:“不是不是;我家不是在盛世大厦;在哪里来着……”
脑中乱糟糟一片;而后笑呵呵的开始唱歌:“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
冷然高大的身躯在狭小的出租车车厢中不得伸展;忙扶住她左右乱晃的身子以免碰伤;柔情的将恼人的黑发别在耳后,温柔似水。
她傻呵呵弯腰在他额头印上一吻,然后高声问司机:“师傅师傅,唱的好听不?”
中年司机从后视镜中瞄了她一眼,懒得回答,只径直开车,他女儿和眼前这姑娘一般大,最不喜欢不知检点的姑娘了。
池小墨却不依不挠,趴在副驾驶位的靠背上坚定的又问了一遍:“我唱的好听不?”
冷然头痛的将她从椅背上抱下来紧紧圈在怀中,从他的白衬衫中探出小脑袋冲着他嘿嘿笑,伸出柔荑般小手揉搓他的脸颊,晕晕乎乎的说:“冷然,我知道你是冷然!是我的冷然!”
他任她在他脸上胡作非为,衔着浓浓笑意点头:“对!是你的冷然!”
司机好奇的盯着后面那两人,恍惚间觉得自己想错了,问:“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他神情抚摸她头顶绵软的黑发,唇边的笑容怎样都掩不住:“她是我妻子。”
司机认同的点点头,这关系还能接受,而后却疑惑道:“怎么就喝高了?”
“她才回国,同学安排的洗尘宴盛情难却,就喝高了。”
司机不再问话,只认真开夜车。
池小墨下车后的状态和她在车上表现的话多截然不同,呆呆的盯着鞋尖不动,不管冷然跟她说什么,她就是不搭话。冷然无奈之下只能将他扛回去,细心的清理她身上的污渍后才去洗澡。
洗完澡后她早已熟睡,长长的睫毛早被眼泪浸湿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表情显得格外痛苦。
他帮她腋好被角,轻声问:“很难受吗?”说罢轻柔胃部。
她没回答他,他这才知道她是做梦了,轻叹一口气。他出神的盯着她,红艳绵软的唇,细白的颈……某些生理需要越来越明显,只能强忍着再次冲了个冷水澡。
***
疼!头疼!头痛欲裂!
她抚着头歪坐在床上,盯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一阵茫然,她怎么会在这里?昨天不是同学聚会么?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天色灰蒙蒙一片,她抓起一旁的手机看时间,天啦!下午五点钟!完了完了,p班啊!
她慌忙火急的掀开被子光着脚往外跑,却在看到熟悉的镂空窗花装饰时猛然醒悟,她怎么会在冷然家?
冷然在一旁沙发上悠闲自得的看报纸,见她光着脚微微蹙眉:“别光着脚,回去把床前的鞋子穿上。”
“喔!”她转身就穿上拖鞋再次出来,穿上就后悔了,这么听话干什么?
他搁下报纸问:“肚子饿不饿?”
“不饿。”而后问:“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虽是问,却也没太惊讶,昨晚醉成那样,肯定不会记得了。
她诚实的摇摇头,脑袋里最后的画面就是韩诗踹贺子如那一脚,往后的事情大脑里一片空白,就像被删减后的带子。
冷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你说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还有就是说我们周五去领结婚证!”
她尴尬地红了脸,哂笑道:“那个……那个……我真的是这么说的?”情绪崩溃中。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冷然坚毅的脸绷得紧紧的,点点头道:“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领小红本。”
池小墨:“……”
随后怯怯道:“冷然,那个……我结过一次婚了你知道的。”
“这个我知道。”
冷然的坦然和不介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后才妥协道:“你给我一些时间吧!我们昨天不是才刚重新认识么,发展太多了……我……”
他毫不犹豫道:“好!”很好,虽然诡计没有得逞,至少她答应重新开始了。
她长吁一口气,不解的问:“我们今天不是p班么?”
“我要李锦潘雪顶班了。”
“喔喔,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她指了指门。
他站起来取外套:“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这里我熟。”
他不给她反驳的时间,率先走到了前面,她无奈的只能跟上,想起昨天发酒疯竟然说了那些话,真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冷然那栋靠里,走捷径要经过一坐人工湖上架着的木板桥。两人以前要好的时候时常来,她喜欢听鞋子踩在木板桥上发出的‘咯吱’声。
她踩在桥上看桥下绿茵茵的水,一时寒颤四冒,要是哪个自杀要投湖的,估计来了也没这个兴致了。
在拦车前他嘱咐道:“明天是p班,今晚好好休息。”
对于冷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关切,她显得很不自然,见到车忙滑了进去,红着脸颊忐忑不安的享受着这份关心。
她既开心又害怕,倘若到头来仍是一场空,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相比于池小墨的忧心忡忡,冷然倒是满腹欢喜,原来你喜欢的人迷糊是有好处的。
她回林宅时都在家,林小宝伤口基本上复原了,不要剧烈运动就好。池菲窝在沙发中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你昨晚去哪里了?”
她脚步一僵,拢上笑上去帮池菲捏背,说:“那啥,不是加班么。”
“哼!哼!”池菲冷哼两声不再搭话。
池小墨心中发麻,刚准备脚底抹油就听池菲轻轻浅浅道:“那怎么晚上冷然打电话说你去他那儿了?”
“额?”池菲对冷然的态度让她忽然捉摸不透了,前前后后截然不然啊!
池菲声音还是冰冷严肃的:“额什么额?”
她试探问道:“妈……你……你跟冷然怎么……”
池菲回头,未施粉黛的脸上也出现了很多细纹,岁月终是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一时心疼不已,后面那半句早已显得不重要了。
“我和冷然关系一直很好。”
“咳咳……咳咳……”她差点被口水呛死,这是她听过最惊悚的故事。她约摸知道池菲对冷然的反感是因为她亲生父母,所以他们关系不是水火不容就已经很不错了。
‘关系一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