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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脸颊上便是火辣辣的触感,陈怡扇了一巴掌仍不觉得痛快,猛拽她乌黑的头发强迫她望向她,咬牙切齿道:“对,我是好人,可你们林家不是好人,吞并了我爸爸的公司,逼得我爸爸不得已跳楼,害得我家破人亡。”而后亢奋的瞪大眼睛拽着池小墨头发一下一下往一旁的墙上撞,“还有你这个贱货,都离婚了还缠着冷然,为什么?为什么他对你始终如一?”
池小墨蠕动嘴唇刚想解释就被拽在墙上猛撞了几下,额头刀锥般疼痛难忍,连呼吸都觉得那样疼,眼前一片模糊,太阳穴凸凸的跳着,粘腻的液体顺着额头划破秀致的眉滴落眼角。
她沉重的吸了口气,对上陈怡愤怒的眼:“我哥说他收购你父亲的公司是在救他,你们的资产池……”
陈怡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再次落在她脸上,牙关咬破皮肤口中渗血,眼前昏花一片,要不是陈怡的手还揪着她衬衫的衣领,她想她应该会倒下去。
“我不想听到你们林家任何人,知道我多想用硫酸烧了你这张脸吗?”陈怡纤弱的指来回在红肿的脸颊上轻抚,低头轻轻吹了一口热气,柔声道:“可惜我觉得没必要,因为你这张脸,并不出挑。”
池小墨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长相不出挑原来是件好事,陈怡现在的精神状态近乎癫狂,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怡双眼迷蒙的站起来,眼泪吮着泪光:“我以为冷然责任心爆棚,知道我发生那件事后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保护我不再受侵害,可是我算错了,算错了还有你这个贱货……”一脚狠狠的揣在池小墨肚子上。
“其实我并没有被轮=奸,只不过是被冷然气到了去夜店一夜狂欢,七个男人里却没有一个是我爱的男人。”眸子神色一黯,“我大三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想着是不是有一日也能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你懂我是什么感受吗?”
末了嫣然一笑:“你当然不懂了!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遇到的人都宠着你,我在景和也有些年月,可他们却对你念念不忘,只有一开玩笑就是你,从来都没有我的份。”
池小墨倚在墙上盯着陈怡堪称绝色的脸,努力压制腹部和额头传来的刺痛,艰难的呼吸:“你也同样很好,潘雪岳艳都待你如妹妹一样,那些玩笑话也不过是先入为主,我比你先出现,习惯问题。”
陈怡不理她,带着淡笑走到四个男人身边,说:“我已经把微孔摄像机装好了,记得好好享受……”继而扭头盯着一旁的池小墨,“我倒要瞧瞧将拍下来的片子给冷然看的时候,他还要不要你,介不介意。哈哈哈……”
走了两步蓦然回头:“忘了告诉你,炸弹案那天的纸条,是我放的,警也是我报的。”
“你那么想炸死我为什么还要报警?”她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陈怡连炸弹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现在落在她手中绝对有性命之忧。
“我只是知晓内情而已,留了张纸条引你进实验室就好。报警是不想伤了冷然及病人,我掐准时间以为拆弹专家不能及时解救你,当时真是太天真了。现在想来,我应该连他也一起炸死的,让景和所以人都跟我陪葬。”
说罢轻佻一笑:“不过现在也好,有你给我陪葬,我也就安心了。”
第101章
她目送着陈怡的背影越走越远;隐隐像是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佯装毫无防备问一旁的人:“她去哪里了?”
最靠近她猥琐男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色迷迷的扫视了她两圈;说:“她当然是去医院制造一些不在场证据了;别告诉我你真不知道她话中是什么意思,过了今晚,你可就算是小爷我的人了——不,是我们一群人的女人。”
池小墨相当贵;因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是清秀型的,而陈怡是男人完全对胃的妩媚型,在男人心中,她还真比不上陈怡带劲有性…趣。更何况她刚才被陈怡折腾的那叫一个惨;头皮半边发麻;血流了满脸更不能跟陈怡比了。
她抬眼对那刀疤男说:“我怎么可能没听懂,那你快点来给我松绑吧!”
四人略微惊讶,审视她很久,刀疤男不解的问:“一般女的遇到这种事情不都是哭天抢地的么?”
她装作漫不经心间呢喃道:“自从被查出来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后还没人敢跟我OO××耶。”
早已迫不及待的猥琐男双手刚碰到她下巴,听后僵直着身体呆愣在原地。她忍着疼将脸颊上的血已相当自愿的姿态蹭在为猥琐男手上,傻呵呵的对着他笑:“先给我松绑再说,这档子事还是要你情我愿的好。”
猥琐男回魂后惊恐的盯着指尖殷红的鲜血,慌乱的擦拭着,质问道:“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池小墨一脸无辜:“我好像没说什么吧?”
猥琐男连连后退,无措的望向刀疤男,激动的嚎叫:“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也感染艾滋病了吧?”
刀疤男身边高瘦个的男人冷哼一声:“别担心,指不定是这丫头片子吓唬我们以此来自保的。”
池小墨咯噔一下,面上却仍旧是一副无懈可击的微笑:“对啊!这么怕干嘛,都是成年男女,性=爱自由。想我当年在德国换男朋友可是勤快着呢,现在多你们四个不多,少你们四个也不算少。”
矮胖男人锐利视线的来回扫视她很多遍,谨慎的握着手,缓慢说道:“陈怡说这个女人夺人所爱,多半是水性杨花的货色,漂亮女人多的是,陈怡便是一个,我们拿钱就是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恭顺的点点头,看来矮胖男人是老大。她顿时心安,只蜷缩在墙角想要给自己更多的温暖和力量。五月底的夜晚甚是寒冷彻骨,她背靠在墙上凉飕飕一片,却半点也不敢入睡,只假寐着闭着眼睛。
猥琐男窝在地上满是尘土的棉被上问矮胖男人:“大哥,以前绑架不是都蒙着肉票的眼睛么,为什么这一次这么并没有很谨慎?”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响彻空档的工厂,阴骛的眸子扫了眼池小墨,冷哼两声道:“陈怡那□想借我们的手为她清除障碍,我是想先得到陈怡手上的那笔钱,等拿到她的钱后……”他停顿半晌才说,“这两个女人的内脏倒是值不少钱。”
“哦哦,这样啊!大哥真是英明。”
池小墨呼吸均匀仿若进入深度睡眠,心中却似翻江倒海,陈怡和这一伙人之间的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怎么可能得到好处呢?他们竟然是黄雀在后,听语气就是惯犯,撕票估计也时常发生。
她是在怎样的战战兢兢中熬过那夜的真不知道,黎明前的夜格外黑。她思绪格外纷乱,冷然他们现在知道情况了吗?会像上次炸弹事件那样拯救她吗?人生不是电视剧,他不会每次都像一颗幸运星一样降临在她最危难的时候。
天空微微鱼肚白时恍惚之间才忆起是冷然三十二岁的生日,若不是双手被绑她真想双手合十为他祈福,在饥饿和惶恐中,她认识他后第一次忘了他生日。
正午十分那一群人才悠悠转醒,矮胖男人踢了踢猥琐男,不满道:“快去给老子买饭,饿死了。”
猥琐男外出买饭,这一次她并没有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而且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后才回来。她大胆的推测就是昨晚陈怡将这窝匪徒的唯一代步面包车给开走了,而且这里离最近的集市应该不算太远,步行在四十分钟之内。
“大哥,这小地方没什么东西,就只有这些东西吃。”猥琐男将盒饭递给矮胖男人,分发了买来的食物,这些食物中很显然没有她的。
猥琐男刚坐下就结结实实的挨了矮胖男人的一脚,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着。
“你TM是不是又拿钱去赌了?两百块就换回这一碗饭?”说罢拿竹筷从碗中挑出两只死苍蝇嫌恶的丢在地上。
猥琐男见矮胖男人有再次开打得趋势,连连认错求饶:“大哥我错了,去的路上有俩个男人在玩骰子,手痒就玩了几局,我本来是想赢钱了给大伙儿加伙食的。”
高瘦个忙拉开矮胖男,好言劝慰道:“大哥你体谅一下,自从我们被警方盯上后大虾就没有赌过,这些日子确实过得哭,一顿饭也没什么。”
矮胖男的怒火顿时没了,转身将手中的方便方盒往池小墨方向一掷,溅起地面上的尘土洒在里面,上面还有一只看得见的苍蝇尸体。
“你想吃就吃,不吃就丢出去喂狗。”
前几日连夜加班就是为了今明两日的生日会,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又被拖到这里,早已精疲力竭,面色毫无血色,腹中更是饥肠辘辘。
她出神的盯着粘在米粒上的苍蝇,虚弱的说:“那麻烦帮我解一下绳子,想必各位也没有给我喂饭的闲情逸致吧。”
额头的血迹早已凝固,粘连着刘海显得格外狼狈,低垂着眉目盯着不远处的死苍蝇,她不能坐以待毙。
高瘦个顾忌的朝她睨着眼,四人迟迟没动作。
她僵硬的扯了一个笑:“四个大老爷们难道怕我一个弱女子?”
矮胖男人挥手示意松绑,高瘦个冷着眼帮她松绑,瞬时推了把刚站起来的她,轻蔑的冷哼一声:“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到时候别怪我们刀太利。”
池小墨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肩膀正好磕在一旁的桌脚,扬起阵阵灰尘。她忍住痛挣扎着坐了起来,视线久久的凝视着方便饭盒,颤抖着苍白的手捏住塑料勺子,将苍蝇从饭中挑出来,机械般大口大口的往口中塞,强压住心头涌现的恶心感。
猥琐男嫌恶的盯着手中的饭盒,干呕着将饭仍在她面前:“你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点吧!”
***
从正午到傍晚她都没找到合适逃跑的时机,只是夜幕厚重拉上的时候陈怡和矮胖男人通了电话。她只是若无其事般依靠在一旁的墙上,闭着眼睛假寐。
外面是何情形她完全不知,有陈怡在其中周旋,怕是众人能发现她失踪都是难事,好在过了今晚就是她生日,只要过了今晚,家人定能看出端倪。
清明的月色洒下,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月华中,痴痴的望着灰蓝的天。忽冷忽热让她有些头昏脑胀,恐惧也侵蚀着她最后那一点顽强,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片刻也不敢享受睡眠。
池小墨谨慎的摸了摸墙角的一根桌腿,必要时,得靠它自保。她环着双腿将头埋在臂弯中,在零点交界处轻轻念:“冷然,生日快乐。”一秒后薄唇轻启,“池小墨,生日快乐。”
黎明时分终于扛不住倦意陷入潜眠,却也只稍稍睡了几秒,而后醒来,再睡几秒,再次醒来,夜尽天明时再也睡不着了。
匪徒照例还是中午时分才醒,逃跑的时间几乎是矮胖男人让高瘦个和猥琐男去买饭,另外一个男人去厕所,她蜷缩在墙角盯着阳光投下的阴影。
心跳加速,她感觉太阳穴处燥热,握紧木棍,男女力量方面本来就悬殊,她必须一次性将矮胖男人击晕,而且是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
她默默回忆着知识点,颈部动脉是输养管,最容易造成人昏厥的部位。她找准矮胖男人的颈动脉,目测距离三米,四步距离,好在逆光地上没有她的影子,脚上早已没了鞋子,她握紧木管小心翼翼的靠近男人,对着劲动脉猛砸三下,丝毫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她呆愣着看着矮胖男人应声倒地,握着木棍慌张的往外走,上厕所的男人是往东走的,买饭的男人是往南走的,她奋力向西边跑去。
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五月底正午的太阳的抚摸早已带着毒刺,穿过断壁残垣的厂房是百花争艳的郊外,她无暇欣赏,即使早已感受不到两腿的存在却仍旧在不停的迈步。
跌倒了再爬起来,跑两步之后再次跌倒,如此循环往复,早已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动作。
当她再一次跌进深深的青草中时见到不远处的一辆鸣笛的警车,她脱掉外套站起来不停的挥舞着,她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身后一辆黑色面包车猛踩油门超了过来,在她面前来了个急刹车。
等池小墨看清来人时早就已经精疲力尽再无力气动弹了,陈怡粗暴的将她塞进车厢顺便猛推一把,额头直直撞向车盖,干涸的血液再次涌动,一片温热。
恍惚间她听到身后警车内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呐喊:“小墨……”
她喃喃道:“是冷然,是冷然……”这些天伪装的坚强在他的呼唤中变得支离破碎。
陈怡发狂般将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像火箭般穿梭在荒野上,她不甘的大叫道:“池小墨,我要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