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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藏有小刀,到时躲在安全之地慢慢脱困。
小太监们思忖一瞬,顿觉有理,想这深宫森严,他们几个被绑用药了也逃不出去,放在安全地方,公公以后来讨人也能交代。于是两人抬起箱子,哼哧往前边走去。
「小顺子,最隐蔽最安全的是什么地方啊?」
「皇上寝宫,当然不行了……啊!!我知道了,公公一次酒醉说过的,是那儿!」
于是带路兴奋的往穿小径拐去。
黑不能视物,柴洛槿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穿了几道门,终于被稳稳放下来时,与两个小太监一同松了口气。
「辛苦二位公公了!」殷勤之至。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柴洛槿噎了一下,忍住没笑出来,心想你们这样的能在宫中活到几岁……
小太监退了出去,他们也只来过这毓清宫中庭的斋殿一次,四周黑沉沉颇为诡异。
扫视周遭,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不过个小佛堂嘛……」柴洛槿轻声说。
手挤入袖内拿出金柄小刀,在手脚间摩擦,不一会儿绳断,柴洛槿重获自由。
凑过去看那几个同路被抓的,青黑面皮闭目屏息,不知是毒晕还是假死过去,总之她不准备解开他们拖累自己。
檀缭绕,四壁沉沉,神龛上贡的不知是哪个菩萨,柴洛槿把案上的梨子在衣角上搓一个来吃,肚子早就扁了。
「菩萨好啊,我若抱你大腿你救我么?」
无声。
「唉……」柴洛槿晃去门边,对开的宏大门扉竟从外面锁上了,她不啐了一口。
「天无绝人之路……」她往里间走去,却只有些木鱼炉之类,柬佛经堆放一起。一扇小门,不知通往何处幽僻。
轻轻打开,举步前行。
这道不宽,三面封闭,只有一侧有叶草茎偶尔搔在她身上鼻间。
「皇帝恁地小气,修路也修得不康不庄,连小康都奔不上。」路尽是一处草小园,饶是小却精致得吓人。小园内一面垂门,柴洛槿轻推走进去,踩过漆黑的磨石板前院,破迎面大门直入却被吓了一跳。
从黑暗中突入这光明之所,眼睛被刺痛了一瞬,恢阁打量,张口结舌,叫人惊异的不是这轮奂的琉璃顶小室,也不是四周无数的明珠光华,而是室中的水晶棺材。
通体晶莹透明,白水晶材质极品,光华直比日月之辉,却半点也引人注意不得,因为风华全被那棺中之人,夺去了。
他睡得安稳,长而细密的睫毛好似随时要扑闪着,睁开那双紧合的眼,如果光线有触觉,那它一定贪恋地,顺着挺拔的鼻线,抚过那露珠般晶莹圆润的鼻头,落在牡丹瓣般精致的唇瓣上。
柴洛槿缓缓蹲在棺边,轻轻趴上去欣赏这件艺术品,浑忘了今夕何夕,此地何地。
尤其让人失神着迷的,是他睡着仍不微蹙的眉间,而嘴角却似带笑,哀伤与喜乐,如涅盘般纠缠在这神魔朝拜的脸上,伤神夺魄。
不下心触到水晶棺的冰冷才叫她惊醒,这人已死了!
她跳起来往那边走几步,「是个灵堂……」灵堂不大,尽头有门。
门扉沉重,推之吱呀大响,柴洛槿吓了一跳,看外面大约无人才放下心来。
入目是一面八扇的带座红木石心雕龙格栅,上面是红木嵌大理石心,镂空雕龙纹和兽寿纹,下面是实心雕牡丹,华贵雍容。
格栅屏风正对一张大,帷薄纱垂地,似有还无。
柴洛槿绕出去,抬头看头顶天板上『双龙戏珠』的描金藻井,还有四壁沥粉贴金的和玺彩画,龙腾凤翔,金碧辉煌,壮丽非常。
「果然是穷天下之力奉一人啊……」柴洛槿摸摸隔在御前的镂空雕落地罩,吞吞口水,忍住东西的。
忽然脚步声响。
「惨!」
柴洛槿左右转圈找不到地方躲着,难道钻到下?居然是实心的!
一转身看见对着头的格栅屏风,一溜躲到后面蹲下,正要推门再从灵堂逃走,想起那沉重响声立马住了手。
开门又关门之声。
「朕许久未与爱卿对弈,这世间敢不让子与朕杀个痛快的,也只有你了。」声如磁石,深沉好听,可惜却是柴洛槿此刻最怕的——皇帝!
「臣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拂逆龙威的,呵。」
柴洛槿眼睛圆睁,小草,宫雪漾,宫丞相!
二十九、天地无用,乾坤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我诚惶诚恐,不知道这一章后会有些什么。现实总是比快乐多一点点,一点点……
抱头逃窜ing落子声在这空旷宫房内清晰响起,声声扣在柴洛槿心头,她已大汗逼额了。
「宫爱卿,何以每每与朕手谈,都会魂不知何所之,眉间清愁难掩,哀伤显见,再如此蹙眉乱心下去,朕可要罚你了。」
「臣只是不敢直视龙颜,皇上技艺精湛,叫臣抵挡不住,故而皱眉。」
「是么……你可知,你这眉头一蹙,却像极了……」
柴洛槿从屏风上部的格栅间眼看去,却正看到皇帝伸手在小草脸上抚起来,不全身僵硬。
「皇上……臣专心落子便是,皇上无需以手扶正臣心智。」
「爱卿……」皇帝起身推开棋枰,黑白玉子一颗颗滚在地上,清脆跳脱。
「皇上!」宫雪漾是真急了,皇帝留他深下棋许多次,却从未如此失常出格过,不敢使内劲挣脱抱住他的那双手,此刻他也是大汗逼额了!
柴洛槿捂住嘴,恶魔小心脏中居然有一股雀跃,她轻轻挥手扇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可是自己人,怎么能眼见小草被恶皇帝欺负还幸灾乐。
皇帝身材高大威武,从脸上炕出是年过四十之人,那张容颜也颇为周正好看,而如今却写满哀伤情痴,紧紧盯住小草眉间,手在他身上用力抚弄,看他,又似不在看他,「朕自遇上你,便疯癫了,疯癫便疯癫,十几年几十年朕也认了,你怎能这样甩手走了……朕给你养的琼,还在;朕给你做的纸鸢,还在;朕给你修的杨堤千里,还在;朕给你疼的显儿,还在……朕的你呢,你呢……」
宫雪漾如遭雷劈,他当然知道皇帝声声唤的是谁,那个人……此刻脑中一片浆糊,直到那一张唇紧紧贴上来,才浑身颤抖惊醒,「皇……臣不是……唔!」
不能用功夫,十年筹谋不能功亏一篑,又不可听凭下去……
皇帝高大身形把宫雪漾推上就欺上去,疯了般扯碎他衣服,宫雪漾忽遭雷击,猛推开皇帝护住身子,不行,他忘了……
眼放利刃,皇帝此刻龙行虎视不知是人是兽,把他摁倒吼道,「不能抗旨,朕不许你不听话!总是这么犟,总是这么犟……」
忽然扯开衣服,身上人顿住,盯着他已的身体,目圆如牛铃,「你……」
宫雪漾瘫在上,一切已如此,还能如何,「是,臣欺君了,臣该死……」声音低沉,几若喘息。
「爱卿?」恍若梦醒。
「罪臣宫雪漾,欺君犯上,万死难辞。」他跪在上,皇帝的脚边。
皇帝看着他忧伤的眉间,不住又抚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朕。」
「……臣家里贫苦,早年被爹妈卖了……后来出得宫,被人炕起,轻贱,便不择手段也想飞黄腾达,得为人上……所噎…臣知罪!」怎么能告诉你。
大手又在身上抚起来,他咬牙忍着,如今只要活下去,活下去……皇帝心疼看着他,恍恍惚惚又压了过来。
仰首看着顶的雕,扑来身上之人仿佛要把他拆了一般,喘息之声在这静室清晰可闻,他被皇帝抱起再往后仰去,往事如风喧嚣,有个人的影子在闭目的脑海不停盘旋,他攥紧的拳头已绷到极致,小叶……不行!
他秘睁开双眼内息暗聚,正要一把把皇帝推开,却在睁目的瞬间,在那龙纹格栅之间,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
圆睁的鹿眼,惊惧的杏目。
惯常嬉笑怒骂调笑无波,天塌下来也不紧不慢的柴洛槿,此刻身子绷住,全身的力气都凝在了两眼之中。
宫雪漾不知道她如何来了此地,但却知道他必须把她送出去。
于是他的手,轻轻抚上皇帝的头,把他按在了自己胸口……
贯穿的痛楚劈裂身体,却敌不过心底颤。
柴洛槿想转过脸去,却又转不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人类都有这样的顽症,对于残忍和痛苦的事情,对于难以入目的事情,即便是自己已经忍到哀伤忍到痛楚,却是,别不过脸去,她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在眼泪逆流的小草身上动作,有些声音撕裂浮华的空气,一下一下;如清醒到麻木一般漫长……
…………
宫雪漾强撑坐起来,皇帝被点了昏睡穴,然知多久会醒来,他必须快。
整好撕得有一片没一片的绸缎单衫,跨出落地罩去外面拿起外袍穿好,忍痛走到八扇屏风后,把僵住的小身子拉起来,拍拍她衣摆细灰,摸摸脑袋,拉了出去。
一路无话,只是走,他走不得很快,所幸身后的柴洛槿还不知魂在何方,也走得不快。
忽然脚步停住,「小草。」
「嗯?」依然笑,倜傥,青衣无痕。
「……,」柴洛槿眼神半眯,半是狠辣半是咒地说,「如果你敢在我穿着金甲银盔,脚踩七祥云来救你之前死了,我让你做鬼,也不安宁,生生世世,都记着来找我讨命!」
宫雪漾忍住眼角的微热,屏息道,「嗯,我还要等你疼我后半辈子呢。」笑得灿烂之极。
柴洛槿摸在他脸上,不哭,不说话,但是眼里那点坚决狠厉,比哭诉更吓人。
出了内廷外西路,往西升门走去,远见西升门顶的仙人走兽雕在望,他把门符和银两往柴洛槿手中一塞,道,「这是我的印信,你一身脏乱,守卫不起疑是不可能的,你出了门便快跑买马回邘州避门一阵,万勿停留!」
柴洛槿看他转身强撑快步往原路返回,拿住门符往西升门移去,忽然顿住,「不行!」她回头跑起来,如果现在不把小草一起带走,会出什么事,会出什么事……她再不要眼看珍惜之人死去了,越发脚步生风起来。
「那里何人,皇宫之内止快步!」一队巡逻侍卫斜刺里走出来,往柴洛槿方向追了过来。
动静越来越大,柴洛槿有几分后悔几分怕,皇宫太大,她完全迷路在瞎跑,一急之下更忘了宫中需谨慎,灯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她跑进一封闭园中,真是路到尽头了,被看见脸的话,她小财神十个脑袋也要被通缉掉了,被抓住搜身的话,小草的印信被发现更如何是好,她聪明一世三涂了一时,此刻左支右拙躲闪不及,眼看提剑端枪的御林卫蜂拥过来,脸离被灯笼照亮只差一瞬!
她望天哭,是否她从不拜天地,天地要如此折腾,再一次在她眼前折磨她身边之人,最后要死在这里么……
黑影在灯笼前划过,如一道闪电撂下一个霹雳球,火光大作,侍卫纷乱,皇城火起,「有刺客」之呼告四方响彻。
柴洛槿却在一个人的怀抱中,已奔飞远去。
三十、此路遥遥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
不知是否马上颠簸让她不适,她已半日没有说过一句话。
本是去皇宫探乾坤易的消息,方听完总管太监的睡前低语要往永和宫去,却在偏院园看见一个被御林卫围攻之人——正是全身脏乱掩面瑟缩的柴洛槿,那个身影,不会错。
无暇过问她为何在皇宫遭围,他疾步带她逃了出去,此事闹得过大了。
侥幸出得城门,等着她笑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却一个字也没有,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她只是趴在马背上圈住马脖,摇摇晃晃,眉头紧锁,眼中起伏焦虑的不知是什么。
一个飞扬跋扈之人,突然就一身凌乱,眼神时而犹疑时而焦躁。
柴洛槿终于坐了起来,直起后背却靠上一个胸膛,回头看,神仙哥哥……
笑,不过笑得有些勉强,索懒得摆脸,继续趴回马脖。
路越走越荒,总要去个地方,「回敛都么?」
柴洛槿不语,半晌后摇头,「去大陛。」是否太急了,可是如果晚了呢,晚一步小草若是像电视上常演的那样死了呢,大草的大陛有军队,有力量,即便是从长计议,也先去大陛从长计议。
聪明的脑袋然知道下一步该如何,难道她真要带着金甲武士脚踩七祥云来救他么?
小草其人,也是痴妄坚执,若不是为了她,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