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他不做声,又架出了一贯的冷面,「大陛之事我已办妥,齐文军的钱银调度、招兵买马、行军布阵都是我一手操持的,即使开战后我不在,也能撑不少时间……」风儿,原来从斥出宗主令,命为师去大陛办事起,你就开始步步为营精心谋算了……
风无名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不住蹙眉。虽然柴洛槿与他并无深仇,也犯不着为些私事夺她命,但是他深知这样的子,是不甘人下难受拘束的,「这样的人留着,终究还是……」
抬头看窗外,天穹高远庄严,惹人唾弃。
时为大燮甲子年。甲子乃干支纪年之首,六十年一轮。甲者,拆也,指万物剖符甲而出;走,兹也,指万物兹萌既动于阳气之下。甲子配的命语是海中金,海中金,惹人神往又何其渺茫。
这日是十一月十一,极阴之日,通灵之地奇异毕现。
甲子年极阴日,注定不凡。
柴洛槿穿上护心甲,慢斯条理整装出门,探头看外面神情紧张的劲装草护,望天想,真像是去参加运动会。
出门前在厨房里摸几根鸡腿,放在一个精致锦盒里,边走边啃,口舌不利索地喊道,「孩儿们,唱戏去——」
鸡鸭猫狗收抓束脚走路,怕挤到道上奔走的行人;孩童老人足不出户,怕惹到不知何处多出来的恶煞人物……虽然老百姓只顾碗中那口饭,但却有灵敏的趋吉避之能,所以,枳椇古道之上,越靠近浮云山原的地方,小老百姓越是少了。
古道依旧,只是昔人不再落拓。柴洛槿鲜衣怒马地潇洒四顾,周围只有草护人马的声响,不皱眉想怎么一人也无。
特地选在这时辰出门,是算准了不晚不早,既不落人后失了机会,也不做先锋遭人目指。浮云山上以及浮云山原间,早已经安排定了,精掐细算难错分毫。于是略略宽心,也不管这过于荒凉沉寂的古道,自啃起了手中鸡腿。
「主子,到了。」卫一躬身,然后扶柴洛槿下来。
这是浮云山下树间一个死角,可清楚看见浮云山原而不为人发现,连日勘察地形才找到这块福地。虽然明的是赴一场武林盛会,但没人会真以为这是客客气气一派祥耗叔嫂亲朋聚首,所以她没有直入山原会场,而是先躲在此处观望,既能随时开溜又可及时现身。
柴洛槿匿身其中,悠闲坐在备好的桌椅边支颐看天……还早么,看来同志们也挺沉得住气呵……
浮云山原是荒原一片,此刻却被打理得颇为气派,旌旗猎猎在风中招展,旗杆无数立在山原地势较高的四周,围出中心一片巨大地方,便算是此次武林大会的场地。
大燮本无武林盟主和武林大会一说,只是乾坤易一事闹得天下熙熙不得安生,所以几个德高望重的门派长老聚头,拟开此大会,聚群雄而谋安稳,商量如何平耗过渡此事,时间却恰定在了此日,地点竟也是此地。
柴洛槿哂笑,「都是狼子野心,要与他们安生讨论宝物归属简直与虎谋皮,选在此时此地开大会,又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然后偏头听卫字报告阵仗布置。
这是小草临走前布的紫星白云套九翟连环阵,据说丝丝严密、如铁板一块水泼不进,让她心下更为安稳,即便他还在几百里之外赶回来,她也不怎么怕,其实草儿是难得让她安心的一个人,虽然与她是一样的凉薄,但有些骨子里契合的东西让她温暖,究竟是什么,她却懒得去想。
「风轻云淡,天高地阔……将来要在这浮云山上建座宅子,我们几人一起住着,卫一我们都一起住着哈,多热闹。」
卫一在旁边笑。
突然安静的气氛被挑乱,十几路人马齐齐破尘而来,扬蹄在山原的边上勒马俯视,停在那高地上互相拱手招呼,似乎不准备立刻下到会场中去。
须臾之间,武林大会门派来了十之,清静堂、净虚寺和世外几大高人长老排众而出,肃穆地走到会场中央,捻须坐好。
柴洛槿掏出大会会帖,正准备整衣出去,一阵风来却被一人拎住了领子。
却是那天的红衣人,此刻一双凉目仿佛两柄刀子,在她身上上下割剜起来,「柴、洛、槿——嘁!」
柴洛槿怔了一瞬,赔个笑脸道,「巧遇啊,遇啊,自那日一别,柴某人对月流泪思念人的俊逸之姿,这不,瘦了好大一圈……」
箫音表情依然冰凉,却在冰凉中破开一抹妖异神,仰天长笑起来,「我箫音是,不过敢惹我的,统统断子绝孙,所以才!!我如阎王一般准时,要杀一人便不会留她三日之命,你那日说些什么?啊?什么?再说一遍?」
柴洛槿哆嗦了,她清楚地看到箫音和蓝衣瘦猴身后倒地的草护,一个个不是脸泛青光抽搐就是僵硬不动,可以无声无息破了几千人防护,且在这紫星白云套九翟连环阵里来去自如不被发现,妖怪……颤抖看着他有些狰狞的大眼睛,柴洛槿马上扑通跪下抱住他大腿,尊严面子屁踊有就是拇践踏的,保命要紧,「小人眼睛长在脚趾上,嘴巴长在屁股处,所以看人眼低、说话口臭,这位潇洒俊逸出尘绝世风华无二举世无双(略五百字)……的侠义公子,饶小人一条贱命,别脏了你手啊……」
箫音把她提起来瞪了一会儿,嗤笑道,「嘁——可是我越看你越如四月泥塘一般讨厌,温妄老人门下杀人不要理由,炕顺眼即可!」言罢举手挥来,眼看要劈中柴洛槿气门,蓝衣人马上伸手架过来。
「箫音!还有颠倒令要还,咳,等他们完事,你再杀人,百了。」蓝衣人握拳在口边咳耍
「嘁——多留你一时辰命,等会儿便要如蚂蚁一般捏死你!」
柴洛槿身形一轻被带着一阵飞腾,然后被一拌在地上。她吐出口中沙石四顾看去,此刻她正在武林大会的场中,她所趴着的宽阔平地之上只佣处几位长老,周围高地上是勒马环绕的各门各派人士,静默俯视她,人和马都扬起一个高傲冷硬的角度,森然如审判。
突然她心头一紧,疼痛急剧缩进左胸那一块地方。她看见一个人,当然是那个人,远远勒马站在山水渡阵营之中,不辨表情。
伏地垂首,蹙眉许久,脑子一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奶奶的,她被这些堂皇的名门正派联手涮了,什么武林大会,根本是逼宫夺宝大会,可怜她冤枉遭此一罪,如今说她无宝又有谁信?
她还以为光凭这两个妖怪如何破了几千人的防护,原来是这江湖联手,把她如蟋蟀般扣住了玩……抬头盯住远处那人,这些,都是你算好的么……
起身拍拍衣摆尘土,此刻她眼中的森冷锐意叫胁住她的箫音都微惊了一把。
「长老们,柴某人迟到,责罚已领受了,现在这武林大会——可以开始了吧!」凛然负手站着,逼视不远处的几位庄重老者。
「嗯,开始吧……」渗透内劲的苍老声音,绵绵如滚雷在这山原上响彻。
五十三、浮云
几位长老侧过被柴洛槿盯住的脸,掷出书笺一张,箫音接住,有些莫名地看去,越看越乐,扬声念了出来。
「柴洛槿,以南部商首之名,行罪孽滔天之事,其手下草护,与金刀马帮等数十大匪类,在南方行恶多端,为害一方。十恶如下:奸、掳掠、烧杀、盗洽悭贪、嗔恚、邪见、离间、谋逆、传谣乱天下。罪行罄竹难书,为我江湖正义之士不耻,为除此大奸大恶之徒而聚群雄于此,且斯人藏匿至宝乾坤易,必将使天下倾覆,故吾等齐心,共讨恶人、迎回至宝!」念完后箫音捂着肚子乐不可支,边笑边说真有你们的……
柴洛槿冷面听了一阵,也不住耸肩冷笑,笑着笑着便与箫音一般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突然箫音停下来看着柴洛槿,一脚踢向她肋下,「你凭什么笑?」
柴洛槿被这一脚踹得倒地抽搐,冷汗如雨。
箫音挑眉四顾那些伫立不动的名门正派们,大约理清意思,「要我们给你们端屎盆扣人,还要给你们逼问乾坤易和灭口清理后事对么,到时候一点事也不关自己的……嘁——不错。本来这事我是不乐意做的,不过对付她么……便乐意得如小孩儿吃糖一般,是吧小孩儿?」言罢向倒地的柴洛槿走去。
柴洛槿疼点强挣开眼,看着泪帘外的红衣,轻轻抖,她怕死、怕疼,什么都怕,没骨气、没力气,此刻真是半点用也没
「也不说你那罪行了,乾坤易交出来。」箫音笑眯眯蹲下看她。
「我是……真没有,连……假的都没准备呃……」柴洛槿肋骨恐怕被踹坏了,她揪心想会不会断了吧插到内脏怎么办,那可完了。
箫音抢过蓝衣人手里软鞭,一成内力抽过去,「第一问。」
「乾坤易在哪儿?」
「爹啊我真没有……」柴洛槿蜷作一团抱着伤口,火辣辣一身内外伤夹逼的疼。
远处长老们有如不见,高地上各位也是冷眼旁观。山水渡排首马上却有一人隐忍许久,拳骨死攥,眉头紧皱如绞碎的绸缎,惯无波的脸上此刻翻腾着不知名的怒意与疼惜,在他就要纵身下去之时,身后山风与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周身八大穴。
他顷刻瞠目如遭雷劈,动不得,说不得,什么都做不得!八大穴被封如重重铁链加身,连气息调理都有些不畅,此时运功冲穴会血脉逆流,轻者伤筋、重者殒命。
「师傅,这是蠢事中的一件,你懂得的,做不得。」风无名轻飘的声音入耳,语气尊敬也不容质疑。
「辅座,山水大计,得罪了。」身后两人同声。
「乾坤易?」箫音兀自踩在她身上悠闲挥鞭问,问不问得出反正无所谓,他好玩儿而已。
柴洛槿唇白如纸,被抽成这样,气息已经多出少入。她知道此刻有谁在冷看一切,他果然狠哪……闭目,泪也流不出一滴。罢了罢了,自己坏事干多了总有报应,只是对不起自家兄弟要陪她殒命于此,对不起为草护呕心沥血的大草,万幸他回了大陛,也只求小草不要来,不要赶来送死……就在她抬眼望着远处之时,突然呆了,那片不高的浮云山间,有黑压压一片人勒马静立,轻轻转一下脖子,那一头树丛中忽隐忽现的风火旗帜,风临府什么时候来的?郑显也在么?在那样静默看着她皮开肉绽?苦笑,转脸又见一众人马,羽林卫?连皇帝也来了啊,大约高地上的人都盯着她,没人看见不远的山间那鬼魅一般的天降奇兵……突然一口痰哽在了喉间,她颤抖地化出一声呜咽——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让她觉得温暖而安心的人,坐在羽林卫首的马上……但凡相互熟悉之人,即便只是渺茫如豆的一个身影,也能分清谁是谁,此刻她却难以相信这双眼,竟在看戏的人马中见着了小草,宫、丞、相!
她终于缩做一团泣不成声,本来就小的身子抱成一个小团,在这高远天地间,在这宽阔山原中哭泣得如同尘埃一粒。
「乾—坤—易——」箫音打祷意思了,歇歇手准备换个样,却狂洛槿哭得好不歇斯底里,仿佛把吃奶的力气用在了低声嚎哭的艺术上。
突然她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他衣摆上,不让他又怒了。
「等等……乾坤、易收在我怀中……你自己拿吧。」
箫音蹙眉道无趣,在她衣内摸索一阵发现一只锦盒,拿出来亮亮相引起一片动。
几位长老举手示意众人安静,缓步走来接过锦盒,高举起打开来看——两根没吃完的鸡腿。
长老们突然森冷不语,眯眼想这柴洛槿定是无论如何不肯说了,那便只有搜她府上私抄她家了,虽然会引起江湖动荡,罢了……于是挥手随便箫音,总之柴洛槿十恶加身,怎么死都不为过。
「好江湖,好正气,好人情……呵……」柴洛槿闭目呜咽,原来她这最凉薄之人,竟是最有情之人么……输了,从头开始,输到最末,输到死……
箫音嘟嘴偏头思考,打开扇子抽出里面兵刃,竟是一把小刀,刀形奇特中间有缝,「这是分尸刀,可以分尸放血,不弄脏尸体哦……可以画一朵丽如天的小儿哦……」他起身一甩袖把小刀透骨钉在了柴洛槿趴地的左手手腕上,柴洛槿张张嘴,叫都叫不出了。
心头血一滴滴淌,那一柄刀钉在柴洛槿手腕,却扎在三个男人心头。一个全身穴封只能眼眶尽红目龇裂地看着她在地上颤抖,他甚至连陪她哭的能力都无;一个枉拥千万人马,却被皇帝的羽林卫重重锁住,全身受制地坐在风火旗中咬碎了下唇;一个离她最近,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