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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疑惑间,叶大公子也翩然来到眼前,一把将红玫瑰塞入路可儿怀里,“可儿,这花送你。”
路可儿瞪着怀中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你来做什么?”相较於他的热情,她显得冷淡。
“我昨晚从Party回去后,一直睡不着。刚才冲到你家去,你家佣人说你在这边,所以我就来了。”
这样没头没脑地算解释吗?
她竖起眉,“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问你来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我来追求你!”叶朝阳意气风发地宣告。
“什么?!”
“我来追求你。”他耐心地重复。
她直直瞪他,“你疯了。”
“NO,NO,宝贝。”叶朝阳摇头,比了个自以为潇洒的手势。“我没有疯,我只是深深陷入情网了。可儿,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吻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敢将我推进泳池的女人,在情场,我一向是无往不利的,可你却狠狠地让我吃了闭门羹。”
他顿了顿,深情地凝望她,“宝贝,你脾气真辣,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脾气,所以我决定非追到你不可。”
“你——”她说不出话来。这家伙——有病!
叶朝阳继续滔滔不绝,“可儿,我知道你喜欢骑马,我们家正好在郊外开了家马场,一起去吧,我爸从香港运回不少参加过跑马赛的好马,保证你骑得过瘾。”
路可儿不语,似乎正在考虑。
她没有当场拒绝,似乎激怒了楚怀风,他双手环抱胸前,不冷不热地开口,“啧啧,我不是才告诉过你吗?心萍,有些人的品味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路可儿自然听出他的讽刺,猛然瞪向他,“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像是蓄意挑战她的怒气,他满不在乎地回应。
四道眸光瞬间交会,狠狠纠缠,就连周遭气流彷佛也接收到两人之间非同凡响的电量,滋滋作响。
“怀风,我们……我们走吧。”于心萍怯怯开口,“你不是说要先去看看场地?”
楚怀风仍然凝定原地,彷佛没听到她说话。但路可儿却听到了,她听出她发颤的嗓音中蕴藏着某种乞求。
路可儿瞥了她一眼,而后回望楚怀风,眸光瞬间变得深沉。
她究竟有多想要他的心?
对他的渴望是否深到让她甘愿扮演一个魔女?一个从灰姑娘身边夺走王子的魔女……
“怀风,想不想骑马?”心头的思绪还没理清,邀请便冲口而出。
楚怀风明显一愣,“嗄?”
“一起去骑马吧。”她对他微笑。
那微笑如此明灿,一下子照亮了他的心。他握了握拳,强迫自己仰起下颔,“也许你不相信,大小姐,不过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所事事,摄影联展就在下周末,我得……”
“下周末的事何必这么早担心?”她闲闲打断他,墨瞳闪过一丝异采,“我想你是不敢跟我去吧?”
“什么?”
“手下败将,你不敢跟我赛马吧?”樱唇吐出淡淡挑衅。
他怒瞪她。
“谁说我不敢?去就去!”
第三章
秋天的午后,阳光懒懒、暖暖地,温馨而不炙热。微风拂过,摇动树叶沙沙作响,为空旷的马场平添一股沁凉。
黄土中央,身材娇小的少女坐在一匹毛色纯亮的黑马上,黑衣、白裤,足蹬黑色马靴,一身俐落的打扮既娇俏又潇洒。
她轻扯缰绳,骏马立刻绕场飞奔起来,跟着,像是炫耀似的,轻巧地越过一排白色栅栏。
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骏马的优越表现在风中轻轻回旋。
一人一马,在阳光下全速奔驰,直到吸引了满场惊叹的注目,直到激赏的掌声响起,直到十分尽兴了,少女才一扯缰绳,缓下马速。
黑马昂首阔步,乌亮的瞳闪闪生光,而驾驭它的少女,更是扬起尖巧的下巴,睥睨整座马场。
明丽的眸光一转,忽地发现不远处有一名捧着相机的青年,正对着她狂按快门。
颦起秀眉,她命令马儿走近青年。
“喂!你做什么?”
“拍照啊。”青年放下相机,朝她露齿一笑。
她一窒,忽然发现这个年轻的男孩只比她大上几岁,长相十分俊秀,嘴角勾勒的那抹笑意带着一种调皮的潇洒。
“从我上马开始,你一直在偷偷拍我对不对?”
“嗯哼。”
“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她娇斥,“谁说你可以帮我拍照的?不许你拍!”
他眉一扬,一副拍都拍了,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她不觉心生怒气,马鞭朝他一挥,“把底片交出来!”
“喂!你这丫头!”他灵巧地躲开她毫不客气的抽鞭,“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打伤人的?”
“那也是你活该!谁教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胡乱拍照?”她朝他伸出手,“把底片交出来!”
“如果我不交呢?”他闲闲问,“野丫头。”
她瞪大眼,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你……你竟敢这样叫我。”马鞭再度朝他挥去。
这一次,他反应迅速地接住了,黑眸闪过一丝锐光,“没人教过你,在外人面前至少要表现一点家教吗?”语气清冷。
“你——”粉嫩玉颊染上气愤的红晕,明眸燃着火焰,璀亮逼人。
他冷冷一笑,“路可儿,我本来以为那些传闻是夸大其实,没想到你果真是个刁蛮公主。”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握紧拳,“你是谁?”
“楚怀风。”
“楚怀风?”明瞳一转,“你是楚伯伯的儿子?”
“没错。”方唇一挑,似笑非笑,“路伯伯一直要我来,说要介绍他的宝贝女儿给我认识——嗯,我总算见识到了。”
“你——”贝齿咬住下唇,她瞪视眼前的青年——不,他看来顶多比她大上几岁而已,应该是个高中生——一个乳臭未干的男生竟敢这么讽刺她!
他看她的眼神,好轻蔑、好不屑,重重伤了她的自尊。“你、你——”
“你可以叫我楚三哥。”见她“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好整以暇地提供她一个称谓。
“你说什么?”
他竟然……他竟敢要她叫他哥哥?凭什么?
彷佛看出她的不满,他低低笑了,“你叫怀天、怀宇为大哥、二哥,当然得叫我三哥了。”
要她叫他一声哥哥?休想!
娇容一整,她伸手骄傲地直指他,“你给我上马!”
“上马?”
“对!你去挑一匹好马,我们赛马!”她娇声下战书,“想让我叫你一声哥哥,除非你赢我。如果你输了,就把底片乖乖交出来。怎样?”
他不语,眸底似乎掠过一丝犹豫。
犹豫?她眨眨眼。没看错吧?她细细睇他,半晌,忽然纵声大笑,“喂,你该不会不敢跟我比吧?”
“比就比。”他沉沉接口,“你给我等着!”
※※※
可他不会骑马。
完全地、绝对地、毫无疑问地不会。
他根本对骑马毫无概念,却在她的挑衅下硬着头皮上马,跟着她狂飙一回。
途中,惊险万分,好几次她偷偷瞥见他几乎摔下马来,可他还是紧紧抓住马鬃,不让身下的坐骑甩了自己。
恶作剧的种子在胸口发芽,她故意策马往林中驰去,故意让他深陷在丛生枝叶中无法动弹。
最后,他终於面色阴沉地认输了。
“枉费你还叫楚怀风呢,骑起马来一点也不像风,白白浪费了这么潇洒的名字!”她嘲笑他。
他的反应是狠狠回瞪她一眼。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随着岁月流转,愈来愈纠结不清。
今日,她主动邀他上马场。
能不能就此把过去的积怨一笔勾消呢?
思绪从多年前的回忆拉回,明眸一转,落向那个正温柔地扶着初次骑马的于心萍坐上马背的男人,小心翼翼扶着她上马背后,他自己也跃上另一匹。
“不要怕,这匹马很温和,不会把你摔下来的。”他柔声道。
“我有点怕,怀风。”于心萍的声音明显透着怯意。
“别怕,来,我帮你牵着缰绳,我们先绕着圈子散一下步。”
“谢谢。”
路可儿蓦地别过眼。
为什么他对那个女人那么温柔?为什么他从来不曾对她这样温柔?
“怎样?可儿,我们家的马场不错吧。”叶朝阳策马来到她身旁,得意地炫耀,“还有啊,你骑的这匹马可是拥有阿拉伯血统的名马呢。”
“嗯。”她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柔顺的马鬃。
“我们一起骑到那边去吧。”叶朝阳指着远处长长的黄土道,“一直骑过去,穿过林子后会看到一座湖,很漂亮的。”
她不语。
“可儿,你在发呆吗?”他终於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一凛心神,“没有,没事。”顿了顿,“我想先来一场比赛。”
“比赛?”
“嗯。”她点头,瞳眸点亮异采,跟着一抖缰绳,策马来到楚怀风身旁,“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他蹙眉。
“不敢吗?”
两束凌厉眸光射向她。
她嫣然一笑,转头看向叶朝阳,“朝阳,麻烦你照顾于小姐。”简短地吩咐后,她回转星眸,迎视那双微微眯着的眸。
“来吧。”说着,她掉转马头。
他迟疑数秒,随即很快地跟上。
两个人,两匹马,彼此竞速。
忽地,他迎风对她喊道,“光是赛马没意思,应该有个什么赌注。”
“赌注?”她扬眉,不自觉地稍缓马速。他竟主动提出赌约?不怕到时输了难看?
他经过她身边,回首淡淡一笑,“我敢跟你打赌,就不怕输。”
“你想赌什么?”
“赌我们的婚姻。”
她一惊。
“如果我赢了,你就主动去对我老爸说,你不想跟我结婚。”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怎样?”
他赌他们的婚姻?他……竟拿这个来下注!
她加快速度超过他,“那如果是我赢了呢?”
“随你开口。”
“是吗?那——我要你跟于心萍分手。”
“什么?”这次换他一惊。
“我要你跟她分手。”她回头朝他笑,任性地笑,明眸闪着挑衅,然后,她用力甩动缰绳加速,头也不回。
“可恶!”楚怀风在后头诅咒一声,“路可儿,你总是以为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吧。”
“那又怎样?你不敢跟我赌吗?”
“当然!今日,我就来挫挫你的锐气!”
他真要比?
她闭了闭眸,深吸一口气,“来吧。”
※※※
不能输,因为输了,他便不会娶她。
不能赢,因为赢了,他会更加恨她。
不能输也不能赢,因为输或赢,对她而言是同一种结果——失去他。
所以只能……平手了。只要与他同时抵达终点,这赌约便全然无效。多一秒不行,少一秒也不行,必须同时抵达。
她做得到吗?
她做得到的,以她精湛的骑术,她相信自己能控制局面。
她做得到的。她自信地想。
可情况却在她意料之外。因为她千思万量,仍算错了一点——算错了他的骑术。她没想到,在经过十几年的光阴后,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我这几年不是白过的,可儿。”在超越她时,他抛下了一阵朗笑。
她惊恐地瞪着他潇洒如风的背影。
不可能,不可能!
俯低身子,她拚命催动坐骑加速。狂风,卷起她柔软的秀发,也迷了她的视界。
她不可能会输他的,怎么可能?
“马儿,马儿,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急促地对座下骏马呢喃,“我们不会输,你也不想输,对吧?你可是拥有高贵血统的阿拉伯名马,你的能耐绝对不止於此,Go,Go!”
眼看着与他逐渐拉开距离,她眯起眼,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她全然忘了两人已奔进林子里,忘了在这里,她必须小心翼翼以防危险;只知道绝不能输他,绝不能让他赢了这场赌注。
“宝贝,求你快一点!”她再度恳求坐骑,可马儿的反应却是一阵惊愕的嘶呜。
“怎么啦?”她也跟着惊慌起来,这才注意到他们正经过一丛密集的树本,而马的侧背被某个横生的枝…给划伤了。
突如其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