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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众人亦各赞不绝口,便是先前看李靖颇不顺眼的张出尘也如重新认识般上下打量李靖,一双美目之中异彩涟涟,不知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
当今之世武道昌盛,摘叶飞花的手段固然高明,以杨玄感等人的身份却也不算罕见,杨府供奉的高人之中便不乏拥有此能力者。只是眼前展现出此等功力的是一个年仅十龄的少年,那便当真有些惊世骇俗了。
面对众人的赞誉,李靖只是微微一笑,谦逊了一句:“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或许是受李靖的刺激,在接下来的行程中,除了张出尘以外,杨玄感和杨积善也将精力放到狩猎上来。三个人的三张弓轮番铮鸣发箭,每一箭必有所获。李靖见三人都用弓箭,便也不再特立独行,同样将弓箭取在手中加入其中,一路猎到獐狍鹿兔之类的小动物。
其间张出尘射到一只素来难以猎到的狡狐,杨玄感则更是仗手中强弓射杀了一头凶猛无比的花斑大豹,总算是未让李靖专美于前。
由于他们几个都来了兴趣,一路走一路狩猎,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山之内。众随从看看四周人迹断绝的荒僻山野,忽地想起李靖府中那官家所说山中有妖怪害人的话,心中不觉都生出些紧张之意。
其中的一名随从赶上几步在杨玄感面前抱拳禀道:“大公子,我们走得有些远了,而且打得猎物已经不少,不若趁着天色尚早原路返回。”
杨玄感却是颇能采纳下属意见,听这随从说得有理,便征询了李靖的意思,而后下令循原路出山。杨积善素来为长兄之命是从,张出尘虽意犹未尽,却也不便违拗众人之意,有些怏怏地跟在大家后面。
众人走了一阵,却都发觉不对,原来他们不知怎地竟已找不到来时之路。在来的路上,那些随从很谨慎地在沿途做了标记,此刻明明是循着这些标记回返,竟也会迷失,实在是咄咄怪事。
杨积善有些紧张,向杨玄感问道:“大哥,现在改什么办?”
杨玄感倒还镇静,略一沉思道:“再往回走,去找一找先前的标记。”
大家又往回走,却是惊骇地发现刚刚经过时还看到的标记都已无影无踪。
众人站住后彼此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靖抬头看看天,今日天气晴朗,一轮灼灼炎阳高悬头顶,便开口道:“既然找不到那些标记,索性便不再去找。我们只根据天上的太阳确定方位,循着山外的方向走,终究能走出去。”
大家都觉这主意靠谱,便定了一个方向,径直走了下去。也不知走出多远,张出尘忽地一声欢呼,指着前方叫道:“你们看,前面有一条路!”
众人循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前面的草木之间现出一条蜿蜒的小路,两段曲曲折折地延伸出去,不知通向何处。
第三百一十五章桃源
见到前面的那条山路时,杨玄感等人都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路是人走的,只要循着道路而行,便是走不到山外,也总可以寻到人问明道路。
只有李靖心中微觉不妥,他虽然未到过嵯峨山,昨夜却也找人问明了这山的大致情况。今日他们为了狩猎之便,所选的是绝少人迹的一面山坡,似乎不该出现这样一条由不知多少双脚踩踏之后才会形成的山路。不过怀疑终究只是怀疑,在没有确凿的根据之前,李靖也未曾将这想法说出来徒乱人心。
一行人快步走到山路之上,向着两边略作观察,迅速选定了通向山外方向的一边走了下去。
这条屈曲蜿蜒的山路竟是出奇的漫长,众人加快脚步走了好半天,估计着所走的路程最少也达到了入山路程的两倍,那山路却依然弯弯曲曲地延伸向远方,完全看不到尽头。
“大哥,这路似乎有些古怪……”杨积善带着些不安道。
杨玄感未答,转头问李靖道:“药师,你怎么看?”
在前一刻,李靖心头已生出莫名的感应,沉声道:“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那便不妨走下去。若小弟的预感不错,应该很快见到分晓了……”
众人不明所以,都不知李靖是根据什么做出如此论断。
在犹犹豫豫间又循着山路转了几个弯子,又是张出尘第一个叫了出来:“快看,原来这条路通向那里!”
在她说话的同时,大家也都看得清楚。原来这山路的尽头却是一面高耸入云、陡立如壁的山崖。这山崖的形状颇为奇特,仿佛被人用一柄利剑从中劈开。当中是一条宽不过二尺的狭窄缝隙,山路的尽头便与这条缝隙相连。
众人加快脚步来到这山崖前。侧耳向着缝隙之中倾听了一阵。一个随从不大确定地道:“大公子,小人似乎听到了鸡鸣犬吠之声……”
张出尘鼓掌道:“我也听到了,既然有鸡犬之声,想必里面定有人家。我们先到里面歇息一下,问明路径之后再出山不迟!”
杨玄感等人都认同张出尘所言,只有李靖既未表示赞同,也未出言反对。
一行人当即沿着那缝隙向内行去,这裂缝虽然狭窄,却向内延伸得颇为漫长。众人直皱了二百余步,才觉眼前豁然开朗,登时看到另一番天地。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四周有群山环绕、中间纵横七八里的小平原。平原之上阡陌纵横,一块块均匀分隔的农田之内遍植稼穑,三三两两地农夫分散在田地之中挥汗如雨地辛勤劳作。在农田的尽头,又有一个由六七十户人家组成的小小村庄,隐约可见村口有一群老人闲坐,一群垂髫孩童来回奔走追逐。
“我们不是到了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了罢?”张出尘看着眼前充满恬淡温馨意味的景象,喃喃地道。
李靖笑道:“五柳先生所写的桃花源便是真有。也该在武陵而不是三原。”
众人正在说话,此间之人显然也看到他们这群人,却都似有些畏缩,只停下手里的活计远远的望着。并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杨玄感等人一时不知此地的虚实,也踌躇着止步不前。
一时间,双方都只隔了老远互相打量。颇有点“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意思。
便在此时。忽见从远处那村子里走出一人,脚步极是迅捷。转眼间便穿过了田地间的小路来到李靖等人面前。
众人打量来人,皆暗暗地喝了一声彩,见此人是一个二十上下年纪的青年男子,虽是一身朴素布衣,却是生得轩昂俊美,一表人才。
此人满面含笑地走到近前后,双手抱拳躬身一揖,朗声道:“樊卓见过诸位。”
杨玄感见来人彬彬有礼,便也上前回礼道:“不敢,在下杨玄感有礼。我等因在山中迷路,误打误撞闯入贵地,实在有些冒昧。敢问樊先生,此间是何所在?”
那樊卓笑道:“此间并非讲话之所,我看诸位都有些倦色,便请到寒舍小憩,略用些粗茶淡饭,我们边吃边谈如何?”
杨玄感悄悄地与李靖交换了一下眼色,见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便也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如此便叨扰先生。”
樊卓大喜,当先引路领着众人通过田间小路到了村中,一路行来,田间的农人及村口的老幼都一脸好奇地打量这他们这一行人,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凑上前来。
樊卓见此情景,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此间之人少见外客,因此都有些大惊小怪,尚请诸位见谅。”
正说着到了村子正中的一个院落,虽也是竹篱茅舍,却较其他的人家宽敞许多,屋舍前栽桃李,后植榆柳,颇为清幽雅致。
樊卓请众人入内,杨玄感令那八名随从留在门外,自己和李靖、杨积善、张出尘一起到了草厅之上,早有两个小童儿奉上茶来。四人不知此地虚实,自然不敢随意饮用,都只装模作样的沾沾唇便将茶盏搁下。
杨玄感当即又问起此地的来历。
樊卓轻叹一身道:“不瞒诸位,此次名为无忧谷。远在汉末之时,因战乱频仍,生灵涂炭,我先祖得一仙人指点,率领族人与乡邻来到这座极为隐秘的山谷,就此与世隔绝足不出谷。因山谷外有仙人布置的障眼法,外人绝难入内,我等族人便在这山谷中繁衍生息,过了数百年无忧无虑的逍遥时光,无忧谷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杨玄感皱眉问道:“先生既说谷外有仙人布置的障眼法,为何我等会毫无阻碍的来到此地?”
樊卓苦笑道:“不久前,那仙人的障眼法不知怎地出了问题,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几个时辰失去效用。在诸位之前,已经有不少人从外面闯进了谷中……”
李靖开口道:“原来近日失踪的那些游客、樵子、猎户等都是到了此地。他们久不归家,莫非是阁下唯恐外间得知这里的情形而将他们……”
“这位小公子不要误会!”樊卓连连摆手道,“那些人之所以未曾返回,实在是因为他们看了我这无忧谷的安乐情景后决定留下来。”
李靖追问道:“这么说来,若是我等决定离开,阁下是绝不会阻拦了?”
樊卓笑道:“那是自然,这里又非虎穴龙潭,怎会只准进不准出?在下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拜托诸位不要将此间情形泄露出去,以免坏了我等数百年的清净。”
第三百一十六章魔域
听了樊卓的请求,杨玄感等人都欣然答应,郑重向他保证绝不会向外界泄露关于无忧谷的一字半句。
“如此便谢过诸位。”樊卓大喜,致谢后又道,“今日天色不早,便请在寒舍休息一夜,明日在下定恭送诸位出谷。”
等樊卓说要为大家安排饭食出门去后,杨玄感忽地没头没脑地向李靖问道:“药师,你怎么看?”
李靖淡然道:“小弟心中只有一个疑问。这位樊先生说那些误入此谷之人都自愿留下,便算这是一片堪比五柳先生笔下世外桃源的清净福地,难道那些人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却不顾念家中的妻儿老小?”
杨玄感笑道:“药师之见,与愚兄不谋而合。这山谷看似一片恬静祥和,愚兄却总觉其中透着些说不出的诡异。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夜我们须得多加些小心。”
过不多时,樊卓带人送上饭食,不过是些鸡鱼菜蔬和山肴野味之类,又有一大壶村酿水酒。
虽然众人在山中奔行半日,个个都已饥肠辘辘,但有了杨玄感先前的提醒,自然要加了几分小心。杨积善颇有些机灵劲儿,借口有事要私下请教樊卓,将他引到一旁,而张出尘便趁机用了些师门秘传的手段将所有的酒食检查一遍,确认里面并未被人动什么手脚之后向着杨玄感打个手势。
众人这才放心饱餐一顿,看看天色不早,樊卓便将他们这十多人分别安排在几间房舍之内安歇。
夜色渐深。与杨玄感、杨积善兄弟两个同处一室的李靖忽地莫名惊醒,几乎在醒转的同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李靖不动声色,甚至口鼻中的呼吸节奏也未有丝毫变化。只是手指遥发两股暗劲,轻轻触在杨氏兄弟身上。
这兄弟两人亦颇为警觉,立时便醒了过来来,同样保持着原本的呼吸频率未变。
那脚步声到了院子里忽地顿住,随即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奇异声音传入室内。李靖三人听到这声音之时,因其极为低沉暗哑,本能地都凝神倾耳去听,岂知那声音便借此机会侵入心灵,使三人登时生出浓重的困倦之意。
“不好!”李靖在昏昏沉沉之际。眉心之间忽地传出一股清气,如汤沃雪般将所有的倦意一扫而空。他原本打算的是诈作睡眠,若是外面之人心存歹意潜到近前,正好出其不意地给他一个冷不防,却没料到对方竟有这等手段。若是杨玄感等人都被这怪声弄得昏睡过去,纵使自己保持清醒,一来人单力孤,二来投鼠忌器,终是无济于事。
心念电转间想明了其中的利弊之后。李靖提一口真气,舌绽春雷一声暴喝:“何方鼠辈,竟敢作祟弄鬼!”
这一声暗运真气的暴喝,登时将那诡异的声音真散。堪堪陷入昏睡的杨玄感等人也即刻醒转过来,
事已至此,再装模作样已没有意义。于是一起拿了兵器推门来到院中。另外几间房舍中的张出尘和八名随从也纷纷出来。
今夜正值满月,皎洁月光朗照之下。院中的一切一览无遗纤毫毕现。白日里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樊卓披了一件望之可怖的猩红斗篷站在院中,一张英俊的面孔上血色全无。直如扑了一层厚厚的水粉般惨白。眼看着众人各持刀剑从房中出来,他张嘴发出一阵呵呵怪笑,现出上下交错的四支森白獠牙:
“早知道你们对我心怀戒意,只是没有料到竟有人可以抵御并破解我的摄魂魔音。不过这对你们来说并非一件好事,毕竟清醒着被我吸尽全身精血,何如在昏迷之中做个糊涂鬼来得幸福?”
张出尘仗着一双短剑上前一步娇叱道:“原来你是一个吸食人血的妖怪,想必那些迷失在嵯峨山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