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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大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啸谷乳虎风云扬
听杨玄感兄弟称呼面前这个貌似清瘦文弱的中年男子为“长孙将军”,李靖心中电闪转念,立时便猜到此人竟是与鱼俱罗齐名的当朝名将、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看此人全身气势敛而不收,但隐隐透出的一丝危险气息却丝毫不输霸气外露的鱼俱罗,只怕是和那鱼俱罗一样结成武道金丹的绝顶高手。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都坐下,随意一些,不要弄这些虚礼。”长孙晟相貌儒雅,性情却颇为豪爽,含笑摆手要这张桌上和李靖一样猜到他身份后毕恭毕敬站起身来的众少年,而后指着杨积善道,“杨家小子,却给我也弄一碗饭来。前些日子出使突厥,满肚子都是腻死人的牛羊肉,我可是早就念着中原的饭食了!”
“是,将军稍候!”杨积善急忙跳起来,飞快地跑去端了一碗糙米饭过来。
当今天子杨坚设立虎雏营的目的是为朝廷培养能臣干将,历来秉持的是“百炼成钢”的信条,如今主持虎雏营的又是治军素来严厉的鱼俱罗。所以这些出身自功臣勋贵门庭的少年在军营中的伙食待遇并不比其他军营的士卒好上多少,唯一的优待便是任你胃口再大也都管饱。
长孙晟接过饭碗,拿起筷子从桌上的大木盆里先夹了一口菜吃了,又从碗里扒一口饭进嘴,脸上现出极为享受的神色。他运筷如飞,不多时满满一碗糙米饭眼看便已见底。
虽然长孙晟说了让大家随意,在座的众少年包括杨玄感在内都或多或少地现出拘谨之态,虽然也坐在那里端碗吃饭,却是一个个坐不安心,食不甘味。唯一的例外便是李靖,在听说长孙晟的身份是虽也惊讶了一下。旋即便恢复了正常,自顾自地夹菜拨饭,神态动作不见半点异样。
长孙晟一面吃饭,一面暗中打量李靖,见他如此表现,目中微微流露出欣赏的神色。他吃饭极是认真。一碗饭只吃得干干净净,半个米粒都没有浪费。等把最后一粒米送进嘴里,细细地嚼碎吞下后,他放下碗筷,向着几乎在同一时间吃完一碗饭的李靖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很不错!明天在校场要留点心,不要反败给了宇文成都!”
说完这句话,他便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悠悠然走出了饭堂。
众少年没想到长孙晟和大家一起吃了这顿饭。最后却说对素未蒙面的李靖说出这么句话来,都呆呆地摸不着头脑。
李靖却起身向着长孙晟的背影拱手道:“借长孙将军吉言,李靖定然不负所望!”
第二日卯时正点,鼓角三通之后,鱼俱罗登上虎雏营内小校场一侧搭建的一座高台,站在台边望着尽都披挂整齐、跨乘战马分别在校场另外三面的外围列队而立的少年战士,扬声喝道:“本将也不说废话,只宣布一下此次比武的规则及奖励。你们这些小子人人可以下场。一对一较量各凭本事。比武时只要不伤及性命,一切手段任凭施展!连胜五人者可为队正。连胜十人者为旅帅,而技压全营无可匹敌之人,本将便请旨封其为掌管这一届虎雏营的虎雏校尉!”
听到鱼俱罗的话,台下一众少年战士个个战意高涨,只是能被选进虎雏营的,自然都是各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绝没有一个蠢人,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人人知晓,所以大家都左顾右盼,却没有一个人最先下场。
眼看便要冷场之时,忽听到校场下场有人高喝一声:“诸位袍泽。既然大家都如此谦让,便让小弟来做这抛砖引玉之人!”
随着话音,一匹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战马撒开四蹄冲到场中,马上一个俊逸少年顶银盔、裹素铠、手提蟠龙滚银枪,气宇轩然,仪表非俗。
“小弟伍云召,”少年抱拳向周围团团一揖,朗声道,“不知哪位袍泽愿下场赐教。”
长孙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高台之上,坐在了鱼俱罗帅位之旁的一张交椅上。看到伍云召下场,他轻笑一声道:“这不是老丞相伍建章家的公子么?想不到此次他也入了虎雏营。”
鱼俱罗脸上现出欣赏之色:“此子已得伍家武学真传,本来满营的娃娃里面除了成都之外我最看重的便是此子与杨素大人家的老大玄感,现在看来却要将那个叫做李靖的小子排在他们前面。”
台上说了这两句话的时间,台下却已经交上了手。
伍云召是伍建章老来所得之子,这些年一直留在府中亲自交到文才武艺,平日里甚少外出,因此在大兴名声不显,以至于不少在场的不少人都当他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其中一个反应最快的少年在伍云召在场中开口之时便已催马前冲,伍云召话音未落,他战马已到近前,口中报出自家名姓,手里大刀已在同一时间当头斩下,显然是打定了捡这便宜的主意。
伍云召抖擞精神,舞动银枪与来人战在一处。
只见场中二马盘旋,刀枪并举,斗得好不热闹。
“好个奸猾的小子!”鱼俱罗看了几眼之后笑骂道。凭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凭伍云召的枪法,若要取胜不过是三五回合便可轻松做到,可这小子偏偏弄出这么一副势均力敌的假想,其用意无外乎藏拙以诱使其他人不断下场来为他添加胜绩。
长孙晟却鼓掌道:“战场之上,本就是斗力也斗智。我看云召这孩子的战法颇合用兵的虚实变幻之道,将来可为运筹帷幄的三军主帅,而不会像某人那般只懂阵前厮杀的一勇之夫。”
鱼俱罗瞋目道:“老狐狸,你诚心撩拨鱼某是么?信不信鱼某当着这些小子的面教训你一顿!”
长孙晟急忙摆手道:“怕了你这莽夫,便算我一时失言好了。”
鱼俱罗很是快意地哈哈大笑:“任你这老狐狸如何奸猾,我只凭着自身的强大直来直去,照样治得住你服帖。难道这不是百战百胜的用兵之道么?”
长孙晟只好苦笑拱手道:“佩服,受教!”
此刻台下的伍云召在与对手一番“苦战”之后,终于借着“不经意”之间发现的对手刀法中的一个破绽一招制敌。
在旁观众人眼中,伍云召很是艰难又带着三分侥幸的因素胜了一阵,如今久战力疲,简直是比方才更大的便宜,登时又有人迫不及待地下场挑战,却都落得和前人一样的结局。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不知不觉间伍云召竟已连胜了九阵。
大家毕竟不是傻子,眼看着后来出手之人的实力一个比一个高。而伍云召却总是能够在纠缠良久后拖泥带水地取得胜利,自然猜到这人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便再也不肯下场去做供对方踩踏上位的阶梯。
伍云召见大家都不在下场,而自己只胜了九阵,尚欠了一阵才可夺下自己预期中仅在虎雏校尉之下的两个旅帅之一,不由得有些失望,暗自埋怨自己沉不住气,后面几阵交手时略微浮躁以至于被人看出破绽。
正在懊恼之时,忽听到一人大喝:“伍兄好手段,待小弟来领教高明!”
话音未落,便见一匹神骏的乌骓马闯入场中,马上少年英武俊伟,披金甲,罩红袍,手中仗一杆浑铁点钢枪。
伍云召虽然少出府门,却也识得眼前之人正是大兴城里年轻一代之中名声最亮的杨玄感。
第三百二十六章二虎争,龙凤决
杨玄感策马来到场中,向着伍云召抱拳道:“伍兄,小弟有礼了。”
伍云召忙将银枪横担鞍桥,也抱拳回应道:“不敢,小弟还礼。素日久闻杨兄大名,今日有缘相会,实为三生有幸。”
杨玄感笑道:“说来惭愧。伍兄一向足不出户,是以小弟竟不知大兴还有兄台如此人物。不管今日你我之间胜负如何,之后小弟是定要请伍兄小酌一杯的,还请伍兄务必赏小弟这个薄面。”
“固吾愿也,不敢请耳!”伍云召见了对方的风仪气度,也不由得暗暗心折,遂笑道,“不若我们便用此战来打个赌,今日那个败了,便来做那东道如何?”
“好!”杨玄感大笑,举起手中点钢枪道,“伍兄,小弟得罪!”
伍云召亦抬起滚银枪:“得罪了!”
两人同时踹镫,两匹千里良驹齐声嘶叫前冲,两杆长枪如怒龙出海、怪蟒掀波,各施看家手段精招迭出。
他们所修武道皆大有来历,杨素为朝中新贵,弘农杨氏更是传世豪门,家族底蕴深不可测。因见到爱子自幼好武,杨素不惜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为他搜罗到当年以武勇冠绝天下的西楚霸王项羽所遗的武经枪谱,又延请家族供奉的高人逸士拆解明白后传授给杨玄感。伍家则是春秋时名相伍子胥后世血脉,家中传承有先祖留传、又经后世历代精研完善的神妙枪术鞭法。
如今两个少年在场中驱马摇枪,盘桓厮斗,却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看看五十回合已过,仍然未分胜负。
酣斗之中。杨玄感忽地低喝一声:“伍兄小心!”喝毕却急拨马头往场外败退。
伍云召一愣,随即便明白对方必有杀招埋伏。若是他不动如山任由杨玄感败走,则此战自是胜券在握。以杨玄感的骄傲,想来也不至于拉下面皮圈回马再战。但人家既然已经提醒自己小心,尽显光明磊落的心性。自己若是占这个便宜投机取巧,以后还有何颜面在与对方相见。
心中闪念电转之间。伍云召便已作出决定,高喝一声:“杨兄休走,我来也!”催马摇枪随后紧追。
他虽然不肯投机取巧,却也不是放弃取胜,一面追赶,一面全身戒备对方可能爆出的杀招。
杨玄感马向前行,听到伍云召果然追来,心中感叹这果然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当时却并未回头观看,只用双耳听着后面的马蹄声辨别距离和方位。当凭着耳力准确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良机时。手中的点钢枪陡得反手从右腋下刺出,枪势奇快如电,角度刁钻至极。
伍云召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枪刺来,却就是闪躲招架不及,被这一枪不偏不倚地刺在前心的护心镜上。
杨玄感虽然仍未回头,枪下却极有分寸,锋利的枪尖只将伍云召的护心镜点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凹陷便即收回。圈回战马向着面露苦笑的伍云召拱手道:“伍兄,小弟冒犯。望乞恕罪!”
伍云召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洒然笑道:“是杨兄技高一筹。小弟甘拜下风。看来这东道该当小弟来做,到时自会遣人相邀。”
彼此客气几句之后,伍云召退到场外,杨玄感则策马回到校场中间,环顾四周提气扬声喝道:“杨某侥幸已胜一阵,还有哪位兄台欲下场赐教?”
方才杨、伍二人这场大战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势均力敌的两人已将自身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绝大多数人都确定了自己不可能胜过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自然不敢上场来献丑。
“宇文成都,你还等什么?”校场一侧,宇文化及低声催促身边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皱了皱眉,终于催马来到场中。却又不到杨玄感近前,沉声道:“你方才与伍云召那一战消耗了不少精力,我也不占你的便宜,等你一炷香的时间,应该够你恢复了。”
身后的宇文化及听到宇文成都的话,脸色登时变得阴沉无比。
“多谢!”杨玄感向着宇文成都拱手致意,便坐在马鞍上微微闭目调匀气息。
一炷香的时间转眼已过,杨玄感双目倏张,精芒电闪,扬点钢枪喝道:“宇文兄,多承盛情,小弟已经休息好了,来罢!”
宇文成都左手轻提马缰,右手从鞍侧取下一柄造型奇异的七曲凤翅鎏金镗,只用单手端平指着杨玄感道:“你先出手!”
见宇文成都如此轻视自己,杨玄感方才对他生出的那份感激之意登时烟消云散,脸色转冷,左手抓住马缰一抖,催动战马前冲,亦只用右手持枪向着宇文成都刺去。
宇文成都面色沉静不见喜怒,单手运转沉重的凤翅镋急架相还。
两人这一场大战算是别开生面,双方竟是斗气似得谁也不肯先用双手。却令场外的众人看得先是新奇好笑,后来却又心惊不已。皆因这两人虽只用单手,但显露出来的武艺已是威力无穷。他们暗自忖度衡量,若是自己与这两人之中的任意一个相比如何?结果却是令这些人沮丧不已——纵使人家让一只手,自己竟也没有半点取胜的希望。
如此枪来镗去斗了二十余合,杨玄感越战越是心惊。他虽用的是单手,但霸王枪法中本就有一路“单手十八挑”的招式,到后来他已经渐渐将这路枪法使了出来,其威力绝不再双手用枪之下,而对手的镗法中明显没有自己这种单手使用的路数,以至于自始至终都只能用一些简单的招式。但他就是凭借这些简单招式,力敌自己的“单手十八挑”绝技丝毫不见颓势。更何况听李靖说此人武道修为已到引炁之境,稳稳胜过自己一筹。如今却刻意将功力保持在与自己相当的水平上,摆明了不会凭借功力以势压人。
“且慢!”激斗之中,杨玄感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