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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听他语气不善,心中便是一凛。日前在疆场看到朱家五子所用的法宝之后,他已经猜到这五人必是本门师友的传人,所以才教李靖出手时勿下杀手。在生擒朱家五子之后,闻仲便只等着他们的师父前来。
因为平素在师门之中人缘最好,所以闻仲并未有过多的顾虑,反而很是乐观地想着是否可以借此机会轻松平定这次叛乱。万没料到,朱家五子竟是师叔定光仙的弟子。他素知这位师叔性情有些阴沉,心胸亦不甚宽广,听方才这几句话的口气,今日之事怕是有些麻烦。
想到此处,闻仲很是后悔今天带了李靖出来。若只是他自己在此,凭着师父金灵圣母在师门的地位,定光仙便是有千般不满也不敢将他怎样。但李靖却不同,莫说定光仙未必知道他圣皇弟子的身份,便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有多少顾忌。
近年来,随着不知从何人口中宣扬出的截教所谓“万仙来朝”、“天下第一大教”名声后,闻仲凭着在尘世历练多年的目光,很是发现门中有一些师友因此而沾沾自喜甚或平添骄矜之气。他敏锐地感觉到这种现象有些不妥,并曾就此事分别向平日代掌截教事务的师伯多宝道人及师父金灵圣母婉转进言,希望两人能对教众严加约束,杀一杀这股浮躁之气。只可惜闻仲在俗世是位高权重的堂堂太师,在师门却不过是一个三代弟子,人微言亦轻,并未引起重视。
如今定光仙携爱徒战败遭擒之愤亲身前来,十有八九会将李靖作为泻愤的对象。以他脱胎之境的修为,要收拾筑基期的李靖不过反掌之间。若真的被他将李靖打伤甚至打杀,不说火云宫的三位圣皇会做何反应,首先自己就过不去良心这一关——毕竟日前可是自己命李靖出战,擒下朱家五子。
闻仲忖道为今之计只有将一切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催动墨麒麟上前几步,隐隐地将李靖护在身后,陪笑道:“当日疆场之上闻仲已看出朱家五子乃本门中人,只是不知他们竟是师叔门下。本来同门之间当以和睦为先,但闻仲身负为国家平乱之责,只得暂将同门之谊放在一边,下令将他们五人擒拿。师叔若因此而见罪,便请归罪于闻仲一人!”
定光仙冷笑道:“甚么国家之事与贫道这方外之人无干,你闻仲自有师长,纵有不是也轮不到贫道来怪罪。贫道此来只为一事,便是为受人欺辱的门人出一口气!姓李的小子,看你小小年纪竟有了近乎筑基圆满的修为,难怪可以凭一己之力擒下贫道那五个不肖弟子。说来惭愧,贫道门下却没有一个可堪与你一战之人,看来贫道只有自己动手,来为丢了脸的弟子挣回颜面了!”
闻仲闻得此言又惊又怒,喝道:“师叔莫非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份,竟要以大欺小?”
定光仙目露杀机,嘿嘿一笑道:“什么以大欺小?我只知既然他欺贫道门人在先,今日贫道便要欺他!”言毕已从袖中取出一物,信手往空中一丢。
第六十八章霸气侧漏,圣母威武
定光仙丢在空中的是一根尺余长的白玉短杵。此宝被他祭炼多年,有随心变化之妙,起时轻如鸿毛,落时重逾泰山,威力无穷。
“师叔手下留情!”闻仲见定光仙祭起法宝,赫然已对李靖起了杀心,忙将一对雌雄金鞭祭到空中,去拦截定光仙的玉杵。
定光仙见状益怒,冷笑道:“凭你闻仲也护得住这小子么?”心念微动,空中的玉杵幻化出两朵青莲,托住闻仲的双鞭,玉杵本身借机从双鞭之间穿过,击向闻仲身后似乎吓呆了而完全不知躲闪的李靖。
“蓬”的一声大响中,玉杵正中李靖顶门。李靖连人带马整个爆开,散成一地土黄色的沙尘。
定光仙脸色一变,不假思索地转头向后看去,果然见到李靖人马已在身后,不由怒极而笑:“好小子,竟敢在贫道面前卖弄此小小幻术!”
在定光仙与闻仲交谈之时,李靖已知此人怕是来找自己的麻烦,暗中便已做了准备。当定光仙出手之时,他瞬间发出蓄势多时的法诀,化土为偶幻作自己和黑焰驹的形象,真身则借遁术挪移至定光仙身后,并从刚刚炼成不久的百宝囊中取了“镇狱峰”在手。此刻见定光仙回头,李靖体内的坤、艮两相真元毫无保留地灌注到“镇狱峰”内,而后抖手将其掷在空中。
“镇狱峰”在空中几句膨胀为方圆数亩,高数十丈的灰蒙蒙小山,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定光仙头顶砸下。
在李靖出手的同时,感应到面前道人极度危险的黑焰驹一声长嘶,身躯暴涨近倍,四肢关节处都冒出白森森的骨刺,张口向定光仙喷出一蓬黑暗如最纯粹黑夜的火焰。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定光仙见不仅李靖,连他的坐骑都敢攻击自己,不由恼怒已极,冷喝一声后,抬手一推头上的白玉莲花冠,一颗皎如明月的无瑕宝珠自顶门冉冉升起,绽放出无量如雪如霜的皎洁光辉。
此珠名为“沧海明月珠”,却是通天教主赐下的宝物,威能远在他自己炼制的玉杵之上。宝珠光华照耀之处,“镇狱峰”似乎忽地失去分量,只在定光仙头顶上飘飘荡荡却落不下来,至于黑焰驹喷出的“黑冥火”则与珠光一触便即消失。
“小辈受死罢!”定光仙杀机大盛,玉杵再起击向李靖。
这一次他显然是全力施为,李靖清晰地感应到玉杵未至,已先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锁定了自己的魂魄,不管自己如何闪避,那玉杵都会如影随行地追击到底,不死不休。
到此时李靖终于意识到自己实在有些自视过高了,因为有着以筑基修为击败结丹修士乔坤和董全的战绩,不知不觉间心中已滋生出骄矜之气,以为凭着“八相玄通妙法”的玄妙功法以及身边的几件法宝足以应付一切,所以在明知定光仙会对自己出手时,想到的不是逃得越远越好而是反击求胜。现在看到定光仙展现出的脱胎境修士的实力,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如何的天真和自不量力。
“难道要动用那最后一招么?”李靖探手进入百宝囊中,暗将落宝金钱扣在掌心。
此次出征李靖因三足金蟾背后符箓才成形小半,还要继续吞食海量黄金,便将它留在家中,交给自己的丫鬟香兰照顾。如果要动用“落宝金钱”的话,不说定光仙的其他手段自己是否应付得过来,单是随之而来的厄运临头,便令他心有余悸。
正在犹豫之时,空中那玉杵忽地一顿,随即在空中风车般翻起来跟头,却怎都不再向下降落。
定光仙吃惊非小,忙继续捏诀念咒,依然不能使玉杵落下。他初时本以为是李靖弄鬼,后来看他也是一脸诧异之色,便明白有人在暗中作祟,大怒喝骂道:“是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与贫道为难?”
话音未落,身后忽地传来一个慵懒曼妙的女声:“你是在骂我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定光仙心中狠狠颤抖一下,下意识地便将顶上“沧海明月珠”的威能催发到极致,使那漫天的皎洁光华倏地全部收敛到身边,化成一层几乎凝成实体的尺余厚障壁护住自己,然后才敢转头向身后去看。
转回头时,定光仙只看到一个纤纤素手捏成的拳头在眼前迅速变大,“蓬”的一声重重轰在自己宝珠光华凝成的障壁之上。通天教主亲赐的宝物果然不同凡响,虽然清晰感应到那拳头中蕴藏着无比可怕的力量,却也只将光壁砸得泛起阵阵光波涟漪而未能将其击破。
定光仙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一面身向后退拉开距离,一面慌忙开口向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一个顶鱼尾金冠、披杏黄道袍的道姑告饶道:“金灵师姐且慢动手,容小弟解释一二……”
这道姑正是闻仲授业之师,截教女徒之首金灵圣母。在阵前两军上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这位面若娇艳桃李、身似扶风弱柳的金灵圣母展现出与外形绝不相符的霸气与彪悍。
“长耳,”金灵圣母喝出因影射定光仙出身而素来被他视为禁忌的本名,望着龟缩在光壁后面如土A选AA书A网xuanshu^。c^o^m色的定光仙嫣然一笑,嘴边微微露出一点白森森的牙齿,“这些年你倒是出息了不少,明知我的弟子辅佐大商,却要纵容自己的徒弟起兵反商,如今更亲自出手为徒弟撑腰出头。看来做师姐的要重新教教你门中的规矩,让你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序!”
抬手往空中一招,李靖那被定光仙宝珠光华所阻不能下落的“镇狱峰”缩成拳头大小飞入手中。而后金灵圣母轻扭纤腰,慢摇粉臂,狠狠地将这件法宝当做暗器砸了出去。
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掷实际暗藏玄妙,镇狱峰呼啸而至,定光仙将它飞行的轨迹看得清清楚楚,却就是不能遁逃闪避,只能凭着护身光壁硬扛。
一声轰然大响之后,定光仙的护身光壁彻底爆碎开来,而镇狱峰余势未衰地狠狠拍在他那张俊美若女子的脸上。他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掩面转身要逃。
“走得了么?”金灵圣母一声冷哼,抬手再招,定光仙那柄白玉短杵也飞到手中。她提着玉杵一步跨出,身影明灭之间已出现在定光仙背后,飞起一脚将他踹了个难看无比的狗吃屎,而后轮开短杵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顿狠揍。
李靖看着既不施法术,也不现武艺,只用最野蛮的方式将堂堂脱胎期高手打成一条死狗的金灵圣母,额头渗出岑岑冷汗,驱使黑焰驹来到闻仲身边,轻声问道:“太师,这位……便是尊师?”
闻仲苦笑点头。
第六十九章巫
好半晌后,地上的定光仙却已不成人形,金灵圣母心满意足地住了手。她转头对道:“闻仲徒儿,为师此来有一件要事吩咐于你,稍后到西边那座高山之上前来寻我。那边的小子,看你修习的该是伏羲圣皇的‘八相玄通妙法’,当是火云宫弟子,也有资格听闻此事,等下一起来便是。”说罢,俯身将定光仙提在手中,脚下祥云涌现,冉冉腾空而去。
在金灵圣母暴打定光仙时,叛军那边已经心胆俱寒地自动收兵,如今战场上只剩下商军一方。闻仲和李靖面面相觑地带了片刻,李靖先收了掉在地上的“镇狱峰”,而后轻咳一声征询道:“太师,如今我们该如何行事?”
闻仲摇头道:“师尊既然吩咐了,老夫安排了收兵之事,而后你我便去见她。”说着便拨转墨麒麟回归本阵,率领人马返回牟山关上,又唤来手下诸将叮嘱几句,要他们好生把守城池,便和李靖各自御使坐骑腾云乘风,往西边那座高山而去。
两人赶到时,却见先前被痛殴得尽断骨折、凄惨无比的定光仙已经恢复完好,正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金灵圣母面前聆听训斥。只听金灵圣母道:“长耳,如今你该知此次闻仲东征干系何等重大,若是因你而生变故,你该想到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
定光仙额头冷汗涔涔,拱手深揖道:“小弟实在不知其中还有如此多曲折,此次着实太过鲁莽,幸得师姐拦阻,才未铸成大错。”
金灵圣母摆手道:“你既已知错,便给我老老实实回山面壁十年。十年之内若叫我看到你又出来惹是生非,就活剥了你这身皮毛做衣服穿!”
定光仙唯唯诺诺地连声称是,转头看到闻仲和李靖两人赶到,自觉今日颜面扫地,实在不愿与他们相见,匆匆向金灵圣母告了辞,驾一道遁光瞬间远去。
闻仲下了墨麒麟,上前大礼参拜恩师;李靖亦上前以礼相见,并谢过了对方的救命之恩。
金灵圣母挥手让两人起身,对李靖笑道:“若说救你性命贫道却不敢居功。先前贫道看得清楚,长耳那家伙第二次向你出手时,你已探手进百宝囊内。身为圣皇传人,保命的法宝手段自然不会缺少。想来贫道便不出手,长耳也决计伤不到你。”
李靖心中苦笑,暗道:“你哪知我这圣皇传人一直背师父野生放养着,身上虽还有两件宝物,但‘太虚镜’的用途因妞妞那有着许多神秘之处又动不动借口睡觉掩饰的小东西,至今尚未弄个明白;而落宝金钱使用时却因为三足金蟾尚未‘吃饱’而后患无穷。若你真的未曾出手,此次我怕是真有性命之忧。”
这时闻仲问起师父究竟有何事要吩咐自己。
金灵圣母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你此次东征的真正目标是‘九夷联盟’罢?为师此来便是要警告于你,此次九夷复起,背后实有巫教余孽推波助澜,所以你务必慎之又慎!”
“巫教!”闻仲脸色大变。
李靖也是大为惊讶,自转生到这个世界以来,他曾听说过不少关于巫教的传闻,读过的书籍中亦有不少记载,却是与前世那些光怪陆离关于“巫”的神话传奇颇为不同。
据当下主流的官方记载,当初巫教实有莫大功德于世人。在远古蛮荒时代,人类蒙昧之初,凶兽妖禽横行、荒原广漠贫瘠,孱弱的人类生存极其艰难。在挣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