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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仲听得不住点头,问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应对?”
李靖胸有成竹地答道:“末将又问了后来赶到出事地点之人,从现场的蹄印等痕迹判断,多方人数不多,应该只在三百至五百人之间。如此一支数量不多却极其精锐的人马潜到距我大军如此近的地方,其目的不外乎游击骚扰。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我军的散出去的巡哨游骑,以及后方运送粮草辎重的队伍。因此,我们与其漫无目的地去找他们,倒不如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闻仲脸上现出赞赏之色,反手从案上拿起一支令箭,喝道:“既然你已有了计策,老夫便将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无论要兵还是要将,可凭此令箭随时征调!”
李靖接令在手,躬身道:“末将领命!”
接下来的几天,商军的三支巡哨游骑和一支运粮军都受到袭击。幸好所有人事先都得到指令,见势不妙立即脱身,绝不与敌人纠缠,因此伤亡不算太大。
这一天,又一队运粮军从后方过来。因为前次的损失,这一次随行护卫的军队整整五千人,而且一路全神戒备不留一丝破绽。其间有人曾隐约看到敌人的踪迹,但对方或许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一直未曾发难。如今眼看再有两日路程,便能抵达前方的商军大营。
“羿烈,看来这次我们是没有机会了!”
在离运粮军三十里外,那一箭射杀了蒙进的羿烈正与另一个青年说话。
“谁说没有机会?”看那青年失望的样子,羿烈轻笑摇头道,“我想今夜就给这些商军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你想在今夜偷袭商军?”那青年呆了一呆道,“但前几日的情形你也看在眼里,对方戒备森严,人数又远远多于我们。若强行攻击,即使得手,只怕也要损失惨重。”
羿烈笑道:“夜嚣你错了,若是前几天动手,结果或许会如你所言。然而此处距离商军大营已经不远,我料对方提防了一路的心也该稍稍松懈一点。此时出击,正是时候!”
“我明白了!”夜嚣鼓掌道,“这两天你远远离开对方,正是要让对方以为我们已经放弃,以使其更加放松警惕!”
羿烈含笑点头,问道:“怎样,今夜便由你来打头阵如何?”
夜嚣拍胸道:“放心,今夜定教商军见识我畎夷夜家‘裂牙刀’的厉害!”
夜色渐深,商军运粮军的营地已经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羿烈和夜嚣率领着三百人马如一群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到近处。这三百人中,风夷和畎夷两族的精锐战士各占一半,其中又有风夷族羿家和畎夷族夜家各自培养出的十五名护卫高手。
隔远望了望军营的动静,夜嚣有些兴奋地对身边的羿烈道:“真被你料中了,商军的守卫果然松懈了许多!”
羿烈微笑不答,将右手举在空中,而后猛地向下一挥。
十余支羽箭无声无息的离弦飞出,在羽箭离弦的瞬间,发箭的射手立即用手指按紧弓弦,消除了弓弦的震鸣之声。这一手“无声箭”的原理看似简单,实则对射手的要求极高。手指按弦的时间稍早一点,则所发之箭的角度和力道都会大受影响;稍晚一点,则弦鸣之声已经发出惊动了敌人。在场的一百五十名风夷族战士中,只有出身羿家的十五名神箭手可以做到。
营门及两侧哨塔上传出身体倒地之声,十余名守卫的商军士卒几乎在同一时间应箭而倒。因为无一例外地被一箭封喉,所以没有半个人能发出惨叫。
见守卫已被羿家的神射手解决,夜嚣向身后招手,同时驱马前冲,一百五十名畎夷族战士一齐催马跟上。羿烈率领一百五十名风夷族战士紧随其后,各个张弓搭箭,机警地观察四周动静。
夜嚣一马当先,挑开营门前密布的数层鹿角拒马,霎时间已到营门。
“杀!”一声暴喝声中,夜嚣骤然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极至,手中一口长足有五尺的巨大弯刀交叉斩出,摧枯拉朽般将坚厚的营门撕成碎片,一头杀了进去。
后面跟随的众人齐声暴喝,如一群扑羊的恶狼闯入营中,却没有人发现地上那些守卫士卒的尸体悄悄发生变化,正由一具具血肉之躯化成沙土凝成的人偶。
这三百余人马尽是经验极其丰富的战士,入营后只奔出数十余步,见四周静悄悄毫无动静,不用两个首领喝令,也都觉出不对猛地勒马。
“这是陷阱,速退!”羿烈脸色难看之极,怒喝一声,拨转马头既往后退。
然而既入罗网,哪有如此简单便可脱身,四周伏兵四起,呐喊之声大作。
第七十八章连弩初试芒
一座座营帐中涌出一队队早已严阵以待、此刻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卒。他们依照事先演练过多次的阵势,一手执兵器一手举火把迅速赶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霎时间形成一个内外三层的包围圈,将袭营的三百人马死死困在垓心。
在营门的方向,有士卒从两侧推来十辆大车,呈偃月形排开阻断羿烈等人的退路。每辆车上都载有一个长方形的箱子,箱子的前端开有一排圆孔,两侧却各有一个绞盘,不知是做什么用途。
全身披挂、手提方天画戟的李靖骑乘黑焰驹从一侧转了出来,马后紧紧跟随怀抱青铜蟠龙柱的方弼和方相这两条巨汉。他面向羿烈和夜嚣遥遥拱手,笑道:“两位,本人李靖,如今在闻太师麾下为将。此刻你们已入本将罗网之中,若想活命,趁早下马纳降!”
羿烈脸色难看,喝问道:“你要诱使我等上当,为何这一路之上都戒备森严,直到接近商军大营时才现出松懈之状?难道不怕我等失去耐性而放弃袭击你们?”
李靖油然道:“我听说九夷族人都是狩猎的行家,你们在诱捕野兽时,那些太过容易得到的诱饵可会使野兽上当?”
“好算计!”羿烈咬牙赞了一句,旋又回顾身边的三百人马,喝道,“今夜我等不慎陷入罗网,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看一看究竟是鱼死还是网破!”说罢忽地以闪电般手法张弓搭箭,一支挟着灼热气息的精铁巨箭在空气中贯穿了一条真空隧道,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向李靖,紧接着纵马如飞,当先向营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夜嚣高举长刀,厉声喝道:“九夷男儿,有死无降,跟我杀!”狂鞭战马赶上羿烈,两骑并肩突进。
“有死无降,杀!”三百风夷、畎夷的战士齐声狂呼,毫无惧色地紧跟在两人身后。
“都是好汉,若非身在战场,若非份属敌我……”李靖轻声喟叹着抬戟平刺,看似风淡云轻实则蕴含无穷劲力的画戟锋尖准确无比地刺中羿烈所发铁箭的箭簇,将整支铁箭震成细碎无比的铁屑。随即毫不犹豫地发出命令,“霹雳神弩,放!”
听到主将下令,每辆大车后的士卒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槌,用力敲下车上所载木箱后的一个机括。
“轰!轰!轰!……”木箱内部发出一连串声如霹雳的机簧爆响,一支接一支长达五尺、粗如鸡卵的铁翎巨箭从木箱前面的一排圆孔中接连射出。以强劲至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道交叉着射入由人和马组成的血肉丛林之中,制造了一幕残酷至极的画面。
每一支巨箭飞过,最少也要穿过五层人或马的身体后才会力尽;每一支巨箭穿过人或马的身体,都会造成一个碗口大小的恐怖血洞、甚至将人或马的部分肢体带飞。
这十辆大车上的木箱,便是李靖所造连弩的放大版本,帝乙在观看试射之后,引起机簧之声响如霹雳,所以特别赐名曰“霹雳神弩”。
眨眼之间,“霹雳神弩”中第一层六支巨箭已经全部射出,守在每辆大车两侧的士卒飞快地旋转木箱侧面的绞盘,将迸发的机簧压紧还原。其实他们完全无需如此着急,因为十具神弩连环发出的总共六十支巨箭扫荡过后,对面的三百人马中能够保存完好的已不足百数,而且尽都仓皇勒马徘徊不前。在这远远超出他们想象的武器面前,原本高涨的勇气瞬间跌至谷底。
此刻尚保持冲锋之势的只剩下羿烈和夜嚣两人,他们虽然受到几支巨箭的攻击,但都凭着本身的强悍实力以兵器格挡或挑拨开去。此刻羿烈突围求生的意愿分外的强烈,在目睹了这神秘巨箭的恐怖杀伤力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对以神射著称的风夷族的巨大威胁,自己必须将关于这可怕武器的消息送回去。
看到车旁的士卒转动绞盘,羿烈猜到这巨箭发射了一波之后应该有一段间歇,虽然不知道时间长短,却明白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因此才招呼了原本有些犹豫的夜嚣继续冲锋,希望凭两人联手之力闯出一条生路。
李靖知道若被这两人冲到近前,手下的士卒未免会出现伤亡,便催动黑焰驹仗画戟迎上前去。
看到对方主将亲自上阵,羿烈心中一阵狂喜,想着若是将此人或擒或杀,今夜的局面便能立时逆转。想到此处,从箭壶中抽出三支铁箭,用右手的指缝夹住搭在弦上。巨弓的弓弦发出一声震耳铮鸣,三箭同时离弦,排成品字形射向李靖。
李靖手中的方天画戟旋转着递出,戟头侧面的月刃在转动间拨打在三支箭拦腰不当力之处。那三支箭被这股横向的力道一拨,登时转向飞远,不知落到了哪里。
乘着李靖出戟挡箭的瞬间,羿烈和夜嚣的两匹马已泼剌剌闯到近前。夜嚣那柄巨大的弯刀借战马冲力横斩李靖颈项,羿烈则收弓从鞍侧摘下一支七尺短矛,斜向刺往李靖的左肋。
李靖递出的画戟却不回收,而是如神龙抖甲般左右一摆,叮当两声响亮将攻到身前的两般兵器荡开。随即画戟回转,一端的戟头的月刃顺势切割羿烈颈侧,另一端的三棱刺状戟纂则刺向夜嚣的小腹。
羿烈和夜嚣见对方戟法如此精妙,心中都往下一沉,各自闪避后挥兵器还击。
三人斗了约有二十余合,其间羿烈和夜嚣几次欲逃,都被李靖画戟死死缠住,如同落入蛛网的小虫儿一样脱身不得。
李靖蓦地一声呵斥,画戟转走下盘,斩断夜嚣座下战马的两只前蹄。夜嚣猝不及防,和战马一起摔倒在地上,半边身子被战马压住,一时起身不得。
羿烈见状稍稍愣神,李靖画戟一翻,用戟头一侧的月刃挂住他手中的短矛运劲回夺。羿烈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双手的手心一下剧痛,兵器硬生生地被夺出手。
李靖拨黑焰驹退开几步,望着两人道:“看你们武艺,应该是九夷部族中颇有身份之人,束手就擒,可保性命!”
羿烈和夜嚣对视一眼,脸上同时现出决然之色,各自拔出随身短刀,齐声喝道:“九夷男儿,有死无降!”反手一挥,血光迸现。
后面两人带来的手下见此情景,心中对“霹雳神弩”的恐惧一扫而空,齐声怒吼道:“九夷男儿,有死无降,杀!”义无反顾地向营门处冲来。
李靖轻叹一声,画戟望空一招,十具“霹雳神弩”再次发出震耳的机簧爆响。
第七十九章暗战
九夷联军大营,羿天行正在帐中与其余八族的族长谈论即将到来的这场大战,帐外忽地有卫兵进来禀报,说大祭司夸罹差人前来报讯,请盟主与畎夷族长夜厓前去相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羿天行和夜厓对视一眼,心头同时涌起不详之感。不久前羿天行有意派出一队精锐人马去侦测商军动向,并相机侵袭骚扰,给敌人添些麻烦。羿天行的次子羿烈和夜厓的第三子夜嚣主动请缨,承担下这次的任务。此刻那位素来神秘莫测的大祭司夸罹单单请两人前去,莫非是他们的儿子出了意外?
两人不敢怠慢,向其他族长告罪后匆匆赶往后营,在一座朴素得近乎简陋的帐篷里,见到了已经被九夷全体奉为大祭司的夸罹。
夸罹也不知已有多大年纪,形容老迈至近乎枯朽,整个人便如一具用皱巴巴的人皮包裹的骷髅。等羿天行和夜厓进来后,他深陷的眼窝中一双闪烁着诡异碧光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视一下,淡淡地道:“你们两个节哀罢,羿烈和夜嚣那两个小子应该已经死了!”
“怎会如此?”
“大祭司是如何知道的?”
羿天行和夜厓脸色大变,齐齐出声问道。
夸罹嘿嘿冷笑,指着一旁桌案上平放着的两个尺余高的草人道:“在那两个小子出发之前,我已悄悄取了他们的毛发和血液做成这两个草偶,每日都以巫咒加持。一则搅乱因果,防止商军那边有精于卜算的高人推算到他们的行踪;二则凭此与他们建立一种冥冥间的联系,一旦他们出事,我这边可以马上知道。昨天夜里,这两个直立的草人忽然倒下,这便意味着羿烈和夜嚣皆已身亡。”
夜厓双目喷火道:“大祭司可能找到那杀害我儿之人,我誓将其碎尸万段!”
“夜族长息怒,此事不劳族长亲自动手。”夸罹轻笑摇头,“我使人请二位族长前来,却非只为告知这一噩耗,而是要你们亲眼看着我如何为两位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