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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是李靖最想听到的,急忙施礼拜谢。
殷殷拜别了三皇,李靖从火云洞中出来,唤过难得地老实了三个月的黑焰驹,上马后腾空而去。
李靖所要炼制的“长春丹”需要一百三十七种奇花异草,虽然都不是什么罕世奇珍,却也不是在俗世中可以买到,还需要他亲自去一一搜寻采摘。所幸他随神农所学的丹药之学中亦包括各种药草的生长分布之地,所以到不用盲人瞎马般乱冲乱撞。
只是这一百三十七种药草的分散生长于各处,或在深山,或在幽谷,或在广泽,或在海岛,搜集起来颇费工夫。饶是黑焰驹飞行神速,也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采到一百三十六种,只差最后一株作为三味主药之一的紫盖芝便可大功告成。
想到集齐所有药草,便可以返回陈塘关,尝试着炼制出可以为家人延年益寿的长春丹,本已有些疲惫的李靖重又干劲十足,催动黑焰驹疾速飞往据说有紫盖芝生长的四望山。
经过在火云宫的这次“进修”,李靖的先天易数也大有长进,到了四望山后,略作推演便算出紫盖芝生长的方位,略作搜寻,果然在一处隐秘山谷的一片崖壁之下发现一片紫盖芝。
这紫盖芝为灵芝之中的异种,柄圆顶方,色如紫玉。这一片紫盖芝足有三十来株,足够他炼药所需。
李靖心情大好,翻身从黑焰驹背上跳了下来,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一尺见方、厚约一寸的玉匣。这是神农传他丹药之术时赐下的宝物,内中空间甚大,划分出一个个格位,可以分门别类地存放不同的药材,而且保质保鲜,永远不会腐坏。
他手托玉匣上前一步,刚要去采摘那些紫盖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哪里来的小贼,竟敢盗我灵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白衣少年
李靖闻言急忙转头,却见一阵狂风卷处,凭空现出一个人来。此人身高约有丈六,头上生一对弯曲牛角,方面阔口,身着红袍,倒是颇为轩昂英武。
对于这牛角人所言,李靖却是未曾相信,若这片紫盖芝真有主人,他在推算之时早该知晓。当即悠然一笑道:“阁下何人?这片紫盖芝分明是无主之物,阁下既然有缘与在下一起发现,便是分你一半亦无不可。谎言欺人,却非君子所为!”
牛角人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却又将双目一瞪,喝道:“某家说是我的,那便是我的,你休得在此罗唣。速速离去,以免自误!”
见这牛角人分明不讲道理,李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了,采集了紫盖芝这最后一味药草后,他便可以马上回家去见父母妻儿,若转去他处另寻,却不知要拖延至何日,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何况他本就是外和而内傲的性情,岂能平白为人所欺。
他语调变冷,淡淡地道:“我观阁下也是修行之人,怎地如此骄横跋扈。须知天道好还,为人处事还是本分一些才好!”
“小辈竟敢出言讥讽某家!”牛角人闻言大怒,却又乘机发作,仗一口三尖刀向李靖当头劈下。
李靖见此人如此蛮横,心中亦动了怒气,转手将玉匣收回百宝囊中,又将子午双钺取出分持于双手,一钺接刀护身,一钺还招反攻,与牛角人战在一处。
牛角人武艺不俗。一口三尖刀使得颇见章法,但与李靖相比还差着一筹。三十招一过,便被李靖双钺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他心中暗暗叫苦,怎都没想到眼前之人如此厉害,单以武艺而论,竟似不再自家结义的大哥之下。
眼见得便要落败,牛角人心中发狠道:“既然你定要和我争这些紫盖芝,便休怪某家心狠了!”想到此处,他蓦地将口一张,一道赤红光芒有如雷火直奔李靖的面门。
李靖不慌不忙,将左手的子午钺交到右手。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食指和中指伸出,向着那赤红光芒轻轻一夹,轻轻巧巧地将其夹在指间。在完善了“以身祭宝之术”,将金蛟剪炼入这两根手指之后,除了原来无坚不摧的犀利攻击之外,李靖还受到前世记忆中的一个故事的启发,领悟到这一式防守法门,并沿用了那故事中的名称,将自己这一招唤作“灵犀一指”。
李靖定睛看指间所夹之物时。却见是一块类似鹅卵石、红中透黄的事物,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些天他随神农学习丹药之学,与药理上已颇有几分造诣,嗅到这股气息时。立时辨认出这竟是一块牛黄。
牛角人已骇得面如土色,这块牛黄是他性命交修的一件宝物,失却此宝。直与失了半条性命无异。他自知对方实力胜过自己太多,凭自己绝无可能将宝物抢回。为今之计,只有速去搬请帮手。想到此处。他一句话也不多说,将身一摇,化作一道青光遁走。
李靖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掂了掂手中的这块牛黄,自语道:“难道是他?若真是他的话,此事恐还有些纠缠。”
沉思片刻之后,他轻轻摇了摇头,收了双钺,又将那玉匣取出,弯下腰去采摘那些紫盖芝。这紫盖芝的采摘须格外小心,若是损伤了根茎,则其功效将大打折扣,所以李靖动作极其轻柔。
却说那牛角人化青光而走,霎时间便来到与四望山相邻的另一座高山,径直赶往他结义大哥的洞府。虽然他还有另外五个结义兄弟,但那五人的修为都与他相若,既然他不是别人对手,那几位兄弟去了也是白饶。
他刚在一座清幽古洞前停下遁光现出身形,便听到洞门口的一株大桃树上传来一声嬉笑:“叔父,因何如此匆忙?”
牛角人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横卧在一根大树桠上。这少年有十四五岁年纪,身形略显清瘦,俊秀的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手中拿着一颗啃了一半的大桃子。
“小猴儿,你在这里便好。”牛角人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上前道,“你师父可曾出关也未?”
白衣少年从树上翻身落下,将手中的桃子送到嘴边又啃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答道:“我师父刚刚传音吩咐了,他此次闭关虽然结束,却另有一些感悟,要继续参详数日,此刻应该已经入定去了。”
“糟了!”牛角人大为失望,忽地心中一动,当即做出捶胸顿足之状,口中连连哀叹。
白衣少年三口两口将手中是桃子吃完,信手将桃核远远抛掉,笑问道:“叔父究竟有何要事找我师父,何不说与小侄听听,说不定小侄也能代劳呢?”
“此事说来却教为叔父的好生惭愧。”牛角人一脸苦涩地叹道,“我和你其他几位叔父知道大哥出关在即,打算为他办个小小的宴会庆祝一番。因为知道大哥他素来不食烟火荤腥,所以打算寻些灵草鲜果来供大哥享用。我以前曾在不远的四望山见过一片长势极好的紫盖芝,便赶了过去准备采摘。谁知我刚要动手,忽地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硬说这紫盖芝都是他的,要我马上离开,语气很是骄狂。我一时气不过和他动手,岂料此人武艺法力都远胜与我,连我用牛黄炼制的法宝都被他收去了!”
白衣少年的双目立时瞪圆,厉声喝道:“是哪里来到狂徒,竟敢在我们的门前撒野?叔父不会着恼,待小侄前去走一遭,不仅要为叔父追回法宝,还要将那人生擒至叔父面前,任由叔父处置!”
牛角人等的就是白衣少年的这句话,他知道这少年尽得大哥真传,虽然修为只与自己相若,但实力远远胜过自己。而且这孩子脾气最是火爆,素来吃不得激,有了自己烧的这把火,那个与自己争夺紫盖芝之人此次不死也残。
他心中暗喜,面上却半点不曾显露出来,只郑重地叮嘱道:“小猴儿,你若出马为叔父的倒也放心。只是那人手段不弱,你还是要多加几分小心。”
白衣少年昂然道:“叔父放心,小侄去去变回。”
说罢,他从那桃树后抄起一条镔铁棍,抖身化作一道白光而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旧识,白猿
李靖终于将所有紫盖芝完好无损的采摘了放入玉匣之内,轻轻舒了一口气,把玉匣收回百宝囊中。正想着自己对那牛角人的猜测是否准确时,忽听到头顶一声大喝:“狂徒休走,看棍!”
他循声抬头,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年在一道白光中现出身形,手中一条镔铁棍高高举起,随着身形下落之势往自己的头顶狠狠砸下。
“是他么?怎地是个少年?”李靖心中闪念,滑步闪身避开这一棍,喝道:“那少年人暂且住手,无缘无故,为何向某出手?”
白衣少年喝道:“你恃武力欺我叔父,强夺这片紫盖芝和他的法宝,还有什么可说的!”言毕舞棍如一片寒涛向李靖卷来。
“叔父?难道不是那人?”李靖心中微觉惊讶,脚踏八卦方位,身如游鱼般轻松闪过少年的攻击,摆手道,“要打也须将话说清楚,你口中的叔父可是那头生双角之人?先前我寻到这片紫盖芝,正要采摘时,那人突然出现,说什么这紫盖芝都是他的,要我赶快走人。我与他辩理,他却和我动手,武艺不敌,又欲用法宝伤我,总算我有一点手段,才收了他的法宝。如今你怎地反将所有的不是推到我的头上?”
白衣少年却是半句也听不进耳中,瞋目斥道:“一派胡言?我叔父已说得明明白白,你砌词狡辩也是无用。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说罢举起镔铁棍照头又砸。
李靖摇头苦笑,心想既然说不通道理。便只有先将这少年制服再说。从刚才那几招看来,这少年的武艺却是远在方才的牛角人之上。自己还真是不能轻敌。想到此处,探手取出子午双钺。左右一分便要还招。
“且住!”见到李靖亮出兵器,白衣少年的双目忽地一呆,随即横棍退步,向李靖喝了一声。
“你待怎样?”李靖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方才是你纠缠着要打,如今我要动手,怎么你反而喊停?”
白衣少年先是仔细看了看李靖手中的子午双钺,随即又盯着李靖左看右看,脸上渐渐显出惊喜神色。而后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你姓甚名谁,是何方人氏?”
李靖稍稍一愣,不过他自忖光明磊落,姓名来历无须隐瞒,便坦然答道:“本人姓李名靖,如今居住在陈塘关。”
听到“陈塘关”时,白衣少年略略有些失望的样子,随后又追问道:“你一直居住的陈塘关么?十多年前,你可是住在别处?”
李靖点头道:“不错。我自幼在朝歌长大,近年才移居至陈塘关。”
“果然是恩公!”白衣少年一声欢呼,当的将镔铁棍抛在地上,三两步抢到李靖面前。推金山倒玉柱大礼参拜,口称,“袁野拜见恩公。方才未曾认出恩公。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恩公见谅!”
“你这是何意?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故以恩公相称?”这一下变故弄得李靖当真糊涂了,他将双钺收起。上前伸手相搀。不过为防其中有诈,还是暗自做了些提防,左手融合了金蛟剪的两根手指微微分开,遥遥锁定这自称“袁野”的少年。
白衣少年袁野起身之后,脸上洋溢着由衷的亲近和喜悦之色,呵呵一笑道:“恩公难道忘了,十多年前在朝歌郊野的西山,你曾在一群恶狼的爪牙之下救过一只白猿?”
闻听此语,李靖尘封已久的记忆中立时浮现出一只用阔叶裹了一包石子,在一棵树上跳跃嘶叫着向下面的一群狰狞饿狼投掷的白猿形象。在看看眼前的清秀俊美的白衣少年,实在难以将两者重合起来,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当真是那个小家伙?”
“可不就是我吗?”袁野见李靖似有些不信的样子,遂将身一摇现了本相,登时变成一只高约六尺、通体雪白的猿猴,并且仿照当年的样子,拱起两只前爪向着李靖连连作揖。
“哈哈……果然是你这小家伙!”看到这记忆中的一幕,李靖再无怀疑,大笑着伸出手去,像当年一样摸了摸白猿的头顶,问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从何处练成这一身本事?”
袁野变回人身,答道:“当初与恩公分别之后,我在守着父母的坟墓在山林中浑浑噩噩地度了数月。一日家师从那里经过,见我与他份属同类,又有几分资质,便将我收为弟子,还为我取了‘袁野’这个名字,而后带我回到离此不远的梅山,传授武艺和修行之道。”
听到“梅山”二字,李靖眉头微微一跳,心中喟叹这应该又是自己的存在而导致的一个变数,当即含笑问道:“看你如今已有结丹之境的修为。能在十数年间将你造就至如此境地,令师确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却不知他尊姓大名?”
袁野脸上现出自豪神色:“家师姓袁名洪,乃是千年修行得道的白猿,神通广大,变化多端。他还有六个结义兄弟,同在梅山修炼,号为‘梅山七圣’。先前曾与恩公起了冲突的便是我师父的义弟之一金大升。说到此处,却不知恩公与我叔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