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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如此?”在后方指挥的崇侯虎和崇黑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倒是一旁的苏护还保持着几分镇静,忙向崇侯虎建议道:“北伯侯,敌军这阵势十分怪异,若纠缠下去,只恐五万大军将伤亡殆尽,不若暂且收兵,来日再图良策。”
“对,对,速速鸣金收兵!”崇侯虎如梦初醒,慌忙传令道。
金声嘹亮,陷入敌阵之中的崇军兵将听得这收兵的指令,当即不顾一切地向外冲杀。为求活命,这些人倒也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又因他们在兵力上仍居优势,登时给李靖的兵将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后面的丁策见敌军已成亡命困兽,也不欲手下将士伤亡太重,便传令打开阵势放敌军出去。
崇侯虎收拢了残兵败将,却已不足三万。他知道今日之战已经一败涂地,只得凄凄凉凉收兵回营。
另一边边却是兴高采烈,一路掌得胜鼓回营之后,李靖先传令犒赏三军。在全军将士欢庆今日的大胜之时,他吩咐两名亲兵,去后营将被擒的苏全忠带到自己的帐内,说是要单独审问一番。
不多时,五花大绑的苏全忠被带到李靖面前。李靖挥退亲兵,帐内只余下他们二人。他来到苏全忠身边,轻轻扬手一挥,苏全忠身上的绳索登时脱落在地。
第一百八十九章海外来客,节外生枝
“小侄苏全忠拜见叔父!”苏全忠松脱绑绳之后,向着李靖倒身便拜。
李靖急忙将他拉住,脸上有些尴尬地道:“全忠,以后你我这称呼却要改一改了,妲己随我到了陈塘关后,已被我父母收为义女。”
苏全忠又惊又喜地问道:“那位以理政之才而享誉的苏媚小姐当真是妲己?”他虽然早就听说过苏媚之名,但妲己在家中一直静守闺中,与那以一介女子之身掌一方政事的女中英杰实在相差太大。
李靖点头笑道:“所以今后你我还是以兄弟相称罢了。”
苏全忠再拜道:“既是如此,小弟见过兄长。”
这次李靖倒是坦然受了这一礼,等他施礼已毕,邀他一起坐下说话。
苏全忠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迫不及待地道:“兄长,小弟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我们父子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便里应外合动手收拾崇侯虎那奸贼。”
李靖道:“此事却不可操之过急。崇侯虎那十余万人马都是东拼西凑而来,原也不足为虑,可堪留心的还是崇黑虎那十万大军。据愚兄所知,令尊与崇黑虎交情不浅,全忠你可曾听令尊如何评价此人?”
苏全忠略一思忖后有些不确定地道:“兄长这一说,小弟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初见崇黑虎之时,小弟感觉此人耿直豪爽,与乃兄崇侯虎截然不同,私下里曾向父亲感叹说‘一树之果分酸甜,一母同胞分愚贤’。父亲听了以后。却说了一句‘人不可貌相,崇黑虎城府极深。不可以其外观而论’。”
“看来我并未看错此人。”李靖叹道。他对崇黑虎的戒心由来已久,根源却始于前世的记忆。
在原来的轨迹中。崇黑虎借姬昌和姜子牙讨伐崇侯虎之机,假借救援之名,将同胞兄长的满门老少擒下送到敌营,在姜子牙斩杀崇侯虎与崇应彪父子之后,他又请姜子牙处置崇侯虎妻女,斩草除根之心,昭然若揭。
事后,姬昌大大方方地放弃北方之地,任由崇黑虎继承了北伯侯之位。若说其中没有经过什么交易和妥协。李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此刻听了苏全忠转述的苏护对崇黑虎的评价,他愈发确定了自己对崇黑虎的揣度不错,当即叮嘱道:“全忠,若要实施我们的计划,定要将崇黑虎考虑在内。等你回去之后,转告令尊要多多留心此人。”
苏全忠道:“小弟记下了,日后那边若有消息,小弟自会亲来面见兄长;但兄长这边若有安排,该如何传递过去?”
李靖微微一笑。忽地向着帐顶喝道:“你这猴头,怎么敢在我面前弄怪,还不快快现身!”
苏全忠吃了一惊,急忙抬头往帐顶望去。他目光甚是锐利。一眼便看到帐顶上趴着一只花脚蚊子。李靖喝声方毕,那蚊子展翅飞落下来,在帐中一个盘旋。苏全忠只觉眼前一花。那蚊子竟变成了日间力败崇黑虎,还抢了他的金睛兽的小将袁野。
“叔父。”袁野笑嘻嘻地向着李靖施了一礼,“终究是瞒不过你的耳目。但小侄自认变化并无破绽,却不知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李靖笑骂道:“你要变化,也该看看时令,如今才是暮春,北方天气又冷,哪里来的蚊虫?”
袁野一拍额头道:“当真是百密一疏,原来破绽竟在这里!”
苏全忠在一旁看得有些发呆,向李靖问道:“兄长,这位袁野小将军是……”
李靖笑道:“全忠不要管他,袁野是愚兄的一个晚辈,虽然年纪不小,却仍是顽皮得和我那幼子哪吒有得一比。他来的正是时候,以后愚兄若有什么消息,便令他前去见你们父子。”
“如此最好不过。”苏全忠喜道。他亲眼目睹了袁野的变化之术,想着凭这门手段,不管那边的军营戒备如何森严,这袁野都必能来去自如。
李靖安排已毕,便道:“全忠,时候已然不早,你这便返回营中去罢。我看你也有了筑基之境的修为,想来施展当年我传你的遁法应该不难。”
苏全忠拱手作别,随即将身一晃,无声无息地融入从军帐缝隙中吹入的一缕清风之中消失不见。
袁野在李靖身边笑道:“叔父口风好紧,小侄如今方知苏媚姑姑竟是真正的苏妲己,只是不知那纣王身边的妲己又是哪个?”
李靖摇摇头道:“此事关系甚大,你不要对第二个人说起,也不要深问。”
袁野耸耸肩道:“这些事不问也罢,只是小侄还有一言不吐不快,叔父你究竟想如何安置苏媚……哦,该是妲己姑姑?这些年来,她对你的情意,便是小侄这做晚辈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听青璃姐说,殷氏婶娘也颇有接纳妲己姑姑的意思,怎么你仍是拖拖拉拉,全不似在其他事情上的爽利!”
李靖脸上先是现出尴尬之色,随即将双眼一瞪道:“这些事该你操心吗,出去!”
见李靖有恼羞成怒的架势,袁野吐吐舌头,复将身一摇,化一道白光消失在李靖的面前。
再说崇侯虎兵败之后,和苏护、崇黑虎两人回营来见费仲、尤濯。费、尤二人听说今日斗将失利,斗兵则败得更惨,脸色都难看之极。
费仲忽地发现苏护神色有些不对,心中不由生疑,开口问道:“苏国丈,令郎在阵前被人擒拿,为何不见你有丝毫担忧之色,难道竟不以他的安危为念么?”
经费仲一问,其余三人也都看向苏护,亦觉得苏护有些古怪。
苏护不慌不忙,轻笑道:“承蒙费监军挂念小儿,实不相瞒,小儿虽在阵前被擒,本爵却绝不担心他有性命之危,实在是因为小儿当年曾受过一位高人的传授,颇练成一些古怪手段,自保脱身应该不难。若本爵猜得不错,他此刻也该回来了。”
他话音才落,众人只觉一阵清风从帐外吹了进来,随即便是眼前一花,苏全忠现身在他们的面前。
“苏少千岁果然无恙,实在可喜可贺!”费仲等人不管心中如何想法,面上却都现出欢容,上前来慰问祝贺。
他们正要问苏全忠是如何脱身,忽有小校来向崇侯虎禀报道:“启禀侯爷,大世子在帐外求见!”
崇侯虎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道:“他不好生在后营养伤,来见本爵做什么?”
那小校答道:“大世子并未说明,不过他引来了三位形貌颇为怪异的道人,而且……大世子的手臂似乎已经痊愈了。”
“你说什么?”崇侯虎大为惊讶,忙问道,“你说他的手臂好了,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费仲心思转得极快,斟酌道:“此事说不定与那三位道人有关,侯爷不妨请他们进来一见。”
崇侯虎闻言,下一“请”字召崇应彪及三个道人入帐。
不多时,崇应彪当先走了进来,在崇侯虎面前拱手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崇侯虎见儿子抬手之时,那条原本动转不得的手臂运转自如,果然已经痊愈。
在崇应彪身后,随着走进三个形貌各异的道人。当先的一个道人顶白玉莲花冠,披素白云水道袍,面如冠玉,容貌姣好若女子。另外两个道人却都是面貌凶恶,俱是鱼尾冠,大红袍,一个面如重枣,赤发三目,一个面如蓝靛,巨口獠牙。
三道向众人稽首后,当先那白袍道人道:“贫道乃东海练气士定光仙,这是贫道的师弟焰中仙罗宣、一气仙余元,特来相助众位破敌!”
第一百九十章火龙岛,焰中仙
听说三位道人皆是海外的修行之士,正束手无策的崇侯虎等人俱都大喜,慌忙上前与定光仙三人见礼。
一旁的崇应彪道:“父亲,方才定光仙师用一粒仙丹医好了孩儿的臂伤,孩儿已拜了仙师为师。”
崇侯虎大笑道:“如此说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三位仙师,快请上坐!”他脸上现出喜色,心中却思量着前次对儿子却实在有些冷落,却不知他心中是否生出怨恨,如今他得此奇缘,如何处置父子之间的关系,倒是一桩难事。
定光仙三人也不谦让,各自在上首的位子上坐定。
费仲却有些疑惑,赔笑问道:“三位仙师都是修炼有成的大德之士,不知为何履入红尘?”
定光仙淡然道:“贫道等本是世外之人,原不该沾惹尘凡,只是那李靖不该害了贫道的五个弟子及其父朱登,故此携两位道友前来,与其当面了结这桩旧事。”
费仲是纣王心腹,教朱登暗害李靖的主意本就是他所出,对此事的原委自然再清楚不过,登时消了对定光仙三人的疑虑,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道:“原来仙师竟是东灵侯五位公子的师尊,下官也听说了东夷之事,那李靖却是狡诈凶残,难怪以仙师这等德行也要触动嗔念。”
定光仙和余元确是为了向李靖寻仇而来,他们两个不忿在灵陵城败在李靖手下,各自取了洞府中的一件厉害法宝,又往火龙岛邀请了修为不在他们之下的焰中仙罗宣。一起来寻李靖的晦气。又听说李靖正与朝廷派来征讨的人马大战于白阳河畔,便投到商军大营。
他们在后营门求见主将。留守后营的正是废了一条手臂后遭崇侯虎冷落的崇应彪。他也是时来运转,将定光仙三人请入营中相见后。定光仙问明眼前受伤的将军竟是商军主帅崇侯虎的世子,便当场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一粒灵丹分开,一半内服,一半用清水化开外敷。
截教出品的灵丹妙药岂是寻常?崇应彪的手臂自是霍然而愈。他狂喜之下急忙拜谢不已,并提出愿拜在仙师门下。
定光仙略一衡量,便点头答应下来。
崇应彪大喜,行过拜师之礼后,亲自引三人来见崇侯虎等人。
崇侯虎急命人设宴款待定光仙三人。苏护父子在席间都暗暗心焦,忖道得这三个一看便非寻常之辈的道人相助,李靖那边要想取胜怕是还要经些波折。
定光仙三人在席上向众人夸下海口,明日疆场交锋,定要将李靖极其爪牙一举擒杀。
第二日,崇侯虎又点了三万人马亲自率领,请了定光仙三人随行,渡白阳河来李靖营前挑战。
李靖在营中闻报,料定对方在新败之后还敢立即再来。定是有所依仗,暗自加了几分小心。而后依旧点齐一万人马,带了满营众将出营到疆场列阵。
此刻定光仙、罗宣与余元已经各乘坐骑来到阵前。定光仙骑了一头白鹿,罗宣乘一匹赤烟驹。余元跨一头五云驼。见到李靖率兵前来,定光仙双目射出凌厉杀机,扬声道:“李靖。还识得贫道否?”
李靖也已看到三人,见是定光仙、余元和一个红面、红衣、红马的道人。便知崇侯虎定是仗着这三人之力才有了再战的底气,当即催黑焰驹上前。朗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定光、余元两位道友。灵陵一别,可安好否?”
定光仙和余元想起当日仓皇败逃的景象,一时间羞怒交集,不知该如何应答。
罗宣修炼了一身火行道术,心性脾气亦爆烈如火。他在火龙岛上听定光仙诉说了李靖如何欺凌迫害截教门人,早已憋着劲儿要与李靖斗上一斗,因此也不与旁人打个招呼,径自催动赤烟驹,如一团火云般飘到阵前,向李靖喝道:“李靖,休要卖弄口舌之利,待贫道前来会你!”
李靖在马上施礼道:“道友又是哪一位,可是受了定光仙的蛊惑来与李靖为难?”
“贫道在火龙岛修行,号为焰中仙罗宣。”罗宣满脸怒容地道,“休要说什么蛊惑,我截教道友马元可是为你所杀?石矶可是遭你镇压?定光师兄的五位弟子可是死在你的手中?桩桩件件事实俱在,岂容你抵赖?莫说废话,看剑!”
话音未落,掌中的一对飞烟剑已交叉劈面斩来。
李靖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