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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儿只是个小丫头,本就没什么威势,放纵不放纵的不重要,他们要欺一样能欺。这府里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还不算着庄子里的。若是没我这个主子,他们日子照过,若是没他们,素儿只怕会被饿死。”
“素儿真是象个大人了,这翻话可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说得出的。”胤禛若有所思。
“四爷真是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可听说过?素儿没了爹娘,若还不知道这些个理儿,怕是真供不起这点心和茶了。爷该不是来教素儿如何治家的吧?若是真要教,等素儿取了纸笔也好记下来。”
“怎么听着倒象在哭穷?我怎么记得皇阿玛才赐了一千亩良田给你?”十三爷笑着轻轻敲了下素儿的头。
“素儿想是被十三爷敲坏了脑袋,特别败家,见赐田时已是误了农时,便让人全都种了花。”略缩一下脖子避开十三的爪子。
“种花?什么花儿能种一千亩?”胤禛挑着眉瞪大眼问道。
“不是什么名贵的花,无非是玫瑰、薰衣草之类,用来熬花油的。不过任是什么花若是成了片,远远望去都美,红就红得象火一直烧到天边,蓝就蓝得象晴空。”
“素儿终于是好了。”十三由衷地叹息。
送两人出府时,听得十三对老四低声说:“咱勤着来,素儿就有倚仗,不怕的。”
十七
都说单身女人勤奋,看来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只不过以素儿的年龄,显得有些怪异,好象水管子里突然蹦出一只青蛙一般,跑错了地方。本以为可以重新过个快乐的童年,真过上了才知道心境不一样,童年的生活不适合自己,再也不可能发生一群小孩子跳皮筋、跳房子、打打闹闹的事了,不可能回到原点,千江有水千江月,可是每个月亮都各有不同。
素儿选择的不断地折腾着做实验制备来打发这第二个童年时光,本来并不怎么扎实的化学知识从过去的书本走向如今的实践,变得扎实起来。算不算是个化学实践家呢?素儿不禁自嘲起来。要不是阿哥们轮流着来,估计素儿早就完成了护肤系列产品的研制,毕竟不用搞新配方,只需完成中间过程的制备就行了。这些阿哥难不成是商量好了轮班的?左右就是凑不齐的。现在中秋节到了,可素儿只完成了保湿乳液,这是秋冬尤其需要的,满足吧。
虽是中秋节,在这时代是很重要的节日,但因为素儿还在三年守丧期间,不便搞节日庆祝,府里显得冷冷清清的,素儿看大家有点情绪低落,便让府里有家室的回家团聚,放大家一天假。王妈不肯走,反正她儿子也在府里当差;何贵没家室;五个新来的丫头都是孤儿;春芽不愿再去叔叔家。素儿便让大家在院子里设了席,边吃着边聊着赏月,厨子拿了一份月饼各自回家。
正自在的吃着,老远就听得老十粗着嗓门叫道:“妹子,可多置了一付碗筷?”
素儿不自觉地有些惊喜:“哥?你怎么来了?宫里不是该设了宴的?”
“皇阿玛有那么多儿子,少我一个没事儿,再说了我额娘早没了,吃完了也没地方去,便吃了几口菜找个由头溜出来了。”
素儿没来由心里一暖,这老十性子直,却也有心细的时候。拿了椅子让老十跟自己一桌坐了,便听老十说:“上回听九哥说起你教了一首什么黄狗白狗的诗,今儿可有什么好的?也让我听个乐儿。”
“那诗叫《咏雪》!哈哈,我可只有这么一首,还是听来的。”
老十也笑,拿了筷子挟着菜。春芽看素儿这桌上只一块月饼,便过来递上一块让老十尝,老十不接,挡着手道:“爷不爱吃这个,爱吃什么自己会挟,不用你递。”许是春芽和老十交道打多了,听了这话居然一翻白眼,当时就自己咬着吃了,也不搭话。
“妹子,你可把这丫头惯坏了,怎么跟爷这么使性子的?”
“那过两年给哥哥自己教去。”
“格格!大节下的拿着奴婢开心,现有着五个丫头教着,等她们长得大了再赶奴婢也不迟!就真要赶,奴婢也不能攀了十爷的高枝儿去,随便打发给个奴才就成!”春芽一听当即表态,拔脚回了自己的座儿。
“春芽给了爷还屈着你了?爷还不乐意要呢!要回去放佛台上供着不成?”老十倒是全不在意地打哈哈。
“好了,春芽!我府里的人要娶要嫁的都是自己个儿做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个儿乐意,我自然都成全的,只要别做出丑事,或是后悔了怨着我。”素儿结束玩笑,回头对老十说:“春芽可是想让你尝个新的,这是莲蓉蛋黄馅的,宫里未必有呢。”
“噢?那我得尝尝。”拿了桌上的那块就咬“嗯,好吃,甜而不腻,妹子往后就算是嫁了人,我也跟过去过节。”
“素儿若是嫁了人,只怕哥哥那里早就一群福晋孩子了,不如去你府上过节,岂不是方便?”
“素儿就是小气,哥哥又不能白吃了你的。”
“我可没说你能白吃了我的,是怕一群小的拆了我这座小庙!”
两个一边吃一边瞎聊着,老四来了也不知道,“十弟,原来你在这里自在,害九弟和宜母妃在宫里一通好找。”
两人抬起头发现一众人群都已散了,只春芽远远地站着。不及行礼,老四便叫素儿去他府上过节,老十心里不愿意,却不知道说什么,站在一边拿眼盯着素儿。
“谢谢四爷的好意,素儿守着孝,怕是不方便去四爷府上,听说四福晋生了个小阿哥,还没恭喜呢,今儿四爷既来了,就把礼儿带回去吧。”春芽早把一把纯金长命锁取了来,递上去。
“你也别总叫我四爷,该叫我表哥的,自家人走动走动没什么,不妨着守孝,你四嫂一直想见见你,只因身子不便,今儿正过着节,十弟一起过去吧,晚了就歇我那里,大家热闹热闹。”皇位的继承人是明摆着的太子,这个事实倒让这群阿哥似乎做到了兄友弟恭,嘿嘿,好象是法家的说法:一只没主的兔子会有一百个人抢,一百只有主的兔子就没一个人抢,除非是碰到强盗。
老四既然这么说了,素儿也不能反对,让春芽拿了一瓶玫瑰花油和保湿乳带上,想想又让春芽拿了才做好的加菲猫靠枕来一并带上,老十嚷着多带几块月饼。一行人拖拖拉拉总算出府去了老四的府上。
看得出这里的主人有着极好的教养,哪怕是一草一木都安排得极妥贴,这应该那位那拉氏福晋的手笔。等见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大家闺秀,这风范是自己训练十年都学不来的——亲切不失矜持。那拉氏正靠着枕倚在榻上,见了三人进来,翻身坐起,不急不缓地踏上鞋,甩着绣帕一一行了礼,笑盈盈地拉过素儿的手,引到榻上坐下了,上下带着赞赏地打量一回,并不放下手,轻笑着说:“一直想来看看妹妹,只是身子不便,今儿可算是见到了,好个标致的格格!”说完放下手,打腕子上褪下个红玉镯子亲自给素儿套上,又打量一下笑着说:“这镯子虽跟了我多年,看着还是戴在妹妹腕子上好看。”动作轻柔准确,没有多余的亲腻做作。
素儿一下子有点蔫了,自认受过良好的教育,也学过诸多礼仪,怎么就是不会这一套儿呢?连谢都忘记了,愣了一下神,素儿便拿过加菲猫递过去让那拉氏靠着,又把长命锁给睡熟的婴儿带上,顺便拿手指碰了一下小嫩脸,回身把花油和保湿乳递过去,细细地说了用法。
“这个靠枕做的别致,是猫吗?很可爱的,有点象十弟呢。”那拉氏仍是笑盈盈的。
“真的象我?那肯定是个好猫!”老十本不耐烦听女人们说私房话的,外面葡萄架下正布置着酒席还没开席,又听话里带着他,便插了口。
“还有个故事呢。”
“噢?说来听听!”老十起劲了。
“从前有个老头,孤伶伶的……”
“他的儿女呢?”老四也插话。
素儿来了气:“听素儿讲故事还是听表哥讲?素儿也不知道老头儿的儿女去了哪里,反正这老头就养了一只猫,他老想让这猫能象人一样说话,就让猫跟他一样吃饭、睡觉、散步,可这猫老是不开口说话,最多就是喵喵叫。有一天老头和猫坐着正吃饭,这猫突然指着屋顶开口叫道‘小心!小心’,老头实在太惊讶了,瞪大眼盯着猫看,这时候,上边掉下块砖来,正砸在桌子上。猜猜后来怎么着?”
三个人都配合地摇着头,素儿顿了顿:“这猫气哼哼地说:‘这笨蛋!每天让我说话,我真说了他又不听,还不如不说。’”三人都笑。
等开了席,宋氏和李氏也来了,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只老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素儿凑着脑袋说话,老四看不过去,便问老十都说些什么,老十便说起素儿摔跟头、闹学这档子事,然后一桌子人除了素儿都在笑,素儿有点挂不住,涨红了脸道:“表哥能不能加几个菜啊?定是菜不够才拿素儿下酒!可惜了我也是‘素’的呢!”
……
十八
自在的日子总是过得快,转眼素儿已是十二岁了,唯一的缺憾是见不到靖安,只知道佟妃和她身体都好,三年守丧期也快到了,过两个月就能见到靖安,心里自是有种期待。
那拉氏自那年中秋后,常来府里看素儿,给素儿带封靖安的信,说说佟妃和靖安的近况什么的,渐渐放下那种令素儿叹息的矜持,许是越来越熟的原因。
“素儿,那花油很好使的,用着也不腻,额娘那里快用完了,你这里还有吗?”那拉氏端坐在榻上问道。
“当然有拉,一千亩良田都种了花,花油自然多得是,都够开个铺子了。月儿,取两瓶玫瑰的花油来。”素儿歪着对着那拉氏,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四嫂,你一定是满腹经纶吧?”
“我那有什么满腹经伦?只识得些字罢了。”那拉氏诧异地说,自已琴棋书画都是不错的,但绝谈不上满腹经纶。
“那四嫂干嘛不敢弯腰?这么直挺挺地坐着不累吗?素儿还以为是满腹经纶,弯了腰会漏出来呢。”素儿说完自顾自哈哈笑起来。
那拉氏也柔柔地轻笑起来:“就你怪话多,怪主意也多,活得又自在真叫人羡慕。”说着也放软了身子,素儿扔过一个靠垫,两人便斜靠着说话。
“素儿又没读过什么诗书,当然只会说些怪话,比不得四嫂,府里那几个都摆得定,还给四哥张罗。”
那拉氏没说话,顿了一顿换了话题:“我自怀上晖儿脸上便出了好些斑,怎么也褪不掉,素儿可有什么方儿?”
“大概是妊娠斑吧?方儿就没有,脸别晒到太阳,慢慢会好一些。素儿这儿倒是有些脂粉可以防晒遮斑的,四嫂要不要试试?”
“好啊,有劳了。”
素儿让那拉氏平躺在榻上,按美容院的样子给她净了脸,涂上纯度较高的薰衣草油,略做了会儿按摩便从眼睛下边涂粉底,一点点揉开了,又在有斑的部位着重点了些粉,揉匀了用粉刷子再刷了些细粉,用墨条画了眉,还特意描了眼线,最后再上了唇油胭脂——几乎完美的自然妆,就缺阴影粉了,以后还得做点,虽说自己如今才十二岁,按说不用化妆,但是在这年月,十二岁已是快成年了,不化妆可是出不得门的,好歹顶着个格格的头衔,再说给别人化妆也是件开心事儿。
那拉氏翻身坐起,拿了镜子照着,嘴上绽开笑:“平日不见素儿上妆,这手段却是这般高,实实是想不到。只是这唇上不是点的樱桃唇,倒是特别。”
素儿细看着那拉氏:“四嫂真是好美,大眼睛亮亮的,宽额细眉隆鼻小嘴,羡煞素儿了。表哥那般古怪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娶到嫂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而且还是另插着几枝野花的牛粪,不如嫂子去把那些野花给拔了。”
那拉氏哧地一声笑了:“你这丫头真是的,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自己能作主的?”转而又微蹙着眉头想心事,眼神缺飘得很远。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莫不是选秀前还有个什么人……?”素儿逗着那拉氏。
那拉氏话风一转:“素儿,你过两个月便要进宫请安谢恩了,说话再不可这么没遮没拦的,情愿守着拙,不可多出头。你是个好姑娘,大家都疼你,可别祸从口出,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
“明白了,四嫂。”素儿随口应着,心里却在描摹着那拉氏刚才失神的内容:草木茂盛的季节,阳光暖暖地照着,一名男子逆光走来,在她身上投下一片影子,这片影子也投到了她的心里。他为她理了理有些散了的鬓发,在发际插上一朵红杜娟……因此她才可以做得如此贤德,如此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