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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秋荷就在帐外轻唤“格格醒了吗?”素儿撩起帐子,秋荷上前利索地钩好,就要服侍着穿衣。素儿忙挡着手“去端盆水,衣服我自己穿”,搞什么,这里连一点隐私权都不讲,还不如小家小户的。秋荷有点愣神,想是不熟悉这新来的主子,以为自己哪里惹着了。
秋荷模样周正,动作也快,十六七岁的样子,大概进宫也有两年了,一般女子这时候就该出嫁了,说不定都抱上孩子了。本想跟她说笑几句,可自已也就8岁,能说什么?只笑着安她的心:“我自己能做的事情多着呢,以后这内室我不叫你们就别进来,你到外间帮我准备好洗漱就行了。”
一个人在里边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了衣服,怎么看怎么象戏服,衣服肥大,正身和袖管是连着的,不装肩,要坐着看,就是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和现代看到的旗袍根本是两码子事,怎么看都和婀娜多姿联系不上,任谁穿着都看不出个究竟身段来。
到了外间春芽早备了盆热水,腾腾地冒着热气,见素儿出来便把细布巾子往盆里浸了再拧干,就要来给素儿擦脸,素儿忙道:“我自已来,这水太热,兑凉一些,微温就好,太热对皮肤不好。”春芽答应一声,人已到门口了,转眼兑好了水巴巴地看素儿漱了口净了面,收拾脸盆时还是忍不住问“格格怎么知道热水对皮肤不好?”
秋荷在一旁忙冲春芽使眼色,春芽一看,涨红了脸“奴婢多嘴了。”
素儿笑着问:“秋荷,我是不是很凶的样子?”
“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当我的面还使眼作色的。”一句话吓得两个丫头立时跪了下去。
“行了,都起来吧,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跪着舒服还是怎么着,越发上劲了。秋荷以后别使眼色,我不喜欢。在我身边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只要不是碍着旁的主子,都是不碍的。”两人起身,脸色讪讪的。
“水温太热容易使皮肤干燥缺水,日久就显得粗糙了,水太冷又洗不干净脸,容易生痘。这脸可不比脚,经不得烫的。”
“格格懂得可真多。”春芽十三四岁的样子,比秋荷活泼许多。
到得佟妃那里才发现还是晚了一步,靖安已经请了安落了座了,素儿忙上前行礼如仪。用了早点,佟妃问靖安的功课情况,说是已找好了老师。作为公主自是琴棋书画都要会的,请慧姑姑仍跟着做教引嬷嬷,领着靖安去拜师,明天开始正式上学。又问素儿想学什么,素儿一愣,学什么?一个大学生能想学什么?琴是小提琴,棋是五子棋,书是数理化加硬笔书法,画是素描油画,只是搁在这年代等于什么都不会,什么也用不上。
佟妃见素儿低头不语,笑着说:“不想学?呵呵!不学怎么打发时间?,难不成跟额娘每日里诵经念佛?那还不跟姑子似的?”
“素儿想学,只是不知道学什么,实在不行的话就跟额娘诵经念佛,等腊梅出了宫也别添宫女了,素儿来服侍额娘,反正素儿长大了也不想嫁人,不用念什么《女戒》《烈女传》之类的,每日陪着额娘说话解闷可好?”
“你呀!说了半天就是怕念《女戒》《烈女传》啊”佟妃点着素儿的鼻子要笑不笑的“在府里都宠坏了。好吧,额娘也不叫你念这戒那传的,你阿玛还指着你学会看帐算帐的,等你大一点府里还是要撑起来,所以算学总是要学的。刺绣也该学,就算你不嫁人,自已绣的荷包帕子总是可自己的心意不是?还有啊,字儿也得练练,别到时候写封信七歪八扭的人看不明白,字儿练好了给你阿玛写信,你阿玛也高兴不是?关键是这两样既磨性子也磨时间。”
“素儿全听额娘的。”心里想的却全不一样:算学还用学?教还差不多,看帐算帐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家化厂学过些会计,原想着化工不是女子的天地,学会计倒还吃香,到哪儿都能找到工作,做不了会计好歹能做个出纳什么的。至于毛笔,那肯定还不如油画刷子来得称手好使,虽说当时画得不怎么样,画个静物总还凑和,只别画人物就行。绣花肯定更不行,描个花样还差不多。不过佟妃没要自己念什么戒什么传的算得是难得的开明,没变态到自己受过的苦让别人也受一遍。
“既是如此,过几天就为你请个师傅吧,原是要让你跟着你姐姐一起学的,只是怕你气闷,还是另学的好。”
“谢谢额娘。”
下午靖安和素儿重新梳洗好了,由慧姑姑前头领着去毓庆宫给太子、太子妃请安。花盆底子鞋硬橛橛的“咯咯”地敲着路面,好不容易才到了。早听说毓庆宫富丽堂皇,这回难得来了免不了四周看看,果不其然。进了正厅,太子和石氏迎了出来,素儿着实体会到什么是满头珠翠。一直以为石氏是国色天香,品味不凡,如今见了才知道老康并没有把最好的都留给太子,至少在美人上是没留。太子也没传说中的暴戾乖张,好色应该是有的,石氏除了头面首饰看不出有什么特色,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娶妻当娶贤吧,石氏肯定是不妒的,或者说是压抑着不敢妒的。
“头面首饰是点缀映衬,太多了就看不清脸了,把人本身的美全夺了去。不知道一件两件首饰是高雅,三四件首饰是贵气,戴满首饰是俗气吗?太子任性也是正常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只要不对着老康任性不就成了?任性是特权好不好?”素儿只是个格格,按位份只有站在靖安身边的份,没事干就忙着腹诽,等腹诽结束,发现靖安已经在告辞了。
回延禧宫快到院门的时候,靖安停下脚步,示意下人们都进去,瞟着素儿埋怨:“在太子那里一个人想什么哪?叫你都听不见,只得早早的告辞出来。”
素儿拚命回忆到底是谁叫自己,说了什么话,无奈自己忙着腹诽,竟然对此毫无印象,只得涎着脸:“好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别生气,笑一个,姐姐笑起来最好看了。”
“去,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一头说一头往院里走。
“姐姐慢点走,妹妹长得七歪八斜的吗?怎么就没个正形了?早起妹妹照过镜子,怎么觉得长得跟花骨朵一样的呢?”素儿紧着步子赶。
突然对面有个人一阵风似的迎上来,素儿穿着花盆底子鞋一下午,本就累了又不习惯,步子又加快了,这可好,收不住脚又避不开,“砰”的一头直撞过去。谁呀这么缺德带冒烟的?坐到地上视线正落在一条黄腰带上。没办法,请安吧,直接就甩了帕子头也不抬地背书:“素儿给爷请安,爷吉祥。”
斜对面传来闲闲的声音“爷在这儿呢,那是你哥,爷吉祥着呐,你哥吉不吉祥就不知道了。”抬眼望去,一双吊眼梢的凤眼,长长的睫毛遮得两眼影沉沉的,不是胤禟是谁?看见女孩子摔跟头很好玩吗?又发作不得,只不作声,也不再行礼。秋荷和春芽忙上前扶着素儿起身到廊边石条上坐下,脱了鞋袜检视。
两位阿哥跟过来一起看,老十嚷着叫身边的小太监去找太医,被胤禟一把扯住道:“脚没肿,再说了这点子事儿就叫太医,没的给你妹子招祸,说是素儿轻狂。小顺子,去找些跌打油来。”
素儿的脚其实没什么,是屁股被摔痛了,没好意思说,只得推在脚伤上,坐在那里懒得理这两个阿哥。耳听得胤禟又发话了:“十弟,你妹子的小脑袋可结实?”
“结实着呢,现在胸口还疼呢。”
“这下玩不成了,素儿还是早点歇着吧,十弟咱们走,过两天再来玩。”
六
靖安开始上学了,据说跟阿哥们的作息表差不多,早上寅时就起身去学里了。素儿左右无事,让秋荷在院子花丛下铺了块毯子按过去的老习惯做瑜伽,做完之后又想起靖安那么早上学,该是没有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也不管学里是否供早点,让秋荷送鸡蛋和奶子去,特意嘱咐奶子凉了不可烧煮,只用热水略温就行,热奶子不养人。然后进了佟妃的屋子。
佟妃见素儿一头细汗的,便拿了帕子给她擦,又笑着问:“一大早的你在院子里做什么呢?弄出这一头的汗来。头也不梳好,这么散着。”
素儿便答:“小时候随娘烧香,素儿没事瞎逛,见一个姑子在垫子上做着各种怪怪的姿势,满好看的,就去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在做什么瑜伽,最是强身健体,还让人不会发胖。据说她有五十多了,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便央她教了几遍。额娘要不要也做做看?左右没事,做好了再梳头。”
佟妃只说:“确是看着怪好看的。今儿就不做了,明儿再说。给你请了师傅了,只在辰时上一个时辰,赶紧梳了头去拜师吧!”
这个师傅是个英吉利的商人,叫威廉,专门给素儿讲算术的。原本在大清,谁都不喜欢商人,只是佟妃觉得汉人多是通经史的,于算术一项不通,很多官员都不会算帐,所以才会受制于幕僚,满人可能更差一点,真是内务府的怕是不能来教个格格,要教素儿看帐算帐最好的莫过于商人,一般的商人进不了宫。
威廉受了礼便准备上课,素儿可不想再从1+1学起,叫秋荷春芽外边等着去,两个丫头这些天相处下来知道素儿的脾性,也不多话,福了福便全退出去讲体已话去了。
“威廉先生,我不想学什么四则运算,但是佟妃娘娘一定要我学,因此我到这里来并不想学习。”
“素格格,您是会了还是不想学?我如何向佟妃娘娘交待呢?”
“您尽可以出题,我做了您自然也就可以交差了。“
“既然您都会了,为何还要让佟妃娘娘请我教您呢?这样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最多的,对您也许不一样。不教算术我们或许可以做点别的。”
“那么,素格格,鄙人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他维持着礼貌。
“如果您有凡阿令的话给我带一把来,有《伊利亚特》《奥德赛》之类的作品也可以带来。”
“尊敬的素格格殿下,鄙人不得不告诉您,关于凡阿令是有几把,但是已有人订了,至于荷马史诗,只有英文版的没有汉文版的,您确定能看懂吗?”
“如果只有英文版的,那这将是您给本格格的课程内容,至于凡阿令,相信您定能匀出一把,您说是吗?”
“是的,是的。但是要一百两银子一把,可以吗?”
“本格格只有六十两,那可是本朝六品官一年的俸银,您说行吗?”
“贵朝官员俸银这么低?”
“俸银行就相当于工资,还有奖金的。”呵呵,这话可能谁都听不懂,白讲了。
“OK…好的…好的…shit! Is she eight?”
“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了。另外,以本格格的身份,先生该不会因为8岁的年龄而口出恶言吧?顺便说一句,今天的谈话和将来的课程内容先生一定不想对任何人吐露是吗?”
“为何不?我有什么好处吗?”威廉看着自始至终带着不变的舞台效果的笑脸,露出生意人的本色。
“先生是生意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See you tomorrow!”留下愣神的威廉自顾自走了。
下午按佟妃的安排,素儿跟着腊梅学刺绣。拿着框子把帕子箍好,画上一朵花,然后开始扎针,针脚长短老是弄不好,两只手不听使唤似的。正拧着眉咬牙奋斗,胤禟和胤俄来了,见着素儿的鬼样子,两人笑得哈哈的。
“素儿的脚可大好了?”两个阿哥作关心状。
“吃了几天的猪脚,已是好了。”素儿奥恼得直想咬掉自已的舌头,跟这两个爷怎么就没好话呢?
胤禟挑眼看了看素儿:“老十,你这妹子该不该罚?”
胤俄还沉浸在猪脚理论里,没反应过来。胤禟又说话了:“既是不反对,就罚素儿做我的丫头,跟爷出宫去。”
佟妃听见发话了:“九阿哥不是要本宫为难嘛!你们要出宫本就是不准的,既是不准的,要去也是偷摸着去,哪有明着还带上素儿去的?”
“母妃说的极是,儿子和老十偷摸着带素儿玩儿去,晚上宫门上钥前再偷摸着回来。”
“不是本宫泼冷水,素儿这身量,充宫女可不行,太小了点。”
两人一听也犯了难,这宫禁森严,夹带个人可不是小事情。胤俄一急便顾不得了,气哼哼的:“都是你,要带着素儿玩还硬是不肯让十三十四跟着玩,人多好夹带不是?”
“能怨我吗?十三、十四最是不喜欢和小女孩子玩,说是娇气又光会哭,带上他们素儿能玩得开心吗?再说了,就我们两个都是要偷溜着去玩的,再带上他们两个,还不乱套啊!”坐那里半天也没折。
素儿想想便问“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