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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好像就是刚才听过的那个?
青蓉抬起头,因为身高的关系,她的脖子仰得很高很高。
只是背着光,她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何神情。
那人低头看了她许久,忽而轻轻一笑,声音虽清冷,却让人感觉很舒服,“这么看我不累吗?”
青蓉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大胆,连忙低下了头,小脸红了一片,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拍拍她的肩,“没关系,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青蓉摇头,垂下眼眸,“没有人欺负我,是我不好,我本来就来历不明……”
“别这么说自己。”他打断她,“你记住,既然师父收了你为徒,那你就是最好的,不要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妄自菲薄。若是不想再让他们看不起,就要更加努力去修行,证明自己给他们看,靠自己的本事让他们知道,他们说的是错的!”
青蓉再次抬头,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泪痕。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二师兄,来到这里十多天,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说话。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也是他来到天山派两年,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说话。
那一年,她十三岁,他十五岁。
自那以后,天山派里就再也无人敢欺负这个掌门新收的弟子,即使他们再不喜欢她,也无人敢再笑话她,甚至连背后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地消失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凡是她在的地方,有一个人总会在暗处护着她。
那个人,和她一样,都是掌门从外面直接带回来的徒弟。
时光飞逝,在他们各自学着保护自己的日子里,一晃便是两年。
当她终于可以稳稳地立在剑上御剑而行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当下,她迫不及待地就去他时常练剑的地方找他。
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青蓉站在剑上使劲地挥着双手,朝他大喊,“云师兄,云师兄!”
却没想到身体一歪,剑锋一偏,她竟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两年前的记忆再一次涌上脑海,她吓得紧闭上双眼。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下坠的力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她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看到抱着自己的人,她“哇”地大哭出来,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略带斥责的声音响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御剑的时候不能分心,为何总是不听呢?”
“对不起,云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吸着鼻子,刚才真的是吓死她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他放下她,却没有拉开她的手,任由她抱着自己。
青蓉趴在他的胸前,泪水把他的衣襟打湿了一片,语无伦次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
听着她呜咽般的声音,祁云只觉得好笑,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良久之后,他放开她,大手拂过她的脸颊,温柔地为她擦拭掉泪珠,“你总是这个样子,两年都没个长进,要我怎么放心离开呢?”
青蓉呆呆地看着他,手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离开?你要去哪里?”
祁云道:“前些日子我已修得了半仙之体,师父让我过几天和几位长老的弟子一起下山历练一番。”
“历练……”青蓉重复着这个词,又问道,“那要去多久呢?”
祁云想了想,“听别的弟子说,应该是三个月吧。”
青蓉失望地“啊”了一声,小声道:“那我岂不是三个月都见不到你了……”
祁云看着她,眸带笑意,“不舍得我吗?”
青蓉闻言立刻低下头,脸微微有些泛红,嘴硬道:“我,我才没有……”
祁云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有丝毫躲闪的机会。他凝视着她,柔声道:“可我舍不得你。”
紧接着,他低下头,不待她回答,冰凉的唇瓣就印上了她的。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青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抓着他衣服的手紧握成拳,心跳得飞快。
幸好,他只是贴着她的唇,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半晌,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往前奔跑。
“你看。”祁云示意她看向前方。
青蓉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前面。
除了对面崖壁上的瀑布之外,什么都没有啊。他要她看什么?
祁云从她身后揽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是一直说山上都没有好看的花么?前几日我让下山的师兄带了一些种子回来,不知道你爱什么,所以各种各样的都挑了一些,我把它们种在了前面那片地上,等春天到了就会开了。看到那块大石头没有,以后你就可以坐在那里,天天看着这些花了。”
“云师兄……”才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祁云扳过她的身体,让她正对着自己,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将她拥在怀里,“青蓉,我答应你,等这些花开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她哽咽着点头,也牢牢地抱住了他。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别,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花开依旧,她日日夜夜等来的,却是他入魔的消息……
正文23有女初长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两年飞逝。天山派后山的竹林里,曾经那个稚气未脱的白衣少年已然长大成人,有别于往昔青涩之貌,他的眉宇之间隐隐透着几分成熟稳重,身材颀长有形,轮廓有致。他手执横霜,长身玉立,翩翩白衣随风轻舞,如同层层翻卷的雪浪,壮观中却又不失柔美。
剑气所指之处,竹叶翻飞,盘旋于空,久久未能落地。可一丈之外,剑气到不了的地方,竹叶却好端端地生在枝上,偶有微风徐徐轻拂,安静地如入无人之地。
这是要何等进境才能将剑气控制自如!幸亏这林中无人,否则定当感叹。
不远处,倏地传来“扑通”一声轻响,少年剑眉微挑,只一瞬间,横霜已化作一道银光蹿入剑鞘,蓝色的流苏顺着剑柄倾泻而下,与少年墨般的长发一并垂于地面。
稍加提气,仿佛在空中行走,只是几个转身,少年已悄声无息地出了竹林,站在了池塘边。这片位于竹林边的池塘因常年无人打理而空无一物,只是池水干净清澈,犹如明镜,是以也称不上荒凉二字。
不远处,一个年约十五岁模样的少女正背靠着大树席地而坐,膝盖微蜷,左手托腮,右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着,若是捡到石块,就用力地向前掷去。
又是“扑通”一声。
水花飞溅,少女“呀”地惊呼,躲闪不及,猝不防就被淋了个正着。
她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苦恼地揪着自己散在肩上半湿的头发,嘟着嘴转过身,脸上尽是不满,“凌瑄哥哥,你是故意的!”
凌瑄视若无睹,走向她,语气之中略带道歉道:“一时失手而已。”
这借口也太烂了!天雪抬眸,瞪他,“你几时失手过?”
凌瑄仍是面不改色,只是眸中已含了丝丝笑意,他不紧不慢道:“就在方才。”
“你……”天雪气得直跺脚,可无奈打又打不过他,说理吧,又碰上这么个不讲道理而且还硬是要强词夺理的,她只得作罢。
幽怨地认命,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跑。
凌瑄看着她的背影,不慌不忙道:“你去哪儿?”
天雪头也不回,赌气道:“不要你管!”
果真不要他管?
凌瑄早已摸熟了她的性子,唇角微微一弯,也不说话,转身不再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被人刻意压低了,可又怎逃得过他的双耳?
果不其然,天雪一脸无趣地来到他身后,拉过他的衣袖,“凌瑄哥哥……”
凌瑄转过身,假装惊讶,心里却已暗自偷笑,“不是走了吗?为何这么快又回来了?”
天雪低着头不说话。
十五岁的她已经明显拔高,模样也长了七七八八,虽算不上特别惊艳,但干净清澈的脸颊宛若一朵出水芙蓉,平淡之中又别有韵味。一双眼睛也生得愈发明亮有神,唇瓣殷红,颈项细长,身材相比起刚入山时的瘦小柔弱,如今已突显几分少女情怀,玲珑有致,曲直分明,在天山派的一众女弟子之中,也算得上是绝色了。
是以近两年来,她虽仍以非本派弟子的身份特例独行,但也会有一些大胆的男弟子时不时地找她搭讪,聊得无非就是一些生活琐事,亦或是几句简单的问候,但于她来说,已是莫大的幸运。她自然是不知别人是作何感想,只道大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她,她的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
见她闷声不语,凌瑄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笑道:“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谁让你总不愿修仙呢,连这点小水花都躲不过,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天雪撇撇嘴,她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可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她并非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一无是处。跟着老爷爷学了两年多的医术,虽然一直没有真正地替谁治过病,但很多东西她都已经铭记于心,老爷爷考她的时候,她也很少有答不上的。连老爷爷都夸她学得很好,出类拔萃,可这一切她却都不能说。
过了好半天,天雪才低着头小声道:“凌瑄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凌瑄一愣,以为她误会了自己的话中之意,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雪摇了摇头,闷声道:“我知道,可是等你们真的成了仙,我们就不一样了,到那时候,你们会不会嫌弃我了呢?”
凌瑄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你怎么会这么想?”
天雪拧着自己半湿的衣袖,道:“神仙可以活上上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上万年,可凡人的生命只有短短数十载。等到几十年以后,我老了,变成老婆婆了,你们却还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你们就会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凌瑄便急忙接口,嘴唇轻轻地掀了掀,终是未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如果修仙并非她的本愿,他也不想逼她。
“真的不会吗?”听他这么说,天雪抬头,眸中恢复了一丝神采。
凌瑄看着她,允诺般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天雪追问:“那如果我死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可忽然就是很想知道他的答案,隐隐的,心里似乎还产生了一种类似迫不及待的情绪。
凌瑄皱眉,不悦道:“不准胡说。”
天雪看着他,眼神明亮,无比认真,“我没有胡说,我真的会死。”
凌瑄微怔。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以前一直认为她还小,连个子都没长成,死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可如今她已懂事,再不是当初那个害怕时就会躲到他身后的小丫头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有她所想要坚持的东西,这一切,也不是他的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了。
半晌,凌瑄沉吟道:“天雪,你相信我吗?”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
“那么,若是我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相信吗?”
相信吗?天雪迟疑了,柳千鹤的话再次在她的耳畔回响。逆天而行,扰乱六界秩序,当初她正是不愿如此,才迟迟没有踏上仙道。如今于她来说,习得医术,救济天下,便是她此生最大的夙愿。时隔五年,她以为她终是找到了两全之法,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有一个人竟然会想要为了她逆天而行。
天意,若是真能轻易改变,又谈何逆天呢?
“凌瑄哥哥……”
“你信不信我?”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他打断她。
他当真想要知道她的答案吗?天雪仰望着他。他的双眸漆黑深邃,此刻一双黑瞳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倒映。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自己,比铜镜里映出的更要真实,更要清晰。不知是何原因,只道那一刻,心跳如鼓。
“我信。”檀口轻启,她的目光异常明亮。
她信,她真的会信,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信,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往后的几日,天雪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见到任何人都是笑容满面的。元香还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整日缠着她追问原因,而她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