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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卿回头,眼神复杂地盯着沉睡中的巨兽,折扇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指尖也渐渐泛白。
传说猰貐本是天神,由于犯了天条,被名为“危”的神杀死。但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猰貐竟然又活了过来,且变成了一头喜爱食人的怪兽。传说中,猰貐有多种样貌,比如人面龙身,大小和狸一样,也有的说是人面牛身马腿,更有人称它白日里是人形,与普通人无异,一到晚上就变成了巨兽。但传说毕竟是传说,究竟猰貐长什么样,鲜少有人看见。直至近百年来,在仙门中广为流传的百兽图集上才开始出现了猰貐的名字,也不知是谁人记载,只有区区四字:龙头虎身。
龙头虎身,与眼前的巨兽丝毫不差。难道这个东西,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食人兽猰貐吗?
骆子卿锁眉,其实他刚才也已有几分猜测,可毕竟从未亲眼所见,也不太敢肯定,但现在连天雪都这么认为,恐怕此事并不简单。
这下可遭了!思及此,他在心底暗叫不好,眼前这个可是凶神,不要说是他们三个小辈了,就算整个仙门都来,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吧!
相比之下,凌瑄倒是沉稳许多,只是在无人看见的背上也已沁出了丝丝冷汗,“这么说,那些失踪的村民,很有可能就是被它给吃了?”
他并不是不害怕,只是心知如果这头巨兽有心要吃了他们,他们就算长了十条腿,要跑也已经来不及了。幸亏它正在熟睡,尚不知有人已经误打误撞地破了它的阵法,且发现了它的所在。
“有这个可能。”骆子卿面上稀松平常,可语气之中已是提起了万分小心。
“你们看那是什么?”
顺着天雪手指的方向,凌瑄和骆子卿看到巨兽匍匐的地上正有一块发光的物体,像个水晶球那么大,被巨兽压在了皮毛之下,若不是透着荧光,很难轻易发现。
凌瑄看了一会儿,轻声道:“这是它的内丹。”
天雪不解,“猰貐不是天神嘛,为什么会有内丹呢?”
凌瑄道:“若传闻是真的,那么猰貐复活之后,已不再是人,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野兽,既然是野兽,就一定会有内丹。”
“可内丹不是应该在它的身体里面的吗?”天雪咬着手指,言语间三人都已经放松了许多。
未待凌瑄回答,骆子卿便接口道:“野兽通常靠内丹来吸取天地灵气,这个山谷地势虽低,但灵气充足,它让内丹离体,想必是为了吸收更多的灵气吧。”
“它已经是神兽了,还要那么多灵气做什么?”
凌瑄沉思了一会儿,眼睛蓦地瞪大,转头见骆子卿同样也是惊讶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它正在历劫?”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好、痛、苦……………………
好吧、其实猰貐神马的都是浮云、这个故事里骆子卿才是主角儿~~
正文52人儿依旧
骆子卿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讷讷地开口,“如果是这样;那就遭了!”
细想这两日的所见所闻;所有的疑问都仿佛在顷刻间串在了一起。为什么是在一个月前陆续有村民失踪,为什么深林里有巨兽的脚印,为什么崖壁上会有源源不断的水涌下,为什么这个普通的山谷里会被设下如此强烈的阵法,而为什么猰貐又要把内丹放在外面,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
它在历神劫!
“走,快走!”凌瑄拉着天雪就跑;骆子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扔掉了手上的树枝,疾步跟在了后面。
“凌瑄哥哥你慢点!你别跑这么快呀!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天雪不明所以地朝他大喊,手腕被他拉得又红又疼,忍不住痛呼,“疼,疼……”
听到她喊疼,凌瑄松了些力道。此时他们三人已进了山洞之中,洞里的路狭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骆子卿点燃了火把在前面带路,凌瑄则在后面对天雪简单解释道:“仙有仙劫,神同样也有神劫。猰貐身为神兽,自然逃不过历劫的命运。它一个月前来这里,想是因为这个山谷地势较低,且灵气极为充足,打算在这里避劫之用。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使避劫,也免不了它喜食人类的本性,那些失踪的村民多半成了它的盘中之餐。”
“啊……”天雪惋惜地低呼,作为医者,本能地心生同情,“那些村民好可怜啊……”
凌瑄拍了拍她的肩,叹息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这等厄运。”
天雪停下脚步,拉着凌瑄的衣角,小声问:“就没有办法救他们了吗?”
凌瑄无奈道:“世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又如何能够轻易改变呢?”
天雪垂下肩,嗫嚅道:“要是我们早一些下山就好了,他们也许就不会死了。”
凌瑄不置可否。
若是早一些下山,他们的确可以在村民上山前发现异象并阻拦,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可言,说不定真的早一个月下山,他们压根就不会遇上这等事,还谈什么相救呢?
骆子卿走着走着听不到两人的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两人停在原地不动了,往回折了几步,对着他们大声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等回去之后再说,子时就要到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凌瑄捏了捏天雪柔软的手心,柔声道:“天劫一般都在子时,我们不知道它的劫日究竟是哪一日,所以还是先离开这里,子时一到就危险了。”
同时他也担心刚才他们闹出的动静会把猰貐惊醒,万一它醒了,几人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手心被他的指腹摩挲地酥酥痒痒的,天雪咬了咬唇,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正一点点升高,好在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点了点头,细若蚊蝇地应了一声,刚想往前走,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得抬头,对上凌瑄神采奕奕的目光,“元香和向闻师兄还在……”
“你放心,我们刚才没看到他们,他们应该已经出了山谷了。”凌瑄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她道,“他们落入了阵法之中,阵法一旦解除,他们自然也就能脱身。你想想,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他们掉到了地底下,可这里已经是谷底,又如何能够再掉下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去了相反的方向,谷底的反方向,不就是谷外吗?”
“这么说他们就是没事了?”天雪的眸中划过喜悦,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高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去吧!”
说完,天雪激动地拉着凌瑄往前飞奔,磕磕碰碰地不小心撞了好几次石壁。
凌瑄心疼地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良久,嘴角慢慢溢出了一个笑容。
刚刚,真是吓死他了呢!
幸好,他的天雪还在。
果不其然,天雪三人一出山谷,就看到元香苦着脸在崖边来回走动,向闻神情紧张地跟在她左右,仿佛是害怕她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似的。
“元香!”天雪使劲地朝她挥手,若不是在剑上,她真恨不得马上跑到她身边去。
元香闻声回头,看到他们三人安然无恙地从谷底出来,一时激动地语无伦次,骂骂咧咧道:“你,你这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刚才突然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她刚才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和向闻不知何时已经身处山谷之外,依稀记得谷底忽然地动山摇的惨烈景象,以及自己似乎不小心掉进了地底下,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是怎么出的山谷,却也是记不清了。
说话间,凌瑄已经带着天雪跳下了剑。
元香连忙上前,见天雪灰头土脸地像刚从泥里爬出来的模样,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额角,装作一副大人的模样教训她道:“你看你,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丑得都快成小花猫了!难看死了啦!”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而且刚刚失踪害自己担心的明明是她好不好!天雪边在心里嘀咕边低头,果然见自己雪白的衣衫上沾满了褐色的泥土,斑斑点点的,可不就像只小花猫嘛!
她摸了摸额头,意思意思地努了几下嘴表示抗议。抬头看到元香挂在脸颊上的两道泪痕时,心里也是一酸,眼泪扑簌扑簌地就掉了下来,紧接着便往元香的怀里扑去,紧紧地抱着她。
见两个小丫头抱成一团哭得跟久别重逢似的,三个少年不由失笑。
向闻拍了拍凌瑄的肩,显然也是对自己如何出的山谷很是不解。凌瑄看出了他的心思,将他们失踪之后骆子卿是如何误打误撞破了阵法,以及看到猰貐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番,听后向闻浓眉深锁,眸中尽是疲惫与震惊。
“照你这么说,猰貐在这里,只是为了躲避天劫?”
凌瑄点头,抬头望天,淡声道:“子时已过,今夜应不是它的度劫之日。”
向闻也同样看着西斜的月头,叹息道:“怪不得崖壁上的水会倒流,也怪不得谷底会有如此高深的阵法,他若是为了躲避天劫,这也便说得过去了,只是苦了那些可怜的村民,白白成了这其中的牺牲品。”
凌瑄道:“复活之后的猰貐恨极了杀他的天神,故以人为食,想要发泄心中的怨恨,但同时又忘不了自己曾是神之身,一心想着重归神族,殊不知他所造下的杀孽,早已让他永无回头之路。他的天劫亦是神劫,劫数一到,必会自食其果。”
“因果循环,生生不息。”向闻长叹一声,经历了生死,忽然间仿佛看透了许多,“兴许这便是生死自有天定吧。”
骆子卿突然上前,笑道:“什么天定你定的?老天那么忙,才管不了那么多事呢!你的命自然是由你自己决定,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有这个面子让老天亲自管你的命运不成?”
他的话中带讽,难听到不行,可经此一事,凌瑄和向闻都对他有了另一层的见解。骆子卿虽然口不饶人,可心地却并不坏,因此对他这句不含好意,甚至听起来颇有些挑衅意味的言语,他们也只是一笑置之。
正好元香和天雪也哭够了,两个人红着眼睛走到居然任由她们抱在一起哭,狠心不管她们,而且连一句安慰都没有的三个少年身边。
元香刚才虽然在哭,可她也听到了他们三人的谈话,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带哽咽道:“那个溪水是怎么回事,你们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清楚啊!”
天雪也附和地点头,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没弄明白。
骆子卿挑眉看了看她们,摇着扇子又变回了风流倜傥的少年,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步子微顿,轻轻地说了两个字,“龙头。”
他们见到的猰貐和百兽图集上记载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龙头虎身。既然猰貐有一半是属龙的,那么自然离不开水,更何况还是在历劫期间。所以前方的崖壁上为何会有水流下,这也就不需要解释了。
天雪揪了揪头发,歪着头,好像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
凌瑄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模样,心中微动。为了防止山谷底下的事情再次发生,他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了呢?若是真要等她自己开窍,怕是这辈子都等不到了吧!
打定了主意,凌瑄一把拉过天雪的手,不容拒绝道:“跟我走,我有话和你说!”
这两日为了探查村民失踪的事,他们几人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尤其是向闻和凌瑄,几乎连合眼的时间也没有。现在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又自知凭自己的本事根本斗不过猰貐,心里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忧虑了。
不管怎么说,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接下来只要等到猰貐的天劫一过,凤溪镇便能恢复平静。想来也是这几日的事了,所以凌瑄等人一致决定,等这件事完全过去了再离开。
至于那夜凌瑄究竟想和天雪说什么,只能说,凌瑄选得时机不太对。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讲得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凌瑄拉着天雪没走几步,就听她在后面喊腿疼,替她检查了一下才发现她的小腿被碎石砸到了,肿了一大片。
凌瑄又急又心疼,哪里还舍得让她走路,背着她一路回到客栈,当他把天雪从背上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可偏偏睡着的她双手还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不放,他又不忍用力,害得他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她的手掰开。
将熟睡的她安置在榻上,又拉过被子仔细地替她盖好,凝视着烛光下闪动的侧脸,凌瑄心底不由一荡。
窗外夜色漆黑,宁静如水,屋子里的少年情不自禁地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