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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此去不得泄露我到此的消息,知道没有?”
庐声毫不讶异,恭声应道:“总司大人的禁条属下时刻记在心中,从来不敢忘记!”
桓宇暗中一怔,付道:“这倒不错,勾魂怪客崔灵不但暴虐凶残,还立有这等奇怪的禁条,对我倒是方便得多,只不知还有些甚么禁条没有?”
心念一转,挥手道:“去吧。”庐声迅快去了,桓宇又道:“侯兆可去召刑堂司李钦来此。”
这一回他用不着嘱咐他严守秘密,侯兆战战兢兢地朗应一声,赶快奔上岭去。
不久工夫,两道人影先后奔到,前面的一人正是那刑堂分司李钦。
桓宇极力拟模勾魂怪客崔灵的声高口气,先命侯兆到一边等候,接着向李钦道:“你身为刑堂总分司之职,且告诉我本岭一体凛尊的法令及我的禁条为何?”
李钦面色大变,首先滔滔背出恶鬼岭的法令,共有三十二款之多,桓字留心聆听,发觉这些法令都不外要属下绝对服从以及守秘保密,并决定通敌者处何邢,泄秘者处何刑,犯上者处何刑,玩忽职守者处何刑条款,并无一误涉及戒淫戒杀,心想终是邪魔外道的组织,那会讲究仁义二字。
李钦接着道:“总司大人的禁条一是凡幸而得见总司大人的属下,不得宣泄与第三人得知。违者处死。三是总司大人长年以黑布裹首,黑袍披身,易为敌人假冒,如有疑惑,任何属下均可出手相试。如有敌人假冒而无人得知,凡是过假冒之后下均处死。”
他背诵到此处,桓字暗中大感佩服,心想这勾魂怪客崔灵一方面是向下属炫示武功高强,任何人均可一试真假,另一方面此举的确能够严密防止敌人假冒,自己这一趟走入恶鬼岭上,只怕不易瞒得过全岭之人。李钦背诵了三宗禁条之后,便停住口。桓宇哼了一声,道:“你再将本岭各司职权报上来。”
他说话时,已经暗暗运功聚力,准备李钦心中疑时出手相试,务须一掌把他劈开老远,教他惊服
那知李钦毫不迟疑,迳自将恶鬼岭所有身居要职之人姓名职权都详详细细说出。
桓宇才知道恶鬼岭下共分东西南北刑五司,平时出副总司总司刘振指挥。
这五司按照五行方位驻守岭上,每一司均以五行颜色分类,岭中这人一看而知是隶属何司,刑堂分司属中央土,俱穿黄衣,执掌岭内行刑及内部事务,其余各司有的负责刺探敌情,有的负责攻击,有的负责防守。但职务随时由副总司分配变更。
桓宇心念一转,又有计划,尽力模拟勾魂怪客,崔灵的声音道:“现下有个任务,你立即回去,绘制一副本蛤形势详图,最快何时可以交卷?”
刑堂分司李钦露出诧讶之色,却不敢询问,道:“现下立刻动手绘制的话,最快也得后日早晨才能呈缴。”
桓宇道:“你刚才似有疑惑不解之色,不妨提出询问。后日清晨始能绘制竣事,太慢了一点。”
李钦道:“如果总司大人恩许属下调集人手帮忙的话,明晨便可竣工。至于属下感到迷惑的,便是本岭原有两份总图,极是详尽精密,只不知总司大人何故不用?却命属下另行绘制?”
桓宇默默摇摇,其实他不晓得如何回答才不露破绽,所以只好摇摇头。
谁知这一手反收奇效。李钦突然低声道:“属下斗胆请问总司大人这幅新绘之图可是急于要送回大城么?”
桓字点点头,突然沉声喝道:“你最好少知这等事,即速回去,明早清晨在此缴令!”
李钦唯唯领命去了,桓宇又命侯兆去将财堂分司莫震召来,不久工夫,莫震匆匆赶到。
桓宇命侯兆留守原地,便召莫震前驱领导他暗中巡视全岭要地。
莫震忽蒙总司大人独加青眼,心中又惊又喜,当下领头登岭,首先抵达东堂分司防地。
这恶鬼岭上只有在凹背之处建造一些房屋,都是在恶鬼岭中心区域。
这东堂分司防地完全在山腹地下,坑道密如蛛网,有些甚是宽大,有些极是低矮狭窄。
有的高达地面,有些斜斜深陷地底。
桓宇初时还用心记住方向途径,但走了一会,已经无法记住,只好任由莫震引领。
那些坑道之内虽然一路都点有灯火,可是一来灯光不亮,二来相隔甚疏。因此坑道之内一片黑沉沉的。
他发现那些特别宽大的甬道中总有好多扇门户,因此猜想出必是此岭恶贼们的居室。
一时好奇,便在一道门前停步,伸手推去。那道房门又矮又窄,里面却已日住,当下暗暗运功聚力,轻轻一震,“拍”地微响,里面的木闩已吃他以内力震断。
他将那扇木门推开数寸,闪眼内窥,只见房间当中吊住一盏大灯,照耀得甚是明亮。这房间面积是不小,但一共摆着六张双层木床,都靠着条凳,这一来便显得甚是挤迫。
长形木桌两边都坐满了人,定睛看时,共是八男四女。这刻天气虽然略有寒意,但房中却热气蒸腾,所有的男人都赤裸着上身。
那四名女人也仅穿着贴身亵衣短裤,手臂和大腿都裸露出来,这些人正在闹哄哄的地赌钱喝酒,是以门闩震断的微响,竟没有一人发觉。
桓宇瞧见那四个女人每一个都横扒在两个男人身上,看来竟有左右逢源之乐,嘻嘻哈哈打情骂俏,情景甚是猴亵不堪入目,便皱一皱眉头,运出内力用掌心吸住木门,轻轻拉上。
他方要走开,忽见门上有个乌黑色的掌印,甚是清晰,不由得呆了一下,暗付留下这个掌印的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还具有绝毒的外门功夫。猛的醒悟这个掌印正是自己发出内力震断门闩时留下的,不由得大吃一惊,竞自楞住。
要知他的夜眼本来练得不错,而今晚更是特别灵敏,虽在黑暗之中,视物宛如白昼,故此那掌印不但看得清楚,而且连颜色也显呈眼底,要不然他怎知这掌印蕴含绝顶毒功?
莫震在数丈开外停住脚步等侯,他目力不济,只知道总司大人停住脚步,却瞧不见人家在干什么。
片刻工夫,一阵低沉阴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道:“走吧,孩儿们倒是高兴得很,个个自得其乐!”
莫震一点也听不到总司大人奔来的声音,心中大感佩服,当下应道:“自从总司大人下令每室可容四妇,属下等更仰仗总司大人威名,颁布不准争风生事的新令,全岭无人敢不遵传,至今尚无丝毫事端。”
桓宇哼一声,没有出声,他这种暖昧的态度大收奇效,莫震虽然身为南堂别司之职,但在勾魂怪客崔灵积威之下,每次诣见,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恐一句话讲错,立招杀身之祸。
他继续带领桓宇巡到北堂分司辖地,大致与东堂辖区相似,接着巡到西堂分司区地,走了一程,莫展突然停步欠身问道:“总司大人可要到贵宾府中一巡么?”
桓字哦了一声,暗自盘算道:“那贵宾府中所居之人,不知是何等身份?我既入虎穴,自然要冒险查出。但必须怎生想个法子先知道一点底药,免得万一与这恶鬼岭的贵宾碰上,应付态度上立时露出马脚。”
想是这么想,但要办的到却谈何容易!他尽自沉吟寻思计策,莫震肃立一旁,渐渐变了颜色。
桓宇眸子一转,已见到莫震面有异色,心中微凛,付道:“难道我沉吟之状落在他的眼中,竟露出马脚?”当下更加故意沉吟不决。暗暗留意莫震的神色。两人在黑暗的甭道中停立了一阵。
莫震低低咳了一声,道:“属下有几句话想说,却又不敢冒昧出口。”
桓宇冷冷道:“只要不犯我的禁条法令,何须畏惧?”
莫震缓缓道:“总司大人如欲建不世之功,夷平龙虎山庄,号令中原武林,这贵宾府中的贵宾该请返大城,否则徒然使中原之士激起共御外侮之心,反而费事!”
桓宇不着边际地哦了一声,歇了片刻,道:“你且照你所知,详加分析与我听听。”
莫震面上露出兴奋之色,道:“现下居于贵宾府中之人除去二小姐之外,尚有十位之多,先前据说这一批贵宾中有八位高手十四,十位较次,本是十八位。但最近由前堂分司郝央率领四位高手夜探龙虎山庄,那一夜全军覆没,郝兄及那四位贵宾都丧命于龙虎庄中,虽说是龙虎庄中另有高手,但可见那四位贵宾并无卓异过人之处。”
桓宇缓缓颔首,道:“不妨说得更详细些。”莫震应了一声是,接着道:“那四位贵宾既已泄露行踪,又丧命于虎龙山庄,势必被对看出他们非是中原武林人物,这一来有两种不良后果。”
他刚说到此处,桓字已摆摆手,道:“后果用不着说,你刚说他们的武功并无待别卓异之处,我且问你一句,你可知道他们的武功渊源来历么?”
莫震测不出他话中所含深意,面色一凛,道:“属下前此听总司大人亲口说过,这些贵宾们的武功虽然源出胡土,但近年来经老王爷加以修改,也算是武林中一大宗派。”
桓宇从他口中又多知了有一个精通武功的老王爷,暗付这位老王爷必是这一场凶劫祸患的根源,今日挤着露出马脚,也得冒险盘问一下。
于是立刻插口道:“你对老王爷知道多少,都详细说出来!”声音仍是阴森如故,尽量仿拟勾魂怪客崔灵的威严语调。
莫震不假思索,道:“属下虽是蒙王爷指点功夫之恩,但对老王爷之事一无所知。知道的也是云中郡人所皆知的那一点传说而已!”
桓宇冷冷道:“叫你说你就说!”莫震忙道:“是!是!属下这就详细禀上。”黑暗中突传来极是轻微的步声,莫晨没有听见,但桓宇已经发觉,心中又恨又急,心想来者不知甚么人,恰恰在这紧要关头出现。
他权衡轻重,立时决定姑且不理会来人,莫震能讲多少,就听多少。
莫震道:“那边的人传说老王爷乃是汉人,武林深不可测,后来当了驸马,生了一子,就是现在的王爷。”刚说到这里,早先那脚步声已迫到切近,但却更加轻微无声。
桓宇心中微凛,暗付这个突然出现之人,武功深不可测,此刻分明是听到莫震的说话,所以迫近之际已放轻了步声。
莫震说到此处,就住口不说,大概那传说的就是这么几句。桓宇本来想追问那老王爷和现在的王爷的姓名,但一则生怕这话问出口,立被莫震看出破绽。二则潜踪而至的人不知是谁,更是一大阻碍。
心念一转,便用传声之法向莫震说道:“你先运功聚力,留神听我弹砂之声指示,听到砂石相击之声,便出手扑攻过去。如若过险,我自会抢救。”他停一下,待那莫震运集功力,然后伸手在坑道壁上抓下七八粒粗砂,耳听那阵视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声息已移到五丈左右,当下手指连弹,两粒粗砂连续飞出,到了三丈左右之处,后面的石砂突然加快,击中前面的石砂,发出一声微响。
莫展一声不响循声急急扑去,一个起落,已到了传出声音之处,忽然又听到两丈前传来同样一响,不暇转念,再度循声扑去。
黑暗中陡然发出拳掌迅急相交之声,转眼之间,已连续响了七八下。
桓宇其实已用极快身法跟在莫震身后,他在黑暗中仍然看得相当清楚。
只见莫震奋不顾身连环猛攻七八拳,对方也泼辣地硬封了七八掌之多,是以发出一片拳掌相触的响声。
这个与莫震在黑暗中搏斗之人身量魁伟结实,鼻高口大,一望而知不是汉人。
他以沉雄掌力硬封了七八掌之后,陡然出手枪攻,连发三招,莫震险险被他掌力击中胸口要害,一直退了七八步。才站得住脚。
桓宇见他出手招数诡奇辛辣,竟是以前见所未见。登时明白这个大汉必是从云中郡而来那批贵宾高手。
他一向投身军旅行伍,杀冠拒敌,保家卫国家。心中对异国之人极是憎根。
忍不住低哼一声,飘落在两人之间,那魁伟大汉刚好一掌劈到,掌势飘忽,力道极为刚强凌厉。
桓宇一声不响,竖掌胸前,等对方掌力已经压上身躯,呼吸也微感阻滞,这才出手急拍敌掌。
那魁伟大汉武功虽高,但是黑暗中不能见物,全仗听风辨位之术,防身攻敌。
这一掌劈去,本来摸不准敌人站在何处,必须等对方发掌封拆才能施展毒手,是以掌势尽管飘忽不定,可是拍到桓字面前之时,由于对方有一点反应,掌势不禁一滞。
桓宇看准他的手掌疾拍出去,自是一击便中,两掌相交,“蓬、的一声,那大汉惨啤一声,整个震得退飞丈许,仰面摔倒。
莫震惊道:“总司大人,你……你……”他本想说“你没有事么?”这句话,但突然想到如此间法岂不是使总司大人觉得自己信不过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