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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无踪,昨天伍放归来,不久又告失踪,不知他们诸人行踪如何?他们两个武功高强不在话下,而那花玉眉姑娘满胸智计更是堪足重视,说不定普天之下没有人对付得了那白衣怪毒圣,却单单只有她想得出妙计……”
荆登龄顿首道:“为兄也渴望能够与花玉眉姑娘计议一番,可惜她倩影杏杏,我们还是先研究竞如何遣散全庄人口到安全之所,再者关于神弹三娘孟夫人这事,也须急速寻谋解决之法!”
他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扫过荆登韶和司徒登瑜面上,霜眉一皱,道:“昔年螃叔他老人家离家从军之际,曾经对我慨叹着说,龙虎山庄声名更在天下各派之上,百余年来虽无变故,但其实危机深种重只因武林各宗派大都因本庄声名显赫而暗生妒意,这百余年来各派尚有深明大体的长老高人主持,还不怎样,但再过二三十年,万一各派后继之士心胸狭窄,斤斤计较虚名,则一旦有事,各派势必存坐视之心。另一方面大凡妖邪掘兴,定以本庄为第一目标,盖本庄声名,于天下最盛,但其实根基浅薄,只不过是百余年间之事,本庄人口本就不多,后辈则如我等兄弟三人,已是资质最高的三个,可是本庄独门秘传的龙魂虎魄神功,纵是勤修苦炼一辈子,最多也只及得我六成功力造诣。一旦有事,恐怕力有未逮,应付维艰!但我目见国事啁螗,外患交侵,如果单为子孙后代图谋,岂是英雄豪杰的行径,只好决然成行……”荆登龄话声忽然停歇,黯然长笑一声。荆登韶道:“峰叔可还有别的话说吗?”
荆登龄摇摇头,道:“只有这几句一向没有告诉你们,目下局势已达到摊牌之时,所以才想起他老人家当年忧虑之言,至于他说在军中必定抽出余暇,将平生武功心得著录成册,定名为“龙虎真经”这一节,我早就向你们提过司徒登瑜道:“照理说峰叔投军二十载之久,那本龙虎真经本该早就著录成功,为何不早点送达我们手中?这一点却令小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以峰叔的武功造诣还有甚么功夫不能参悟,所以迟迟未能完成?抑是另有人事纠缠,此无法运送真经?”
荆登龄道:“三弟拟想的两个答案都有可能。我记得峰叔说过,他壮年时遍游天下,与宇内武林各家派高手印证武功,是以胸中积聚的武学见识广博之极,其中许多疑难,往往多半不解,但忽然触景生情,豁然明白。当他离家投军之时,尚有许多难题横直胸中,此所以他再三告诉我说,武学之道浩无涯岸,往往有平等武功家数,在一个天赋特异之人手上使出来,便大异其趣!”
司徒登瑜道:“大哥能不能详细点讲究这毒圣之事?”
荆登龄道:“我曾听峰叔说过,毒门高手若要造就这等罕世无匹的毒中之圣并不十分困难,只要机缘巧合,碰上一个有这等禀赋资质的人,加以好些环境条件配合,那就是了!不过大凡毒门高手愿意造就出毒中之圣,可是毒圣一出,毒门迟早都得死光死绝!”
荆登龄停顿一下,接着道:“毒门中人为何会在毒圣出世之后,便死光死绝之故,峰叔也不大了了,想来这等邪门外道如果不是天然有种种克制禁制的话,这世上岂不是早就任得他们横行了?”
司徒登瑜道:“大哥的揣测有理,现下我们只须找到一位毒门高手,就可以证实了!”
荆登龄随即将侄儿荆修善召入房中,荆修善行过礼之后,便报告说:“神弹三娘孟夫人早先回庄之后,一直都在灵堂内,侄儿几次要跟她说话,都被她支出灵堂,看来她似是细验丈夫身上致命之伤。”
荆登龄沉重地寻思了一会,道:“二弟你到后宅取出各种珍藏药材,以备风门大师及柏秋兄提神抗毒之用,为兄自去应付孟夫人,三弟筹划撤退全庄之计,并即着手进行,本庄派出去查访花玉眉桓宇等下落的人手都召回来,集中全部力量先行撤退!”
荆登韶和司徒登瑜都答应了,荆登龄起身道:“孟夫人这段公案甚难措手,如果处理不当,可能引起武林另一番波澜,那么一来,各家派分散了力量,对头便大大有机可乘了。”
当下各人分头办事,荆登龄自个儿走到特设的灵堂之内,只见孟夫人站在棺柩前面,动也不动,他走到她身边,只见灵枢的盖子已经盖住,当下低声道:“孟夫人请恕老朽惊扰之罪!”
神弹三娘孟夫人不声不响,身躯仍然是纹丝不动。
荆登龄接着道:“老朽此来有两件事竭诚奉告,第一件是只要孟夫人查出正凶的话,务必赐告一声……”
孟夫人突然转回身躯,只见她玉容憔悴,只两个时辰不见,便显然苍老了不少,她面上毫无一点表情,道:“大庄主用这等上好棺木装殓亡夫,这番盛情,未亡人水铭记心中,至于复仇之事,却不敢有劳庄主!”
荆登龄道:“夫人万勿会错者朽微衷,这等复仇之事,自然要由夫人亲自下手,区区之意只是想知道这一干卑鄙毒辣的凶手们是谁,并且出事这处与敝庄近在咫尺,无疑也是存心跟敝庄过不去。老朽届时但求有机会与那凶手放对比划一场,一来瞧瞧他凭甚么如此放肆,二来要试出他们例底是以何种卑鄙手段谋害孟李两位兄台?”
孟夫人听他口口声声指责凶手是用卑鄙手段谋害孟李两人,心中大为宽慰,道:“大庄主请说第二件事!”
荆登龄肃然道:“第二件事便是要趁无人在此之际,私下与孟夫人再研讨孟、李二兄致命,看看究是何家派的纪艺?”孟夫人不觉改容相向,敛衽道:“未亡人今午抵贵庄之时,惊闻先夫噩耗,只匆匆看过遗体,就赶去找那勾魂怪客崔灵,现下心中却颇有所疑……”
荆登龄道:“孟夫人心中有何疑惑,不访说出,荆某决不将今日与孟夫人说的话向外泄漏片言只字!”
孟夫人道:“照伤势掌印的颜色部位看来,似是少林或峨嵋独门绝艺,哼,我看八成是这两派其中之一下的毒手,少林的大孽尊者和峨嵋的人屠施独足这两个恶汉决脱不了干系……”
荆登龄寻思道:“果然不出所料,她已认定是这两名门高手所为!我得设法将她稳住,免得横生波折,中了敌人奸计!”
当下郑而重之地道:“这两位平生行事善善恶恶,不大明辩是非,孟夫人疑是他们所为,也不无卓见!只是这种大事不能草率便下断语,否则徒然费去无数力气,却坐令真凶逍遥法外岂不冤枉?”孟夫人领首道:“大庄主说得是,但不知如何能认出真凶?”
荆登龄道:“老朽竭诚献策,如有错谬,还望孟夫人包涵才行!”
神弹三娘孟夫人连忙道:“这话自是不消说的,便请大庄主赐教。”
荆登龄举手揭开棺盖,道;“孟李二兄的遗体都经老朽以秘传药物特别处理,一年之内,遗体不坏,颜色不变,以便追查凶手……”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并排五具棺木的盖完全揭开,细细验看一遍,又道:“这五具遗尸与那天送抵此间时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内行人眼中,一望而知他们遗体刀剑刺伤踪迹,乃是中了掌力之后才加上去的。是以就算是三岁小孩,也猜得凶手后来用刀剑侵害尸首之故,是企图掩去掌力遗迹……”
神弹三娘孟夫人失声而号,悲声道:“他们身上的掌印是灰白色,除了少林的天皇掌和峨嵋的七煞掌掌力外,再没有第三家啦!”
荆登龄等她稍稍恢复冷静,才道:“不错,当日连少林及峨嵋两派在场高手也敢否认。
现下老朽要请问孟夫人一句话,那就找甚么人帮忙复仇雪恨?”
他略略一顿,不等对方回答,自己抢着又道:“老朽已猜想得出孟夫人一定去将令婶阴姬顾亥请出来……”
神弹三娘孟夫人道:“正是如此,那两个老鬼我自知斗不过,只好讲我婶婶出头!”
荆登龄道:“令婶的脾气天下皆知,相信那个施开掌力的凶手也会晓得。”
孟夫人道:“对叼,所以他才设法消灭掌印,我婶婶这次一出山,那两个老鬼除非有如山铁证,得以洗脱嫌疑,不然谁也别想活着!”
荆登龄摇摇头,道:“如果孟夫人这样做,真凶手便将得意洋洋,窃喜诡计得逞……”
孟夫人瞪目道:“甚么?”
荆登龄道:“夫人试想别说武功高如大孽尊者和人屠施独足这两位,就算是老朽这等浅薄之士,如果真想消减掌印,也尽有法子可想,何必使刀用剑,徒然显得欲盖弥彰?
她仍然膛目道:“依你说便如何?”
荆登龄道:“老朽的看法却正好与表面上证据显示出的迹象相反。这个凶手的掌力正似少林天皇掌力及峨嵋七煞掌力,但终是近似而已,绝难尽行瞒过内行之人。所以故意用刀剑使掌印模糊不清,教人误是少林峨嵋的独门掌力!”
她泣然地哦了一声,荆登龄接着道:“还有就是这个近乎分明有意找到孟兄头上,以便桃起孟夫人悲愤,去将令婶激出来对付大孽尊者和人屠施独足孟夫人听了这话,可也不能不信了几分,付道:“是叼。如果消踪迹,办法多的是,何必用刀剑伤尸侵骸?再说放眼天下武林高手,也只有我婶婶一人眸性辛辣记恨,这事只要我一哭说,她老人家定然不分皂白,动身找那两个老人拼命,莫非当真是嫁祸之计?”
荆登龄将棺盖一一盖上,沉声道:“孟夫人若要晓真凶是谁,用不着急急去找令婶,反正此事只宜慎重,不能轻率只要查得出真凶正犯,就让他多活几日,又有何妨?总不能中了仇人之计才是?”
孟夫人完全没有了主意,低头道:“大庄主有何良策可以查出凶手?”
荆登龄付思一下,道:“孟夫人且宽容三两日地间,待老朽好好想一想。但目前孟夫人第一步须得隐藏起行踪,好教仇人误以为你已经找寻令婶作主。这一来敌明我暗,定可查出妹丝马迹。”
孟夫人道:“有劳大庄主费神筹思,先夫泉下有知,亦将感激不尽!”
荆登龄道:“孟夫人请到附近村庄暂时歇歇,这几日灵柩也得运离此地。”
孟夫人说道:“贵庄房舍甚多,何必再行迁移?”
荆登龄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敝庄现在面临浩劫,孟夫人及几口灵枢留在此地,怕不大稳当!”
孟夫人轻吁一声,道:“未亡人听大庄主口气,大有疑惑恶鬼岭之人暗施嫁祸之计的意思,何况想要查出杀害先夫真凶之事,还须仰仗大庄主主持,贵庄主目下有事,未亡人岂能一走了之,如果大庄不嫌未亡人本事浅薄,愿在后宅暂驻!”
荆登龄心想那毒圣何等了得,孟夫人虽有神弹之称,但决奈何不得这个毒门中至高无上的人。
当下微笑道:“老朽一半是加意提防,一半是诱敌深入之计,故此这就要撤退全庄,孟夫人隆情盛谊,老朽心领就是,但孟夫人最好还是隐身附近村庄之中,以便暗下打听,短期之内,切切不可露面。”
神弹三娘孟夫人自是以夫愤为重,当下应承任他摆布。
荆登龄限见司武林中,一场大祸被自己消弭于无形,心中暗暗欣慰,回到外面,忽见徒雄匆匆奔来,票道:“韶叔祖在第二密室恭候,有极要紧的事。”
荆登龄怔了一下,忙忙奔入后宅,心想那第二密室乃是后来拔出供花玉眉等人居住之用,荆登韶在那儿等着相见,莫非与花玉眉有关?
眨眼间已走入一座院落,踏进书房之内,伸手在书橱内按一下,橱边的墙壁忽然出现一道窄窄的门房。他闪身入内,却是一间陈设雅净的房间,房内除了二老庄主荆登韶之外,那花玉眉及红衣丑婢赫然在座。
荆登龄喜动颜色,拱手道:“姑娘芳踪忽现,定必有所见教……”
花玉眉娇媚一笑,只见她此时已作普通村女打扮,荆钗布裙,却无损丝毫天香国色。她道:“大庄主期望甚厚,使我颇感惶惊。”
她轻轻笑一声,接着又道:“我此来的确有要事赶办,一是带了一点灵药,挽救少林武当那二人所中之毒。二是特意要在本庄的庄口水井中下毒药,不论人畜只要喝上一口,立时便得毒发身亡!”
荆登龄颔首道:“这个使得,请姑娘先赐予解毒救命之药!”
他念念不忘救人之事,足见他侠心义胆,先人后已,玉眉暗感佩服,向红衣丑婢点点头,那丑卑从包袱之中取出两个大瓶。一瓶贴上写明冲酒内服的红纸条,另一瓶则写明煮水沐浴四字,都证明用药份量。
荆登龄大为放心,道:“花小姐真有神鬼莫测之机,看来那风门大师柏秋兄的性命保得住的了,只不知那毒中之圣是何来历,何以甘心受勾魂怪客崔灵支使?”
花玉眉面色大见沉重,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