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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怨情记-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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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冲缓缓道:“在下明知低头一吻,多年功力便毁于一旦,因此不禁迟疑!”
  花玉眉骏然遭:“此人定力之强,当世罕见……但我不信就迷不住他。”
  当下微笑道:“这话也许是真,但等一会也讨论,现在你先告诉我,我究竟还能活多久?”
  她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掌,送到他面前,廉冲以三指搭在她腕脉寸关尺土,凝神细查脉息,过了片刻,才道:“从脉理上看,你活不过五十岁。”
  花玉眉笑道:“太多啦,我根本没有打算能活这么久。”
  廉冲接着说道:“但你一则用心过度,二则炼的几种功夫都不都增益真元,这等只有损耗而无补益情形之下,虽是红颜娇艳,武功超人,但正如石上燃灯,有名而无实。风前点烛,名强而中干,我瞧你能够再活一年半载,也就很不容易了。”
  花玉眉讶道:“你的话前后相差未免太多了!以你瞧来,当真只有一年半载的寿命?”
  廉冲沉声道:“你为人要强好胜,凡事无论巨细都焦思苦虑,加以奔波劳碌。无法休息,能再支持一年半载已不容易,若果你肯立时放弃一切思虑,避居深静之处,也别再炼功夫,刚还可以活个一二十年之久,可是你焉能办得到?这话也不过白说而已……”
  花玉眉怔了半晌,廉冲捏住他的皓腕一直不放,眼中不时闪过痴迷的神色。
  她想了一想,颦眉叹道:“不错,我万万不能丢开一切避世隐居,为的只是多活一二十年。”
  幽怨的声音传人廉冲耳,却犹如惊雷忽起,身躯猛可一震,接口道:“多W活一二十年也是值得的啊!”
  花玉眉道。“那有什么意思?象空谷的幽兰般孤芳自赏么?那样我情愿不活!”
  廉冲沉吟道:“你若不想一年半载之内便香消玉殒,须得抛弃一切思虑,或丢开功夫两者之内,选择其一,便可多活一些时候。”
  花玉眉点点头道:“这话还有点道理。”廉冲接着又遭:“你除去家传内功别辟溪径,不惜透支生命精力以驻颜为主之外,还有三种功夫也都是透支生命的,因此人越是勤炼,真元就越是亏损,在下虽是博识天下各家武功,却想不出推姑娘除去家传之学以外,还炼些什么功夫?”
  她心想我炼的是迷功摄心大法,此外还研习玄奥无比的奇门阵法之学,果然没有一宗不是大耗真无,殚竭心智的功夫,但这内情却不必告诉他。
  于是迷离凄然的微笑一下,道:“我既是活不长久,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你说得对不对?”
  廉冲瞧得呆了,枯瘦的面上阴暗不定,显然心中泛起好些不同的主意,一时难以决定。
  花玉眉趁他心神恍惚之际,同时施展出迷功和摄心大法,忽而柔媚微笑,忽而幽怒颦眉,忽而双目射出锐利光芒……
  廉冲的眼光渐见膝俄,当松开了手。花玉后因脉门不再被制,越发放心大胆的施为,她这次施展出全身本事,虽然用出种种不同手法,但其中却以凄怨幽怜打动他怜爱之心为主。
  是以她时时轻颦浅怨,口中说些芳华不永,红颜命薄的话,廉冲起初还出言宽慰她,后来渐渐不声不响,一派如痴如醉的表情。
  花玉眉慢慢的挨过去,同时以极强的精神力量控制他,不让他恢复清醒。她只要挨到他身边,便可出手制住此人。
  顷刻间已移到两尺以内,只须再挨近一尺,便可捉下这个竺公锡唯一传人。她四中哺哺说道:“我早就知我不会活得长久,果然没有猪错……唉,命薄如花,朝开暮落,我的命运何其悲惨!”
  话声中又已移前半尺,廉冲忽然握拳咬牙,怒哼一声。花玉眉大吃一惊,然后退寻丈。
  这一来精神控制之力便减去大半,廉冲本是修为极深之人,自然而然的恢复清醒,大声道:
  “在下虽是竭尽心智,仍然想不出能够券姑娘延寿之法。口气之中对自己的无能自表愤慨。
  花玉眉这时才恍然大悟,心想他握拳咬牙怒哼一声,敢情是气地自己。但若不是我口口声声提及寿命将尽之事,迫得他忍受不住而怒呼出声,这刻早就把他制住。
  她轻轻笑道:“世上之事,有许多都出人意料之外,俗语说:人算不如天算,这话大是有理。”
  这话表面上是宽慰对方因想不出法子为她延寿的话,其实她却是自嘲之Do廉冲那里省得活中深意,插言道:“在下向无虚言j姑娘如若不放弃功夫和一切思虑,欲要延寿,除非有奇迹出现。”
  他扼腕叹息一声,道:“在下这就去请出家师,瞧瞧他老人家是不是准依恢复自由,安享有限余生?”
  花玉眉待他出去之后,独自坐在椅上,这时她才真心细想自己只有一年半载的寿命的问题。
  不一会竺公锡走入房内,只见她峨眉深锁,含愁独坐,神态楚楚可怜。眼中不禁流露出慈爱的光辉,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摩拳她头上秀发,柔声道:“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了。”
  花玉眉面上泛起梦幻的神值,道:“我妈妈一定会有种种方法使我忘记此事,我若是能挨在她身边,还有我爹也在的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提起母亲之时,竺公锡面色更见慈爱柔和。但后来说到她的父亲,竺公锡登时面色一变,烦恼地皱起眉头,大声道:“你爹爹有什么用,他早晚得向老夫屈服求饶!”
  花玉眉惊道:“我爹可怜得很,你老人家何必对他施以毒刑。”
  竺公锡道:“老夫这宗毒刑,开始须得对方自愿方能施展,你爹又不是不晓得。”
  花玉眉睁大双眼,道:“我明白了,原来他是为了桓宇的命才自愿受刑,是也不是?”
  竺公锡颔首道:“好聪明孩子,现在最好不要提起他否则老夫连你也不喜欢啦。"’花玉眉默然有顷,哀声道:“求求你老,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竺公锡道:“这个不难,但这一来桓字却活不成了!”
  花玉眉立刻明白自己跌在左右为难的深渊之中,一个是她未见过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倾心相爱之八,倒底能够割舍那一个呢?
  她平生少有陷入这等束手无策而又焦虑哀痛的境地,此时便觉脑中一阵景眩,几乎跌倒地上。
  竺公锡掌心贴住她颈发,使用出内力,登时一股热流顺着她脊骨流下,片刻间走遍全身经脉。花天眉精神一振,轻轻道:“原来我当真活不长久了!”
  老人冷峻的面上现同情的神色,缓缓道:“这样吧,老夫把桓字拿来,与你成亲,要他寸步不离的伴着你,你们都也别管世间事,尽管享受余生。只要你们听老夫之言,不与老夫作对,便释放小花,你瞧如此可好?”
  花玉詹道:“好是好,但桓宇决不肯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了别人,恐怕说不眼他。”
  竺公锡怒道:“他敢,哼,要不是你父亲挺身为他受刑,他早就死在老夫掌下了!”
  两人说到此处,竺公锡便走了。到很晚上。竺公锡召见花玉眉,廉冲侍立在他身后,已恢复昔时的冷漠,见了花玉后进来,毫无表情。
  花玉后坐下之后,便道:“竺伯可是找不到桓字,所以找我一问产竺公锡道:“你还是这么爱卖智慧,焉能多活一些日子!不错,桓宇在什么地方?”
  花玉眉暗暗欢喜,讨道:“他一口找不到桓宇,就一日不能迫他摊牌,决定他的生死,好在我爹爹暂时不会受刑,假以时日,我便有法子救爹爹出去……”
  这一番算计,刹那间,已自掠过心头,便试诚恳恳的答道:“他的行踪我当真不晓得。”
  竺公锡道:“萨哥跟你说过什么话?”花玉眉道:“我老实告诉你说,桓宇等到下午申牌时分还不见我出去,就闯入此地查探。”
  她本来对他们师徒,早就编好许多说词。但事到临头却又改变主意,反而代萨哥掩饰,好让他有时间达得远些。
  竺公锡沉吟一下,说道:“廉冲你率些人出去摸索桓字下落,顺便到处瞧瞧有没有萨哥的尸体。”他口气十分严峻,不知内情之人,准会误以为萨哥是他的仇人。
  廉冲领命去了,竺公锡闭目端坐,花玉眉沉住气等候消息。到了一更时分,一个壮汉进来向竺公锡报告,说是各处关卡埋伏与及廉冲所率的搜查都没有消息。
  这一来连花玉盾也大感奇怪,心想桓字原是没有什么心计之人,这一回却不知怎的忽然能脱了竺公锡手下人们的监视,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
  竺公锡想了一想,起身道:“玉眉,跟我来!”花玉眉顺从地跟他出去,走到城北街的一座高大宅院之内,由大门外以至屋内的隐秘处,都有人把守。竺公锡一路走一路击掌发出暗号,防守之人想是知道来人身份,都现身出来敬礼。
  其中也有些人说几个活,花玉眉从他们口音,以及身形衣眼上,认出不少人的身分来历,皆是曾经雄踞一方,或者名震一时的黑道高手。但她更为注意那些不做声而又设法遮藏之人,推想这些人恐怕本来是正派人物所以见到有陌生人在一侧,都尽力隐藏面貌。
  她又注意竺公锡面寒如水,眼露杀机。忽然记起母亲曾经说过,他这种样子正要大加屠杀来发泄的征象,心中暗暗震惊。
  竺公锡在一个院门外停住脚步,连击三掌,两道人影从暗处纵出,跪倒行礼,然后垂手持立一侧,竺公锡冷冷道:“此处囚禁的是什么?”
  那两人都露出喜色,左边那个面色青白的中年汉子躬身答道:“是少林大孽尊者和金笔书生。
  花玉眉讶想道:“他们为何面露喜色,难道在竺公锡手下日久,也染上酷嗜杀人的癖好?”
  竺公锡颔首道:“先带那和尚来。”两人齐齐应了,奔入院内,不一会,挟着一个身躯瘦小而面目凶横的和尚出来,他眼光四射,见到花玉眉,不觉泛起笑容,叫道:“呵,呵,原来是姑娘找到此地,当世之间,恐怕也只有姑娘一个人有此等本领。”
  花玉眉心中一连难过,默默不语。竺公锡道:“玉眉你在他们心目中倒也大有份量,可惜今晚却要教他们大失所望了。”
  大孽尊者听到此话声,身躯一震,沉声道:“洒家只顾跟花姑娘讲话,没想到竺老兄就在旁边,你们打算怎么样?快说——”
  他们原来旧时相识,不过当年竺公锡已经名震天下,而大孽尊者只不过是个少年和尚而已。竺公锡冷冷道:“老夫平生出手杀人之时,有个规矩,你知不知道?”大孽尊者听这口气,已知劫数临头,他本是天性凶横之人,当了几十年和尚,仍然难改本性。当下厉声道:
  “哪一个晓得你的臭规矩,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
  花玉眉接口道:“大师请听着,竺老前辈让对方十招、二十招或三十招不等,在他让的招数之内,绝不煞手还击。换个话说,在他让招数限之内,对方得以全力进击,不须防范地反攻……”
  地喘一口气,又道:“竺老前辈把对方分为三等,最不济的让十招,中等的让二十把,最厉害的让三十招!”大孽尊者道:“这真是莫名其妙,理应反转过来才是。”竺公锡冷笑一声,道:“你懂什么!”
  花玉眉接口道:“竺老前辈如此让法,意思是武功越不济的越不愿多花时间,越是功夫高强的,就越发多给他机会。”
  大孽尊者哦一声,眼睛连眨,道:“原来如此,倒也有点道理——”
  花玉盾心中暗叹一声,付道:“天下武林人物识得破竺公锡阴险用心的,只怕没有几个人,都道他是自负武功无敌,教人死得心眼口服才作此等安排,哼,其实他此举一则分等级之时没有标准,明是第一等可以变第三等。二则他说反击,便可诱使对方绝艺尽出,他即可以尽窥敌手秘传武学,又可以在危险之时忽然出手反击,对方势必措手不及,被他一招击毙,此人用心之阴险恶毒,天下无双。怪不得能够连续杀害两个师父!”
  这一刹那间,她对竺公锡极是鄙视。大孽尊者喝道:“老竺,你打算让洒家几招?”
  竺公锡皱眉道:“老夫数十年以来,还未见过胆敢如此放肆无礼之人,你若是图个痛快,最好口中检点些,不然的话,老夫教你慢慢的死!”
  大孽尊者平生天不怕他不怕,可是这刻却被他阴沉骛猛的气势所摄,道:“好吧,洒家小心就是。”
  竺公锡道:“这才象话,老夫让你二十把!”
  大孽尊者呆了一下,接着盆然作色,叫道:“洒家也是中等敌手,谁是被你让三十招之人卢
  竺公锡道:“人数不少,如五大门派掌门,龙虎在三兄弟,还有叶重山、霍陵等,勉强可列入三十招等级!”他望一望花玉眉,道:“你跟桓宇亦可以列入。
  大孽尊者没有再做声,这时一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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