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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怨情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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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麟摇摇头,道:“这话说来不短,目下何必徒费后舌?还是不说的好!”
  花玉眉振作一下,缓步走到他身边,伸手与他相握,阵子中流露出无限柔情,说道:
  “唐人诗云:东风吹泪对花落,惊怀故交相交稀。这两句正堪为我写照。即今永诀,知交零落,回首前尘,一切如梦如幻,这就是我们的一生了。”
  她最后的一句话隐约透露出自己也是活不久的隐情,但方麟岂能悟出。只觉得她说得情真意切,哀愁无限,明明极是悲伤自己英年夭折,心中略觉宽慰,想道:“她毕竟不是完全向着桓宇……”
  竺公锡突然挥手喝道:“带他回去!”那两名手下立即上来把方麟推回院内。
  花玉眉讶道:“竺伯伯怎的改变了主意?”
  竺公锡冷冷道:“老夫本来就不曾打算如此便宜的取他性命。”
  花玉眉惊道:“你若要在他身上施刑?”竺公锡道:“那可说不定,他的命运在你掌握之中,你要他惨死或者要他安然活下去都行。”
  他望住满面惊疑的花玉眉,微微一晒,又道:“廉冲赶来报告,故此老夫把方麟生死这事棚后再说!”
  话声才歇,一道人影飘堕地上,正是面目枯瘦身被青衫的廉冲,他望也不望花玉眉一眼,径自向师父施礼报告道:“桓宁曾经两次现身,伤了我方不少人,但目下仍然直不出他的匿处。”
  竺公锡道:“他目下一身武功不比等闲,自是不易对付,你不必放在心上。”
  廉冲道:“多谢师尊者赦之恩,除了桓字尚有要事禀告。”
  竺公锡道:“但说不妨.玉眉虽然才智超约一代,可是老夫不准她离开,她纵是听悉咱们机密,料也无法加以利用。”
  廉冲沉声道:“二师弟下落不明,弟子已颇觉疑惑,直到刚才天亮之际,弟子查点底下之人,发觉少了八个,都是云中郡带来的人手,一向随侍着二师弟的。”
  竺公锡面上泛起森森杀机,冷冷道:“难道萨哥胆敢违命远达,做出背叛之事?”
  花工眉接口道:“这可怪不得他,你老的命令他无法达成,那就只好远走逃命了!”
  竺公锡喝道:“闭嘴——”花玉后知道他满腔恨毒,此时决计不可顶撞,否则他在激怒之下,极可能出手毁去自己及方麟两人。
  她本来已不怕死,但是想到自己这一死不但连累了方麟,老父更是绝去救出生还之望。
  有这种顾虑,不但不敢顶嘴,甚且装出惊惧可怜的神情。
  竺公锡瞧瞧她的表情,忽然呆住,过了一阵,才恢复冷峻神情,说道:“廉冲你先搁下搜查桓字之事,即速追上那八名擅自潜逃的胡人,就地处死,但须得存起尸身,若是再发觉有人潜逃,想必萨哥临走之时已暗暗布置,可将他们一共百余性命通通取来。”
  廉冲面色丝毫不变,恭声欠身道:“弟子谨遵严谕。”
  竺公锡想了一想,又道:“这些胡人俱有怀贰之心,故此老夫虽是留居了数十年之久,但一直都小心不让他们养成气候!否则这数十年的时光,老夫早就造就出足以扫荡中原武林的无数人才了!”
  花玉眉万万想不到竺公锡口中居然讲出这种话,要知天下之人,莫不认为竺公锡是替鞑子族的俺答酋长出力,窥伺中原,连地也一向认为如此,因此,他这番话送入她耳中,不觉万分惊讶。
  廉冲道:“师尊向来深谋远虑,布置周详,眼下虽是少去这一批胡人,但仍然稳握扫荡天下武林的力量。”
  花玉眉暗中大吃一惊,忖道:“原来竺公锡仍然野心勃勃,只不知他暗中掌握的力量是些什么人?实力如何?又竺公锡倒底有什么打算?难道他目前身为天下第一高手这等不争之实还不满意?还有什么打算?”
  这些问题迅快的闪掠过她脑海,一时无法求得答案。忽听竺公锡说道:“你且瞧瞧这女孩子长得美不美?”
  她坚然的张眼四项,却感竺、廉二人锐利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这才晓得竺公锡这话是对廉冲说的.
  廉冲象是平生从未见过她一般,异常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地,最后淡淡的道:“很美……”随即移开目光。
  竺公锡微微一笑,道:“你有点害怕她,是不是?”
  廉冲道:“师尊慧眼洞察一切,弟子的心情正是如此。”
  竺公锡道:“很好,很好、你去办事!”廉冲躬身而去,竟不敢再瞧花玉眉一眼。
  花玉盾问道:“竺伯伯河故说得很好很好?他若是丝毫不怕我的话,你老又怎生说法?”
  竺公锡道:“也是一样,此子对老夫极是忠心,这是老夫已经试过多次的结论,故此颇欲他成为老夫真正传人,待老夫百年之后,这天下武林便由他掌握。”
  花玉眉道:“他不是早就拜在休老门下的么?这与他怕不怕我有何关联产竺公锡道:“此中道理消息十分深奥,将来才告诉你,目下老夫要向你说出心中真话。”
  他的神情变得非常郑重,花玉眉顿时感到事态万分严重,芳心不由得一阵颤栗,霎时间已转了七八个猜测之念,但都觉得不对。
  竺公锡缓缓道:“方陷的性命你救不救?”花玉眉道:“当然想教他性命,但我有心无力……”竺公锡点点头,道:“你先告诉我这孩子的一条性命份量如何?可以换得什么物事?”
  花玉眉啊一声,竺公锡又道:“你终究是才智无双之人,已经晓得老夫想到手的是什么物事!”花玉眉点头,美丽的面庞上微观汗水。
  竺公锡极为严冷地注视着她,显示出花玉眉的答案对他极具重要性。这刻,花玉眉虽是容貌神情都肖似地的母亲百花仙子沈素心。可是在竺公锡心中已忘记了这事,十分专注的听取有关他图谋许多年的物事的得失。
  花玉眉很快就恢复冷静,说道:“我但愿能够取到那物,交换他的性命,可是……”
  她故意沉吟一下,看他有何反应。竺公锡果然忍耐不住,冲口道:“可是怎样?你自问取不到手?”花王眉颔首道:“正是如此!”
  竺公锡在空院中负手徐行,皱眉寻思。花玉眉趁机苦筹对策,陡然间觉得天族地转,头晕眼花,不觉呻吟一声,身子摇摇欲坠。
  呻吟声惊动了竺公锡,他此时相隔尚有文许,大油一拂,一股柔和潜力涌到,托住她的身躯,接着他已腾挪到她身侧,出手握住她的臂膀。
  晨光之下,但见她面色十分苍白,嘴唇全无血色。竺公锡摇摇头,满面泛起怜悯爱惜的神情,说道:“孩子,你若是再浪抛心力,只怕随时随地都会送命!”
  花玉眉勉强提起精神,凄然一笑,道:“我一个人孤苦伶件的活在世上,日日还要为别人操心,这等日子过得如此悲苦,早点结束也是好事。”
  竺公锡长盾一挑,说道:“老夫之力,足以挑战天下人物,但对命运之神,却毫无办法,若有人胆敢欺负你,或是其他困难,老夫都可以为你解决。独独今日的局势演变到无法控制的地步,除非你……”
  花玉眉苦笑道:“除非我设法把司徒大侠的遗著取到手,再交给你老是不是?”
  竺公锡道:“不错!那时节老夫将暂时退出江湖,隐居埋头研究他的武功路数。”
  花玉眉又倦又饿,神志也有点模糊不清,墓地涌起晤见父亲以及投身在他怀中的欲望。
  这个欲望强烈无比,是以她不加考虑便说道:“你须释放了我父,让我们见面相聚,我便去为你设法取得那本遗著!”
  竺公锡沉吟一下,道:“也好,先教你不要觉得孤苦伶好,以至全无生趣!再说你父亲诸晓医药之道,若果连他也无法救你,天下便没有第二个人能救得你!”
  花玉眉此时才发觉这个允诺的严重性,可是她又是那么的渴望见到父亲,因此终于不加后悔。
  竺公锡显得甚是高兴,道:“老夫亲自释放方候,现在先带你去见你父亲!”
  花玉眉道:“这事岂敢劳动竺伯伯大驾?”
  竺公锡道:“实不相瞒,老夫在云中郡居住多年,暗中挑选了三十六人,分为六甲,每甲六人。其中有一甲都是女子。这六甲俱是老夫亲自细查过根骨性情,验难适合何种武功,分类传授。是以个个都身手高强,足以称雄一方。其中有些是江湖上已经成名人物,也死心塌他愿为老夫效力……”
  花玉眉插口道:“四客不在六甲之列么?”
  竺公锡微微笑道:“他们又是另一帮了,老夫这六甲入手,专门用来对付朝人,只因老夫居住多年,也教出了不少高手,若是一旦有事,但以六甲之众,一举歼灭鞑子族的高手。
  今日果然发生这等情形,目下六甲都调去对付他们,此地已无人留守,老夫只好亲自带你去见你父亲了。”
  花玉眉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想到那六甲高手倾巢而出,鞑子族的百余人定是无一幸免,这等流血惨剧百年罕见,不禁例然悲悯。
  她若不是想到目下俺答正窥词中原的话,势必出口为这百余性命求情。但此时却心软不得,否则鞑子这股势力日后可能危及中原武林。
  当下竺公锡带她离开了此宅,走到街上,因是清晨,四下甚是寂静。
  两人行经一处,花玉眉瞧见一幢高大深院第宅的门前,两只巨大的石狮上染得有血迹,不觉讶道:“瞧,那不是血迹么?但我却想不通怎会巧恰染污了这对相隔文许的石狮头上?”
  竺公锡道:“孩子,你最好少花这等心思。”
  花玉眉轻叹一声,道:“这也是不由自主之事,我虽欲不想,可借办不到竺公锡道:“好吧,老夫不妨告诉你,这一座第宅乃是薛不仁的底邪,薛家出了好几个高官大吏,势力雄厚。这薛不仁仗势生财,专门放高利贷,利钱极是惊人,往往使债户家破人亡。所以本城之人提起这薛员外之名,无不吐一口唾沫。最近夜夜被人在大门外撒尿拉屎,又设法弄污各处,以泄心中之愤。这对石狮就是被染红的。”
  花玉眉道:“原来如此,若不是竺伯伯说出内中原因,我纵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道理。”
  两人边说边向北面走去,不久就出了北门。竺公锡带她穿入一片树林之内,落荒越野而行,约模走了六七里路,陡见一片翠竹象屏风似的遮住去路。
  竺公锡道:“翠竹林内有座石堡,地方不大,却极是结实牢固。通共只有一条出入之道,其间有三处仅容一个人出入……”
  花玉眉讶道:“因此竺伯伯只须派出三名高手,就可以守得稳如金汤城池了,只不知此堡原是何人所建?”
  竺公锡道:“此堡在二百年前已经修建峻工,那时候五大门派只有少林、武当得享盛名,除了这两派之外,只有天鹅派最有名气,据传说其时天鹤派的武功比少林、武当都强……”
  花玉眉插口道“这就奇了,天鹤派的武学既是如此高明深奥,何以短短二百年间便成绝响”
  竺公锡道:“天鹤派早在此堡筑建之前,便已分裂为南北二宗。南宗就在永陵,北宗在大名府。这两宗分裂之后,不知何故给下极深的仇恨,互相争杀,两宗都有死伤,后来南宗的高手北上寻仇,不知在北宗老巢弄回来什么物事,持地建了这么一座石堡用以收藏带回之物。自此北宗之人时时南下强攻入堡,意欲夺回那物事。如此不消十年,天鹅门南北两宗伤亡惨重,精英尽折,数十年间已经见不到天鹅fi之人踏入江湖,声名从此销沉,以至如今武林中人,都不晓得音年武林之中有这一派!”
  花玉眉叹道:“这真是武林一大悲剧……”说时已见到一座石堡的正面,但见围墙极高,不易跃过,大门乃是新换的铁栅而住,从铁板间隙可以瞧见墙内,只有一片西丈许的空地,然后就是房屋。此屋结构果然甚是奇特,当中一扇门户高约六尺,宽约三尺,两房穷石堡深达一丈,一望而知若是有人站在门户当中守卫,便除了单骑匹马的硬闯入去,别无他法,纵是来上十万大军也没用处。
  此外还望见几扇窗户,每一扇窗户都是以八个半尺见方的小洞组成,只有飞鸟才进得去。
  他们走到门口,门内闪出一人,却是个佩刀少妇,双柏油卷到时上,小臂套得有四枚银铜,看来甚是松动,但她摇手抬臂都没有一点响声。
  这少妇长得高颧长脸,三角眼,荡嘴巴,满面的凶相,举止十分敏捷,一望而知轻功极佳。
  她敛衽行礼之后,双眼在花玉眉面上一转,激讶道:“这女孩子长得好美啊……”
  竺公锡道:“她就是花玉眉!”那少妇更是微讶的打量地。
  竺公锡对花玉眉道:“她姓杨,名根烟,是六甲之中,女甲之首。她的轻功只怕当世之间难逢对手呢!”
  花玉眉何等聪慧,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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