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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盟主,这次来到听风亭,不知所为何事?”
他这句话问出来,外面的云小辞久久没有回答,倒是苏微低语了一声:“这听风亭唐公子架子倒是真大。”
唐非意挑了挑眉,假装没有听见苏微的话,只耐心等待云小辞的回应。过了一会儿,云小辞总算是开了口,只是声音有些低哑:“之前是澹台公子派人传话,说听风亭遇到了一些麻烦,让霁月山庄赶来相助。”顿了片刻,云小辞又道:“我到了听风亭才听到消息,说唐公子你未死,并且已经回到了听风亭。如此……实在是太好了。”
唐非意仔细辨着云小辞话中的意味,却是无法猜测出她心中所想。
“当初在弗州城外,那些人并未杀死我。”唐非意解释一句,接着又同云小辞随便寒暄了几句,他知道这一次听风亭的对手十分厉害,所以并不想牵扯上霁月山庄,只想几句话让云小辞赶快离开。
然而云小辞却不知道唐非意的想法,两人聊了几句之后,便听云小辞问道:“听唐公子的声音,可是身体不适?”
唐非意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云小辞竟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在弗州城外受的伤还未大好,不过已经无碍了。”唐非意随意搪塞道。
云小辞继续道:“唐公子,如今听风亭情况特殊,唐公子你又受伤未愈,处境已是十分危险,不知可否让我留下来,若公子遇上了敌人袭击,也好……”她的意思唐非意一听便明白了,她想要留下来保护他。
唐非意本就不愿云小辞等人留下来,此刻听到这句话立即便打断道:“云盟主,听风亭的事情,怎好意思麻烦霁月山庄?”
“听风亭在江湖正道中的地位你我都十分清楚,霁月山庄不能不管这次的事情。”云小辞竟是一反常态的丝毫不肯退让。唐非意几番找理由都被她给说破了,无奈之下,唐非意只得点头答应下来,但却有一个条件,只许云小辞一人留下保护他。云小辞点头答应下来,让同行的苏微和殷月疏随秦雁到客房中休息,自己则是留在了唐非意房间之中。
唐非意向来不喜欢有听风亭的弟子进入自己房中,所以秦雁带苏微和殷月疏一走,整个静海楼便只剩下了唐非意和云小辞两个人。唐非意先前被毒伤折磨了一阵,早已生出了倦意,奈何云小辞在房中,他便不得不提起精神同云小辞说话。
“云盟主,你远道而来应该也已经累了,不如我先让人带你去休息。”
云小辞在屏风外站着,唐非意透过屏风隐约可以看见她摇了摇头,接着她道:“我不累,先前来的时候我听听风亭的弟子说今日亭中才发生了大事,澹台公子险些在众人面前被人刺杀。如此想来,那凶手武功应当十分了得。”
听着云小辞的话,唐非意沉默片刻,终于道出了心中所想:“那凶手武功的确厉害,但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杀人,却不是因为自己武功高强。”
“唐公子的意思是?”
“那人要杀澹台素的时候我正好在场,当时澹台素脸色犹疑,似是惊惧,实际上却是欲言又止。”唐非意神色严肃,猜测道:“澹台素应当是知道什么,在先前大会的时候本打算说出来。但在他说出口之前,那黑衣人就动手了。”
云小辞明白了唐非意的意思:“也就是说澹台公子或许知道真凶是谁,所以那凶手才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出手,想要杀澹台公子灭口?”
“不过是猜测而已。”唐非意摇头,心中却是另有所想。在与澹台素对话之前他的确是那般猜测的,但出手救了澹台素之后,他有心要让澹台素说出实话,澹台素支吾半晌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了。若他当真是知道了真凶的身份,为何又不肯说出口?
两人说了这么多,云小辞虽长途跋涉却是毫无倦意,唐非意却是早已疲惫不堪,不多时便倚在床头沉沉睡去,云小辞在外面又说了些什么,他却是迷迷糊糊都听不清了。
唐非意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静海楼中一丝声音也无,显得空旷无比。
“云盟主?”唐非意撑起身体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听到云小辞回应。
看起来云小辞已经不在楼中了。
唐非意松了一口气,觉得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便站起身来走出了屏风。先前他记起一些事情,现在正好去一个地方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他刚一走出来,便看到了静静坐在房中的云小辞。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月夜刀
云小辞坐在桌旁,一手支着额,闭着双眸,似乎正在熟睡。
唐非意脚步一顿,忍不住朝着她多看了一眼。最后他折身缓步到了云小辞的面前,低头细细打量这个被人称为盟主的女子。若没有记错,云小辞之所以会成为武林盟主,是因为她以一人之力打败了武林十大高手。然而云小辞看起来柔柔弱弱,整个人也全无锋芒,看起来却是跟传闻中武功高强的武林盟主没有半点关系。
但那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唐非意见过云小辞出手的样子,在剑门的时候,她能够一招击退武功不弱的李殊,能够和殷月疏一掌打穿入云阁的墙壁,虽没有见过她全力出手,但唐非意知道这名女子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而现在这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撑着头静静睡着,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一丝防备。
先前她不顾他的回绝,一定要留在静海楼中保护他,也不知究竟是为何。
当真是为了武林正道,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唐非意记得云小辞曾经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唐非意”这个人,当时她说她曾经在六年前见过“唐非意”,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话中的惋惜与隐隐感情,皆让他禁不住怀疑,云小辞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六年前的自己。
这些纷扰的情感,不过也只能在自己心中晃过罢了。唐非意摇头,收起思绪,转身走出静海楼的大门。
然而就在他刚刚走出大门之时,一道突兀声音却自身后屋中传了出来:“唐公子你醒了?”静海楼中除了唐非意,便只剩下云小辞一人,毫无疑问这句话是云小辞问出来的。
唐非意身子不过僵了片刻,接着他便颔首应了一声,面色不变的继续朝前走去:“嗯。”云小辞并未看到她的正面,所以他暂且不用担心云小辞将他一眼认出来。
唐非意脚步不停,屋中的人却也很快追了上来,一路跟在唐非意的身后。唐非意始终不曾背过身去,穿过静海楼外面的一条石板小道,步上了观岛之畔的木桥。云小辞的脚步声紧紧相随,唐非意虽没有回头,却也能够感觉到云小辞盯着自己后脑的灼灼目光。但他并不开口,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觉得尴尬的人才会先开口,而他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很尴尬。
好在两人沉默行走半晌之后,仍是云小辞先出了声:“唐公子。”
“有事?”唐非意拨开身旁一根垂下的柳条,状似不经意的答了一句。如今已是深秋,桥边的柳条只剩下枯枝,深夜的观岛并无灯火,只有月光,这些柳条在夜中月下摇晃得竟如鬼影一般。
唐非意注意到云小辞被月光映在地上的影子定了片刻。微微垂眸,他停了步,等着云小辞的下一句话。
果然,不过片刻,云小辞便又开口了:“唐公子的背影,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
“那个朋友正巧也姓唐。”
“真巧。”唐非意顿了片刻,重新抬步往前走去,一面走一面看似随意的道:“若是我和你那位朋友长得也是一模一样,云盟主你会怎么想?”
云小辞没有继续跟着唐非意往前走,只站在原地低声道:“我会觉得……”
唐非意抬眼看前方毫无灯火的一座小岛,静默等待云小辞的回答。
“我会觉得我那个朋友当真是个特别的人,比我当初以为的……还要特别许多。”
云小辞给他的评价,竟只有特别二字,而这二字,又是太过复杂。
唐非意竟是笑了笑,停下了脚步打算开口,然而他脚步刚一顿住,便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意。那杀意来自对面的桥头,那里有一棵粗壮柳树,树下是月光难以触碰的阴影。而那杀气,便是来自那片阴影之中。
“对面有人。”云小辞也感觉到了杀气,她几步上前将唐非意挡在身后,却依旧没有看他面容一眼,只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唐公子你身上有伤,这个人让我来解决便好了。”
唐非意注意到云小辞说了自己身上“有伤”,但自她来到听风亭与自己见面,他便从未提过自己有伤,最多也只说了一句“身体不适”。而真正有伤的人,是当初在霁月山庄假扮白长川最后被云小辞拆穿的“唐公子”。
听到云小辞说出这句话,唐非意只点头答应了一声,便朝后缓缓退了两步,云小辞见状抽出了腰间软剑,身形骤然一动,已经往着那一片黑沉树影掠去。树影之中反射不出剑光来,唐非意看不见云小辞究竟有没有出手,只得凝神细听。然而那黑之中,竟连声音也不曾传来了。云小辞隐入一片树影,竟就如消失了一般。
唐非意眉目微蹙,轻轻上前一步。
而随着这一步,他看到了月光。
那月光自然是天上的月光,却又不是天上的月光。因为那月光是从一面刀刃上反射过来,映入他双瞳之中的。而那载着月光的一刀,很快便到了他的近前,斜地里砍过来,眼看便要落入颈间。
唐非意神情微肃,到了这种时候,虽知出手便会引发毒伤,却也不得不出手了。他脚步一错,便要抬手上前硬接下这一刀,但就在他出手之前,一抹流光自桥头树蹿出,于顷刻之间与那柄长刀交错在一起。出刀的黑衣人应当便是白日里袭击澹台素的那人,眼见自己一击不成,他随着这冰刃交错之势疾退数步,一身黑衣竟瞬时隐没入夜色,不见了踪影。
这时云小辞也终于从树影之中走了出来,而随她一起走出的,还有澹台素。
唐非意并没有去追那名黑衣人,他站在桥上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二人,面上神情似笑非笑。云小辞低垂着眉眼,一直到走近了唐非意,才微微抬首看他一眼,这一眼,便是许久不曾移开。唐非意浑不在意她的目光,淡然自若的朝澹台素问道:“阿素,你为何会在这里?”他低头看了澹台素的衣衫,发现其上有着细细刀痕,有些地方还渗出了鲜血。
澹台素自一开始便没有看唐非意,他紧紧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轻叹一声道:“我怀念师兄,来这里看看他从前住过的地方。”
唐非意所住之处是观岛,段疑所住之处是迟岛,而观岛与迟岛相邻,两岛之间不过以一座木桥相连。如今唐非意站在木桥之上,桥的另一头便是他们的大师兄段疑生前所住的地方。
“谁知我刚来这岛上,便遇到了那名黑衣人,我和他刚过几招,你和云盟主也来了……后面的事情就是那样了。”
澹台素说完之后,便闭口不言了。唐非意凝目看他半晌,终是低叹了一声:“罢了,你跟我来。”他说完这句又朝云小辞轻笑道:“云盟主,这次多亏有你。”
云小辞视线未曾离开过唐非意的面容,此时见唐非意朝自己说话,却是怔了片刻才轻轻颔首,小声道:“唐公子太过客气。”
三人说完这些话便,唐非意便带着两人又回到了静海楼中,让云小辞坐在窗边,让澹台素在桌旁坐好,唐非意从柜中翻出了一些伤药,这才在澹台素将上衣脱去,要替他上药。澹台素不情不愿的脱去了上衣,任唐非意给自己洒着伤药,憋了许久才道:“我身上的伤不过都是些小口子,有什么好上药的?”
“若那刀锋上面淬了毒呢?”唐非意认真上药,随口问了一句,“这些伤口都是方才那黑衣人干的?”
澹台素身子一僵:“不错,你说那人在刀上抹了毒?”
唐非意点头,接着又低声道:“不过是普通的迷药,想让你晕过去而已,那人似乎已经不打算取你性命了。”唐非意这样说着,心中却是泛起了疑惑,白日里那黑衣人出手狠辣,的确是想要去澹台素性命的,但为何到了晚上他却改变主意了?
难道那人当真是非听风亭亭主不杀,如今澹台素已经将听风亭亭主的位置还给了他,所以那黑衣人便改变了目标?
这些事情就这样想是很难得出结果的,唐非意放弃了思索,转而对澹台素道:“你的武功不差,这次怎么如此轻易就被人给伤了?”
“那人武功很高,不在你之下。”澹台素闷哼了一声,脱口道。
唐非意手一抖,一大坨药粉全都落到了澹台素的伤口之上,惹得澹台素面色一青。“手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