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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位老者。”黄云生不敢隐瞒,如实答道。他心中暗暗叫苦,完了——之前来的那位老者,想必不是局里的人,甚至有可能是通过局里的某些人得知了消息才会找到这里,而我,却将其误认为是有特殊身份的人,把周安的情况告知给了对方。
“周安现在在哪里?”
“禀大人,周安今夜在鸿宾楼赴宴。”
“带我过去。”
“是,大人。”黄云生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应了下来——即便是今天鸿宾楼的宴席中那些人各个都是皋沂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那又如何?和局里巡察司的司长大人相比,都是些不入眼的小人物而已。
只是,这位司长大人也太年轻了点儿吧?
唔,周安也很年轻。
又是周安……
黄云生发现这事情,真有点儿大发了……自己仅仅只是尽本职工作,递交了一份本来十有**不会有回音的情报上去,没曾想到会惊动了京城局里的一位司长亲自前来,还有之前那位不知是何身份的人物。
一边走着,黄云生内心里一边紧张且激动的想着,也许,自己的机会真的来了。
……
……
此时的鸿宾楼中,周安和刚刚来到的聚源钱庄掌柜局胜利客套寒暄了几句坐下。
局胜利是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矮矮胖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憨厚的笑容,就像是他愿意并且可以把任何人都当成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般。只是偶尔那双被胖脸挤得有些眯缝起来的小眼中,会闪过一丝极为精明的神色。
大概是局胜利的人缘确实很好,也可能因为他是皋沂县聚源钱庄掌柜的原因,在座者中即便是知县钱菊明,也在态度上对他格外的礼遇。从他来到之后,室内原本有些怪异压抑的气氛活络了许多,众人纷纷和局胜利客套寒暄着,而局胜利则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说说笑笑,有点儿喧宾夺主的意思了。
今晚该来的人,就差郑新福了。
知县大人钱菊明颇有些不满的说道:“福来经纪行的掌柜,很有派头嘛。”
“钱大人息怒,福来经纪行的账房之前来通报过了,郑掌柜在家中换药,迟些就过来,并且向各位表示歉意。”躬身站在门口外的管家刘福恭敬的说道。
钱菊明点点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周安。
周安笑了笑,捏起茶杯抿了口茶。
局胜利笑着打趣道:“听说郑掌柜的挨了打受了伤,该不会是破了相,不好意思见人吧?”
众人敷衍着都笑了起来……
“郑掌柜的来了。”刘福在门外说道。
随着脚步声和刘福的话音落下,脸色苍白头上裹着白布手上缠着白布,胸前的锦衫下更是被缠的紧绷绷,四肢僵硬如同粽子般的郑新福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极为艰难的迈步走了进来。
这番模样,让周安不由得心生钦佩:这个世界上的武者,果然强悍——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能强撑着来赴宴……
郑新福进来后一看到周安,那双原本透着痛苦不堪之色的眼中立刻涌出了滚滚怒火,嘴唇哆嗦着似乎要怒骂,却碍于室内这些人的身份,故而只能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愤怒和仇恨,无奈的去选择用眼神去刺、砍、砸、咒周安。
在刘成的示意下,郑新福坐在了师爷田之闵和刘成中间的位置上,正巧和周安面对面。
“郑掌柜的,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周安微笑着拱了拱手,表情云淡风轻,很明确的告诉在场所有人——我刚才这句话说的可是言不由衷,实在是给你们各位面子,敷衍一下罢了,事实上我很想弄死他。
田之闵冲周安使了个眼色。
周安笑着微微颔首,心里却在想着,难不成有什么变故不成?
人都到齐了。
于是接下来大家很和谐的喝酒,吃菜,闲叙……
酒过三巡,刘成捏着酒杯轻轻咳嗽了一声,室内两张酒席旁的人皆都安静了下来。局胜利依旧是满脸微笑的夹着菜吃着;钱菊明则是慢悠悠品着酒神游天外,似在考虑什么事情;其他人,包括周安在内,都看向刘成,等待这位皋沂县的重量级大佬人物说话。
“今日各位能赏脸前来,刘某人深感荣幸。”刘成没有起身,扫视了另一张酒桌,微笑点头客气了一下,而后才接着说道:“想必白天的事情大家也都听说了,万发经纪行和福来经纪行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导致了冲突,这,很不好。整个皋沂县城,不,刘某人不敢当着钱大人的面夸口,但这菜市街一带,有些年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了,我想钱大人也不会容忍这种搅乱治安恐吓民众的事情发生……”
钱菊明眯着眼略带醉意的点点头,笑道:“正所谓和气生财,而本官要的,是治下的安定,大家可以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但切莫要触犯王法。”
室内短暂安静了片刻。
接下来自然应该由周安,或者是郑新福两位当事人说话表态了。
周安此时一边听着刚才钱菊明和刘成的话,一边忖度着二人的心理,顺便可怜一下郑新福——这吃的不顺服,喝的不舒服,坐的不舒服,还得强撑着不舒服,着实可怜。
“钱大人,刘老爷……”郑新福终于开口说话了:“此次事情委实怪不得我福来经纪行,大家都知道,菜市街自从有了万发经纪行之后,许多原有的规矩都被他们打破,我们福来经纪行和广兴发经纪行为了治安的稳定,忍辱步步退让,结果如何?万发经纪行变本加厉,越发嚣张跋扈,强行抢夺生意,今日这周安更是在市场内当众令手下打断了我儿一条腿,这,这,还望钱大人为小民做主!”
钱菊明眯着醉意朦胧的双眼看向周安,似喝高了舌头有些大,打着嗝儿硬着舌根说道:“周,秀才,你这般跋扈欺,欺人……将朝廷律法置,置于何地?将,将本官置于何地?本官,本官念及你秀才的身份,不予过多的去追究了,今日既然都在,那,那就商议出个结果来,以后莫要再闹下去。”
话说的严厉中不乏委婉,但态度很明确,今晚商议出的结果,由不得你周安愿意不愿意,你必须答应下来。
或者,把你背后隐藏的底牌拿出来,震慑住大家。
事实情况是,周安没有底牌。
而现在,大家都怀疑他有没有底牌。
“大人恕罪。”周安放下酒杯,面带歉意的向钱菊明拱了拱手,而后微笑着,不温不火平平静静的看着郑新福说道:“说句真心话还望郑掌柜的别不爱听,你那儿子实在是该打,甚或是该杀……为何不能打?”
此言一出,满屋皆惊!
这毕竟不是街头殴斗,不是普通的帮派谈判,说些狂妄无忌的话不要紧,显示自己的强势也可以理解。但在座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还有本县知县大人在旁,你周安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卷一崛起皋沂县072章知县算老几
更新时间:2011…5…414:36:30本章字数:3454
这般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必然会招致众人乃至知县钱菊明的不满——周安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倒不是为了想要继续以这种强势来让所有人怀疑甚或是相信自己有某种莫须有的背景,而是想要激怒郑新福,让他当场暴怒失态——如果说周安既无礼又带着些忠言逆耳意思的一句话,还算是有理由,那么郑新福为此而暴怒失态的话,就没理了。
果然,郑新福听了周安的话之后,当即怒骂道:“姓周的,你这个王八蛋……”
话没有骂完,便被刘成表情极为严峻的挥手打断且制止了他继续骂下去,刘成寒声道:“周公子,莫要欺人太甚。”
“周安,你也太目无王法了吧?”钱菊明亦是开口呵斥道,脸上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叱责完周安,钱大人随即又看向郑新福,冷哼道:“看来这皋沂县中果然能人辈出,你们都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
郑新福一怔,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恭敬道:“小人不敢,大人恕罪。”
屋内众人皆是满脸震惊的看着周安,便是聚源钱庄的掌柜局胜利,眼中也露出了疑惑之色,好奇打量着周安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思忖些什么——年轻人……果然是没有什么气量和心机啊,这般场合下惹怒一位当地的父母官,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钱大人息怒。”周安眼睑一垂,面露不愉之色,道:“无论是福来、广兴发两经纪行,还是我万发经纪行,平日里所得收入,以及所需承担的责任,想来无需明说大人和在座各位前辈心里都清楚……”
这话说的实在,经纪行不管是正当的经营还是暗中不合乎律法的例银月供收入,谁心里都明白,只是碍于明面上不好说出口罢了。
所以众人皆没有言语,等待周安说下去。
周安抬起眼皮看着郑新福,语气平缓的说道:“凡事有其果必有其因,郑掌柜可知今日令公子缘何受训?”
受训这个词儿用的,实在是妙。
“你……”郑新福咬牙切齿,却如吃了黄莲般有苦难言,他自然清楚缘由。
“且不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之言,亦不提他所欺凌之女子是我家仆人,单是在这农贸市场内当众调戏良家女子,你我经纪行是否该管上一管?”周安冷笑着哼了一声,道:“郑掌柜,还是先回去问问令公子,再问问那跟随在令公子身侧的下人,当时我是否先出言告诫过他,让他回去转告你给我个交代!他又是如何答复我的……”
室内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郑新福。
其实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缘由,在座各位也都有所耳闻,无非就是郑经调戏了周安家的丫鬟,恰好被路过的周安遇见,大怒之下便令人将郑经的一条腿打断。其实发生了这种事情,周安教训一下郑经也能说得过去……但打断郑经一条腿,就着实是过分了。
可现在听周安话里的意思,似乎还另有缘由,而且是周安被逼无奈之下才下的狠令。
郑新福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之色,心里便有些慌张,他也确实没听儿子和随同的下人提及到其他的缘由,但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平日里嚣张任性蛮横的性子,也能大致猜测到什么。现在当着众人,尤其是知县钱大人的面,周安如此一番言语,让郑新福脸面上挂不住,自觉理亏又不能当场发飙,真是恨不得回去狠狠的教训一番自己的儿子——你缺女人吗?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欺男霸女,而且还非得惹上周安家的丫鬟,甚至……听周安那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话,兴许那就是周安的女人!
“周公子武道天赋极佳,为众所周知,不曾想还生就一张好嘴,这无理还能狡三分。”刘成四顾一番,冷笑道:“依周公子的意思,那皋沂县有所不法不轨之事只需有经纪行便可,无需再有县衙了,是么?”
钱菊明带着醉意的一双眼睁了睁,瞄向刘成。
周安向钱菊明一拱手,微笑道:“理屈词穷者,多半会如是说词,还望大人明鉴。”
在座者愕然。
局胜利不禁失笑。
而刘成则是怒目一睁,瞪着周安,却是不知说什么了——他那句话本来就是将周安逼向死角,让周安无论如何回应,都无可避免的需要向钱菊明解释什么,而且不管怎么解释,都必然会使本就对此不甚满意的钱菊明越发不满。
但刘成没想到,周安竟然根本没有接他的招,而是顺势把攻势推到了钱菊明的头上。
如此一来……
你刘成刚才的话,岂不是在刁难知县大人了吗?
到这个时候,在座者都不得不佩服周安了——如若用武力解决问题,周安有足够强势的武道修为品境;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更是请来了知县大人,牵扯上了官方,又让周安占尽了理由,迫得刘成不得已说出这般会令道上同行们所不耻的话来,却依旧未能占到一点点的便宜,反倒是理屈词穷,越发被动了。
但周安这般推托,把知县大人当挡箭牌,也着实有些胆大包天。
钱菊明脸上的酒意散去,表情阴沉的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桌上,扫视了众人一圈,沉声道:“本官今日前来,只是要告诫诸位,在皋沂县境内,无论你有何身份地位,有何出身背景……都务必要奉公守法,良善为人,否则别怪本官不徇私情,秉公断案!告辞!”
说罢,钱菊明起身拂袖往外走去。
好家伙,钱大人更是老奸巨猾,直接扔下句场面话,甩手走人。但没人会认为钱菊明真就会放手不管,随便他们折腾去。
师爷田之闵对周安露出一副苦笑无奈的神色,轻摇头叹了口气,起身跟随钱大人往外走。
周安微笑不语,对田之闵点了点头。
其他人已然起身尴尬讪笑着拱手说些“钱大人慢走,改日拜访、相邀”之类的客套话。
而刘成则是看也未看钱菊明离去的身影,反倒是拍了拍手吸引回大家的注意力,似毫不在意钱大人刚才那颇为生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