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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望星朝天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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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睡下了,这不折腾人吗?散着头发,披起衣服,挑了灯笼,准备长途跋涉去莲院,一推门,竟见猩猩在我院中站着。
  “师兄,寻我何事?”
  猩猩照例在开口前先沉默一阵,一副天天都有难言之隐的模样,我却已经习惯了,我知这是他的爱好之一,先从气场上压迫你。
  “手全好了吗?”
  呃,好了很久了好不好?现在才问。我举起右手中指,比向他…这个手势可不太礼貌,嘿嘿,反正他也不懂。“好了,全好了。”
  又沉默。我无聊的站着,不停的扯扯肩上的衣服。
  “唔,这个你还要不要?”
  我低头一看,呆了。是那把小刀,那日,我伤了手扔了刀,便将这茬忘了,今日,他竟又给我送过来了,而且这刀,居然配了同颜色的墨绿刀鞘。
  “要要,我要的。”我高兴的接过刀,配上鞘的刀更完整更美观了:“这鞘是…现做的?”
  “唔。这刀虽小,却削铁如泥,你用时注意些,莫再伤了手。”他没直接回答我的话。
  “师兄,这刀我放在哪儿?”
  “挂在腰间便是。”
  “嗯。”捧着刀,心里很是开心,说不清是重得刀的开心,还是他特意为我配刀鞘的开心,总之都很开心。我有时觉得自己有一点奇怪,无论猩猩怎么奚落我,我总是一转眼就忘了,只要他稍微对我好一点,马上就会心花怒放一整天。人就是这样的,若是你身边的人总是不注意你,踩你、贬低你,时间长了,你可能从开始的愤怒过渡到淡然最后慢慢会变成习惯。而突然有一天,他对你好了,微笑了,稍加关心了,便立刻让你觉得受宠若惊。其实他那所谓的好,不过是正常人际交往中应该彼此给予的尊重而已。只是,身陷泥沼太久的我们,竟不记得了。这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贱?
  
  抬头望猩猩,月光下看他,眼神淡定,嘴唇微抿,长发散落肩上,一份孤寂的气质弥漫全身,竟添了几分迷离之姿。我心中叹道,这已近而立之年身家显赫的男人竟就找不到一个爱人?还是压根就不想再找?
  猩猩又开口:“过几日我便进宫面圣,回来便带你去云府。”
  我点点头,云府,我玩得乐不思蜀,差点把这茬儿忘了。
  猩猩又看了我一会儿,他不动,我也不敢动,站的甚是难受,正准备开口送客,猩猩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心里一阵紧张,猩猩今夜思春了吗?
  
  他居然拍了拍我的脑袋!!!
  “回去睡吧。”转身走了。我倒地身亡。。被自己抽的。
  
  猩猩早已面过圣了,却再不提带我去云府之事。见他回来后终日眉头紧锁,躲在那莲院的时间是越来越多,偶尔见了一面,也是匆匆而过,连饭都不再到偏厅吃了。我有些担心,却又心知他定有烦心事,便尽量不去扰他,以免自找没趣,惨遭炮轰。
  而段凯,最近与我走的很近,常常来我的四牌楼坐坐。喝茶吹牛侃大山,他说,听我说故事乃生平一大快事。想不到我喷着唾沫星子手舞足蹈的夸张模样居然也得了古代第一个粉丝。这不,我这回忆没完呢,他又来了。
  今日换了一身浅紫色的袍子,更显得贵气逼人。我举手捂眼,段凯问:“天歌怎么了?”我捂着脸不肯放下来:“你一来就刺的我眼都睁不开。”段凯奇怪:“为什么,我身上未戴铜镜啊?”
  “因为你太漂亮了,漂亮得全身都在发光!”
  段凯听了我这话并不似很高兴,只淡然一笑:“男人要那么漂亮做甚?我倒宁愿自己难看一点。”
  我放下手嗔道:“你如果变难看了,就别来找我了啊。”
  段凯一副受伤模样:“天歌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我见他竟似真的不开心,忙安慰:“骗你的骗你的,你变成丑八怪我也喜欢你。”
  他身似一震,很快平静,呵呵笑道:
  “上回说到杨志被劫生辰纲后便当街卖刀,接着说罢。”
  这一千零一夜之水浒传,真真是将段凯毒得不轻,只要得空便来寻我说故事,书虽读了多遍,有些情节还是记得不甚清楚,我只好半真半假的掺着说,已经让他极度痴迷了。
  “哎,说故事可以,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我师兄最近怎么了?老皱着个眉,跟人欠他十两银子似的?”
  “唔,我不知道”
  “还保密?你跟他最好了,天天勾勾搭搭,你会不知道?”
  “什么勾勾搭搭,那么难听,我真不知道,辛大人不愿意说自然有他不愿意说的理由,我怎能莽撞开口相问。”
  说的也是,谁能没点小秘密呢,不能跟好兄弟分享的事情自然也有,不过他老是一个人呆着,又能想出解决办法吗?我担心,真的很担心。
  
  晚饭时仍未见到猩猩出现,最近他都在莲院用餐,我已好些日子没与他说过话了。
  匆匆扒了几口,终是觉得忍不下去了,没有他冷眉冷眼的奚落我,冷言冷语的挖苦我,竟全身不自在起来。推了碗筷,不顾段凯和嫣然的奇怪目光,我决定去找他。
  猩猩总是这样,少说少笑,极少表露真实感情,我相信有时候他说的话也是口是心非,这样活着不累吗?就像这次,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将自己一日又一日的憋在那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嘛,不是皇帝老儿又给他出了什么难题吧?
  心里有事,步伐更加急速,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莲院,呃?悠然竟不在院口?我奇怪,便径直走了进去,但见他书房的灯亮着,我悄悄靠近,趴在窗户上向里张望,模糊一片。呃,小说里的手段又派上用场了,沾沾口水…。我磨啊磨,磨通了!看见了!
  
  屋里有两个白衣人。面对我的是猩猩,背对我的…。。自然看不见。
  猩猩紧皱眉头,紧紧盯着面前那人,竟一副欲将他吞了般的神情。我心道,这人谁啊,让猩猩这么生气?
  只听猩猩开口道:“你若是清白的,便去与皇上亲自说个明白,我相信你没用。”
  那人没开口,亦不动。
  猩猩又道:“不去说便打算背了这黑锅?皇上为此事勃然大怒,韩岳天也被下入大牢,这个黑锅怕是你背不起。”
  那人仍不出声。
  猩猩继续:“你究竟知不知道凤凰山上是谁在做主?”
  那人无声。
  猩猩:“我知你未与他们联系过,但皇上并不相信。皇上对凤凰山甚为忌惮,你身份又太特殊。他也是不得不防。”
  那人无声。
  猩猩:“有一事,有必要让你知道。”略一顿,“在我回京路上,曾救过一人。”
  那人无声。
  猩猩:“那人有凤凰记,身中碎心掌,只撑了一夜便死了。”
  我心中疑惑,说的是那黑衣年轻人?
  那人一震,无声。
  “我搜过他,但并无发现,东西想必不在他身上。”
  我一惊,东西…。那肉中铁片吗?猩猩还是没搜仔细啊,就在人小腿上嵌着呢。
  “韩岳山看来也是搜过了,才痛下了杀手,但是他一直称自己未找到此物,皇上将信将疑啊。”
  那人猛抬头,似在望着猩猩。
  猩猩烦道:“你说自己不知下落,那此物现在何处?若是被凤凰山得了去,皇上必定大怒,发兵血洗也是有可能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心中突然惊觉,那人并不是没说话,而是一直在与猩猩对话,只是,我听不到罢了。这身影……竟似……
  
  那人猛地回头,望向我处,我大骇!果然是他!项语!
  猩猩大喝一声:“何人?”
  糟了,被发现了!我直身蹬蹬蹬倒退几步,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大叫:“师兄!师兄你在吗师兄?”
  
  屋内一时无声,半晌,猩猩推门而出,冷眼看我:“谁许你擅闯莲院?”
  我支支吾吾:“呃…这个…见你没来吃饭,有点担心你,才过来看看。”
  赶紧掩饰的左右扭头:“对了,怎么不见悠然守院啊。”
  猩猩盯我:“我让她出去办事,若无事,且离去吧。”
  “噢,好,你没事就好,我走了。”我撒腿就跑,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一直奔回四牌楼,心还砰砰跳个不停。第一次偷听…这贼不是好当的。
  抓起桌上茶壶,对嘴猛灌一通,方才坐下平复心情。
  
  那人竟是项语!他为何夜访元帅府?看来他与猩猩早有了联系,那便是也早知我来了京城,为何从未上门拜访过?那年轻人托我交与他的东西,莫非就是猩猩口中让皇帝勃然大怒的东西?难道此物是皇帝丢的?项语到底是什么身份?凤凰山又是何处?那年轻人有凤凰记自然是凤凰山的人,与项语又有何关系?
  乱乱乱!脑中一片混乱,这些个信息来得太复杂,我真是消化不了。
  
  嫣然推门而入:“小姐,为你准备了糕点。”
  我一摆手:“吃不下,我得去睡觉。”
  嫣然惊:“小姐生病了吗?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我晃晃脑袋,未答她话,径直上楼。也未点灯,摸黑打开小柜,取出一只小木盒,里面便放着那物,我拿出来,对着月光左瞧又瞧,除了堪称光滑外,真是一点异常也没有,不知道怎会生出这多事端来,惹的猩猩整天不高兴。
  
  这破铁片子在我手里,可怎生是好?我要告诉猩猩吗?还是…直接去终人之事?
  
                  猴玉
  猩猩并未问过我那天的异常举动,几日风平浪静,他也恢复了往常般与我们一起吃饭。我在饭桌上与段凯逗着乐,他依旧是冷脸旁观者。
  
  我的鹅毛笔终究是做成了,虽然做的不甚好看。那笔筒再细配鹅管还是粗了许多,只得往里塞了很多棉絮和碎纸,伸出来的管尖控制不住的晃动,便又往上抽了抽,笔端也塞了硬物,勉强可以使用啦。
  
  这日上午,阳光不烈,我与嫣然趴在院中石桌上捣腾,铺了满桌的宣纸,嫣然在一旁不停研磨,我则在纸上涂涂画画,手感倒是不错,只是沾墨实在太频繁。
  
  “这稀奇的笔倒是没见过。”
  段凯又来了,风度翩翩往我眼前一站,阳光便挡住了一些,我抬头望他,见他长发随意绾起,面如冠玉,唇边带笑,心中甚是喜欢,忙拉他看我的大作。
  段凯端详半晌,道:“这是一个人。”
  我汗,我画得这么清楚,你才看出来。
  段凯道:“这是一个男人。”
  眼睛没瞎。
  “画的很好,很传神。”
  终于说了句人话。
  
  嫣然也凑着头,只见一长身玉立的古装美男子形象,跃然纸上。凤目高鼻,薄唇紧抿,几缕长发轻垂脸颊,长衫玉带飘然若真。嫣然叫道:“啊,小姐画的可真好”,我心说那是,当年也是一本漫画闯天涯,这漫画花美男早已是烂熟于心了。
  紧听嫣然继续叫:“这不正是段大人吗?”
  我倒!忙歪头看段凯,他竟痴看那画。半晌幽幽道:“能让天歌落笔,我很高兴。”
  
  我心中大汗,段凯,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画的…。。是猩猩啊。
  结果那画,被段凯拿了去。
  
  本想这几日便去云府见见项语,可那夜之事后,我竟犹豫了几分,若去见他,难道要隐瞒铁片之事不成?若不隐瞒,又会给猩猩带来麻烦吗?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听猩猩的安排,他让我去便去,不让我去,便呆着算了。
  
  午睡时,老觉得胸闷气短,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叽叽歪歪,更觉心烦。索性起来走两步。绕到窗边向外观望,元帅府一片绿意入眼,环保搞的还是不错的。
  嫣然推门,“小姐未睡?”
  “是啊,何事?”
  “李婶又为小姐送衣服来了。”
  
  府中的李婶,是专管衣帽鞋袜吃穿用度的,自我来后,她就如生了几个儿子终于盼来了闺女般的高兴,看见我便逮着我去见裁缝,花红柳绿的做了一堆。说来奇怪,那在路上奔波的时候,天天想着穿上漂亮的古代女装,甚至为这事生了一肚子闷气,可到这里安顿下来,恢复女儿本色,竟又怀念起那肥大宽的白衫来了。柜子里衣服不少,我日常最爱穿的,还是那抹嫩绿。也许只因那衣服里,有些回忆。
  
  “怎么又送,前日不是才做了几件夏装?够穿了。”说着便下楼,人家一片好心也不能拂了不是。见李婶捧着一件衣服站立候我。
  我嗔道:“李婶啊,才做过几件,我穿不完了呀。”
  李婶笑道:“这衣服可不是我为你准备的,小姐。”
  我奇怪,走上前去,李婶抖开手中衣服,一件紫色纱裙映入眼帘,样式与我那嫩绿很相似,一紫到底,只下摆和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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