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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整装上路了,我和明堂没有听从段凯的话,走走停停的过去,而是坚持与他一起昼夜赶路,我迫不及待的要见到猩猩,告诉他柳琴的死给了我多大的震撼,告诉他,我有多想他。告诉他,我对我们的爱又有了新的理解。
一路上我甚少说话,心情郁闷导致脸部肌肉紧绷,段凯与明堂都不敢与我多说话,正好加快速度闷头赶路。已经不记得走了几天,我们几乎没投过客栈,每到驿站必换马继续前行,吃在车上,睡在车上,直折腾的我不是不想说话了,是想说也说不出来的时候,才看见远方一座座雪山连绵不绝,气温也低了许多,裹上厚袍子冻的牙齿打颤时,我们终于到了边关军事重镇,猩猩呆过数年的地方,锦南。
段凯对这里很熟,指挥着车子一路驶进了锦南府衙,我跳下车,直觉得两腿直打软,明堂倒还精神,帮着抬包袱架行李的,我却是一点力气也没了,瞅了半晌,也没见猩猩的影子,段凯问了人才知他一直在自己的别院与人商议战情。
我又爬上马车,段凯带我去寻他,与段凯并坐在车架上,段凯一直无话,我也没劲说,只有气无力的瞄着这城内景象,街上人不多,老百姓更是少见,常入眼帘的就是三两成群的士兵,路两旁店家开门的也甚少,萧条虽不算,却也绝称不上热闹,灰蒙蒙的天,一哈出雾的冰冷空气和满城俱布的紧张气氛都在传递一个信息,要打仗了!
我不住的搓着手,段凯道:“进车厢里去,暖和点。”
我摇头:“我想看看这地方。”
段凯苦笑:“实在没有风景可看,数年来都是如此,就是一个兵城。”
我没说话。
他又道:“你想逛逛恐怕也是没地方可逛了。”
我笑:“我不逛,我来又不是玩的,只想离你们近些,心便安些。”
段凯沉默半晌,突然道:“我应该去救你的,只怪我太…”
“嗯?太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别情
行了不长的一段路,便到了那别院。
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敞开式的厅堂,几个人坐在堂中说话。猩猩他……就在正中,一身铜色盔甲,目光锐利,又威武又帅气。一时间,我欣喜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十好几天没见了呢。
副座那几个人,我只认识林中浩。他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
我敢说我一进门,猩猩就看见我了,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睛里先闪了疑惑,又闪了诧异,最后闪了惊喜。是的,我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男人在商量事情,我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的好,绕到厅前一处矮阶上坐下,段凯进去了,只听里面一阵惊叫,“元帅元帅”的喊个不停,想是见了段凯前来都很亲切,之后又声音又小了下来,林中浩继续发言。
等了许久,才听到脚步声沓沓响起,回头一看,几位将军元帅都出来了,林中浩走在段凯后面,一看见我,立刻低下了头。我起身,走了过去,虽然累的半死,还是拉了笑脸:“林元帅!”
林中浩不敢抬头看我,只偏着脑袋抱拳道:“又见小姐了。”
另几位都纷纷向我抱拳,我也给他们一一施了礼。段凯介绍了一通,一个没记住。
客气了一阵,段凯送他们出门,我回头望去。
猩猩正站在我方才坐的那处矮阶上,脸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紧张,我冲他龇牙一笑,慢悠悠的靠近他。到他身前站定,仰头看他,嘟嘴道:“一点表示都没有,看我来了不开心啊?”
猩猩望着我未说话,一把拉起我的手,急急向后走去。直把我拽进了后院里的一间厢房,才停下步子。我挣开他的手,四处打量,除一床一桌一柜外再无多余装饰:“这就是你住的房间,还挺简朴的嘛。”
绕了一圈绕到他面前,又被他拉住了手,我看着他的眼睛,小星星一闪一闪的,笑眯眯的道:“我好累,你能不能对我说句话。”
他没说话,只猛地将我拥进了怀里。
英俊的男人,宽阔的胸膛,可我却不太舒服,为什么?谁被穿着一身盔甲的男人拥抱都不会舒服。但是我没动,感觉他的下巴轻蹭着我的额头,心里暖洋洋的。
他沙着嗓子道:“你怎么来了?”
被他拥的紧紧的不能动弹,努力将头抬向他的脸:“我怎么不能来,我想你了就要来,若是我不来,那就代表不想你。”
猩猩抿唇笑了:“你乱跑当心毒发。”
我突然心情不好起来,事情已过去好多天了,可一想起她,我仍是难过不已。
猩猩见我脸上没了笑容,轻问:“怎么了。”
我将头埋进他的颈窝,使劲揉着,嘟囔道:“一会儿再告诉你。现在不想说。”
猩猩略松了松手臂,我才觉得前胸硌的难受,这盔甲前面一大铁片子,正杠在我胸腔上。
我往后退了退:“行了,你穿得跟铁人似的,还抱什么呀,杠死我了。”
猩猩脸上笑容不断,松开了手。
他一松手,我又腻上去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扮娇媚道:“想我没有?”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
“嗯。”
“好啊你,我都说我想你了,你居然不说。”
“嗯。”
我泄气的松手,肢体挺热情的,语言就不怎么甜蜜了。
“想了。”
扑哧我笑了,忙又将手臂绕上去:“想了就好,我来呢,主要就是给你助威来了,我虽然不能打仗,不过若是需要我给士兵们鼓劲唱个歌说个笑话啥的,冲锋时敲个鼓砸个锣啥的,我还是能办好的。”
猩猩捏捏我的鼻子:“你就这么点能耐。”
“切!”我嗤鼻,“我的能耐大着呢,我能让大翼国的丞相说生气就生气说高兴就高兴,你说我能耐怎么样?”
猩猩道:“如何找到段凯的?”
我挥挥拳头:“我是谁啊,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他啊,就躲在京城里,随便翻一翻就把他翻出来了。”
猩猩笑道:“哦?随便翻一翻?”
我没作声,基本上没翻,是被我撞上了。
他圈住我的腰道:“既来了就在这里住下,不要乱跑。”
我扭头看看,大惊小怪:“和你住一间房?那怎么行呢?”
猩猩笑容不断:“你呀!”
我看着他那笑容,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心花怒放,忍不住张嘴就冲他脸上轻咬了一口。早就想这么干了!
猩猩呼吸一滞,浓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光一刻也不曾离开我的脸,手上又用了劲,直将我牢牢固定在他面前,缓缓垂下头。我没有一丝迟疑,很开心的献上我的唇。
这一通唇舌的亲密纠缠,让我发现猩猩可谓是进步神速,若是我不了解他,还以为他暗中找谁练习了呢,主动进攻多,被动接受少,直缠的我脸热心跳,要不是他揽着,险些腿软的要滑下去,气也喘不匀了,眼睛也花了,脑子也昏了,不论何地,只要一见到他,这些症状很快就会来找我,可是我还是很愿意。
我嗔道:“你学得倒挺快!”
猩猩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倏地脸泛了红。
我突然想起一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猛地撤开了身子,狠瞪着猩猩。
他莫名其妙看着我:“怎么了?”
我皱起鼻子,我恶狠狠道:“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钱清渊的人啊?”
猩猩点头:“太子太傅,如何?”
“那你认识不认识他女儿?”
猩猩拧眉想了想:“女儿?不认识。”
“叫钱燕儿的,你好好想想。”
猩猩听话,好好想了,半晌还是摇头:“不认识。”
我忽地放了心,嘻嘻笑着又扑上去了,“嘿嘿,不认识就好,以后也不许认识,听见姓钱的来了就赶紧闪人。”
猩猩笑着摇头:“你为何成天都有那么多古怪的念头。”
我拉他坐在凳子上,认真的道:“我还真有几件严肃的事情要告诉你。”
“你说。”
“第一,师傅状态不太好,我下山时看他很沮丧很难过,我怕他会有事。”
“有什么事?”
“哎呀,我也不知道,就是怕嘛,你抽空叫人去给他报报这边的消息,让他安安心。”
“嗯”
“第二,柳琴死了”
“哦?”猩猩一惊,“怎会死了?”
“自杀。”我心下恻然,“我自下山后每天都去看她,跟她说说故事讲讲道理,想着她能把项语忘了,我再告诉她事实,结果,我还没说呢,她就自杀了。”
我抓住猩猩的手:“师兄,你说是不是我道理说的太多,让她想明白了那男人不是个好男人,她接受不了才自杀的?”
猩猩反握住我的手道:“无须自责,若她不死,就算你不去与她说,也总会有别人对她说的,不伦之情,世终难容。”
我叹口气,总是觉得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也见过不少死人了,可从没有柳琴这样让我寝食难安的郁闷伤感过的。
“勿想那么多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生与死一念间而已,若是你告诉了她实情,恐她更难接受。”
我点点头。
“还有何事?”
我哭丧着脸:“我的毒…。”
猩猩一震:“你的毒怎么了?没吃药么?又发了?”
迅速咧嘴一笑:“解啦!”
喜色顿时爬上猩猩眉梢,“解了?如何解的?”
我瘪瘪嘴:“柳琴她给我下毒,绕了一大圈,原来她自己就是种药人,她…她临死前让我喝她的血了。”脑子又现出那一幕,我忙着喝她的血,她忙着自杀…也挺惊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全让我碰上了。
“你如何会知道柳琴便是种药人?”
“段凯说的,他欲去为我取解药,被项语打蒙了,柳琴才伤了他。”
“唔。”猩猩沉思。
“我把段凯找回来了,又解了毒,我厉害不?”我得意的说。
猩猩点点头,很认真对我说:“天歌,你受的苦太多了,我只想…只想以后让你以后能过平安的日子。”
一阵暖流通过心房,我起身挪到猩猩跟前,轻抚他长发,低下脸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过什么日子都行。”
猩猩双手搂住我的腰,仰头看着我,发丝落在额际,薄唇微张,就像我第一次亲他时那样,相同的脸,相同的姿势,只是这时的他,眼睛里星光闪烁,满满盛着对我的爱,没有丝毫的隐藏,坦然的表露在我面前,我轻叹一声,将他揽近胸口,就如我刚说的,能和他在一起,吃苦也觉得幸福无比。
敲门声响起,我放开猩猩去开门,门口正是段凯与明堂,明堂猛冲进来:“师兄,我来了,给我发套军服!”
猩猩顿时不高兴起来:“不好好留在山上,谁带你来的?”
我笑嘻嘻的转头看段凯,他还站在门口,未踏进房中,眼睛定定的盯着我,脸色灰暗难看至极。我想伸手去拉他,手伸到一半忽觉不妥又缩回来了:“进来啊,傻站着干什么?”他看看我的手,垂下眼帘摇摇头:“明堂已接来了,我还有事,先去府衙,晚饭再过来。”说完便转身走了。看着他很明显一副生气的样子,定是觉得刚刚我与猩猩二人关门在房内不知做了些什么,他,难道还没放下?
不管他了,我呼了口气,高兴的蹦达到明堂跟前,双手一乍:“我们两个今天当兵啦!”明堂兴奋的点头。猩猩皱眉道:“你带他来的?”我还没说话,明堂赶紧接口:“师傅同意的。”我忙去扯猩猩身上的盔甲硬布:“哎呀,他早都想来边关看看了,就遂了他的意吧,你们若是开始打了,我们绝不乱跑。”
明堂期待的看着猩猩,半晌,才见他微点了头,我与明堂又欢呼起来,顿时觉得浑身疲累消失的无影无踪。
猩猩的别院不大,除了前厅,后面就一个小院,四五间厢房,树倒是有几颗,不过稀拉的枝叶已呈颓败,这里的天气冷,植物的生长环境也太恶劣了些。
我睡了一觉,醒时天已擦黑,门口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下了床,一阵冷意袭来,赶紧裹上袄子,哆嗦了一阵,才去开门。
门口晃悠的是明堂,见我出来了,忙道:“你总算睡好了,快走,吃饭了。”
我脸也没擦,头发乱糟糟的,揉着眼道:“我得洗个脸,你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明堂走了,我靠着门盯着院子发呆,自己这就身处了边关了。
脑中关于边关的印象,只是从诗里获得的,在我的想象中应是一片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的景象,烈风凛凛中,两军狭路相逢,寂静无声,只有军旗猎猎作响,忽听一声呼哨,一帮盔甲男与另一帮盔甲男,顿时呜呀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