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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面郎君”手中剑呈出击之势,沉声道:“有又如何?”
“你应为你所行付出代价!”
“当然,如你能广场得回去的话!”
“妙极,你准备流血吧!”
“唰唰唰!”一连三招,打得“粉面郎君”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粉面郎君”乘三招一过的瞬间,竭尽全身功力反击一剑。
“锤!”然一声,双方各弹开了数尺。
“粉面郎君”自知无法与南宫维道抗衡,早已存心溜开,就乘双方一分之际,转身飞遁,他事先遣走手下的目的也在于此。
南宫维道暴喝一声,如疾矢般超射数丈,回身拦截。
“粉面郎君”掉转头从斜里向道旁纵去。
南宫维道两个起落,又截住了他。
“莫云,留下命来再走!”
“粉面郎君”一见走不脱,顿生拼命之心,展剑疾攻,一派杀手招数,完全不顾本身门户。
这种亡命的打法,竟使他支持了十五招之多。
十五招之后,锐气一减,险象叠生。
像“粉面郎君”这等剑手,在当今武林中,应属罕见高手,但可惜他碰到的对手太强了。
—声暴喝传出, “粉面郎君”的长剑被震飞脱手,划空而去。
“呀!”
栗叫声中,剑尖已抵住了他的胸膛。
“不死书生,算你狠!”
“这是你应付的代价!”
“别得意,你的死期不会太远……”
“至少阁下你先死。”
“下手吧!…
“莫云,你愿意知道本人来历么?”
“你……是何来历?”
“宏道会遗孤,南宫维道。”
“粉面即君”全身一颤,骇呼道:“你会是南宫宏道之子?”
“对了,你该死而无怨!”
“唉——”一声沉闷的惨叫,铁剑穿心而过。“粉面郎君”口唇连张,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血沫阵阵夺口而出,两眼目珠,好似要脱眶而出。
南宫维道一收剑, “粉面郎君”仰面栽了下去,南宫维道在他身上拭净了剑上血迹,仰天悲呼道:“爹,娘,在天有灵,看孩儿放尽这批刽子手的血!”
他痴立了片刻,想到了路旁草丛中的老人,忙又收剑入鞘,飞身奔了回去。到了原地,一看,不由暗遁一声: “苦也!”只见老人在急剧的抽喘,显见给他服的“解毒丹”不生效.离死已不远了。
“老丈!老丈!”
老人微睁失神的双眼,声细如蚊地道: “小哥……辜负你……一番好意……老夫……不行了!”
南宫维道可说素昧平生,伸手只是基于侠义二字,至此,不由凄侧。
“小哥……老夫有事相托……”
“老丈请讲!”
“老夫……死后,请掘深坑掩埋,以免,遗毒害人……”
“小可遵命……只愧无能救……”
“小哥……已尽了心……老夫……虽死犹感……”
“慢着!”
南宫维道大叫—声,陷入沉思。他灵机一动,忽发奇想,记得在入“禁宫”之前,在绝壁藤萝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巧服“龙涎果”本身已具辟毒之能,按照此理,自己的血液中,该有解百毒之功,何不试……
他急忙回身,一把捉住老人手臂。
老人根本已无力挣扎,仅手腕一颤,栗声道:“小哥……你…别碰老夫……”
“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
“老丈,小可想到了一个单方,姑且一试。”
“单方?”
老人失神的双目,忽地睁得滚圆,求生,是人的本能,谁也不例外。
南宫维道点了点头。沉声道:“用小可之血试解……”
老人枯干的口唇连连颤抖,惊讶不已地道: “小哥的……血?”
“是的!”
“血……血……能解毒?”
“只是试试。”
说完,挽起袖管,取出周小玉所赠的金钗,在腕脉上一刺,然后翻腕凑近老人的嘴,急声道:“老丈,张口!”
老人依言张口,只是全身籁籁抖个不停,看来他相当激动。
血,一滴一滴,连续滴入老人口中。
一会功夫,南宫维道收腕止血。
突然,老人怪叫一声,僵直不动了。
南宫维道吓得魂飞魄散,暗忖,莫非自己的血中有毒,要救他反促其死,太鲁莽了……
一时之间,他急得手足无措。木然望着寂然不动的老人,感到无比内疚。
忽然,老人手足微动,开始喘息。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用手探对方脉息,竟然恢复了跳动,这是怎么回事?
喘息渐平,呼吸开始均匀,老人突然翻身坐起……
南宫维道反被吓了一大跳,脱口叫了一声:“老丈!”
老人凝视了南宫维道许久,才激动地道: “小哥决非常人?”
“过奖了!”
“大恩不言谢,老夫记下这笔救命之情……”
“不必,适逢其会而已!”
“小哥如何称呼?”
“人称小可‘不死书生’!”
“啊!难怪呢,小哥便是名震武林的‘不死书生’……”
“虚名在外,不敢!”
“小哥能告之师门否?”
“造化门!”
老人顿时一震,道:“不知对功参造化的‘造化老人’如何称呼?”
“是先师!”
“啊!”
“老丈如何称呼?”
“老夫奚有为!”
“奚前辈!”
“小哥,令先师份极尊,你叫我一声老哥,便算过分了,前辈两字免了吧……”
“不,论年纪前辈该当此称……”
“武林中达者为先,何况极重辈份,我诚意请你称我一声老哥。”
南宫维道莞尔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就好,老哥我猜想,小哥定吃过什么罕世奇珍,血液才有此异功?”
“是的!”他没有往下深说。
老人奚有为站起身来,感慨地道:“老哥我再世为人了!”
南宫维道低声道:“老哥是被‘金龙帮’肖小所为?”
奚有为苦笑道:“这叫大意失荆州,老哥我生平第一次失手!”
南宫维道“嗯!”了一声,心想这老人名不见经传,倒很自负,奚有为似乎已觉察了南宫维道心思,立即接着道: “不是我老哥自负,要我栽跟头颇不简单!”
南宫维道暗自好笑,嘴说不简单,分明已栽在人家手下,几乎一命呜呼,如果不碰上自己,算死定了。当下微微一笑,道:“金龙帮的人定不会对老哥放手……”
奚有为哈哈一笑道:“现在保住老命便什么也不怕了!老哥我会报仇的!倒是……”
“倒是什么?”
“小哥刚才与‘金龙帮’的爪牙结了怨……”
“结怨算什么?”
“是老哥我连累了你!”
“哈哈!老哥,小弟与对方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
“真的吗?”
“这岂能有假,刚才就是几条人命!”
奚有为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道:“小哥,我有件急事要办,我们暂时分手,以后再叙!”
“老哥有事只管请便!”
“失礼了!”
“哪里的话!”
人影一晃,倏忽如鬼魅般消失,南宫维道大吃一惊,这种身法,较之“赤后宫”那批女妖还高了一筹,自己真的小看了这老人,难怪他言语中如此自负,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确实并非等闲之辈。
这一折腾,已过了二更,南宫维道感到饥肠辘辘,暗忖,且先觅店安顿再说。
转念中,也自飞身离开,朝城府奔去。
顾盼间,来到郑州城北门之外,为了避免与“金龙帮”那些密探惹厌,只好将就在城厢小店投宿,要了些酒菜,在房中自用,然后闭门安歇。
他本来已很疲劳,倒在床上却又难以入眠,心事纷至沓来,满脑子尽是小玉的影子,不,可以说是“赤后五世”的影子。
疑假疑真,这难解的谜,他被搅昏了头。
如何着手解开这谜底?“赤后五世”功力高的过人,得出全力对付,只有一个办法制住她,再设法证实她到底是真的周小玉本性迷失,还是仅面貌酷似而实在的“赤后门”之主,但行动起来颇不简单……
他同时也想到抚育自己长大,不啻亲生母亲的董淑筠,与“野和尚”范文昭,他们为报仇复会而拼命,而自己却在此地专注于小玉的事上,这应该吗?
不知过多久,才深然入梦。
一阵震耳的叫嚷声把他惊醒,睁眼一看,红日满窗,时候已不早了。
他翻身下床,忽忽漱洗,理了理衣衫,开门而出,只见隔壁房门口挤了一堆人,七嘴八舌,什么也听不清,他挤入人堆中,伸头向窗内一望,不由一怔。
只见房内地上直挺挺地躺着三具尸体,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
—个房客道:“既是遭到凶杀,怎么夜里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仅一墙之隔呀!”
店家哭丧着脸道:“无头公案,小店关门了!”
“报官没有……”
”还没有……”
“还不赶快报案,这责任你店家能担当得了?”
“唉、唉,这是从何说起?”
另一个江湖模样的人道: “各位,看来这是江湖事,少开口为妙!”
那讲话的房客面色一变,悄然离开。
突然,南宫维道一眼瞥见房里粉墙上画了一技苍劲古雅的梅花,登时心头一震,一幕往事涌上心头。
不久前,少林寺“大还丹”被窃,盛丹的玉匣中留有一束,上面所画的一支腊梅,手法与这一模一样。
看来这三人是死于那梅花为记的神秘人之手。
据少林僧说,对方是一个神偷,江湖中只知其标志而不知其人。他为何要杀人呢?
一般人看来,这梅花可能是什么房客一时兴起所画,所以谁也没注意。
就在此刻——
一个黑衣老者,匆匆而至,扒开众人直入房中,目光四下一扫,然后惊异地注视那枝梅花片刻,点了点头,俯身看了一遍尸体,起身道:“店家!”
那店主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道:“您老是……”
“这是老夫的伙计。”
“你老……这……小店全不知情……”
“不必报官,老夫立即处理!”说完目中陡然射出光芒,一扫围观的房客,低声又道:“各位没事了,希望各位把嘴闭紧些,别自找麻烦。”
那些看热闹的,全是出门在外的商旅,谁愿找麻烦,纷纷回房而去。南宫维道也乘乱回房。
工夫不大,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只见四五个老少不等的人进入隔壁房中。
“噫!地上有字?”
“写的是什么?”
“抹掉它!”
接着四五个人背起尸体离去。
南宫维道恍然大悟,死的原来是“金龙帮”密探。
至于那神偷何以要向“金龙帮”密探下手,便不得而知了。
用罢早点,结清店帐,正待出房离店上路……
—条人影,闪入房中,南宫维道脱口喝了一声: “什么人?”
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弟弟,是我!”
南宫维道定睛一看,不由喜上眉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称为父亲当年所收义女的南宫倩,一副乡村妇女打扮。
“倩姐,是你!”
“好不容易找到弟弟!”
“什么事?”
南宫倩伸头向房外扫了一眼,才郑重地道: “范伯伯他们你会商大计,先后遣了十几批人找你……”
南宫维道精神大振,道:“在哪里?”
“许州附近的五女店!”
“我们现在就动身?”
“不,我们同行不便,分开走,许州会合。”
“倩姐,我娘……”话出口觉得不妥,改口道:“我义母董淑筠也在那儿?”
“全集中!”
“哦!倩姐,当年父母的善后情形如何?”
南宫倩粉腮一颤,欲泣道: “遗体己化成灰,无法辨认,与死难弟子遗骨同葬一冢。”
南宫维道泪水夺眶而出,一掌拍在桌上, “砰”然—声,一张木桌被拍成了—堆木屑,悲愤欲绝地道:“金龙帮将付出加倍的代价!”
“弟弟,听说你曾放过‘金龙帮’那小狗朱文华?”
“是义母叫我放人,至今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有什么打算呢?”
“倩姐,小芬怎样?”
“三天不说一句话,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她被朱文华那小狗污辱之后,我一直担心她会寻短见。”
“你义母平日陪伴她,除少数几人外,她谁也不见!”
南宫维道拭去眼泪,咬牙切齿地道:“此次我必请义母澄清此事!”
南宫倩又朝房外张望了一下,道:“弟弟,我先走一步!”
“好,我随后上路。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事?”
“我们有人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