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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秋伏在这片刻之间,心里好像塞了一块硬东西,胸口发闷,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那也许这地方的一切让他厌恶!要不就是……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只觉得眼前仍留着那么一个倩影,那倩影,就是刚才那一瞥所留下的,驱之不去,赶之不散!
刹时间,他又觉得好笑,可不是么?他这是何苦,人家愿意进这个门儿,吃这口饭!吹皱一池春水,干他何事?
他扬了扬眉,自嘲一笑,走下了门阶。脚刚踏上泥泞上,突然
“李爷!”
他下意识地一惊循声望去,又下意识地脸上一烫。
身右,不远处,站着“白花蛇”杨春,他脸上永远挂着那邪恶的阴笑,在如今看来,更邪恶,邪恶得令人讨厌!真是阴魂不散,也该叫冤家路窄。
李雁秋终于忍下了,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淡然而笑:”原来是杨九爷!”
杨九一笑,道:“不敢,大冷夜里,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李爷!”
李雁秋道:“闷得发慌,到这儿来逛逛!”
杨春笑道:“李爷眼力高,“迎春院”在北京城是首屈一指的,院子里的姑娘不但个个美,而且个个擅……”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九爷似乎是风月场中的老手!”
杨春脸上一红,摊手笑道:“吃这口饭嘛,有什么法子?这儿人最杂,也最容易出乱子,所以没事儿就要往这儿跑跑!”
李雁秋摇头说道。“以我看,这儿的姑娘不怎么样!”
杨春道:“那是李爷眼光高,在常人眼里,这儿的姑娘个个美似天仙赛西施,您刚出来,没瞧见才进门的那位?”潇/湘/子//扫描,aim…9// OCR,潇/湘/书/院//连载李雁秋有一股莫明其妙的气往上冲,双眉一扬,道:“看见了,可惜,令人为之扼腕!” 210。29。4。4/book/club杨春笑道:“李爷真个是听评书落泪,也委实过于怜香惜玉,姐儿爱的是大把大把的白银,区区清白值多少?”
李雁秋双眉一扬,倏又笑了,道:“九爷说得不错,钱能通神,何况区区几人?”
杨春目光转动,嘿嘿一笑,道:“我原以为李爷是个铁铮汉子老实人,却不料……”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食色性也,我不是上上人!”
“不错,不错,”杨春抚掌笑道:“男人嘛,十个有九个……”
李雁秋截口说道:“九爷来此是公事?”
杨春一点头,道:“看看能不能在这儿碰上李慕凡!”
李雁秋“哦”地一声,道:“九爷见过李慕凡?”
杨春摇头说道:“虽没见过,可是他长得什么样,我倒是听说过!”
李雁秋点头道:“听说李慕凡是个好色之徒,每到一处总要在这种地方风流一阵子,躲在温柔乡里做案,希望九爷能碰上他,这是大功一件……”
杨春脸上微微一红,要说话!
李雁秋却接着说道:“九爷既有公事在身,我不打扰了,明天‘东来顺’我做东,请九爷几位喝一杯,万请赏光,告辞了!”
一拱手,便要走。
杨春一怔,忙道:“李爷,慢点,是怎么回事?”
李雁秋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想藉此跟诸位亲近亲近,往后仰仗诸位的地方多得很,也藉此求个照顾!”
杨春脸色微变,目光一转,笑道:“那我不敢当。不过只有酒喝,我几个一定到!”
李雁秋笑了笑,道:“那么我先谢过九爷赏脸了,九爷请忙吧!”
一拱手,转身行去!
杨春扬声说道:“李爷走好,小心天黑路滑!”
李雁秋应道:“多谢九爷,我摔不到的,摔到了,也可以再爬起来!”
似乎话里都有话,也针锋相对,互不稍让。
望着那渐去渐远的颀长背影,杨春笑了,笑得更阴沉,更怕人……、李雁秋隐忍一肚子说不出其所以然的闷气,回到了“六福客栈”,敲响了门,开门的是晏中。
晏中脸色不大对,凝望着他,劈头便道:“李爷,您上那儿去了,有人来看您,等了您半天了!”
李雁秋一怔,忙问道:“晏老,是谁?”
晏中道:“乐老掌柜的姑娘!”
李雁秋一震,道:“会是她,这时候她来……她一个人儿。”
晏中点了头笑着。
李雁秋眉锋一皱,道:“她来了多久了?”
晕中道:“有一会儿了,李爷,我看乐姑娘神色不大对!”
李雁秋微愕说道:“怎么?”
晏中道:“好像是刚哭过!”
李雁秋“哦”地一声,眉锋又皱深了几分,道:“她人在那儿?”
晏中道:“在您房里等着您呢!”
李雁秋迟疑了一下,道:“晏老,我刚到‘迎春院’去了一趟,咱们待会儿谈。”
话落,举步走向了后面,晏中一怔,呆在了那儿……
“六福客栈”有两进后院,李雁秋所住的那间上房,座落在第二进,这时候随便是那一进院子都熄了灯,触目黑黝黝的,就连他所住的那一间,也没点灯。
院子里满是积雪,唯一动的东西,就是偶而一阵寒风过去,刮落了屋上及树上的雪。
唯一有的声息,则是别的客房里的阵阵如雪鼾声。
李雁秋站在那二进后院门内,眼望自己所住那间没点灯的上房皱了眉,他不明白姑娘乐倩为什么不点灯。
迟疑了一下,他举步走了过去,已经进了房门,仍未听房时有一点动静,他伸手推开了门。
门开处,房里一片黝黑,伸手难见五指,他立即发觉房里确有个人,而且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他皱着眉走到了桌旁,伸手要点灯,突然,一只柔若无骨,滑腻若脂,但显得有点冰冷的手按住了他那只手。
他没动,任那只手按着,开口说道:“倩儿,是你?”
只听黑暗中乐倩说道:“是的,秋叔。”
李雁秋道:“为什么不点灯?”
乐倩道:“我喜欢坐在黑暗处,这样不挺好么?”
李雁秋道:“不点灯我看不见你!”
乐清道:“就是点了灯,您也未必看得见我!”
李雁秋在玩味着这句话,一时没开口,刹时这屋里好静,在这令人不安的静默中,乐倩收回了那只玉手!
李雁秋不愿让屋里太静默,轻咳一声,道:“没有这样说话的,倩儿,也别让……”
乐清截口说道:“也别让人说闲话,您访点灯吧!”
李雁秋原来那句话,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姑娘乐倩竟说了这么一句,听得李雁秋眉锋又自一皱,道:“那倒不是,咱们是叔侄 乐倩道:“事实上,我总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
屋里一亮,李雁秋点上了灯,灯焰猛然一阵幌动,李雁秋转身过去掩上了门,等他再转回身时,他看清楚了。
姑娘乐倩穿一身轻裘,就坐在桌旁,炕上,放着一件黑色的风笛,还有一个小包袱!
晏中没说错,乐情是刚哭过,如今看,她一双美目犹自红红的,而且娇靥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渍,便连神色都是那么冷漠,灯亮了,她也没向李雁秋见礼。
李雁秋目光转动,沉吟了一下,道:“倩儿,这么晚了,你来……”
乐倩连脸都没转过来,只望着桌上孤灯灯焰出神:“我不能来看秋叔么?”
李雁秋笑道:“我可没敢这么说,我只是问问……”
乐倩道:“我来看看秋叔,给秋叔请个安,顺便给秋叔送件东西。”
李雁秋道:“谢谢你,情儿,我很好,那包东西是……”
乐倩没动那包袱,甚至于没看一眼,道:“是我给您做的一双鞋!”
李雁秋眉锋微皱,也有着一阵短暂的激动,定了定神,他含笑说道:“倩儿,谢谢你,我还有得穿……”
乐倩淡淡说道:“那是我灯下一针针缝出来的,您去家里的时候,我刚做好鞋底,这两天连夜给您赶了出来,您要是穿不着,待会儿我拿回去。”
李雁秋忙道:“倩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乐倩道:“您要是愿意,不嫌我的活粗,您就留下!”
李雁秋道:“我留下了,倩儿,可是只为送双鞋,大黑夜里冒着风雪……”
“不该么?”乐倩截了口,道:“地上有雪,我是怕您没有换的,就是下刀子我也会来。”
李雁秋眉锋一皱,走过去坐在了炕上,望了望乐倩,道:“倩儿,有什么事,挨骂了?”
“没有,”乐情摇头说道:“爹娘从来不忍骂我。”
李雁秋道:“那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乐倩没摇头,也没点头,更没说话。
李雁秋道:“情儿,秋叔看着你长大的,有什么事告诉秋叔。”
乐倩仍未开口。
李雁秋沉默了一下,又道:“倩儿,你是来看我的?”
乐倩点了点头,道:“是的,秋叔。”
李雁秋摇了摇头,道:“我不以为你是来看我的!”
乐倩霎动了一下美目,这是自李雁秋进屋,她脸上第一次有动静,她淡淡地问道;“那么您以为……”
李雁秋道:“我以为你是来跟我闹蹩扭的。”
乐倩双眉微轩,倏又淡然说道:“我敢么?秋叔?”
“倩儿,”李雁秋挪了挪身子,往桌旁靠近了一些,道:“别这样,有什么事告诉秋叔……”
乐倩缓缓摇头说道:“没什么,秋叔。”
李雁秋道:“倩儿,你要是把秋叔当外人,秋叔就不问了。”
乐倩霍地侧转娇靥,距离李雁秋的脸好近,让人很容易闻到那股少女的幽香,那双清澈好深邃的眸子直逼李雁秋,道:“秋叔,您真要问?”
李雁秋心神微震,好生不安,他想往后躲躲,但他没忍心,微一点头,毅然说道:“当然真的要问,谁叫你是我的侄女儿!”
乐情美目中忽射异采,口齿一启动,但旋即又闭上了,跟着,美目中的异采也渐渐敛去,一点头,道:“不错,秋叔,谁叫我是您的侄女儿,您是我的父执……”
顿了顿,眉梢儿微扬,接道:“秋叔,您去家里那一天,到今天有几天了!”
李雁秋当即应道:“今天是第四天,情儿!”
乐倩道:“是的,秋叔,四天了,还记得我跟您顶嘴,让您……”
李雁秋截口说道:“忘了,倩儿,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
乐倩美目略一霎动,道:“那么,四天了,您为什么不到家里去?”
李雁秋笑了,道:“倩儿,就是为这?你生秋叔的气……”
乐倩摇头说道;“生气我不敢,您访答我问话!”
李雁秋道:“倩儿,这几天我很忙,自己的正事儿还没有头绪,邪事又找上身来,同时我也在忙别人的事儿!”
乐倩美目中微现讶异,道:“秋叔,前者我知道,后者我不懂您何指?”
李雁秋道:“倩儿,你是个姑娘家,也该知道你爹现在的身份,这种事你不必要知道,也别问!”
乐清道:“那么,秋叔,我以为您是托辞……”
李雁秋笑道:“倩儿,我有这必要么?”
乐倩道:“有,生我的气,避着我。”
李雁秋摇头笑道:“情儿,秋叔不会忍心生你的气,一年不见,秋叔也想你,好不容易地见了面,又为什么要避着你。”
乐情美目一霎动,道:“您真的想我?”
李雁秋笑道:“倩儿,假如你出了远门儿,你爹你娘会不会想你,这想念是真是假?”
乐倩道:“这么说,您是像爹跟娘想我一样的想我。”
“是的,情儿,”李雁秋点头说道;“这种想念绝假不了!”
乐倩忽地淡淡一笑,道:“秋叔,您不愧是位江湖称最的奇才!”
李雁秋微愕说道:“倩儿,这话怎么说?”
乐倩道:“您很机认深知进实就虚之道。”
李雁秋神情激震,瞪口说道:“倩儿,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
乐倩道:“秋叔,您装糊涂的本领也比人高!”
李雁秋苦笑说道:“倩儿,你是怎么回事儿,秋叔何曾装糊涂,又为什么要装糊涂,装糊涂也得看对谁……”
乐倩道:“我可以告诉您,您刚才装糊涂,只为了保持您这长辈的尊严而装糊涂,唯独对我装糊涂。”
李雁秋皱眉笑道:“如今我是真糊涂了,情儿…………”
乐倩道:“秋叔,您可愿听我说明。”
李雁秋迟疑了一下,道:“固所愿也,不然我这一夜都睡不着!”
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