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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地别开眼,许瑞继续,“他比我更早发现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底挣扎过。该怎麽说呢,他是个冲动的人,冲动得急不可耐地出现在我面前表露心迹。我当时很害怕,不是因为他的爱,而是心里因为这爱产生的共鸣。我拒绝了他,他似乎没有料到,有些激动,差点对我做出了不可挽回了事情。我揍了他,他从不哭的,那一次却哭著跑开了。我保全了自己,却失去了他。当听到他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时,我也哭了,那是第一次感到心痛。为别人而心痛,为自己伤害了对方而心痛,为自己也受了伤而心痛。直到今天,这痛楚混淆得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了。只是痛罢了。从那以後,我一直很难过,一方面是伤心,一方面是愧疚,我想狠心伤害一个爱我的人,这样的自己是会遭到报应的。我只是没料到,报应会来得那麽猛,那麽快。”
许瑞的眼有些湿润,有很多种原因。为刚才说的话,为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为一直静静听著未掷一词的欧阳卫。“我爸爸原来一直有贪污,他的罪行被揭露,立时间我一无所有,连後母也跟人跑了。寻陧的我无依无靠,更是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於是只身离家,四处流浪。在一所破旧的公寓……”抹了把眼泪,自从遇到欧阳卫以後,他就很爱哭,现在更是好像想把这一辈子的泪都流个彻底。他不知道,过了今天,这个可以叫他放心流泪的人是不是还会在身边。
“在那个公寓,我被室友强奸了,那个人长什麽样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看我时会出现和华伟一样炙热的目光。就是这眼神让我鬼迷心窍,同他交往了。那是场恶梦,我一直想忘记,却总是会想起。他吸毒,为了钱,他甚至同意别人来强暴我……”吞咽一口气,许瑞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现在好需要一分宽慰,但是他不敢去要,他甚至不想去揣测听了这一切的欧阳卫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只是不停地往下说,“第一次我原谅了他。我也为那会是唯一的一次。但是我错了。他没想到他会对我下毒,不知不觉中我也上了瘾。为了毒品,我开始卖身,直到他被人捅死。警察把我带离去了戒毒所。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那玩艺儿了,真的很可怕呢。出来後,我没地方去,只有以前住过的公寓,在那里,等待我的是前男友欠下的大批债务。这算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借口吧。有人逼债,什麽都不会的我还不了债,正好也为了生计,我去见了老黄。”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许瑞目视前方。把这些说出来,并没有让他获得多大的解放。心里破了个洞,不是虚空,却是痛,痛得他还是只有流泪,“再後来,我就变成你最初看见的那样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等待地不过是欧阳卫宣判的那一瞬间罢了。
许久的沈默,车子突然停了,他听到欧阳卫在说话,不是他以为的那一句,“我们到了,是这里吧?”
许瑞感觉好像是花了一个世幻这麽久才慢慢消化欧阳卫话里的意思。就这样?他不懂欧阳卫为什麽可以不对他的一番剖白做出任保反映?还是说根本无需反映,这个男人所有的感情已经心死……想到这里许瑞很害怕。他不知不觉再度迎上欧阳卫的双眼里蕴著哀怜,悬著的心渴望欧阳卫能对他说一些别的话,哪怕是愤怒,也比现在这样的毫无反映来得让他解脱些。
但对方没有,只是又催促似地反问一句,“怎麽了?你不是要救人吗?”
瞅著这样的欧阳卫,许瑞想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欧阳卫的举动是那麽反常而且怪异,叫许瑞捉摸不透。不同的是,当时面对这份怪异,许瑞心中只有淡淡的无奈。但是此刻,他感到焦虑难安。
认命的叹一口气,许瑞拿出手机。
许瑞并不知道,他的一那些话,同样在欧阳卫心中掀起了波涛骇浪。
他是会嫉妒,深深嫉妒在许瑞的过往中出现过的所有人,他们占据了他所不认识的许瑞,不论是身体,还是心;不管是爱,是怨,还是恨;他都对此又羡又妒。
但渐渐在许瑞的叙述,他感受到一种更甚的愤怒。他愤怒是因为许瑞被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有人得不到便轻易放弃,有人得到了却不愿珍惜。正是这些人,把善良脆弱的许瑞逼上了绝境。
到最後,他整颗心所能捕捉到的情绪只有心疼,扼住他的心脉几欲让他窒息的疼痛。
正是这份疼痛让他不知该如何做出反映,最後他发现连自己都开始因为嫉妒、愤怒、还心疼辙底地混乱了。
想到这一切都是许瑞一个人在面对,在承受,他只能是憾恨。如果能早一点认识,如果能为许瑞在多做些什麽,该有多好!
他知道既使现在,曾发生过的一切直到现在都还是不停折磨著许瑞饱受创痛的心灵。想起许瑞沈思时那种惨淡的神色,欧阳卫一切都明白了。许瑞从不对他提及,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不愿启齿。长期以来都是一个人承担一切的许瑞,叫欧阳卫焦躁。他知道,自己必须付出更多,帮助许瑞走出那些阴影,不管需要多久,他都会努力下去。而首先,他要做的则是先沈淀自己的感情,他需要冷静,无论何时何地,为了保护许瑞,他都需要冷静。
原谅我,再一会儿就好,再一会儿我会用所有的温柔来抚平你心中的伤痛。看著用手机对话的许瑞的侧脸,欧阳卫在心里如此承诺。
“呆会儿要来的,是徐雪瑛。她就是我当初逃跑的後母。”等待徐雪瑛的时候,许瑞又开始补充。他也不知道,明明是一直想要隐瞒的,可是一定说出口,就像决堤的潮水,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原来这些情绪沈藏了太久,久到自己都无法掌控了。“我是三年前遇到她的。原来她一直和华伟的父亲在一起,对方得了重病,她走投无路而向我求助。从那时起,我给自己荒淫而麻木不仁的生活找到了借口。我在帮助人,以善的明意做著出卖肉体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许瑞的语气略带不屑,全然是对自己。
欧阳卫皱眉,他知道许瑞不是,舍不下情同母亲的女子,舍不下所爱人的父亲。许瑞所做皆是因为善良。这一切,只是习惯自我否定的许瑞不想承认罢了。
他觉得应该说些什麽,可短暂的停顿之後,许瑞抢先开口了,“她看我的时候充满同情和自责,其实不必的。她以前为我做得也很多了,我现在只是想还她一点罢了。还有华伟,我曾伤他如此之深,也是到了该弥补的时候了。这几年,我一直帮著华叔治病,我以为会就此下去,直到遇见了你。对你动心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华伟突然回来,勾起了我所有的痛苦与感伤,往事明明不想去记住的,却一件件历历在目。我很无助,你告诉我你可以让我依赖,所以我开始奢望不该拥有的幸福……我把所有的积蓄给了徐雪瑛,不想再管他们,不想再管所有的一切……如你所见,我就是这麽卑劣的人。”许瑞以为自己又要哭了,却是在笑,笑得有些凄楚。
再也无法持沈默的欧阳卫,伸手想去拥住许瑞,他的声音虽然轻,一字一句对他而言,却都是不可悍动的真理,“你不是这样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和温柔,我坚信,所以,请你也相信。”
许瑞惊呆了……在他以为欧阳卫已经心死的现在,他听到了这样一句真挚的赞美,立时间心里某处有一种莫名难耐的激荡在翻搅,搅得他坐立难安。他看著终於和平时一样热切注视著自己的男人,想要说话,却听到车外有人在呼唤:
“小瑞!”徐雪瑛来了。
19
“我出去一下。”许瑞心里的波潮尤在,但他也明白,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他有些兴奋,有些窃喜。刚刚欧阳卫那句突兀的反驳是不是表示,他还没有失去这个男人的爱情……可以吗?他还可以如此奢望吗?
开车门的手在轻颤,他又不敢迎视对方了,这次却不没刚才那麽痛了。
徐雪瑛看见许瑞钻出车子,便立即奔了过去,她脸上还挂著泪,样子有些憔悴。
“小瑞!”想必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许瑞看得出,她有些失控。
“几万,到底是多少?”许瑞叹一口气,他很想安抚,却发现自己已然没有过多的心力。
抹一把泪,徐雪瑛用比了个“八”的手势。
许瑞有些无法相信,记忆中的华伟明明一向是个坚韧而有责任心的人,这样的人为何欠下那麽大笔的债务。
“小瑞,我知道你帮了我们太多……我现在没钱还你,但华伟他一定会还这笔钱的……”徐雪瑛以为许瑞没有开口,是因为迟疑,所以有些焦虑,“在这样下去,那孩子会没命的。我又只有找你帮忙。”
许瑞叹了口气,不想华伟有事,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但是……他转头看向车子,想到车里面的男人,片刻後才开口,“我也没钱,只有向朋友借,所以他的钱,你和华伟得还。”他不想为了华伟而委曲欧阳卫太多……这样是不公平的,对欧阳卫,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
许瑞发现自己在克意地增加欧阳卫与华伟相较在心中的份量,为什麽?是因为对这个男人太过依赖还是太过愧疚,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一定的。你也是知道华伟的为人的,他不是不还钱,是一时拿不出。不逼他的话,他一定会有还清的一天的。”
徐雪瑛的话许瑞丝毫都不会怀疑,不错,华伟的确是这样的人。
“你等等。”他草草交待,想回到车里向欧阳卫开口要钱。可是一转身才惊觉,对方也下了车,正朝他们的方向行去。
“你?”直到欧阳卫站定在自己身边,许瑞出声质疑。
回以一个还算宽慰的笑容,欧阳卫的目光投向不明所以的徐雪瑛。“你是许瑞的後母吧。”
“……曾经……”男人的目光锐利而威仪,直逼自己的时候,徐雪瑛垂下了视线。曾经,她只能说是曾经。是她自己放弃了这份比血亲还亲的牵绊,她没有脸在以这个身份自居。
“你好,我是许瑞的情人。”毫不忌讳地说出这层关系,欧阳卫克意无视许瑞的诧意。
“啊……”徐雪瑛也是惊讶,而且感到奇怪。她只是借钱,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又如此大方的表明身份到底为何。有一点,徐雪瑛却看出来了,无论他想干什麽,出发点终是为了许瑞。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深爱著许瑞……思及此,她有些感慨,为许瑞终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幸福,纵然让他幸福的并不是最初爱上他的华伟。
欧阳卫也在深究徐雪瑛再次打量自己的神情,立时明白了什麽。竟管对许瑞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但感情的牵绊依旧存在於这个女人的心间。
做为一个深爱许瑞的男人,对此他会有些动容,但为了许瑞,有些话、有些决定,他必须付出行动。
“我知道许瑞一直很照顾你们。他还是爱著你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喂……”许瑞有些心急,他一边否定著欧阳卫的结论,一边又感到些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了然。
“但是,你对於许瑞的一再索求,却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危害。他很痛苦,一边帮助你,一边还要为你找借口,明明是你对不起他在先,他却把所有的错都扭向自己。这样的许瑞我看了心疼,我曾承诺过帮助他重新开始,所以,我不容许再有让他痛苦的事情发生。”这麽说著的欧阳卫身上有一股气势,那气势让徐雪瑛,甚至让许瑞都紧张了起来,“所以,请你暂时不要再出现在许瑞的面前。”
话音刚落,换来的是两个人的惊异。
“你在说什麽?”许瑞看著徐雪瑛有点受伤的表情,心头竟是不忍。
“听我说完。”欧阳卫已经很少用命令式的语调同许瑞讲话了,这是近来的头一次,“我知道这样对你讲话很过份,但我是很认真的。就拿这次来说吧,你的一个电话几乎抹杀了许瑞为了重新振作所做的一切努力。不管你为自己找多少借口,你都是在不顾一切地利用他。而你的利用,则会让他心里头最痛苦的部分决堤,他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总是被逼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