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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即使我做不成医师,也和这种职业有缘得很。
医生拆下我胡乱包扎的绷带,弄了一会说:「你发烧了。」
是吗?
冬天了,热一点比较好。
太冷的,我不喜欢。
可惜,纵使我如何不喜欢,它还是要来临。
#19〈圣诞快乐〉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叮叮当当的圣诗,传遍了这个愈来愈冷的城市。霓虹灯、广告牌,红红绿绿,闪闪烁烁。满街的火树银花迎着飒飒冷风,璀璨得不像一个冬夜,璀璨得连天上的月儿都不忍看。
浮光掠影下的,只是一座孤城。
匆匆十二月,寒假快到了。人如潮涌,街道上挤满了匆忙的人,来来往往,他们,
涌进了百货公司,然后,赶着回家。
冬至大过年,何况杨骚不在,我没有理由不回家,虽然,事实上我一点也不想回去。我跟随人潮进入了百货公司买了一棵小小的圣诞树,巴掌般大,薄薄的金纱围绕幽幽的绿色,玲珑的装饰物轻轻摇晃。童年时的圣诞节,我最渴望的就是家里会有一棵小小的圣诞树,那我和姐妹就可以兴高采烈的挂上漂亮的装饰物,可惜,直至现在这个愿望都从未实现过。
我,相当久没有回家了,周围的建筑物已经变得快不认识了,许多新铺子、新脸孔,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黑暗的巷子,薄薄的门扉后映出温暖的黄黄的灯光。我呆看着门板,我还是没有自己家的门钥匙,身上只有阁楼的钥匙,真可笑……伸手轻敲自己的家门。
从灯光中探出头来的是仙子一般的惜惜,孙惜惜。
她尖叫:「哥?!」熊抱。
恬恬也闻声扑过来,或者这是双生儿的心灵相通?总之,我身上挂了两只树熊,艰难的进屋,看到泪人儿般的母亲站在饭桌旁,我低低的喊了声:「妈。」
我笨重的往她走去,将圣诞树塞给怀中的惜惜,抬手拭去母亲的眼泪,她微微的抖着说:「你瘦了很多……」
「我减肥。惜惜和恬恬也应该减肥了。」
「哥—!」魔音穿脑就是这种感觉吧?呃,不用拳脚招待吧?怎么都和王洛他们一样?学坏了……
惜惜和恬恬很好分辨,左颊有酒涡的是惜惜,右的是恬恬,二人的性格,典型的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现在拳打脚踢着我的就是惜惜,「惜惜,你打够了没有?我饿了。」
她抬头,却是泪流满面,我一怔,别开脸,喊恬恬:「恬恬今天晚饭有什么好料啊?」恬恬噙泪低着头跑往厨房,惜惜仍紧抱着我,眼泪什么的都往我身上擦,唔……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幸好,不是我的衣服。
我临走时,她们没哭,塞给我两条手织的颈巾,一条毛茸茸的粉紫色,一条深蓝、黑、浅蓝色。她们没有问我姐姐在哪儿,只是很高兴,很愉快的吃饭,笑声不断的说着学校的事、兼职的事、朋友的事、学业的事。
公车上,摇晃中,窗外不断流泻的景物,渐渐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每回一次家,我就像死过一次,我十分害怕。我将头埋进暖暖的颈巾……我怕她们会恨我。
我不是称职的哥哥,我一点也不勇敢,反而怯懦无比,长期在无助状态中养成自甘牺牲的惰性,我从来没有问过她们想不想要这种不堪的牺牲,愿不愿意承受这光明背后丑陋的黑暗。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其实,我真的很怕……
别恨我。
滑稽的人生……滑稽的我,天真的我。
杨骚曾立下规矩,其中一条是不能在阁楼以外的地方过夜,还有一条就是未经他同意,不能和家人见面,虽然,我向来都不当是一回事。我站在姐姐住的那层,那道阴暗的大门外,却不敢进去,我已经没有气力再面对家人,将手上的粉紫色颈巾挂在门柄,轻轻说了句:「圣诞快乐。」
然后,回到黑暗的阁楼,回到我的世界。
**可爱的妹妹出场,可惜戏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