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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不是我爹吗!”张琳心十分惊讶。
这边张风盯着南宫灭,抚须说道:“南宫灭,这么多年都没见你下江南,这次出山,不会是来看望老朋友的吧?”原来那锦袍人正是“天剑”南宫灭,他自从八年前在泰山一战,败给方勉之后,便立下重誓:若不能胜过方勉,就绝不南下。这次他竟然只身前来江南,也不知是何原因。
南宫灭听了张风的话语,哈哈大笑:“老夫这么多年不下江南,不过是给方勉那个老头一点面子。现在老夫的龙象九重功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哼哼,自问天下已无敌手。此时我不来看看几位,难道等四太子平定了江南,老夫再来欺负几个阶下囚不成?”
“平定江南?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张风却是毫不相让,开口讥讽道。南宫灭恶狠狠地看着张风,怒道:“哼!有何可笑,待老夫的计划一得手,再拿到‘山河社稷图’,哼哼,平定江南便是指日可待!”
“只可惜你的计划已经败露,拿到‘山河社稷图’也是痴心妄想,我绝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哼!老匹夫,屡次坏我大事,今天就拿你试试我的第九重龙象神功,让你到地府里去和独孤云那个死鬼作伴!”说着,南宫灭身形暴涨,变换双掌打向张风。张风也是双手成拳,击向南宫灭。
两人拳掌相交,各自退后了几步。这只是互相地试探,但就这一下,两人便已经知道了对方这些年来的实力长进如何。想那南宫灭自败给方勉之后,返回北国,不再过问俗事,武功勤练不缀。更是在六年前深入藏边,抢夺了藏传佛教的护教神功——龙象九重功。经过这六年的苦心钻研,他的功夫更为精进。而张风虽说同为“四大剑客”,但这些年长期在官场走动,杂务繁多,练功的时间大为减少。两人这一消一涨,高下立判。
只是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胜负也不是能立刻见分晓的。南宫灭已经探得张风的底细,当即便又欺身上前,一双肉掌再次打出。张风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仗着轻功了得,一边躲闪,一边还击。两人均是以快打快,盏茶的功夫,便已经拆上了百余招。张风却是渐渐露出颓势,南宫灭本就是力大招沉,张风每与他对上一掌,便感觉体内气血要一阵翻涌,可偏偏还躲不开。渐渐地,张风感觉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两人再拼一掌之后,张风的嘴角已经有血流出,似乎是已经受了伤。
你们见状,自然是要抓住机会了。只见他一掌朝张风胸口拍去,掌风烈烈,隐隐给人一人要窒息的感觉。哪知张风却不格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挺起胸膛,硬生生受了他这一掌。自己却反手一拳,猛地击在南宫灭小腹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均已中招,各自吐了一口鲜血,只是南宫灭尚且还能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一战之力。而张风却是仰面跌倒,委顿在地,看上去受伤颇重。
“爹!”张琳心急忙跑了过去,将张风扶住。而独孤剑则是急忙拔剑在手,盯着南宫灭,护着张风张琳心父女二人。
南宫灭看到两人,哈哈大笑:“真是自不量力!刚解决了一个老鬼,又来了两个小鬼,看来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南宫灭!你在这里欺负两个小辈,还有没有一点前辈风范!知不知道羞耻!”这时,只见一人施施然从远处走来。独孤剑看到那人,激动地叫了一声:“前辈!”原来这人正是当日他送还药方的那个老丐!
张风此时身受重伤,被张琳心扶着靠在一棵树边坐下。此时见到老丐,面上也露出喜色,“来的莫不是郜云达郜兄?”那老丐已经走到近前,笑道:“正是小老儿,张兄,你先调息,待我和南宫灭斗上一斗!”原来这老丐便是江湖人称“地龙”的郜云达,他师从齐云山栖霞真人,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江湖上也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南宫灭见郜云达到来,喝了一声:“郜老儿,今日便看在你的面上,饶过这两个小鬼,不过,张风那老鬼中了我的掌力,只怕命不长了,你们赶快叙旧吧,哈哈哈哈!”话音未落,他便一个纵身,没入树林中,不见了踪影。郜云达看出他也中了张风一拳,受伤不轻,此时若是与自己拼斗,再加上独孤剑张琳心二人,定然能够将他留下。原本是有心追赶过去,将他拦住,但张风却是受伤更重,看上去已经支持不住,也只得作罢。于是,他回身走到张风身后坐了下来,抬起双掌按在张风后心上,开始运功替他疗伤。独孤剑还剑入鞘,也不说话,转身走开,站到了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第二十四章 真相大白(下)
过了好一会,张风才算缓过一口气,郜云达放下双手,摇了摇头,“张兄,你的伤太重,小老儿却是治不了啊。”张风笑了笑,“生死有命,郜兄能给我这个江湖上人人唾弃的卖友之人疗伤,感激不尽。”郜云达却道:“这中间的是非曲折,我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以张兄的为人,我相信你一定做不出这等卖友求荣之事。好了,我就不占用你们父女叙话的时间了,有什么事你就快些交代吧。”说着,他走到一旁,端坐下来,开始运功调息。方才替张风疗伤,他也是损耗不小。
张琳心听到说父亲伤重不治,哪里还忍得住?掩面痛哭起来,张风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张琳心,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琳儿,不必伤心,为父已经将生死看得淡了,你郜伯伯也是精通医术,他都救不了我,看来我真的是大限已到。只可惜我拼尽全力,也没能和南宫灭同归于尽,此人现在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看来,中原武林已经无人是他的敌手了。”
张琳心流着泪,抱着张风,“爹爹,你不要。。。。。。”张风却打断了她的话,“你和你哥哥都任性惯了,这都怪我平时输于管教。呵呵,到了九泉之下,见到你娘,只怕她又要埋怨我了。”说着,张风想到自己去世的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今后你们兄妹要互相照顾,相依为命。”
“爹,我和哥哥以后都会听你的话,我这就去找他回来,今后我们一定乖乖地呆在爹的身边,陪着爹爹,不再乱跑,听爹的话。”
“咳咳、傻丫头,咳咳咳。。。。。。”张风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张琳心急忙轻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过了一会,张风感到好一些了,才继续说道:“琳儿,为父知道你的心事,今日为父就将往日的种种孽债一并做个了结。”说着,他双手用力撑着地,又往上坐了坐,提气喊道:“独孤少侠,你过来,老夫有话与你说。”
独孤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叫自己,转身走了过去,看着张风,“你?”张风也双目直视着独孤剑,说道:“独孤少侠,令尊乃是我亲手所杀,你若是想报父仇,就请赶快动手吧。再晚,恐怕、咳咳咳、恐怕我就撑不住了。”张琳心听到父亲这么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有心劝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已经哭红的美丽大眼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扫过。独孤剑此时也是心乱如麻:“我,我亲手杀死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他思虑了一番,摇了摇头,朗声说道:“我独孤剑岂能杀一个手无寸铁、身受重伤、无力反抗的老人?不错,我的确曾发过誓要杀你。一是因为你杀害了我的父亲,父仇不报,是为不孝;二是江湖中传说你是金人派来的奸细,虽然皇上昏庸,朝廷腐败,但这大宋江山却是我千万汉人子民的生息之地,岂能容忍胡虏奴役!你若是金国奸细,来助金人灭我大宋,我不杀你,是为不忠。不忠不孝,我独孤剑上对不起为国捐躯的家父和家师,下无颜面对衡山众弟子;不忠不孝,我又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张琳心听到他这一番话语,激动地站了起来,“独孤大哥!”那边的郜云达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十分赞许。张风也连说了三声“好”,夸赞道:“不愧是独孤云的儿子!”
独孤剑却道:“哼!你不必夸我,我只是按这些日子自己所见的事情分析:既然亲近金国的秦桧不能容你,而南宫灭也要杀你,那这么看来,你绝不会是金国的奸细,江湖上的传言看来并没有真实依据,顾大侠得到的消息也不一定可靠。只是,家父生前同你是挚友,你们又曾一起前往金国营救二帝,你为何突然翻脸杀了我父亲?看你的为人,并非卖友求荣之辈,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你先说出其中原委,我再决定你是否该杀。”
“好!好!老夫果然没看走眼,独孤兄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自己有如此聪慧的虎子,也该心满意足了。看来,我也无需再隐瞒什么了。今天,咳咳咳。。。。。。“张琳心急忙扶着父亲,轻抚他的胸口。张风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今天,我就将当年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是非曲直终须作个了断,否则我死不瞑目。郜兄,请你也一起听听。”
郜云达自无不可,走了过来,坐在张风旁边。张风缓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十二年前,也就是靖康二年,金兵攻破了我大宋的东京汴梁城,不仅将城内金银财宝洗劫一空,还将我们徽、钦两位皇帝也掳去,拘禁在金国的会宁府。想我堂堂大宋,居然连皇帝都被掳走,此事真乃千古之大耻!我和你父亲还有柳中原约定前去金国救出二帝,由我和你父亲出手营救,柳中原负责接应。金国早就料到会有中原的武林豪杰前往营救,因此早有防备,而且我们发现南宫灭竟然也投靠了金国,并收买了不少武林高手埋伏在四周,我和你父亲试探了几次,却是无从下手。”连郜云达都没想到,原来柳中原竟然也参加了这次行动,他叹了一声,“真没想到,你们此事做的是如此缜密,柳中原竟然也参加了行动,可江湖上竟然没人知道。”
张风接着说道:“一天晚上,我俩前去金营打探消息,在金军元帅粘罕帐意外发现一个汉人模样的书生正在向他进献一幅宝图,此图叫做‘山河社稷图’。”
“啊?山河社稷图?”独孤剑和张琳心对视了一眼,都是十分惊讶。郜云达看到二人的神情,说道:“看来你们两个听说过这副图啊。不急,先听你父亲说完。”张风又继续道:“那图上面标有我大宋江山各处关隘、路径和河流,十分详尽,是一幅绝好的军事地图。金国如果拥有了这幅图,再要南侵就易如反掌了。于是我和你父亲改变了主意,决定夺走这幅图。当晚我们就动了手,图是抢到手了,但遭到了大批武士和金兵的截杀。你父亲要我带图先走,他在后面断后,结果你父亲受伤被俘。”“啊?”独孤剑已经能够想象出那个夜晚是多么危险,自己父亲又是如何奋不顾身,掩护好友先走。
“第二天我藏好了宝图去救你父亲,不巧又被南宫灭发现了。眼看难以脱身,我便谎称是来投奔金国的。南宫灭将我带到金国四太子金兀术跟前,那金兀术为了验证我是否真心,竟然要我亲手杀掉你父亲。”张琳心捂住小嘴,不敢相信。
张风点了点头,续道:“此时,南宫灭已经挑断了你父亲双手和双脚的筋脉,你父亲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见我前来,已知我意,便仰天长笑,并出言激我动手。我和你父亲乃是多年挚友,心意相通,此时见你父亲已抱定舍身取义之志,我便出手给了你父亲一个痛快的了断。”听到这里,三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张风以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全部可以说得通了。“此举消除了金兀术对我的怀疑,但南宫灭依然怀疑我和宝图有关,又向我问了许多问题。幸好此时柳中原及时赶到,他在城内到处制造混乱,吸引金人的注意力,南宫灭才放松了对我的警惕。”
“南宫灭!金兀术!”独孤剑已经全部明白了其中的真相,咬牙切齿地恨道。
“我趁他们忙乱时,悄悄找到柳中原,将事情的全部过程告知于他。之后,柳中原就将宝图带回了中原,放在武夷山保管了这许多年,他自此也是一步也不肯下山,只为了守护宝图。而我就一直留在会宁城中,忍辱负重,听从金兀术的安排。我投靠金国的事,金兀术和南宫灭命人严守秘密,不得泄露。原来他们早有打算,要派一些汉人回来,进入朝廷做官,为日后金军南下作内应。”
“爹爹,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啊?”
“两年多后,兀术召我去见他,说宋朝的大臣秦桧脱逃,要我一路追上他,但不仅不能杀他,还要护送他平安到达临安。于是,我快马加鞭赶上了秦桧,和他同行。一路上大家心照不宣,我们顺利地回到了朝廷。皇上昏庸,秦桧不久就做上了参知政事,并提拔我做了殿前禁军的头领。我表面上应承秦桧,但背底下破坏了不少他出卖我朝的计划。此贼后来终于怀疑我了,让南宫灭重新调查我,结果终于被他们打探到是我盗走了“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