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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物无论过多久都可以还原,而有些事物,却是无论过多久也无法还原的。那些无法还原的,便坠入成永恒的记忆,成为某些人生命的一部分。
随风一声叹息,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满是焦虑,四处寻找幽径的懵懂少年。就在少年的慌乱间,他听到了草丛那头的人声,从而引出了之后那一大串的故事。
“就让我好好地为父母亲上柱香吧。”随风止住了自己的思绪,轻轻拨开草丛,向前走去。
“随哥哥,我好后悔。自从那天你离开观云山庄,我便开始后悔。我当时不该和你们分开,也不该去往慕容世家的。可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到我们都无法回到从前。我知道你一直漂泊在外,恐怕整天都在为了生存奔逃吧。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每年来此替你为你的爹娘上一柱香了。恐怕再过几年,我连这个都不能做到了。”
随风呆愣在当场,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连拨开眼前这最后一层杂草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他都记不得,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多少次。在他以为他们永远没有交集的时候,在他以为她只是当时梁偷儿所说的一个过客的时候,在她在他心中的映像已模糊得只剩下初次见面时那一袭绿衣的时候,在她的脸已经快被身边的那个女子代替的时候,怎么又突然听到了你的声音呢?…;
往事更迭,浮上心头。他也可以想象,若是碧涵没有去慕容世家,有许多波折的事情不会发生,但同样的,也会发生许多现在没有发生的事情。
只是,往事再过浓烈,假想再美好,也只是镜花水月而已。他已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经历了如此多的挫折磨难,他的肩膀虽然依然瘦削,却已能承受重担了。纷至沓来的思绪也只是让他顿了一顿而已,并不会因此而迷失。
刚显出几分迷惘之sè的眸子,一下又恢复了清明,变得坚定。停滞在半空的手又再度动了起来,拨开了面前的荒草。一步踏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了一丝略带沉闷的声响。
走出了荒草,面前那道熟悉的背影还是一如往昔的一袭碧绿。似乎岁月躲开了她,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佳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娇躯轻轻一震,缓缓转过了身来。
那是一张白皙温婉的脸庞,配着两个灵动而又清澈的眸子,此刻正透着款款的眼波,粉嫩的红唇微张,露出了里面雪白透亮的玉齿,窈窕的身段,盈盈一握的柳腰,一切都一如从前。
而他呢,经过了三年的成长,比从前又高了一些。原本俊俏飘逸的脸庞多了几分坚毅的轮廓,一身的灵气内敛了许多,若说从前的他,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那么现在已经久经雕琢,化神奇于平凡,年少时的血锐之气,尽数被他熔炼进了体内。从外表看,再也没了一丝痕迹,越看越是觉得迎面扑来一丝空山新雨后的温润和煦之气,满面的清新自然。
两人久久凝视,就像是时间静静地流淌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这个时刻,那是两人刚相识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世家、祥瑞、实力、恩怨掺杂,是多么地简单而又纯粹。随风从未觉得两个人的心可以靠得如此之近,有一个人可以无话不说。
“好久不见。”沉默了许久,随风一脸洒脱的微笑,打破了僵局。
“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碧涵却笑不出来,盯着随风,双眸中也起了一分水雾。
“谢谢你,这几年来一直还未我爹娘上香。说起来,我倒很是惭愧,自从上次离开此地之后,再也没有来过。”随风斜迈一步,走到了碧涵身后墓碑前,跪下了身来,点燃了三炷香,小心地插到了碑前。
这时,他才发现,墓碑上当初藏着析天诀的裂痕不知何时又被人以红石粉封了起来,看起来美观多了。
碧涵走到了随风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祭拜自己的父母,一直没有说话。眉间一抹犹豫之sè,现了又隐,来来回回,往复了许久。最终,等随风祭拜完毕,起身之后,还是皱着眉将心中珍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我订婚了。”碧涵脸上一片灰暗,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她最该说,却也最不愿说的话。
“你订婚了……?”随风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来想做个笑颜,却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其实很早之前,他便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可是预见到某一个结局,和自己真正地面对它完全不是一码事。
看着随风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听着他不知道是确定事实的问句还是说服自己的话语,碧涵心中何尝不是百转千回地难过?可是现实已是如此,她难过又能如何呢?只好绷起头皮,点点头道:“是啊,我订婚了。明年五月,我将和慕容家另一个叫慕容希的姑娘一同出嫁。”…;
“什么!你说谁?”随风心中本来一片黯然,突然听碧涵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惊得他实在忍不住,大呼了一声。
“我也是听玄风说的,似乎是他的一个堂妹,叫做慕容希,你认识吗?”碧涵见到随风如此惊讶,也是轻微一愣。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而已。”随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分别之时,慕容希会和他说那些话了,之前在扶桑的时候,他便觉得慕容希有些不对,经常会莫名地露出些许忧愁的神sè。最后下船的时候,一想起她那yù言又止的眼神,随风此刻满腹的懊悔,也许自己若是留一留她,说不定她便不会回去了。
想通了这些,随风的脸sè几乎一片死灰。再没了丝毫的神采,看着面前阔别已久的碧涵,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长长地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听在碧涵的耳中,不亚于心里的一下痛击,明明满是酸楚,却还要挤出一丝笑意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周看了看,轻声对着面前的那个人说道:“随风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从袖中小心地取出了一件东西来。
大约两寸直径,通体浑圆,中分一道波折,两边分成黑白两sè。竟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型的玉佩,随风也没细看,很是随意地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父亲临死前留给我的,他跟我说这其中隐藏了一个惊世的秘密。自从我来到慕容世家之后,我偶然间发现,原来李林甫和慕容彧他们所寻找的就是这个。后来还听说连你和梁大哥也牵扯了进来,想必,你应该能认得出来吧。”碧涵眼波流转间,一片哀伤之sè再也止不住,流露了出来。
随风悚然而惊,原来这个竟然就是传说中开启九龙锁登龙台以和氏璧余料jīng华所雕成的和氏yīn阳佩!
他简直不敢相信,将其摊在了掌心,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一打量不得了,他这才发现,原来玉佩上所刻的yīn阳鱼的图案虽是死的,可是玉佩内部却有着活生生流动的yīn阳太极之气!他以灵觉感知来看,就像是两条活生生的yīn阳鱼在玉佩内巡游转动,甚至透着阳光,还能勉强看出玉佩外有一丝流转的太极光华!果真不愧是传世的无价之宝!
“这竟然是和氏yīn阳佩!没想到你竟一直保留到现在。”随风说话也有些呆愣,都不太连贯了。
“你收起来吧,我留着也是祸害。”碧涵婉婉笑道。
随风刚yù推辞,就听见草丛那头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若非随风经历过上次魂游世间之后灵觉大涨,是决计感知不到的。
来人是个绝顶的先天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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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又见玄风
随风一把握紧了手掌,将其背到了身后。见他突然动了起来,碧涵微微一惊,还未缓过神来,就听草丛内传来一声清朗的话声“小涵,你祭拜好了吗?”
碧涵听到这一声话语先是身子微微颤了颤,接着迅速挺了挺身。有些焦急和深意地看了随风一眼,嘴角弯起,强自露出了些许笑容。随风看在眼里眉头一皱,碧涵的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成了自然一般。她心里明明那么苦涩,竟然还要挤出笑意来,这三年来,她每rì都要强作笑意面对慕容世家的每一个人,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一想到这些,随风心里就是一阵的心疼。可是一想到,她已然有了婚约,明年的五月之后便成了别人的妻子,又是一阵的黯然。
随风一时的心绪很是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咦,这位兄台是……好似曾在哪里见过,请问你是小涵的朋友吗?”一声带着几分清高的声音传到了随风耳中,硬生生地撕碎了他脑中闪过的种种细琐与纷繁的思绪。
“玄风兄果然贵人多忘事,在下随风,阔别三年之久,看来玄风兄已然将在下尽数忘却了。”随风一抬手,看着面前那一袭紫sè华服,器宇轩昂更加不凡的身影,不卑不亢地笑答道。
只是他此刻虽然神sè很是轻松,但内心却如狂风大浪一般。这慕容玄风和三年前的那个英姿不凡的少年大相径庭,已很难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了。。。
如果说三年之前的慕容玄风是一把出了鞘的绝世神剑,锋芒毕露,那现在的他,倒更像是那刺客手中握着的淬了毒的匕首,比之明里的神剑,谁也不知在背后若是被这样的匕首刺了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随风眉头一皱,慕容玄风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身的气势不再是从前的刚强英武而多了很多诡异,而他也的确跨过了后天与先天的那道门槛。立足随风跟前,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尊山岳般不可撼动。随风不作声sè,悄然开启了自己的灵觉,默默地观察,这一看之下更是震惊。
他经历过魂游天下之后灵觉虽比慕容玄风要强,但也是有限,只能勉强看到其体内经脉丹田的一个大概。
在其体内最外面的一层是一片轻盈盈如水波一般的真气,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慕容世家世代相传的绝学水龙吟神功。可是在水波的内部,却是一片邪魅而火红不住翻滚yù燃的气息,随风只匆匆感知了一番,其中蕴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yīn邪之气!虽不知那道yīn邪之气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定然不是水龙吟!水龙吟再怎么刚烈、威猛,但毕竟也是正派功法,绝不会生出什么yīn邪之气来。
那道yīn邪之气被他用水龙吟功法封在了体内,分明是在掩饰什么!
他体内的水龙吟的那些功力虽然强悍,但是和随风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可是被他封在体内的那一道内力却极为澎湃强大,随风匆匆一瞥之下难以估计其威力究竟又有几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其威力难以想象,自己恐怕难以接下。
这时,慕容玄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双眼一眯,微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里,除却了一道无形的压力外,还包含着无尽的黑暗与恐怖。那道压力虽然恐怖,可是和眼中藏着的黑暗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随风从未见过如此黑暗的眸子,其中就像蛰伏着某一个上古魔兽一般。
“竟然是扬州的随风少侠,不想三年未见,竟然也到了这种层次。”慕容玄风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语调也很是随意,随意之中又带了一丝讶sè。听起来,就像是根本没人在意的一个小人物突然之间有了什么小小的成就一样。
随天本就皱着的眉头,更加拧得紧了些。看来一代天骄的慕容玄风这三年来怕是也经历了许多,不但练上了邪功,就连言谈气质都改变了许多。
之前的慕容玄风一股嚣张的霸气,从来不会在这种语气细节上做手脚。也不屑于言谈的一时上风,不想,他竟变成了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体内的那道yīn邪之力的原因?随风暗暗寻思,却没有接慕容玄风的话头。
慕容玄风见他没有答话,又是轻声一笑,“小涵之前跟我说有个朋友的父母双亲葬身于此,每年都要来上香。我虽然来过两次,可却一直没进来看看,时至今rì我才知晓,原来这竟然是你爹娘的墓冢,真是失敬了呢。”
随风似乎没有听出慕容玄风话里的嘲讽,似是完全不在意地回之一笑,“家父家母人轻地薄,只能葬于这荒郊野岭。玄风兄如此千金之躯自然是不会踏足的。”
“哈哈哈哈!”慕容玄风一番仰天大笑。
随风眼角的余光瞥到,听着这番笑声,就连碧涵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也是一声长叹,好好的一个仙苗璞玉怕是就这么毁了。
见到随风一脸yīn沉,慕容玄风的笑声更大了一分,“怎么样?还记得之前你我在横塘湖畔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还是个初窥内功门径,哦,不是怕是连门径都没有摸着的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不料这么短短的三载时光,还没有我慕容在先后两天的瓶颈上耗的时间长久,竟然就这么迈入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随少侠的天资当真令人钦佩啊。”
他越说声音越大,脸上还嘻嘻笑着。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