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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用那特有的迷离眼光盯着看了半晌。突然一声娇喝。趁着随风这么一愣神之际,一下将这娇嫩的一掌推了出去。
“腾”的一声,一道血红色的气息瞬时从她身前席卷而出。不过瞬时的功夫。已然在其身前筑起了一道真气所成的高墙。
“叮叮当当”一阵连续不断的响动之声,随风那一道道剑光击打在了这道真气之墙上,就如同是雨点敲打轩窗一般,雨势再大注定也敲不破窗户,那血红色的真气之墙只不过稍稍颤动了一下,随风的那些剑气便都一道接着一道地消散。
随风脸上顿时就是一变,心头更是猛然巨震。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转动心神,催动着那些还未与那真气之壁相碰的剑气向着正中缓缓凝聚了起来,想要合这多数之力,强行将这真气之墙给硬破开来。
那妖狐显然也一下就看出了随风的想法,又是一阵咯咯乱笑,“小哥想要集中剑气猛攻一点,如此打算恐怕会要落空哦。”
她的话声还未落,这身前的那道血红色真气所凝成的墙壁顿时又是一阵变化。“呼”的一声破空声响,这道真气猛涨直上,不过瞬时之间就升入了半空之中。又是“嘎嘎”的一道拧动筋骨的声响,竟然从那血红色真气之中伸出了五道指抓来!
这五根指抓,根根莹白如雪,上面没有半分皮肉,就是一副纯粹的骨架。看着这么一道白骨爪从虚空之中伸了出来,不单是随风心头一颤,就连身后的梁偷儿和慕容希都齐齐惊呼了一声。
这道白骨爪一现,半空之中弥漫的妖气顿时扶摇直上,简直就想要将这方天地尽数破开一般。反倒是刚刚气势还凌厉无匹的随风,竟然这么转瞬之间,就由上风落入到了下风了。
随风眉头不禁一皱,心中更是没底,不过他招式已然发出,却是只能进不能退了。心中一凛,却是瞬息之间便将那一丝不坚定的思绪尽数摒除出了脑海。手中的纯钧长剑,握得更为紧了一分。暗暗地将自己的内息尽数运起,一分不剩地都汇入进了手中的纯钧剑中。
那一抹熟悉的轻盈盈的剑吟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当初他第一次听到这剑吟之声的时候,是在那落云山顶那残破的破道观之中。那时他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面对着那般凶残几乎无敌的白衣女鬼,都不曾兴起半分的退缩之意。时隔了这么多年,一切都时过境迁,再次听到这么一声剑吟之声。
一下又唤起了他心头对往昔的那份回忆,心中怀着回忆,手中的出剑不知不觉之间也愈发地凌厉了起来。
那原本分散离合的剑气不知不觉之间被他整合了起来,尽数收拢至了手中握着的这柄纯钧剑之中。那“滋滋”的电光闪烁的声响更为明显,整个剑身也已完全被弥漫的紫色电光所覆盖,不住地向外散逸着雷光电火,就恍如他的手中的长剑的剑身之中藏着雷池一般。
甚至在他身后的梁偷儿和慕容希两人眼中看来,随风手中握着的已然没有了长剑的形状了,已然整个被雷电之光所覆盖。尽剩下了一片耀眼的紫色光芒。
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尽是随风手中纯钧剑吞吐着剑光破开长空的声响。随风眼神之中一阵坚定,微阖上了双目,浑身只剩下一片一往无前的气势。
那狐妖倒还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可是在她身后的周显却忍不住向后连退了几步。随风直直刺来的那一剑,在他的眼中瞬息之间如同山岳一般轰然胀大,眼中的那整片天地之间尽被那一道剑光所充斥,如此煌煌之威,简直不是人所能想象的。顿时,一阵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流淌了下来,忍不住向后连退了几步。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终于,随风这一剑与那狐妖的白骨之爪轰然相碰。
“嗤啦”一声,那白骨爪与随风长剑相触的表面瞬时之间迸发出了一串闪亮的火星来,只是让随风惊讶不已的是,这白骨爪竟然将他的这道剑光给挡了下来!自己的纯钧剑不过稍稍刺入了半分,便顿在了当场,丝毫不得寸进了。
“咯咯,小哥这一剑威力不错,不过可惜,却是还差了一点。”狐妖又是一声娇笑,那白骨爪猛然一震,竟一下就将刺入了其中的纯钧剑给硬生生地给逼了出来!
随风只觉得一股极为浩瀚的巨力顺着手中的长假传了过来,不禁脚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不单如此,他剑身之上腾着的那股紫电之气也一下被驱散了干净。再看那白骨爪却是连半点伤痕也无,就连之前在正中破开的那一小道伤痕,也悄然之间完全愈合了。
“好了,现在也应该让你见识一下姐姐的手段了。”又是一声娇滴滴的话声传了过来,随风不禁连连皱眉。
他刚刚先是和周不凡和慕容玄风两人一战,接着又一人破开了周家和慕容两家那么多弟子的联手一掌,最后还御剑赶来了此处,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体内的真气却是早已消耗了大半,若不是如此,刚刚这一剑也不会如此勉强。
看似威风凛凛,可是实则其中的力道却并不是很盛,所以这才会被这妖狐给一下拦了下来。
那妖狐的话音刚落,那半空之中的指抓却是动了起来。根根手指一下瞬时分开,就像是活了一般,直直地向着随风便抓了过来!
顿时,他身后的梁偷儿和慕容希都是一声惊呼,慕容希更是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随风咬着牙关,脚下一乱,连连退了几步。只觉得手心的纯钧剑却是几乎都攥出了汗来,如此情况,暂避锋芒才是上策,可是他身后便是梁偷儿和慕容希两人。他又如何能够退开?一咬牙,猛吸了一大口真气,催动着手中的纯钧剑朝着那白骨爪迎了上去!
只是此刻他剑身之上的气势比之刚才早已不知弱了多少,只寥寥泛起了几丝真气罢了。就连随风本人都有些无奈不再抱着希望了。
“砰!”轻轻一声相触的声响,在这一抓之下,随风勉强运起的那道道剑气不过瞬时就化作了虚无。接着,停也不停,直接撞在了随风剑身上。又是一股巨力,将他直接给震飞了出去。
他体内真气一阵不济,却是也来不及多做调息了。被这大力一震,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那白骨爪依然不停,接着向前,手掌一翻,整个朝着随风压了下来。若是这么一下抓实,便是随风如此实力,却也逃不出一死的结局了。
“孽障,还不住手!”
远处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呼喝之声,打破了此处的平静。
第四百四十七章无方道人
宁静,死一般的宁静,所有人,所有事物,就连空中的气流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再没有一丝声响。
那悬在随风头顶的白骨爪也停了下来,随风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妖狐此刻已然扭过了头,朝着刚刚那么一声呼喊的方向看了过去。脸色沉静似水,再没了刚刚的那分魅惑之色。
很显然,她是在提防着什么,“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她所提防的应该就是刚刚那发声之人了。”随风心头暗道,他更是知道此次机会难得不容错过,赶忙长吸了口真气,加紧恢复了几分内息。
“刚刚那一声乃是道门的天音,想必有高人发现了此处的妖气了,咱们却是不用担心了。”身后,梁偷儿悄然传音道。
随风听到这话,心底更是坦然了几分。单就从实力上而言,随风并不输于这妖狐,只是他刚刚接连几场大战,早已消耗了体内不少真气。再加上他对于这妖魂之体并不了解,根本不知该怎么应对,如此一来才吃了大亏。不然的话,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随风还在沉思之时,突然间,“咻”的一声破空声响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觉得在刚刚那一瞬之间眼前闪过了一道金色的玄光,当他看清楚这一切时,这才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人。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此人一身玄色的戒衣,脚踏云屡,头上扎了个道髻。头发全部收束在方冠之中。腰间别着一个葫芦,面沉如水,双眼之中如同一滩深渊一般,看起来混沌一片,竟不可揣测其深度。脸上光洁平整,没有一丝皱纹,颔下的胡须皆是乌黑,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
可是随风心中却总有一种此人已然饱经沧桑之感,恐怕其真实年龄远不止三十岁了。
到了这个时候,随风心头才猛然升起了一丝惊讶之感。刚刚这道人是怎么来的这里。他竟然半点也琢磨不透,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至他真身至此,不过瞬息的功夫。便是御剑之法。恐怕也没有这么迅捷。
而且观他一身的气势、法度。宝相庄严。沉静似水,没有半分的波动。根本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实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能够让随风捉摸不透,其实力定然不会在他之下。
要知道随风已然突破了这先天境界,实力不在他之下,在整个世间自然也算得上是少有的人物了。想到这里,随风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尊敬了不少。
再看那狐妖,眉头紧皱,哪里还有半分魅惑之色?反而是一脸的警惕,死死地盯着了那道士。
半晌,这才闷哼了一声,“老牛鼻子,小女子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来架什么梁?”
“哼哼!”这道士淡笑了一声,鼻中分明是喷出了几道气息。顿了顿,不经意间转过头来似是毫不在意地瞥了随风和他身后的梁偷儿一眼,这才开了口道:“妖兽之体修真炼道,殊为不易。我玄门弟子上体天心,并不会因为尔等乃是异类就赶尽杀绝。只是,你既然命元已尽,命魂能够保留完整也是先前那位前辈手下留情。你便就应该顺应天意轮回而去,徒自留恋世间已是不对。怎奈何又强行转成了妖魂之体?如此更是逆天行事,这中间却是不知造了多少杀孽,今日却是你的因果到了。”
随风被这道士不经意间的眼光一扫,心头不知为何竟然起了一分暖意来。奇怪的是,他之前从未见过此人,更谈不上交情。
“嘿,老牛鼻子,我承认你是有几分道行,可是也不要将其他人都当成了傻子。你今日的来意难道不是为了他吗?”狐妖又是一声娇喝,完了还尖声笑了起来。笑着之时,也向着随风看了两眼,眼神之中尽是玩味的色彩。
随风被这狐妖看了两眼,心头更是一阵的怪异。暗道:“难道这妖狐和这道人今日都是为了我而来的?可是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呢?”他心头好奇归好奇,却也知道这道士今日来此乃是为了相助自己。便悄然之间退了两步,到了后方梁偷儿的身边,继续凝神听着他们的谈话。
“无量天尊……”那道士突然念了一声道号,抚了抚颔下的胡须,叹息了一声,这才道:“难怪贫道观你眼中含着怨毒,原来竟是这么回事。此事本属天机,又岂能随意泄露?今日只因,昔日之果,真相大白,我今日收了你,你却是也没有什么不甘的了。”
“哼!牛鼻子,我可不怕你!莫要说这些大话,究竟谁胜谁负还没定论呢!”妖狐娇哼了一声,双眼倒立而起,尽是凌厉之意。
“无方子道长!”正当一道一妖剑拔弩张,就要斗在一处之时,之前一直都在这妖狐身后的周显突然探出了头来,一眼便叫住了这突然出现的道士。
“原来是周施主。”这被称为无方子的道士稍稍瞥了过来,看到了这妖狐身后的周显。只是这语调之中平平淡淡,听不出来有丝毫的波动。
“无方子道长,我周家与玄都观世代交好,从未有过半分的恶意。而且此前贵派的方先子真人也曾来过周家作客,这小离乃是我周家所救,为了报恩是以一直留在周家,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道长道法玄通,想必应该能够洞察此事才是。难道真的不能法外容情,饶了她一命吗?”
周显此话尽是一片温声细语,脸上尽是一片苦苦哀求之色。看着随风两人眼中说不出的恶心,为了求情甚至将周家都给搬了出来。只是让随风没有想到的是,这无方子竟然会是玄都观的道士,他此前去玄都观之时却不曾见到,想必是当时不在派中。
他和方先子还有过一段交情,若是玄都观的道士,那便安稳了许多。只是让他有些担心的是,这无方子竟然停住了话语,就像是在细细思量一般。
半晌,才听这无方子道:“这妖狐只留魂体,却依旧执迷不悟滞留世间已是犯了大错,又听闻了不该听闻的天机,更是饶她不得。有没有作恶,冥冥之中天数之中一清二楚,却是抵赖不掉的。贫道也只是替天行道罢了,孽障,还不伏诛!”
“哼哼,主人你跟他费什么话,论道行这老牛鼻子未必就胜过我了。”这妖狐面对无方子的这么一番话,非但没有半分服软的样子,反而还很是埋怨地看了一旁的周显一眼。接着又转过了头来,看向了那无方子,喝道:“老牛鼻子,来吧,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罢,又是一声娇喝,手掌一翻,一道血红色的妖气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