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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下落的过程中,他身上的仙衣逐渐的分解,一点一点地化作了虚无。再然后,他全身都像是燃烧了起来。泛出了一阵绚烂的光芒来,接着,他整个的躯体一点一点地瓦解。先是最外围的毛发、皮肉,最后再是他筋骨、内府。可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躯体瓦解,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之感。就像是,这不是他的身体一样。
最后,他整个仙躯都化作了光辉散了。只剩下了一抹淡淡的仙魂,这个时候,地面也近在眼前了。
这片片的屋舍、房顶,还有远处的农田、旷野,这一切都落入了他的眼中。看起来如此的震撼,却又有几分熟悉之感。“为什么,这里从上方看起来这么的熟悉?”随风这么一个念头刚刚涌入脑海,突然之间面前又是一阵恍惚,眼前现出了一个挺着腹部的孕妇。
自己就这么直直地朝着那孕妇隆起的肚子冲了过去。下一刻,他的意识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咳咳……”突然一股水流顺着他的鼻腔流入了进去,一下就让他呛了起来。这么一呛,他也从沉静之中清醒了过来。瞬息之间,从梦境又遁回了现实。
伴着这么一阵呛水的咳嗽声,随风的意识也逐渐恢复了清明。这才恍然发现,他又回到了之前的方塘之中。这方塘并不是很深,他脚下一点,就从水中站起了身来。细细地感知了一番,四周包裹着自己的神泉却是没了之前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了。
他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旁传来了一声,“公子,你醒了么?”
随风抬头看去,之前的凌云霄三人此刻正怔怔地盯着自己。随风点了点头,缓缓从泉水之中爬了上来。
莫名看了一眼方塘,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知名的光亮,半晌,才淡淡道:“看样子,公子已然将这一池的神泉之中的灵气尽数吸收了个干净了。”
随风到了这个时候才从刚刚的恍惚之中回过了神来,长吸了口气,将心底那分恍如隔世的感觉给压了下去。仔细分辨了一番莫名的言语,大吃了一惊,“什么!我在其中浸泡了多久?”
“不多不少,足足三天三夜。”一旁的凌云霄淡淡地接过了话,上上下下打量了随风一眼。不禁点头道:“看样子,你身上的精气神却是比之前充足了几分,就是不知丹田之中的内气到底恢复了几分。”
“三天三夜?!”随风大吃一惊,刚刚那一切在他感知看来,就像是一个梦一样。不过短短一瞬的功夫罢了,可是在外界竟然足足过了三天三夜?
他还在惊讶的时候,却听白真子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当时陷入了入定之中,自然是不会知道外界时间流逝的。三天三夜也不算很长,你先闭目感受一番,如今丹田之中是怎样一副状况。”
随风点了点头,微微合上了双目,缓缓地将意识沉入了自己体内。片刻,才睁开了眼睛,道:“此刻我的丹田之中已然有了一分亮色,只是不知为何,却是还无法聚气……”
“什么,还无法聚气!?”白真子惊讶了一声,一把拉过了随风手腕,搭上了三根手指替他把起了脉来。
只见他眉宇之间一阵平静,突然一下皱了起来,又一下舒缓。这么来来回回变化了三次,才叹了口气松了开来,轻声道:“果然还没有恢复完毕,不过丹田之气已然恢复了大半,只是还差了一些。不过他身上里里外外的伤势却尽数恢复了,不单如此,连这肉身筋骨也比之前凝练了许多。”
一听这番话,众人的眼中不禁都是一阵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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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脱胎换骨
而随风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神之中一片的平淡,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果然还是不行么。”
白真子眼中也是一阵黯然,想了想,却硬生生挤出了一丝笑意道:“虽然没能像想象中一样恢复其中的神灵之气,既然你的丹田之中已然恢复了一分亮色,虽然还没能到达朝阳初升,阴阳相济的地步,不过却也比从前恢复了不少。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
一旁的莫名蹲在了方塘边,伸出手来触了触塘中的泉水,幽幽道:“这一方泉水的精华却是已然尽数被你吸收了,不过看这样子,却是还差了一些。早知如此便再多加些剂量了。”
“什么,这里的神泉都……”随风大吃一惊,一下走到了池边。也将手伸入了池水之中,试了试。果然入手一片冰凉,再没有了之前那种厚重温暖之感了。很显然,其中所蕴含的所有灵气已然尽数被随风给吸收了干净,所剩下的这些,只不过是普通泉水了。
莫名转过了头来,脸上一片温和,道:“公子,你将袖子捋起来,看看自己的手臂。”
随风一怔,满是不解地缓缓将袖子给拉了起来,露出了其中的手臂。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大吃了一惊。“这还是我的手臂么,怎么变得这么……”不单是他,他身旁站着的白真子和凌云霄也都吓了一跳。
随风刚刚将手臂伸了出来,立时便是一阵淡淡的金光透了出来。不仅如此。他的整个手臂也变得晶莹剔透地一片,看起来就像是玉石雕琢而成一般。甚至能够看到其中的经络、气血的走向,这哪里还像是人的手臂,怕是那九天之上的仙人躯体不过如此吧?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臂怎么会变成这样?”随风稍稍压下了心头的惊讶,只是神色之中却还没这么快缓过来,有些怔怔地问道。
莫名抚了抚胡须,道:“这却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此地的灵泉乃是应天地之力而生。其中所含的灵气如此之巨都涌入了你的体内。可是却并没有弥补完全你丹田内所欠缺的灵气,其余的自然都被你的身躯筋骨所吸收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随风这才恍然大悟,微微合上了双目细细感知了一下。体内的气血确实比之前充盈了许多。筋骨似乎也要强劲上了许多。良久才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道:“确实要比从前强劲上了许多。”
“何止是强劲上许多,这相当于你整个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精伐髓,由内而外。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自古以来。有如此奇遇之人。必须要忍受血肉剥离的痛苦。那种滋味比之千刀万剐还要来得痛苦,可是你刚刚陷入了入定之中,不知不觉间就完成了如此过程。虽然没能恢复得了丹田中的内气,不过也算是一番奇遇了。单单是为了这个,这些神泉便没有白白消耗。”莫名说着,上下打量了随风一眼,眼中也泛出了一分笑意。
白真子和凌云霄听了此话,不禁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神色也舒缓了许多。
“那我这身体难道一直都是这幅样子么?”随风又看了看自己晶莹剔透的手臂,有些为难地问道。
“这倒不会,只是你躯体刚刚成型,肉身一直还锁不住其中的灵气。等过些时日,肉身将这些灵气尽数吸收完全之后,便会恢复常态了。”莫名微微摇头道。
随风听他这么一说,才彻底放下了心来。
“不过小风他的功力又该如何是好?这筋骨虽强,可是没有内力终究还是不成……”凌云霄逐渐收敛喜色,轻叹了一声问道。
莫名听凌云霄这么一问,神色也平静了下来,微微摇头道:“这我却是不知道了,想来既然还差些火候,再服用些天材地宝应该便能成了。”
“天材地宝,和这神泉同一级别的天材地宝却不是那么好找的了。这却是有些棘手。”白真子手抵着下巴,沉吟道。
“之前我手中却是有些,不过后来……却是都给月夕调理身子了,一点都没能留下来。若是早知如此,当初留一点下来,如今也不会这么捉襟见肘了。”凌云霄眉头一皱,轻叹了声。
随风听他提起月夕,一下就沉静了下来。半晌,才幽幽道:“却是不用了,剩下的,就让我自己来吧。”
“公子,你如今……”白真子一愣,却没料到随风会如此一说,又惊又奇。
随风轻轻摇了摇头,道:“好了,不提此事了。”转而又对莫名说道:“莫门主,却是打扰许久了,而且还消耗了阁下如此多的神泉,随风心底实是过意不去。日后只要有所需要,随风定然全力以赴。”
莫名听随风言语极为郑重,脸上也起了一分肃穆之色,极是认真地说道:“莫名记下了,不过如今天山已然一统。藏花山庄也只是天山派其中一支,此事也算是本门分内之事,公子却不必放在心上。”
随风点了点头,接着道:“好了,白长老,凌大哥,我们在此这么久了。却也该回去了。”
白真子应了一声,冲着莫名一抱拳,道了声“告辞”,便跟在了随风身后走了出去。
原本设想的随风因此而恢复内息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虽说随风因此而脱胎换骨,将肉身整个精炼了一番。可是筋骨再强没有内力支撑,终究还是枉然。走在回程的路上,白真子和凌云霄或多或少都还有些失望。
意兴阑珊之下,两人的脚步并不快,反倒是随风,不知在想着什么。脚下步频极快,还走在了两人前面。
看着前方随风的背影,白真子总觉得就这么前后三天的时间内,他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他却又说不出来。看了旁边的凌云霄一眼,只见他也是一脸眉头紧锁的神情。
凌云霄看到一旁的白真子盯着自己看了过来,也瞥过了头来道:“你也察觉了吧?他全身的气势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我有时都会有一丝心悸之感。”
白真子心头一跳,讶道:“想不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凌云霄轻轻一点头,道:“看样子,此次到底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什么……”白真子一愣,突然觉得眼前的这凌云霄也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不禁有些不解。
凌云霄看了他一眼,突然道:“好了,他已经走远了,我们快些跟上去吧。”
白真子抬起头来一看,随风背影果然已经离得很远,忙迈出了轻功跟了上去。
一路上恢复了平静,三人之间再没什么话语。随风虽然内力并没有恢复,可是凭着筋骨之利,脚踩着幻步,在这崇尚峻岭之间,倒也不比白真子他们慢上了多少。
他们出发之时,天不过刚亮,回到天山之时,也不过才刚过晌午。随风几人沿着一条幽径上山,也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就回到了缥缈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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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如今这神泉水也试过了。也到了我该要离开的时候了。”随风刚回到天山之中,谁也没见,只单独叫上了白真子和凌云霄,谁知一出口便是这么一番话。
“什么!离开?公子要往何处去?”白真子大吃一惊。
“三弟,你是要去寻找能够弥补你丹田中内气的宝物么?”凌云霄倒不是那么惊讶,稍稍一愣,便有了猜测。
随风轻轻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却不说话。
“想要找到宝物,并不一定要你亲自去寻。我在中原之地还有些朋友,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便是了。”
随风摇了摇头道:“我如今体内没了内息,却是不能再担任这天山派的掌教了。与其呆呆在这里等着消息,不如出去四处历练一番。这天下之大,我却是还未好好游历过。以前总有太多的事情缠身,如今好容易空闲下来,自然要四处看一看。白长老,之前天山之中的诸多事务便是由你负责的,如今再由你接管,想必也应该轻车熟路了才是。”
“这……”白真子一愣,“可是,公子你如今没有内力在身,万一在路上遇到些风险,又该如何是好?”
“那便带上松风吧,他如今武功也有了小成。只要不是遇上绝顶高手,想必应该没什么问题。”随风背负着双手,声音之中一片平静。
“你不去再看看月夕了么?”凌云霄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劝。
听到凌云霄如此一问,随风当即浑身都是一颤。沉默了许久,才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相见不过徒自扰乱心绪罢了,不如不见。今世我欠她太多,甘愿来世来还。”
“其他几位长老他们也快要回天山了,你也不见了吗?”白真子追问道。
“不见了,日后我若是能够恢复功力,自然还会再见到。若是不能,现在见了不过徒添伤感罢了。”随风又是一阵摇头,“我明天一早便会启程,你们让松风来见我吧。”
说罢,也不再多言,缓步向着屋内走了进去。
第四百七十五章冰雪棺椁
白真子和凌云霄看着他的背影走远,齐齐轻叹了一声。
“我决定明日等三弟走了之后就将月夕葬了,耽搁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让她入土为安了。”凌云霄突然开了口,也不知是对着白真子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么?万一日后找到了复活之术,可就……”白真子稍稍一沉吟,还是劝了两句。毕竟此刻魂魄未散,还有着希望,若是魂魄都散去了,便是大罗神仙来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