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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笑了笑,对凌的举动也不在意,缓缓地将刚才在月夕的识海里发生的事尽数都和他们说了,只是隐瞒下了自己看见月夕身子的那一段。
“按照你那么说的话,月夕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可是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凌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偏偏说话还是这么冷淡的声音,听着都有几分寒意。…;
“让我来替月夕小姐号一号脉吧。”梁偷儿也不知究竟,刚走过来,把手指搭在了月夕白皙的手臂上。就听见月夕一声娇喘,醒了过来。
凌见此情景,刚才还皱在一起的眉头,一下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就弹回了两只眼睛上面,连带着嘴角都弯了起来,“小夕,快看看,还感觉到身体里面盘桓着一阵寒流吗?”
“我……”月夕小声地应了一声,一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随风恰好也这时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相对,月夕头不禁低了低,想到了刚才自己的身子里突然多了他的意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被他看了过去,脸上登时就是一红。说话也有些嗫嚅起来,“不了……我好多了。”
随风一见月夕的反应,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声。原来那个时候月夕还有意识,正在苦苦地抵抗漫天的佛音,并没有昏迷过去。这个时候随风的意识闯了进来,一下就刺探到了她内心最最深的地方。那样一种感觉,就像是身上某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被人用羽毛扫了一下一样。
随风哪里不是一样?原以为只是帮助她抵抗佛音而已,没想到,意识进到了月夕体内竟然能分享她所有的感知。
一时之间,随风和月夕两人心里都缠绕起了几分异样感,年少的滋味本就如风一般飘忽,如雨一样缠绵。
月夕看了眼凌和梁偷儿,又悄悄瞥了眼随风,脸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那个……月夕现在身子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乏……所以,所以我先去隔壁休息下。”说着,月夕款款地从床上站起身来,步履纤纤地向着门口去了。
只是,她经过梁偷儿和凌身前的时候还不忘偷偷低眉看随风一眼。
这一幕落在了凌和梁偷儿的眼里,梁偷儿不似凌一样木讷,看出了其中的些许端倪。暗道:这小妮子怕是这次情窦初开了,小风这个救命恩人没白当。想着就嘿嘿地坏笑出声来,而凌却只以为月夕是因为被随风救了而心生感激。
随风看着月夕略含羞意的眼神,心里也很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她看自己的时候,他的心跳得这么快呢?这种感觉之前有是和谁在一起的时候有过呢?
梁偷儿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随风飘扬的思绪,“无参大师……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从刚才到现在,梁偷儿一直不语便是在思索着随风口里的这个名字,却一直恍若就在口边,但是一直都没想的起来。
“无参和尚是玄灯的师父,少林上届的方丈。”凌目送着月夕走出房门,答道。
经凌这么一说,梁偷儿猛地想了起来,接道:“我想起来了!无参此人乃是江湖上一段了不得的传奇。”
随风一听来了兴趣,其实也未必是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他与无参和尚有约定在身,还是觉得对他其人了解一番。
不比凌的独来独往,梁偷儿xìng子活跃开朗,江湖上的朋友很多,各类的消息自然也不会少。他便将他知道的无参和尚的事迹添油加醋地说了,听得随风直抽凉气,凌想想也有些疑惑,怎么这次去少林偷舍利,那么多佛塔,他就挑了一个一般的,并没有选最为宏大的,怎么就这么无巧不巧地抽到无参了呢?
说起来无参和尚出名的时候竟然已是百年前的事了,早在大隋年间,他便已是少林寺的方丈了。实力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先天高手,他一直活到了贞观年间,足足接近两百岁,一生的传奇数不胜数。…;
“如此还不是最让人惊讶的,他身上最为神秘不解引得无数后人侧目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传说他勘破了习武之人先天境界的壁障,触摸到了先天之上的一层境界。第二件便是他离奇的死因。”梁偷儿前面一大串说完,竟然又引出了两个关子,偏偏说到这里他只嘿嘿一笑便停住了。
“你怎么不说了,先天境界不是武功的顶峰吗?还有他的死因又是什么?”随风也拿梁偷儿毫无办法,明明知道他是故意卖弄,也只能追问。
“嘿嘿”,梁偷儿又是一阵招牌的坏笑,“关于先天境界是不是武道终点这一问题,历史上有过好几次大争论,可是一直没有个确切的结论。即便如此,大部分武者还是相信,武道可通天道,是不会有终结的。而无参,据说便突破到了先天境界之上,拥有了难以置信的实力,有传言说当时的江湖几大先天高手连手也不是他的三招之敌。在他晚年的时候,他为了宣扬佛法,想要东渡扶桑,可是在半道上出了海难。他的下落也一直是个谜,有着好几种不同的传言。”
东渡……想到了这个词,随风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秦朝时那个赫赫有名的东海求仙的方士徐福。想想又有点好笑,他们中间都隔了近千年,又怎么会有关系?随风思索着的时候,他和无参的那个约定又浮上了心头,究竟这里面有什么样的玄机呢?
转过头看了看,竟然连凌都是一副好奇的表情,不过随风也知道这个不是自己在这里干想就能想通的,只好让梁偷儿继续讲。
梁偷儿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一种说法是当时的船沉了,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结果他误入歧途,闯入了海上的一个魔窟中。他在魔窟之中遇到了绝世的凶胎,与其大斗一场,最后身受重伤才将其封印。只是他伤得实在太重,返回少林后没过多久便坐化了。第二种说法更加离奇一点,说是他们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遇到了传说中的仙岛。一船的人都迷失在了里面再也没有回来,而他费尽所有修为才最终闯了回来,不久也坐化了。”
随风一怔,好像在一刹那间捕捉到了什么,可是却又茫茫然好像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为什么都是传言呢,他自己没有说出真相吗?”随风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只好问了问自己的疑惑。
梁偷儿手一摊,满脸的无奈,“这个谁知道呢,少林寺的那帮贼秃口风都很紧。便是有风声传了出来,你想想这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传到现在不知变成什么样了。即便当时属实,现在也不可信了。”
第五十六章分道扬镳
随风点点头,梁偷儿这话说得不错,江湖中有些事即便是真的,经过十人八人这么一传也就不可信了。
随风也知和无参和尚的那个约定恐怕也不是近期就能实现的,便也将它放在了一边。现在舍利子也已经偷到了手,月夕的寒脉也已经治好了,近期似乎也没了其他的目标。便对着梁偷儿道:“梁大哥,接下来我们的行程是怎样的呢?那个……”
随风本想问一问祥瑞之事,话说一半,不禁看了凌一眼,就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了。。。
梁偷儿看到随风的眼神,当即领会,呵呵一笑道:“小风,没事的,咸宁祥瑞出土的事情便是凌大哥通过风月楼得到的消息。凌大哥,你和月夕妹妹接下来往哪里去呢?”
月夕的寒脉除了,也算了了凌的一桩心事,不由地也是心情大好。凌一直冰冷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我打算以后和月夕两人一起去游山玩水,最后也许会收几个徒弟,开一个小门派什么的,让月夕能够安逸地过rì子。”说到未来,凌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向往。
梁偷儿又惊又喜,“你要金盆洗手了?”
凌点头,“嗯,以前是因为月夕的病需要大量的雪参,我实在没法只好做了这梁上君子。如今,既然月夕的病已经好了,我便想带她出去见一见这大千世界。想要收徒开一个小门派也是想让她能有个尊贵的地位,rì后可以寻一户好人家。”。。
随风这才恍然,难怪之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跟自己说不要再叫他摘星子,原来他早就做好了这些打算。
听着梁偷儿话里的意思,他也并没有想好之后的行程到底该如何,随风便也不急,安心地跟着他们几人,又过上了漫不经心的赶路生涯。好在,李林甫此刻为了祥瑞之事身处江南,这北方的巡查力度便要小上不少,一路上竟然再也没有遇到过杀手。
东都洛阳,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前代数朝均是一国之都。洛阳,立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开天辟地之后,三皇五帝以来,以其天地造化之大美,成为天人共羡之神都。正所谓:千年dìdū,华夏圣城,文明之源,天下之中。
数十年前,此处还是一国之都,武周篡夺了李唐基业在此建都。后中宗还都于长安,这里虽不在是朝圣之所,却还是留存了那一抹繁华。
街道上人流如cháo,既可以看到来自各地的商贾、大员,也能看到川流不息的江湖侠士,甚至还能看到肤sè、语言各异的别国旅人。总之,这里简直是另一个长安,有市井的喧嚣,也有高雅的品茗。它以包容的姿态面对着一切,各式各样的jīng彩都能看到。
正午时分,在洛阳西街的一间客栈内,里面满是行走江湖的各sè人物。既有市井草民也有些小有名气的江湖俊杰,更有时难得会现出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茶余饭后,便都聚在了这里,有的点几两牛肉,一叠小菜,一壶小酒,听着各路人马高谈阔论各类江湖事件。
靠着最里面的窗户,坐着一桌四个人,三位少年,一位姑娘。正是之前的随风、梁偷儿、凌和月夕四人。…;
他们一路毫无目的地到处行走,本来嵩山就挨着洛阳,他们行路时漫无目的,看到官道便顺着官道直走,也不问路,竟然就这么误打误撞地进到了洛阳城里来。他们本就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便进到了城里找了间客栈坐了下来,好探听一番江湖上的情报。
他们四人刚坐下来,就听到隔壁的大汉嚷嚷:“这几rì天下不甚太平啊!”
他嗓门本来就大,又无端发出如此慨叹,立刻就引得周遭的食客都装作吃饭的样子,却高高竖起了耳朵听他海扯。
大汉的对面是一个yīn里yīn气的绿衣青年,满脸的yīn柔之sè,竟不似个爷们。
“翻山虎,你又听到了什么消息了?莫非你认识风月楼里的什么人不成?”青年男子嗓音听着也很有几分女xìngsè彩。
周围的人都是心里暗暗抽了口冷气,这剽形大汉在这黄河流域赫赫有名,一身蛮力谁人可挡?人送外号翻山虎。随风几人都不曾在黄河流域久住过,是以对于这翻山虎其人并没有听说,只是对他将要讲的事情有几分好奇。也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这翻山虎倒也爽快,也不管周围之人是不是在听自己说话,哈哈一声朗笑,道:“要说我确实和风月楼有点交情,江湖中的事不过比你们早上个几天知晓罢了。不过要说起来,这几rì江湖上确实发生了两件大事。我也不卖关子,第一便是咱们的中原盟主花久龚大侠前几rì收了他的关门弟子,好像叫做风无一,是个江湖上无名无姓的少年,好像是一家惨死身负血仇听说为了见花大侠一面,跪着上的紫荆山,这打动了花大侠,拜到了他的门下。”
他这话一出,周围之人皆是一惊,似乎这一消息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翻山虎对面的青年也是惊了一惊,讶异道:“没想到竟然不是像之前江湖中传闻的一样把衣钵传给蓬莱的无尘。”
这一消息随风早就知晓了,一点也不惊讶,是以也没仔细听他们说话。可是翻山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一下就引起了随风的兴趣。
“花大侠一生为了中土武林诸事而奔波,也算是劳苦功高。想想大侠一生也就收了四个弟子,哎……皆是不俗之辈。”翻山虎话说一半,突然叹了口气。不是只有云水渐、风无一两个弟子么,算上花怡也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是谁呢?随风有些奇怪,刚想问一问梁偷儿,旁边的翻山虎又开了话匣子,梁偷儿却手一摆,示意随风仔细听。
“这几rì,南方那边也是不甚太平啊。先是宰相李林甫打着替当今圣上南巡的名义到了之江,也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前几rì,也不知为了什么,血隐堂似乎和钱塘的慕容世家起了冲突。血隐的两大弟子狂刀和飘雪竟然亲自出马想要伏杀刚从外回来的慕容家的玄风和清风两公子!”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听到的人也顾不得掩饰了,纷纷抽了口凉气。随风也满是惊讶,惊讶过后就是担心,他与慕容清风不打不相识,年纪也相仿一见如故,竟成了朋友。手上不禁用了几分力,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