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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底一阵苦笑，笑自己爱上了一个怎样的男子。
既然萧楚已经熟睡，我也不方便再留下来，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不想，我才起身他就伸出修长的手拉住了我，手指冰凉。
他说：“左兰，不要走，我需要你。”
我坚持了数年的全部坚强瞬时间瓦解，化作零零散散的碎片，散落在他的手中，早已是片片柔软。
此时，萧楚的手机适时地响起：“哦，你的甜蜜打动了我的心，到现在你说SORRY 、SORRY，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原来这首歌——这首我亲自存在他手机中的铃音——早已预示了我们的结局。
第十章 “左兰，我永远与你不离不弃！”二○○三
高二下学期开学的前一天，照例我们要去学校返校，做些打扫下卫生，领新的教科书等等杂事。
第43节：只差一句我爱你（39）
没到中午就完事了，我和苏艾早就约好了要去西单逛街吃东西，返校结束后就直接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地铁站。
苏艾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两百事可乐，递给我一罐，我们俩坐在地铁站的塑料座位里边等车边闲聊。
“苏艾。”
“嗯？”
“我想对你说一件事。”
“什么？”
“很重要的事。”我严肃地说。
苏艾看着我，郑重地问：“什么事？”
“那个……”苏艾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结巴，“还有半年就高三了，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继续上大学呗。”
“你还会和方堃在一起吗？”
“没事提他干什么？”苏艾一个胳膊搭上我的肩头，“我只会和你在一起。”说完，冲我眯眯一笑。
我也笑。我不知道苏艾是不知我的小心思还是故意绕开不谈。
萧楚比我大一级，我上了高三，他却已经离开这条街，上了大学。
停顿了片刻，苏艾说：“天气真冷，”她哈出一团雾气，“其实我也有事要问你，元旦表演结束后，你和萧楚同时不见，是不是‘出轨’去了？”
“什么话？！”我顿了顿，才说：“其实，我想同你说的事和萧楚有关。”
一阵劲风吹过，地铁开了过来，苏艾赶紧拉着我站在等车的人群后面，我后面的话也被淹没在地铁的轰轰声中。
往车厢里面挤的时候，突然一个巴掌拍在了我肩头，我吓了一跳，忙转头看是哪个冒失鬼，却看见了黎迪笑得纯真的面孔。
“从背后看就知道是你们。”
原来A中也是今天返校，既然碰上了黎迪，便一起了。
本想与苏艾说说自己的心事，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一路上苏艾和黎迪聊得开心，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
手机震动，我拿出一看是苏艾发过来的，抬眼，正看到苏艾摇摇手机对我眨眼。
她问：你喜欢萧楚？
我回：嗯，是的。但是他有女朋友了。
她说：他是白马王子，你愿意做灰姑娘？
我沉默了，立刻又收到苏艾的短信：
我不建议你喜欢萧楚，但是如果你真的已经爱上了，我的建议是你先和他以朋友相处，看看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同时加深对他这个人的了解。如果他确实值得你爱，那就大胆地去追，他只是有女朋友，又不是有老婆，不存在破坏别人家庭或是第三者的事情，为爱去争取，值得鼓励！
我又看向苏艾，就见她已经把手机收回包中，正和黎迪天南海北地侃着，根本没看我。
唉，我叹了口气，把手机顺手放进了羽绒服口袋里。
空空。
我的脑袋中只有这两个字。
当然，还有萧楚。
想起他来，我开始在包里翻找手机，未果，忽然想起刚刚放在了衣兜里，真是失魂呀。
我掏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字母X，下面只有一个名字。
我摸索着拨了过去，响了一声后我忽然清醒，赶紧挂掉了电话。
这一切都看在了黎迪的眼中，他不再与苏艾继续交谈，而是把全部视线都转向了我：“你今天心不在焉啊。”
第44节：只差一句我爱你（40）
是啊，不然怎么会大找一通手机呢。但我还是摊手辩解：“我插不进去你们的聊天啊。”
“那你想聊什么？”黎迪问得认真。
苏艾看看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轻笑一声，然后取出MP3自顾自听起音乐，嘴中低喃一句：“过客匆匆。”
黎迪没听清苏艾说什么，也没有想去听清，继续和我说话，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
就这样到了西单，我们先去图书大厦逛了一圈，到了午饭的点，就去了旁边小巷里一家口碑很好的烤翅。
我一直心绪不宁，为了那个拨通的电话，一本书也没买，原本最爱的烤翅也吃不下去。
苏艾和黎迪都是爱说笑的人，一直讲段子，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哄我，却只能强打起精神应和他们的一片苦心。
吃到一半，我的手机又震动了，我瞥了眼来电号码，立刻抓起手机就冲到门外。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干净的男声：“哪位？”
我心中一窘，脸上挂满了红霞，支吾了三四秒，终因为不敢说话准备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萧楚再次说话：“左兰？”
“嗯。”虽然他看不见，我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的电话号码来着，还没存手机里。”
他的话音中透着笑意，我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这么好听的男声。
“你打给我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拨错了……没什么事……对了，你下周日有时间吗？”
“怎么？”萧楚想了下又说：“大约没空儿，一天我都在练琴，不过下午4点后我会去音乐厅听演奏，如果你有时间就一起去吧。”
“好啊！”
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第一次与萧楚相遇的地方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我坚信。
挂上电话后，我才发现大冷天里自己只穿着单衣站在室外，竟然不觉得冷。
回到座位上，黎迪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看着他，他就嘿嘿一笑，换了张表情。
苏艾说：“我们走吧，鸡翅凉了也不好吃了，真浪费。”
黎迪尴尬地摸摸头，起身赶紧结账。
苏艾说她要去另外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就打车先走了，剩下我和黎迪一起搭地铁。
一号线总是很挤，我俩不仅没座位，根本站都站不稳。
黎迪在我身边，用高大的身型像人墙一般护住了我，不让我被人流碰撞到。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
“你是不是想见萧楚？”黎迪低头在我耳边轻轻问。
是的。是的！
一千个是的，一万个是的。
可我却无法说出口。
我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萧楚有女朋友了。”
“他有女朋友，你还喜欢和他在一起……”黎迪的声音很小，“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不放在眼里。”
我听后呆住了。
从来都没想过黎迪喜欢我这件事会是真的，我只以为是大家无聊时开的玩笑，像他这样阳光的男生喜欢的应该是苏艾那种人精吧。
我低下头，用更小的声音说：“对不起，我……”
说着说着我感到一阵彷徨，才被萧楚拒绝了我的喜欢，今天又被黎迪说喜欢。
第45节：只差一句我爱你（41）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我知道无论说什么，只要是真话就会伤了他的心。
黎迪适时地打破了尴尬：“无论你是否喜欢我，我都喜欢你，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照做，哪怕你要我帮你追萧楚我也愿意，只要你能明白。”
年轻的我们太过坦诚，从不曾想过自己的话会否给身边的人带来负担，青春岁月里任性地认为自己可以为这句话负责。
而现在的我们，又太过不坦诚……
“对不起，我记下了你贴在墙上的电话号码，去见了萧楚。”苏艾抱歉地看着我，“我想问问我母亲的事，他是她公司的艺人。”
苏艾和母亲苏珊娜是同行，都是经纪人，同属娱乐圈，苏艾自然知道萧楚的东家是谁，只是我没想到已经和母亲决裂的苏艾，竟会去主动打听苏珊娜的事情。
“你要和她见面？”我问。
苏艾摇头笑了，“我总要知道她是死是活吧，我才不想见她呢，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
“有个人想见你。”
“萧楚？”我猜。
苏艾夸张地睁大眼睛，“你何时变这么聪明？”
“和你混在一起能不聪明吗？”我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起身，“他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申以沫又抛弃他了，是不是？。”
“左兰，我想他这次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
想到那日萧楚带着伤从COCO离开的狼狈模样，想到他哀愁迷离看我的那一眼，我不是不心动。
但总是这样，申以沫不要他的时候他便来找我，申以沫要他的时候他便再也看不见我。
我的这颗心，已经再忍受不了被他伤害了。
“苏艾，我相信现在他是有这个打算，却不相信未来他会一直有这样的打算。”
“那随你了，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她回房，留下我一人在客厅。
我向阳台望去，从这个视角看不到对面楼顶的广告牌，就如同萧楚本人一般，明明在很近的地方，却又遥不可及。
在萧楚即将踏入大学、我即将结束高二的那个夏天，萧楚兴高采烈地飞去了法国，去了他心中缪斯的身边。
整个暑假，我闷在家里，一个人回忆和萧楚的过往。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人回味。
和萧楚第一次通电话时，曾约好了要一起去音乐厅。我去了，他也去了。
从那以后的每个周末，我都会陪萧楚去音乐厅听音乐，他还告诉我他的母亲就是乐团大名鼎鼎的女低音。
有时散场后我们会找一处幽僻的地方，他给我演奏小提琴听，悦耳的音乐回荡在那段日子中。
是不是，去了法国的萧楚也在为申以沫演奏着同样的乐曲呢？
原以为我不会再见萧楚，可是……
2003年8月14日10点28分，萧楚的生日那天，他出现在了我眼前，对我说：“左兰，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仅仅过了一个暑假，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般，面容枯槁，眼神也失去了所有生气。
我当然知道，他一定在申以沫那里受了伤，只是他不说，我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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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只差一句我爱你（42）
萧楚说：“我和申以沫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真的，相信我。”
从来，申以沫就像个在云端的女王，在她这样一个天之骄女面前，任何女人都会失了颜色。
可如今，萧楚字正腔圆地说：“左兰，如果你愿意接受现在的我，那么我们便在一起吧，相信我一定会深爱你。”
而我却不知道是否可以接受这份感情。
萧楚拉住了我的手，也牵住了我的心，他说：“左兰，我需要你。”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眼神忧郁、背着小提琴盒的男孩时，我就知道自己被俘虏了。
就算是火坑，我也跳了，谁要站在我前面的是萧楚呢？
我问他：“你真的决定和我在一起？”
“嗯。”
“发誓？”
我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两个字，担心他被我郑重其事的话语给吓得退缩了……
还不等我想明白，他已经一把把我搂在怀中：“我发誓，萧楚从此会学着爱上左兰！”
属于萧楚的暖暖怀抱，属于萧楚的急促鼻息，属于萧楚的冰凉嘴唇，属于萧楚的修长手指……属于萧楚的一切，都属于了我。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停在这一刻吧。
那天，萧楚和我在梧桐度过了他的生日，狮子座的他并没有狮子霸道张扬的本性，他有的，是浪漫的生活方式。
整个晚上，萧楚没有提到一句与关仪绮嘴中的申以沫有关的话，我也没有去问他的法国之行。
就这样吧，当时的我不想去了解那个暑假在萧楚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想知道萧楚为何选择了我作为爱情的救生圈。
从那以后，萧楚像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那样，照顾着我，关心着我。
每天中午他都会打电话给我，问的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是不是吃饭了？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