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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握住他双手,道:“别人避开这浑水还来不及,你却要主动来蹚。”
跋锋寒听了几乎要翻白眼,冷笑道:“跟我还说这些?”
寇仲大笑道:“不说,总之老跋够兄弟就是了!这次多亏你帮忙,不然老爹危险哩!”
身后众人多和跋锋寒相识,纷纷上前打过招呼。两人既是旧友,更不必客套,索性缓缓沿江而行,顺便叙叙别情。
寇仲微笑道:“我下了军令禁酒,不然我们兄弟倒该好好喝两杯。”
跋锋寒摇头道:“那是小事。我却想听你说说,你和宋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会成了你的敌人?”
寇仲叹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总之小弟如今骑虎难下,必须和宋智他们分个输赢。”
跋锋寒怪怪地盯了他一眼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宋阀分输赢,你的致致怎么办?”
寇仲回报他一个怪怪的眼神:“老跋怎也开始关心这种事了?你真的是老跋?不会是戴了人皮面具冒充的吧?”
两人目光相接,不由得大笑起来,直笑得弯下腰去。
跋锋寒笑骂道:“去你的!我当你小子是兄弟才关心你,省得你将来后悔!唉,许久没笑得这么辛苦了。”
寇仲仍是一脸灿烂的招牌笑容,掩去眼底波澜,说道:“老跋的好心我当然知道,我主意已定……你这个好战分子且等着一场大战吧!”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忙毕业,所以很久没更,抱歉~~
文写到这个份上肯定不会弃的~请相信如果拖久了一定是有事耽误啦,呵呵~~
青璇
徐子陵刚刚走上街道,忽然顿住脚步。
一阵极为悦耳的箫声柔柔地顺风飘来,飘入耳中,如丝般缠绵,久久不绝。那音调像极了之前侯希白救他时吹奏的曲调,却又分明格调不同,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剔透空明,昭示着这次曲调的主人,便是石青璇本人。
石青璇来了长安?
徐子陵本是前进的脚步便凝滞住,停了下来。这动作并未有多突兀,因为几乎在箫声响起的瞬间,整条街道上的人都放缓了脚步,压低了谈话声,甚至停下手中的活计,驻足倾听。但徐子陵却感到这箫声如有实质,在人群中穿梭探寻,直到传入他耳中,引起他最深切的共鸣。
徐子陵瞬间明白这箫声的含义,便是在寻找他。
这绝非他自作多情。以石青璇偏好幽静的性格,绝不会随随便便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随便一展箫艺。她既这么做,唯一的理由便是知道徐子陵正在长安,在寻找他,让他听到箫声之后去见她。
所以箫声中才会有那样殷切的寻觅、期盼和呼唤之意。
徐子陵犹豫片刻,终于决定还是先去见石青璇,毕竟要见李靖还有比较宽裕的时间,石青璇用这样别出心裁的方式找他,便是相信他一定会闻声寻去。他总不好让这位蕙质兰心的姑娘失望。
这样想着,徐子陵改变方向,循着箫声追寻而去。
“早知是这样,该叫长林留下些子弟的……”寇仲挠头哀叹道。
跋锋寒看他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你怎么不说干脆将陈长林也带来。有这位水军干将在,你该省不少心。”
和宋家隔江对峙,看来一场水战是避免不了。杜伏威的水军虽然也颇为强悍,却终究不如陈长林亲自率领的水军如臂如指。更何况之前已经和宋家军拼杀得十分惨烈,疲惫不堪。由此寇仲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寇仲道:“长林和沈法兴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攻打昆陵,怎可不让他去。这也是我答应过他的事,会让他亲手斩下沈法兴的臭头。”
跋锋寒抬头观看天空。
寇仲以为有敌人的侦查鹰飞来,抬头看空中却空空荡荡,奇道:“你在看什么?”
跋锋寒沉声道:“要变天哩。”
寇仲奇道:“不会吧,才刚下过雨,又要下?”
跋锋寒摇头道:“不是下雨,而是大雾。”
寇仲愣了愣道:“你确定?”
跋锋寒失笑,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弟,大草原上气候多变,最讲究的就是看天气,所以别怀疑,我说出来的绝不会有错。”
他神色间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但他在大草原上纵横驰骋的经历,却也让他确有这样傲然的本钱。
寇仲两眼又开始闪亮。每当他有什么新点子,总会露出这般神色,口中道:“那么我们的天象大家请指点小弟,大雾的降临却在何时呢?”
跋锋寒道:“明天还不会,但也就在一两天之内了。你又想到什么?”
寇仲笑而不答,只道:“那好,明天我们就先和宋家小斗一场,摸摸他们的底子……”
“少帅,长安的线报。”身后忽然有人道。
寇仲转身急急忙忙接过信件,拆开来看,脸色一变道:“陵少受伤了。”
跋锋寒问道:“怎么回事?”
寇仲将信递给跋锋寒,脸上阴晴不定,道:“魔门心怀不良,我担心陵少在长安会吃亏。”
跋锋寒一边看信一边道:“别太担心,子陵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咦,还有侯希白帮忙?更不会有事了。”
寇仲叹道:“但愿如此吧。”
跃马桥头,一座酒楼上,传出悠悠的箫声。
徐子陵更加确定了石青璇的本意就是寻找他。因为她现身的这个地点,正是对他和寇仲都有着重要意义的长安跃马桥,这座桥下的杨公宝库的秘密也仅有少数人知道,石青璇便是其中之一。
徐子陵在无人处摘下面具,现身走向酒楼。
已经有不少人在围在楼下,翘首仰望。有人面现痴迷之色,为那美妙的箫声倾倒。也有人窃窃私语,询问这吹箫者是何人。
徐子陵施展身法,轻而易举地避过这些人的视线,在毫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进入酒楼,登上二楼。
时间不是饭时,整个二楼空空荡荡,连伙计也不见一个。一眼望去便看到石青璇独坐的倩影,一身素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腰间。窈窕的身形和曼妙的姿态,宛如一幅仕女图。
从背后看不到她吹箫的动作,只听到箫声悠悠而来。
徐子陵放缓脚步,欣赏着她美丽的背影。如果说师妃暄的美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升华,那么石青璇的美就是大自然本身的精粹,她的身上,永远带着自然最清新的气息。
这样想着,他已经走到石青璇身后,箫声随着他的走近变缓变弱,终于停歇。
石青璇回过头来,柔声道:“子陵来啦。”
徐子陵在她身边随意坐下,问道:“石姑娘找我?”
话语虽是疑问句,意思却是肯定的。两人之间便总有这种微妙的感觉,像是极好极熟悉的朋友,不必客套,更不必拘于俗礼。
石青璇抿嘴一笑:“是啊,我有搅乱了你的安排么?”
她坐在临窗的位置,手中握着晶莹剔透的玉箫,悠然地看着徐子陵,那神态和坐在幽谷小屋中没什么区别,但徐子陵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神色间的一丝犹疑。这个本该身处山林间的女子不会无缘无故跑到红尘中来找他叙旧,而是有什么话要说。
“子陵,魔门的人想杀你。”
徐子陵“恩”了一声,并不显得惊讶。魔门的人自然想杀他,皇宫城门那场刺杀留下的伤处尚未痊愈,如果不是侯希白,他就要丧命在那里。
石青璇目光注视着他,继续道:“邪王也参与了……”
见徐子陵仍没有什么惊讶之色,她反倒讶然:“子陵知道?”
徐子陵苦笑道:“他们已经动过手了,我还差点死在他手里。”
石青璇探询地看着他,徐子陵简要将皇宫中的事介绍了一遍。石青璇在听到侯希白故意吹奏她吹的箫曲时目光闪烁,徐子陵有些摸不透她心中所想,解释道:“侯兄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石姑娘不要怪他。”
石青璇轻叹道:“我怎会怪他?但邪王的手段,一次不成功,还会有下一次,且是变本加厉,不得手不罢休呢。”
徐子陵道:“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石青璇沉默。良久后她忽然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外面寒冷而清新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冲去室内炭火的温暖。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的原因,徐子陵觉得她的脸上有些发红,使得整张精致的面孔愈显娇美。
“其实,侯公子看得很准。”石青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接着在徐子陵尚未来得及询问的时候,继续道:“邪王虽是忽冷忽热的人,但总归是重感情的。如果……如果你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一步,也许他再针对你的时候,会多一点考虑……”
徐子陵一震,抬眼看向石青璇。
这个女子从来都如精灵一般飘逸轻盈,如精灵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但现在却坦然向他透露出心中所想。这句话便等于是说,她愿意委身下嫁于他,或者至少愿意做他的情侣,并且不介意公告天下。
虽然这其中有担心他被石之轩所害的原因,但石青璇这样独立自主的女子,如果不是对他有情,绝不可能提出这种建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室内除了静谧还是静谧。
对于任何人来说,得到石青璇这样的女子为妻,都该是种福分吧。但徐子陵搜寻自己心底,为何竟没有一丝一毫应有的欢喜或激动?
既不是因为师妃暄,更不是因为其他女子或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心中可以将石青璇当做亲密的朋友,或敬重的姑娘,而无法当做可以共度一生的人,无法把她拥入怀里,像对待妻子一样爱她。
这想法让徐子陵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女子大约就属师妃暄和石青璇,可他却从来没有生出要和她们中的一人结合,共度余生的念头。
为什么会是这样?照常理来说,这两位女子中的任何一位,都足以倾尽天下男儿心。
难道他真如寇仲所说,因为修炼长生诀已经断了七情六欲不成……
“石姑娘……”
徐子陵有点艰难地开口,刚刚吐出这句话,石青璇忽然止住了他。
“子陵……”她脸上的红晕褪去,眼里慢慢浮现出一丝哀伤的神色,轻声道:“别说了,我知道了。”
心思敏锐如她,怎不会看出徐子陵那怅然和犹豫的神色,更明白那神色便是意味着拒绝了。当初下决心说出这句话,并非不介意被拒绝,却总觉得即使结果如此,也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便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这份感情。而如今……
石青璇幽幽地叹息着,不再说什么,将玉箫横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箫声从酒楼中扩散开去,淡淡的哀愁萦绕在其中,几缕发丝从石青璇额边滑落,拂过她的面孔,又拂过玉箫。她侧面柔和的曲线有一种让人怜惜的美感。徐子陵不由得有些怅然,这样一位好姑娘,自己却终究要辜负她一番心意。
曲调忽然一变,变得高昂激烈,仿佛在鼓励他面对挑战,争取最后的胜利。
调子高到极处,冲入九霄,声遏行云,眼前仿佛有千军万马,又似有无数艰难险阻,然而最终都能一一化解,便如翻越重峦,一览众山皆小。
一曲终了,徐子陵起身叹道:“多谢姑娘赠曲,徐子陵终身难忘。”
石青璇垂下手腕,抬起头来,像以后再无机会一般认真地端详着他的面容,轻叹道:“长安虽好,终非吾乡,我明日要走哩。子陵多多珍重。”
徐子陵离开后,石青璇慢慢摊开手,打量着握在手中的玉箫。
一道极细极小的裂痕在玉色中透出来。阳光一照,便显得清晰起来,如同美人面上的伤痕,颇为刺眼。
玉质坚硬,普通人即使用再大的力气也绝不可能把它吹裂,但对于石青璇这样身负武功的人就不一定了。
断弦裂箫,大不祥也。
石青璇合拢手指攥紧了箫,怅然向外望去。徐子陵身形迅捷,消失在街巷深处。
水战
徐子陵离开酒楼,心中仍是乱糟糟的,和石青璇的见面扰乱了他原本平静的心绪,石青璇天籁般的箫声不仅没有让他获得安抚,反而让他更陷入了混乱和茫然中。
现在这种状态,大约是不适合去找李世民谈判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几重檐宇,忽然听到钟声响起,抬头看时,前方竟已是大德寺。
徐子陵几乎不加思索地走过去,他很想感受佛地那种神秘又充满智慧的气息,因他觉得自己正如佛家常说的芸芸众生,深陷苦海,偏又不明白在苦恼些什么。
大德寺周围被林木包围,现在枝叶落尽,一片萧索之气。站在远处可以看到寺庙里零星的几个僧人在打扫,隐隐有诵经之声传来。
徐子陵有些怔怔地站住脚,忽然又不想进去了。
心里有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