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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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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淮眼睛扫过他臂上的伤势,慢慢沉下了脸,道:“你跟我来!”带着他进了中军帐,遣散余人,问道:“你的伤不碍事吧?”

萧谏摇头,高淮便接着道:“杀不杀得了百里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的胆子却好大,战场之上,竟然跟那赵元采眉目传情!看起来像什么样子?”

萧谏猛然抬头,惊道:“三殿下,我……我没有啊!那个真的是赵元采吗?我哪有和他眉目传情了?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高淮眉梢眼角俱是怒意,冷冷地道:“百里蓉作为赵元采的脔臣,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之下,谁敢把他抱在怀中?除了赵元采本人!萧谏,你就装糊涂吧!你就装吧!”

萧谏一愣,歪头思索,回味起那黑衣人的一举一动,果然举手投足中王者之气十足,看来高淮的推断是正确的,想起来赵元采临走撂的话,却突然忍不住一笑,道:“哦,原来果然是赵国的国君,真是混蛋啊!”

高淮看到他明朗舒雅的笑容,似乎被针扎了一样,唇角轻轻地抽动一下,道:“萧谏,你像不像个出征打仗的将军!战场上是给你闹着玩儿的吗?就这么白白放走了敌国的国君,你还高兴成这样。你真是……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还笑!就这么轻浮下贱?”

萧谏看他脸色难看,骂得也很难听,顿时面红耳赤。高淮对待别人虽算不上春风和煦,大体上也能过得去,偏生对自己就这般苛责。他越想越气,跟着沉下脸来,道:“三殿下,我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想擒他,也是有心无力。三殿下这般生气,只怕不是嫌弃我没杀了百里蓉,而是嫌弃我不会猜测度量您的心思,没替您把百里蓉给抢回来吧?三殿下若是觉得遗憾,一声令下,我这就带人去接着抢人。若是抢不回来,就让我死在赵元采的手中!”

高淮大怒道:“你胡说!”忽然就抢到了萧谏的脸前,萧谏吓一大跳,以为他要动手打人,连忙护住自己的脸,往后退了一步。高淮手还没举起来,看到他惊慌失措的举动,却是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怒火,半晌方缓缓道:“萧谏,今晚的庆功宴,你不用参加了,面壁思过去。”

萧谏跟着他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历尽千辛万苦还受了伤,好不容易小胜一场,庆功宴却没有自己的份儿,一时间只觉得委屈无比,怒火瞬间就冲上了头顶,忍无可忍地叫道:“不去就不去!少爷我不稀罕!”反身出帐,愤然而去。

庆功宴很热闹,除了守卫当值的兵士,余下的兵士均赏赐酒两斤,肉一方。诸般大小将领齐聚中军帐,摆开宴席,轮番向高淮敬酒,他酒量平平,片刻后已是微醉,眼光缓缓扫过帐中,见众将士均是兴致高涨,觥筹交错,猜拳行令之声响成一片。杨宝桢却在此时问道:“三殿下,你把萧谏撵哪儿去了?”

高淮道:“不用管他。”

杨宝桢道:“三殿下,战场之上,怎能保得十全十美?萧谏这次破城伏击,功不可没,你对他宽容些。”

高淮口中虽这般说,于这喧嚣之中,他的心里已经隐隐后悔起来。想起来萧谏好玩儿好热闹,这边如此热闹,他却孤零零地面壁去,也的确有些委屈他。便把丁无暇叫出帐外,吩咐道:“去把你妻兄叫来赴宴,就说今天算了,明天再接着面壁。”

丁无暇支吾起来,片刻后道:“殿下,他……他恐怕不愿来。”

高淮道:“他想不来就不来吗?你去叫他!”

丁无暇接着支吾:“他没在营帐中面壁,他去别处面壁了。”

高淮蹙眉,道:“别处?面壁还要换个地方?他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容我亲自去请萧将军的大驾。”

丁无暇慌张起来,赔笑道:“不用了,实则殿下真的不用管他了。下官代我那妻兄谢过三殿下的大恩大德。”

高淮冷冷地斜睨着他,道:“丁无暇,你的胆子好大,竟敢放任你妻兄乱跑,再啰嗦,就拿你和他一块儿问罪!我有正经事要和他商量,快说他在哪里!”

丁无暇给他吓得一哆嗦,只得道:“凤……凤凰台,他自己命的名,实则是洛水中央的一块大石头,洛阳城西洛水水门处沿河上行三里地,就到了。他……他在那里……那个……”高淮冷笑一声,道:“这不是头一次去了吧?又下水了吧?给杨将军知道,还是二十军棍!”

夜色中的洛河,河水静静东流去,隐约几点渔火,夜晚清凉的风轻轻掠过,带来一阵木叶芬芳的气息。高淮沿河上行三里地,放眼四顾,果然看见了他们口中的凤凰台。

高淮向岸边的渔家讨了小舟划过去上了石头,大石长十丈,宽六丈,东面的一端高高翘起,中间洼陷,日积月累得多了,有了黄土,生起了青草如茵,不知谁又种了几棵木槿花在上面,却正开的茂盛,暗夜中散发幽幽的香气。

见萧谏坐在大石上,背对着自己,一看就是才从水里爬上来,头发还滴着水,随随便便穿的一件黑袍,像是林再淳的,很宽,在风中飘飘荡荡。手中似乎抱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却是对月自酌,惬意的很,和面壁思过显然扯不上任何干系。

他站在大石的边缘,默然看着萧谏。练武之人天生的警觉,萧谏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回头看来,他方开口道:“萧谏,你在面壁吗?”

萧谏慌张起来,忙道:“没……三……三殿下,我是在这儿面壁的,这儿凉爽,心情容易平静下来,与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莫大的益处。”

他看看高淮的脸色,月色中却看得不甚清楚,审时度势一番,于是开始讨饶:“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挣扎着想爬起来,高淮道:“不必了,坐着吧。这个石头,为什么叫凤凰台?”

萧谏听他语气和善,放了心,也不敢和他计前嫌了,赔笑道:“是我胡乱起的名。三殿下,你看这大石像不像一头凤凰在河中翩翩飞翔?而且这河水撞击拍打石下的岩洞,发出这声音像不像谁在弹奏乐器?所以我给这石头命了名,就叫凤凰台,坐在这里就好比回到了咱金陵的凤凰台上一样。我刚才也学着太白谪仙还作诗以纪念来着。”

高淮在大石边缘负手而立:“还做诗?很惬意啊,念来我听听?”

萧谏缓缓转动眼珠,他实则已经半醉,有些糊里糊涂的,想了半天才念道:“江外寒山云端里,江里游鱼乘潮归。江上扁舟迷津渡,江边秋林黄叶飞。凤凰翱翔砥中流,明月花影宛转回。我若多情趁年少,莫等白头无所为。念君风姿如皎月,愿得千年永相随。”他缓缓转头看着高淮,大大的眼睛晶莹璀璨,光华流转,忽然改口叫道:“三哥,你从前在江湖上厮混的时候,是叫颜淮月对吗?我这诗里行间连着用了两个月字,算是冲你的名讳了。”他顿了一顿,接着微笑道:“这诗没做完呢,你来给打断了。不过我觉得这就够了,你说呢?”

高淮伸手,用衣袖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江风徐徐,吹乱他额前的散发。他停顿了片刻,道:“萧谏,我来是和你说一件事情。过得几天,我们要整顿兵马渡过黄河。你不要跟着我了,留在洛阳吧,负责给我组织运送粮草。”

萧谏怔住,呼吸渐渐困难起来,片刻后一骨碌爬了起来,道:“为什么?三……三殿下,我以后不敢了,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别把我扔在洛阳,我想接着上战场,以后我真不敢了!”

高淮道:“不是因为你不听话。我答应过你大哥,要好好带你回去。你已经受了伤,接下来的战事越来越是艰险,我怕你万一有个闪失,我没法和大堂主交代。”

萧谏转头看着夜色中的河水,道:“三殿下,当初我执意要参加武试从军,便是战死沙场,也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大哥他断不会说你什么。所以,你这不是理由。”他顿了一顿,道:“你是嫌弃我吗?嫌弃我是贰臣之后,嫌弃我爷爷和我爹当年打开了金陵的城门,害的孙丞相一族家破人亡。你一直对我心存了芥蒂,对吗?不过你看我大哥的面子,忍着不说罢了。实则我都知道的。我都找人打听清楚了,包括你在江湖上流浪十年的事情。”

凤翔

高淮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找谁打听了?“

萧谏道:“我前几日找钟将军打听的,一灌他酒,他就……嗯,他就说了。”

高淮的言语艰涩迟缓起来:“你真是闲得慌……打听这干什么呢?实则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爹和你爷爷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萧谏道:“那么什么事有关系?”他手中还抱了一个酒罐,这时缓缓地放到了一边,走到高淮身前,道:“三哥,究竟什么是有关系的,你说啊!”

高淮对他的逼问无言以对,只得侧头不语,萧谏道:“是因为在洛阳分堂中的事儿吗?三哥,你都知道了对吗?你却一直这般待我。那天不怪我,是你认错了人,抓住我不放,真的不怪我!可是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有怨恨过你。”

高淮不着痕迹地往后让了一让,萧谏跟着走近一步,鼓足了勇气道:“三哥,我说话你没听明白吗?”一伸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腰,两人身量相当,都是高挑修长的身段,但萧谏从军来吃不惯军队中的食物,因此比高淮略瘦了些。这般面面相对,躲也躲不开,萧谏对着他一笑,月光下魅惑迷离,却是惊心动魄的美丽,高淮瞬间意乱神迷,慌乱不堪:“萧谏,快放开!”

萧谏道:“我不放,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真嫌弃我,就把我踢到水里去。”

高淮轻轻地哆嗦,美人在怀,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动情,只得狠心道:“萧谏,你要的东西,我不能给你,因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洛阳城中,是我错了,我会补偿你的。包括你妹妹、妹夫、姑姑,我都会补偿,现在赶快放开我。”

萧谏轻声道:“情之所至,何为对错?三哥,我就是感念你对故人的情深,才愿意随你。我从前不断袖的,是你在洛阳害得我断了,我却愿意以后和你一块儿断下去,天长地久,至死方休。”

高淮僵住不动,正愣神的当口,萧谏凑了上来,道:“三哥,你害了我,就要为我负责。”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下去,却是羞怯青涩的,战战兢兢的,生怕他一把推开自己。高淮的脑袋中轰地一声,他禁欲已久,又天生的不喜欢女子,这么个美少年主动过来勾引,虽然心里十分抗拒,身体却瞬间熊熊燃烧起来,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辗转温柔。他的温柔很强大很宽广,片刻间就转被动为主动,激烈热情。没见过世面的萧谏跟着沉迷下去,沉迷下去,夜色沉静荒淫,耳边河水在哗哗地流淌,打在石壁上若铙钹齐发,嘈嘈切切,错杂纷乱。

凤凰台上凤凰游,和鸣声声荡中流。高淮沉醉在萧谏纤长白皙的颈项中,徘徊流连不去。一朵木槿花悄然落下,落在他黑色的长发上,他微微一惊,似乎理智瞬间清醒了些,萧谏却适时地

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三哥,上次很疼,这次轻点儿。”

于是信念和理智的丰碑再一次轰然坍塌,随流水而去,一去不返。如霜的月色下,高淮伸手托住了萧谏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小臂上,又用心地把他的头发挽到一边去,生怕不小心扯痛了他。这般意乱神迷之中,尚且如此照顾周全,温柔体贴。萧谏被他一举一动融化了,呆呆地看着他。高淮恍惚中看到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中映射出天上点点的星月,却化成了一片混沌的痴迷和沉醉。

他窘迫起来,哑声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闭上眼,别看我。”伸手盖住他的眼睛。萧谏只得闭上眼,感触到他的手和唇一起,轻轻拂过自己的身体,或轻或重,或缓或急,拿捏得当,游刃有余,所到之处烽火连天起,兵败如山倒,激情四溢,春意荡漾。这点点滴滴渗透到萧谏的心里去,让他记了很多年很多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因为这无处不在的柔情似水原谅了高淮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伤害,直到他再也忍不下去的那一天。

唯有真正的爱能唤醒因为刻骨铭心的痛楚而变得冰冷麻木的心,高淮伸手捧住自己的脸,伴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在羞惭和后悔中心却一寸寸苏醒了,一寸寸活了过来。在这洛水中央,清晨的风很凉,他只穿了里衣,外衣盖在沉睡的萧谏身上,却也感觉不到冷,身上和脸上一阵阵发烧,一阵阵止不住的战栗。

高淮慢慢低头,看着睡梦中的萧谏,萧谏毫无防范地枕在他的腿上,头发乱纷纷地散开着,唇角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想起了洛阳,想起洛阳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纷乱迷离的梦境,熟悉的触觉,一切都在昨晚重现了,原来是这般让人销魂蚀骨,欲罢不能。

实则他早就觉察到了,他认错人了,可是想承认这个天大的错误,竟是如此的艰难,最后竟然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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