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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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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谏道:“真的,谁骗你谁就是狗!”休眉答不上话了,片刻后默默地在他身边躺下,默默睡去。

睡到半夜,休眉突然惊醒了过来。他江湖出身,武功又好,对侵到身边的不明物体分外敏感,一睁眼,果然床前默不作声地伫立着一个人,阴沉沉地盯着他两个。

休眉顿时毛骨悚然,伸手就要去拔剑,他动作相当迅捷,不料那人却比他更迅捷,突然出指如风,一指点在他的昏睡穴上,他也算得是一个武林高手,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就这样扑通一声摔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萧谏被震得微微一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在半梦半醒之间,被鬼压床了。

这梦魇似真似幻,竟然能感觉出还是一个熟悉的鬼,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举动,但似乎多了几分粗暴和狠虐,他习惯性地跟着那鬼缠绵了片刻,却被压得上不来气,憋闷无比,呜呜两声,然后微弱的声音迅速地被那鬼堵了回去,唇舌间一番激烈的搅缠肆虐,萧谏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一醒,第一个反应就是拼死挣扎,那鬼就拼死按住他,两人不出声地搏斗了几个回合,结果匆匆搭起来的木板床经不起这般蹂躏,轰然塌陷。三人同时摔落,就在这一刹那间那鬼竟然抱着萧谏翻了个身,自己垫在了萧谏身下,萧谏伏在他身上,却挣扎着侧头问道:“休眉,摔着没有?”休眉被点了穴,摔了也不知道,裹在被子里接着昏睡。

那鬼道:“你怎么不关心我摔着没有?”

萧谏咬牙,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高淮,你究竟想干什么?”

激情

萧谏咬牙,恶狠狠地压低声音道:“高淮,你究竟想干什么?”

高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究竟要干什么?两军阵前,你杀得我东齐兵马大败。萧谏,将来你的身份暴露了,聂将军那里倒好说,可是那个该死的监军大人,他必定要说长道短为难你,你让我如何是好?”

萧谏道:“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还怕他们怎么说我吗?我想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说过不许你来找我,你怎么又来了?尊贵的三皇子,您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赶上咱金陵石头城那边的城墙了!”

高淮顿了一顿,在暗夜中哀求道:“我怎么能不管你?萧谏,不管你想做什么,你这样在赵元采身边鬼混,很危险很危险,跟我回去吧!”

萧谏道:“我不回去!在他身边鬼混的人多了,不止我一个人。”

高淮叹道:“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你从前……从前不是这样的,我真管不了你了!”从前有一段时间萧谏对他百般容让,温柔顺从,如今却变得软硬不吃。这变化太快了,太大了,让他无法面对。最关键的缘由是,这变化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去潞州接应他,导致他流落异国而落下的后遗症。但萧谏与他数度相会,言语中偏偏却潞州一事只字不提,令他想解释也无从下口。

从前再好,谁都无法回去,此情只堪追忆,却是当时惘然。

高淮有口难言,一怒之下,掐住萧谏的腰翻了个身,萧谏被他恨恨地按住,后背抵在破碎的木板上,被扎了,疼痛之下一声闷哼,反手也掐住了他的颈项,低喝道:“你放开我!”

两人撕扯纠缠了片刻,均都气喘吁吁,萧谏酒醉未完全清醒,内力又和高淮差着一些,不小心被他撞在软麻穴上,瞬间瘫软下去,动弹不得。

高淮总算松了一口气,搂着他颈项揽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小谏,你不听话,我只好强行带你回去了。”

萧谏道:“你敢带我回去,我就去死。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高淮被他的话噎住,一声不响。萧谏接着催促道:“快解开我的穴道,快些。”

高淮沉吟片刻,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不去解穴,却轻轻拉开了他的衣带,冰凉的手指在他胸前的肌肤上慢慢来回游走,萧谏忍不住哆嗦起来,急道:“你干什么?休眉在一边呢!”

高淮低声安抚道:“不用怕他,我点了他的昏睡穴,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萧谏怒道:“谁是怕他?你你就这样点了我的穴道占我便宜,你还要脸不要?”

高淮不语,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却未有下一步的动作,缓缓地道:“小谏,你如今对我就这般绝情?你若能回心转意,我这张脸,不要也罢。你嫌休眉在身边,咱就离他稍微远一些。”在营帐中游目四顾,看中了一张椅子,便抱起萧谏走了过去,将他放在椅子上。

萧谏这一下彻底急了,怒道:“你给我滚!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做,我就杀了你!”高淮伸手,很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柔声道:“别发脾气。你动静大了,引来了赵国的兵士,把我给杀了倒是小事,澈儿以后谁来照顾呢?”

他话犹未落,却突然听到营帐外远远地一阵骚乱,有人高喝道:“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接着是兵士急奔而过声音,夹杂着兵戈交接之声,有人在喝问:“什么人?有敌兵!敌兵偷袭了!”

萧谏紧张起来,低声道:“高淮,你快走!”

高淮依旧好整以暇,慢吞吞地道:“不怕,是林二堂主带来的人放的火。二堂主做事,你应该放心,他们会把人引开的,不会有人过来打搅。你仔细听那脚步声,都往四周去了。”一边说,一边将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萧谏把牙咬得格地一声,却苦于动弹不得,只能由得他为所欲为。营帐外刀光剑影,呼喝纷纷,营帐内却是一片春光旖旎,激情四溢。

黑暗中高淮的手摸到萧谏脸上,摸到了一滴眼泪,便问道:“是不是被我点了穴道,觉得很委屈?那我给你解穴。”顺手拂开了他的穴道。

这穴道解在欲罢不能的当口,似乎稍微晚了些,萧谏在椅中轻喘,依旧动弹不得,喘息的间歇中断断续续骂道:“你混蛋!你禽兽,你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高淮……我要杀了你……”如此极乐、极痛、极怒,却又极其无力,这诸般滋味搅合在一起,汹涌澎湃地充满胸臆,风急雨骤,翻江倒海,竟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高淮百忙中俯身下来,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想杀了我?来,和刚才一样,掐我的脖子,掐死我就成了。要不你来我身上,方便你掐人。”双手托在他的肋下将他举了起来,一个转身,轻盈迅捷,自己坐进了椅子。萧谏被按坐在他身上,一声短促的闷哼,这次连骂人的力气都被他一寸寸一点点一丝丝抽干,只剩了喘息的份儿。高淮却仍不罢休,扳过他的脸,去亲吻他的双唇,然后顺着颈项一路扫荡下来,一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誓将激情进行到底。萧谏道行低了些,这持久战打不了,抓着他肩头的手忽然收紧,眼前一阵金星闪过,一头栽在高淮的肩上,就此人事不知。

如此昏厥不是因为受伤生病,所以甚是短暂。高淮拿衣服将他裹了起来,依旧揽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萧谏片刻后悠悠醒转,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和风月毫不相干:“高淮,你退兵,把沁水和阳城给我让出来!”

高淮道:“为什么?”

萧谏道:“赵元采说了,这次打了胜仗,就给我官职。败了,就把我的脑袋给他。你们东齐给我的军衔恁低了些,我嫌弃得很,所以我这次要胜得彻底一些。我带兵杀过去,你就退走,倒省得多伤无辜。”

高淮伸手,轻轻揪扯着他散乱的头发,沉沉地道:“我刚拿下这两个城池,你让我退兵,我父皇又要发圣旨骂我。不行。”萧谏双手摸索上他的颈项,想狠狠掐下去,手却酸软无力,未能得逞。高淮便拿住他的手揉了两下:“你去巴结讨好赵元采,和他日久生情了怎么办?那可不大好。”

萧谏道:“赵元采虽然是禽兽,如今倒对我勉强算得上以礼相待。不像有的人,比禽兽还不如。”

高淮用衣袖给他拭去额头的汗水,道:“禽兽……有我这般温柔体贴吗?你见过这样的禽兽?那是什么样的珍禽异兽?我自小在乡野长大,还真没见识过。”

萧谏词穷,只得道:“不跟你啰嗦,天快亮了,你走吧。等我们打过去,你退兵就行了。”

高淮无奈道:“小谏,你真不跟我回去?”

萧谏道:“不回去。高淮,你记得你的承诺就行。别到时候一激动,自己登上了皇位,我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还活着,可是要和你彻底翻脸。”

他迟缓了一下,郑重地道:“你以后真的不许再来找我了。”

两日后,赵国的兵马向着沁水发动了进攻。萧谏主动请缨,亲自带着马队出战,东齐的兵马在略做抵挡后,似乎不是对手,便不再坚守,退出了沁水,向着阳城退去。

赵元采高兴之余,终于带着萧谏进了中军帐,开始和一众将领商讨军务。但如今萧谏还是号称来历不明的身份,就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并不多言。众人商议着要乘胜追击,便组织兵马又撵上去,一路围追堵截追到了阳城,一番激烈的攻城战下来,东齐兵马不敌,只得又退了出去。

萧谏脸上依旧戴了青铜面具,带着赵国的兵马接着追击,在两军阵前乱纷纷的交兵中,他寻到了三皇子高淮的身影,张弓搭箭,连环九箭射过去,高淮左躲右闪,接连避开八箭,最后一箭嘟地一声射在了肩头上,他身子一哆嗦,身边不远处的聂世焕和林再淳均大惊,慌忙带着亲随杀奔过来救援。

聂世焕隔开了敌军,林再淳伸手,用柳叶小刀去挑他肩头的长箭,却见那长箭竟然是圆头的。他微一诧异间,高淮将长箭拿了过去,道:“我没有受伤,退兵。”

东齐的大军缓缓退走了,赵国的两个城池失而复得,全军士气高涨,欢欣鼓舞。

中秋

前夕,前线两国交战处局势稍稍稳定了,赵元采带着大批的亲随赶回了太原过中秋。一到太原城,就给萧谏封了官职,为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正四品,带京城禁军一万,驻扎东门外五十余里处守通往北燕国都幽州的广昌道。把他放在东边,赵元采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总是疑心萧谏和高淮有牵连勾结,但高淮和高鸿如今水火不容又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便是高鸿有朝一日拿下了北燕国都,这广昌道也决不会借给高淮使用。况如今北燕和赵国正勾搭得尽兴,这广昌道上的守军,也就闲置在那里,所以赵元采把萧谏放在这里,倒也安心。

萧谏谢恩的时候,赵元采冷笑道:“你从前在东齐弄个小小的从六品,还受尽了委屈,别以为朕不知道。朕这次就大方一点,不信你的心就是铁打的。”

萧谏的心当然不是铁打的,闻听此言,怔怔地看着他,一声不响。

眼看着中秋节来临,赵国的皇宫中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在御花园中,有一处汉白玉大石铸造的清商台,被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摆开以各色月饼点心和新鲜瓜果为主的筵席。皇帝陛下要带着他的文武百官们赏月,等文武百官应了景,退却了,回去和家人团聚了。然后是后宫嫔妃和男宠女奴们过来陪皇帝玩乐赏月。

可惜他的嫔妃男宠们太多了,清商台上坐不下,只得挑那有头有脸皇帝待见的过来。因此宫中的太监总管颇费了一番心思,方才将此事安排妥当。

此时节气,夜色清凉,月光如水,萧谏倚在清商台上那白玉栏杆侧,桂花一阵阵馥郁的香气沁了过来,萦绕身周。看着眼前喧闹的人群,和着这雕栏玉砌,飞梁画栋,未免有思乡之苦,去国之叹。

玲珑带了一群姑娘,在台上的空地中跳舞,身姿窈窕优雅,轻盈迅捷,宛如嫦娥仙子降临了人间。众人看得叫好,赵元采却道:“不好看!玲珑,你今天为什么穿深绿色的舞衣?月光虽然亮,也看不到什么。”

玲珑惊道:“陛下,是您让奴家穿深绿色的。难道您忘了?”

赵元采眯着眼道:“朕没有忘,但今天你应该穿白色的纱衣!算了,你没这本事举一反三,朕再提携你也没有用。”斜眼看了远远站着的萧谏一眼:“你可知道有人看上了你,想要了你呢!”

玲珑吓得一哆嗦,道:“谁?”

赵元采道:“朕……不告诉你,自己想去。跳舞,跳舞!”玲珑忙带着姑娘们接着跳舞。赵元采酒喝多了,看得兴起,忽然一把扯了靠在他身边的百里蓉,道:“来,咱俩也跳!”拉着他就闯进了姑娘群中,顺手在玲珑的下颌上兜了一下,惹来一声夸张的惊呼。乐师们一看国君的举动,连忙卖力地演奏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带着百里蓉,不像在跳舞,倒像在练武,带出了极大的风声,害得姑娘们跌跌撞撞,躲避不及,于是娇呼连连。形势霎时间一片大乱。

赵元采乐得哈哈大笑,对着萧谏道:“箫箫,你给我们吹笛!爷我喜欢听你的笛声。”

萧谏道:“遵旨。”抽出笛子,吹奏了一曲《塞上曲》,赵元采和百里蓉跟着他的笛声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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