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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多时的苏军坦克和骑兵开始进攻了。苏军的T34坦克排成密集的扇形,轰隆隆地向中间挤压。为了怕误伤自己人,他们尽量不开火,直接向德军队伍碾压过来,其实也用不着开火,德军手中的步枪在它的面前就如同儿童玩具般毫无用处。而骑兵则跟在后面,追逐消灭逃散的德国士兵。
沃尔开着卡车在尸横遍野的地面上横冲直撞,试图撕开一道缺口。但卡车毕竟比不了坦克,在这样的开阔地上无法高速前进,没一会儿就被一辆坦克盯上,紧咬着不放,眼看着就要追上了。
“快跳车!”沃纳将车开成了S形,大声喊着。
欢馨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出了车外,然后是其中一名伤员的喊声:“医生,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欢馨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惯性让她顺势滚进了边上结满冰的水沟里。她抚着撞得生疼的肩膀爬起来,昏暗的光线中感觉眼前有什么庞然大物从眼前开过,她甚至可以闻到硝烟的味道。
然后,欢馨看见救护卡车像玩具一般被顶翻,里面的伤员和沃纳被甩了出来,他们来不及逃跑,只能看着坦克的履带像压路机一般朝自己碾压过来。
“沃纳,快跑!”欢馨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几乎瘫软在地上。她发疯一般抓起身边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向坦克扔去,但这显然无济于事。
苏联坦克像海浪一样向着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群压去,瞬间将她熟悉的人碾为肉泥,她甚至听到了沃纳头颅被压爆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响,就像酒瓶爆裂时发出的,但听在欢馨耳朵里却如魔鬼之音,无比恐怖、无比绝望。
“不!不!”欢馨趴在水沟里,只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甚至连腿也失去了活动能力。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她现在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
空气里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味儿,极目望去,到处是火光,到处是残肢断臂,暗黑色液体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地,看上去如此狰狞。
现在的场面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这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德军早已溃不成军,军官们只能依靠自己,随手召集起周围不管是国防军还是党卫军的士兵,来抵挡敌人的屠杀。
哭泣似乎让欢馨发泄了心中大部分的恐惧,她抹了把脸,握了握胸前的项坠,哆嗦着嘴唇喃喃说道:“曼斯,我会坚持下去!你也要活着!”
欢馨定了定神,一摸腰间才发现,曼菲斯德给她的抢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要冲出去,总的得先找一样武器。
欢馨记得刚才慌乱间似乎在身边摸到过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应该是枪。她侧头去看,好悬没尖叫起来。
她身边确实有一把枪,正被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紧紧抱在怀里,怪不得刚才拿不动。而如今,那士兵的胳膊、脑袋都没了,也许是被自己刚才当武器丢了出去。欢馨又低头看看自己占满鲜血的右手,便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
她蹭干净手上的血迹,然后双手合十,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使劲将步枪拔了出来。曼菲斯德走的前一天教过欢馨怎样用手枪和步枪,现在她虽然仍旧不怎么熟练,但至少可以壮胆。
拿着枪,欢馨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激烈的形势,她知道凭自己一个人是绝对走不出去的。于是,欢馨决定先找一个实力比较强的临时团队加入。
说干就干,欢馨猫着腰爬出水沟,可刚一露头就听见头顶一阵呼啸,然后是爆炸的声音,吓得她向后一仰,眼看着要再次跌回水沟里。
就在这时,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沾满血污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向外一滚,然后她听到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欢馨,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很痛苦,但又不得不痛苦,战争确实残酷,对于战争的双方都是。最后问一下,大家希望是谁来了?
185千钧一发
“弗朗克!”欢馨定睛瞧去;那个满脸血污的人不是弗朗克还能是谁?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高兴见到这个老朋友。
“欢馨;你没事吧!”如今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弗朗克冲欢馨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一甩头,指指前方的树林,对着后面说道:“库尔特;我们得想办法从哪里出去!”
欢馨这才发现弗朗克的身边还跟着几个穿国防军制服的男人;他们的脸被硝烟熏得发黑,但神情却十分彪悍。
只见那个叫库尔特的士兵皱着眉说道:“苏联人的坦克排得那么密集,恐怕我们还没跑过去就被压成肉泥了!何况还带了个女人!”其余人默不作声,只是狠狠地瞪着不远处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脸上都写满了赞同的神情。
一旁的欢馨咬着唇;攥紧手中的冲锋枪,眼神在几个男人之间徘徊。弗朗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便悄悄握了握欢馨的手,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弗朗克再次将眼光调转向战场,锐利的视线四处搜寻,就像一只觅食的猎豹。
这时,中间的几辆坦克忽然停在原地不动了,似乎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弗朗克忽的眼睛一亮,拉起欢馨大喝一声:“跟紧我!跑!”
几个人心领神会,弓腰沉背,敏捷地在坦克与坦克之间的缝隙里穿行。
子弹从身边掠过,发出啾啾的啸叫,混乱的场面让欢馨有种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密集的枪声中身边有谁悄然倒下。欢馨刚要回头去看,就被男人一把拽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喝道:“别回头,快跑!”
欢馨猛地一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跟着男人高大的背影飞快地向前冲。
忽然,她的脚下一个踏空,身体不由重重向前扑到在地,然后脚踝处涌起一阵钻心的痛。
前面已经跑到开阔地边缘的弗朗克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回头去看。只见欢馨的一只脚卡在了一辆被炸毁的汽车的轮毂中间,锋利的金属边缘正卡住了她左脚的脚踝,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棉袜。
弗朗克不假思索地转身往回跑,他身后却响起同伴惊恐的喊声:“上尉,快回来!苏联人的坦克在她后面!”
“掩护我!我一定要去救她!”弗朗克头也不回地说着,义无反顾地继续跑着。
欢馨正用力想将自己的脚从轮毂间□,听到喊声回头一看,不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辆T34坦克正在不远处缓缓移动,它就像一只硕大无比的怪兽,带着死神的气息朝着自己的方向压来。
欢馨的心沉到了湖底,她焦急地想将自己的腿解放出来,可怎么也办不到,反而让脚踝上钻心的痛一波波地加剧。
背后轰轰的发动机声已经近在咫尺,欢馨心里一片绝望,抬头却看到朝她跑来的弗朗克。
自己要死了,但她却不想连累眼前这个总是在危机时刻给予她温暖和帮助的朋友。
于是欢馨用力挥动着手臂,厉声喝道:“别过来,弗朗克回去!回去!”
弗朗克哪里肯听,飞也似的跑到近前,一把握住欢馨的脚踝往外拉。
欢馨忍着剧痛大骂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多事?!我不要你来救!”
“闭嘴!不想你和我死在这里,就用力!”弗朗克第一次对欢馨疾言厉色地回吼道。
欢馨立刻收了声,专心和男人一点点将自己的脚拔出。可是敌人的坦克却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背后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但鲜血淋漓的脚却还有四分之一卡在里面。
欢馨脑海里不由闪过沃纳被碾压时的情景,她忽然像发疯一般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含泪喊道:“走呀!你快走呀!”
弗朗克似乎也放弃了努力,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凝望欢馨脏兮兮的脸,然后幽幽地笑了。还没等欢馨明白过来,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欢馨,下辈子我一定要比曼菲斯德先认识你!”
欢馨心里沉甸甸地痛着,她回抱住他,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正当两人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身后掩护的同伴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坦克不动了!坦克不动了!”
紧拥的两人蓦然分开,同时回头望去,不由吓得睚眦欲裂。只见那辆坦克就在身后不到1米的地方,再往前他们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可上帝似乎特别眷顾他们,卡住欢馨的汽车残骸如今却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卡在了坦克的履带中间,使它停在原地不断咆哮,就是动弹不得。
两人不由一阵欣喜,弗朗克和欢馨同时用力,也不知怎么,脚就被拔了出来。欢馨也顾不得疼痛,扶着弗朗克一瘸一拐地往前跑。
“小心背后!它要开火了!”树林边的库尔特一边率领几个幸存的同伴给他们打掩护,一边高声提醒道。
弗朗克回头一瞧,见那坦克虽动不了,却转动着炮筒对准了他们。于是他一咬牙,在欢馨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抗在肩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树林。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刚跑到树林边,背后就传来炮弹的呼啸声。众人见势不妙,同时向两旁扑倒,弗朗克也一个纵身,将自己和欢馨甩进了树林。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大地也跟着晃动起来,扑簌簌的尘土和碎冰溅了欢馨一头一脸。
不等硝烟散去,欢馨就急忙爬起身,她不顾自己被呛得直咳嗽,焦急地小声喊道:“咳咳……弗朗克!咳咳……弗朗克!你没事吧!”
四周没有人回答,欢馨的心忽的一沉,叫声里不由带了哭腔:“弗朗克!你说话呀!”
“欢馨,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我没事!”忽然,欢馨的左边传来男人轻微的回答声。
欢馨一听,不由欣喜若狂,立刻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只见男人正从地上爬起来,将一身一脸的泥土抖落,肩膀上虽然血迹斑斑,但精神还不错。
这下,欢馨总算松了口气,脚下不由一软,扑通坐倒在地。就在这时,斜刺里忽的又伸出一只带着血污的手,一把抓住弗朗克的脚踝。欢馨惊得大叫一声,却听库尔特气哼哼的声音响了起来:“弗朗克,你这个疯子!下次你和你的女人要生死与共,可别拉我垫背!”
欢馨听罢不由一阵尴尬,抬眼望去,正好对上弗朗克清澈的眼眸。劫后余生,两人不由相视而
186激流中的永恒
进了树林;苏联人的坦克和骑兵都失去了作用;因此欢馨他们可以说暂时脱离了险境;而此刻也陆续有狼狈不堪的德国士兵跌跌撞撞地逃进来;迅速没入林中。
欢馨抓紧时间将自己受伤的脚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弗朗克也趁着这个空档忙着清点了人数,随后一干人等便迅速向树林深处撤退。
因为怕增加弗朗克的负担;欢馨隐瞒了自己伤势的严重程度;她咬着牙、拄着木棍紧紧跟在几个男人的后面。可她似乎低估了脚踝上伤的严重程度,此刻锥心的痛,让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额头不由沁出了豆大的冷汗;但欢馨始终咬着牙没有啃声。
可粗重的呼吸声还是吸引了弗朗克的注意力。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来到欢馨身边;关切地问道:“欢馨,你的伤不要紧吧!”
欢馨疲惫地勾了勾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我没事!”
弗朗克看着她没有说话,但后者苍白灰暗的脸色早已出卖了她。
“上来!”男人忽然几步跑到她的身前蹲下,柔和的语气中带着坚决我背你!”
“我用……”欢馨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弗朗克就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往肩上一带,背起那娇小的身躯大步流星地朝前赶路。
欢馨知道自己再逞强下去的结果只会拖累了弗朗克,便不再争辩,老老实实趴在男人宽阔的后背上,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腿像散了架一样,而伤处的疼痛也愈加明显。
出了林子,外面是看不见头的蜿蜒小路。此时天上的雪已经停了,但是天气却越发阴冷,地面上虽没有积雪,可路上的薄冰似化非化,与泥土混合成湿滑的泥浆,翻溅起来,因此每踩下一步都得格外小心。
欢馨趴在弗朗克的背上,疼痛和寒冷让她的脑袋有些眩晕。随着男人前进的动作,她的身体也随之上下颠簸,隔着不算厚实的冬装,她仿佛还能感觉出男人隐藏在军装下的、无比坚实的男性力量。这让欢馨不由想到了另一个有着同样坚强意志的男人。
不知道曼菲斯德有没有脱险?她迷迷蒙蒙地想着,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弗朗克似乎在前面说了句什么,但欢馨只是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
弗朗克立刻警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