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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凤鸣叹了口气，神色也低沉了下来。
唐旭宸说的“自然规律”就是时间。
对他们来说，最紧缺的就是时间。别忘了，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都快五十岁了，杨诗琪年轻不了多少，即便是爱田玲子，也已年过四十。更何况，木林森与李金明的年纪更大，谭滔也已是四十五岁。
不管他们有多么厉害，都无法战胜时间。
也许要不了五年，木林森就会退出，李金明也有可能退出。唐旭宸还能坚持五年，欧阳凤鸣、杨诗琪与谭滔也能坚持五年，可是五年之后呢？对唐旭宸等人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铲除“上帝之子”。
如果没有第二个五年，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其实，早在五年之前，唐旭宸就说清楚了这个问题。当时，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对团队进行改组，掌握团队的绝对控制权，就是为了集中全部力量对付“上帝之子”，而不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五年来，他们付出了太多，甚至与家人断绝了往来。
事到临头，别说唐旭宸，其他人也不会放弃。
当然，对所有人而言，战胜“上帝之子”还有一个十分重大的意义，即他们可以回到家人身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需要通过假死来保护家人。其实，这才是唐旭宸、以及其他人的终极理想。
“这样的话，我们就该有所行动。”欧阳凤鸣打破沉默，说道，“老唐，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与配合。只是这次，我希望你没搞错。”
唐旭宸看了欧阳凤鸣一眼，说道：“再相信我一次。”
欧阳凤鸣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要不要跟老木他们联系？”杨诗琪问了一句。
“暂时不用。”唐旭宸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克里斯蒂安答应跟我们合作，但是根据我的判断，关键不是他，而是尼古拉斯。说得直接点，如果我们没把尼古拉斯救出来，也许跟克里斯蒂安的合作将难以维持下去。到时候，我们需要老木他们提供支援，所以现在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
“克里斯蒂安会对付我们？”爱田玲子有点惊讶。
“他跟尼古拉斯是一种人，而且更加极端。他捍卫的是美国的利益，而且会为此不择手段。如果局势失去控制，他就会对付我们，让我们承担所有责任。显然，我们没有理由替他背黑锅。”
“这……”
“当然，在救出尼古拉斯，或者是确认尼古拉斯已经身亡之前，他不会对付我们，因为他也需要我们的支持。”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样的话，关键就是救出尼古拉斯。”
“按照计划行动吧。”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不管怎么样，首先得查出联邦调查局的内鬼。”
此时，克里斯蒂安也在揉额头。
唐旭宸走后，他没有吃晚饭，也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回想唐旭宸说的话。
不是他不信任唐旭宸，而是尼古拉斯没有在电话里把事情说清楚。
也就是说，他无法肯定尼古拉斯是否跟唐旭宸达成了秘密协议，也无法肯定唐旭宸他们是否掌握了关键线索。
显然，跟唐旭宸合作有很大的风险。
要知道，克里斯蒂安是联邦调查局局长，而唐旭宸是美国联邦当局通缉的头摇要犯。只要消息走漏，他就将受到审判，甚至会因为叛国罪被判处死刑。更重要的是，接替他的人绝对不会把重点放在反恐行动上。至于营救尼古拉斯，更不会成为下一任局长的重点工作，也没人关心尼古拉斯的死活。
只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克里斯蒂安认识到，跟唐旭宸合作是救出尼姑赖斯，阻止恐怖袭击的唯一办法。
当然，克里斯蒂安相信尼古拉斯的判断。
这么多年来，尼古拉斯不但是他的上司，还多次帮助他走出困境，而克里斯蒂安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尼古拉斯的推荐。更重要的是，在反恐行动上，尼古拉斯的判断非常准确，从没犯过错误。
虽然不清楚尼古拉斯是否跟唐旭宸达成过秘密协议，但是有一点能肯定，即尼古拉斯在伦敦见过唐旭宸，还跟唐旭宸单独谈过。在此之后，他才给克里斯蒂安打了电话，搭乘商务飞机回国。
显然，尼古拉斯跟唐旭宸达成秘密协议的可能性非常大。
要不然，唐旭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美国，更不会来找克里斯蒂安。
想明白之后，克里斯蒂安没再迟疑，立即给皮蓬打电话，安排了一个重要任务，即让皮蓬去司法部检举，以克里斯蒂安发起的内部调查影响了搜救行动为由，让司法部长下令结束内部调查。
随后，克里斯蒂安才吃了晚饭，上床睡觉。
第892章激活警报
华盛顿特区，五月花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就在五月花酒店旁边，规模不是很大，不过在拥挤的华盛顿特区，算得上是大型购物中心。对华盛顿特区的居民来说，这里并不陌生，因为生活需要用到的物品在这里都能买到。
当然，来此购物的主要是联邦机构的工作人员。
虽然还是清晨，但是购物中心里已是人山人海。
如果在下班之后没有空闲时间，住在弗吉尼亚州的联邦机构工作人员就会在上班途中来此购买生活必须品。为此，购物中心的上班时间提前到清晨七点，方便那些必须在八点三十分得报道的联邦机构工作人员。
当然，相对而言，清晨的顾客不像傍晚那么多。
在一家成衣店里，一名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东方女人已经试穿了三件上衣，销售员正在为两件衣服打包。她选的全是女士西装，来到店里时穿的也是一套职业装，典型的职业女性着装。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
走到柜台前，她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销售员。
在计算器上算好总价，销售员刷了信用卡。与大多数美国人一样，她没有为信用卡设置密码。
很快，这次购物就结束了。
其实，三套职业装的价格不算昂贵，总共才两百多美元。
接住销售员递来的信用卡，拿起装好三套职业装的口袋，她在转身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眼柜台上面的监控摄像头。
销售员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不过记住了她的相貌。
不是说她长得很特殊，而是以销售员的眼光来看，她不是那种典型的东方人，更像是混血儿。
当然，在美国，像她那样的混血儿并不少见。
此时，美国国家安全局总部。
墙上时钟的分针指到九点钟的时候，库珀启动了自动监控程序，然后锁定了计算机的键盘与屏幕，起身去了茶水间。
国家安全局的待遇不是很高，不过工作相对轻松，而且福利很不错。比如，免费为员工提供咖啡、果汁等软饮料。此外，每天只需工作八个小时，包括午餐或者晚餐，以及上下班前后的准备时间。
四年来，库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作息制度。
虽然理论上，他要坚持到八点三十分，等到接班的工作人员到达才能离开，但是他可以在此之前为下班做好准备，比如冲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然后去厕所方便，回到家就能直接上床睡觉。
上晚班是库珀自己争取到的结果。
虽然与白班一样，晚班的工作时间也是八小时，但是薪水高了四分之一，而且工作量小得多。至少像局长与副局长这样的大人物，只要没有发生特别严重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在夜间工作，也就不会给库珀这种基层员工增添多少麻烦。此外，夜间的通信较少，需要监控信息也少得多。
别忘了，国家安全局的头号任务就是监视各种各样的通信。
其实，这也是国家安全局的唯一职能。
在美国的情报安全机构中，国家安全局最神秘，功能也最单一。虽然在规模上，国家安全局是美国第二大情报机构，仅次于在二十多年前成立的国土安全部，超过了中央情报局与联邦调查局，但是国家安全局从事的全是与信息、以及通信有关的情报工作，主要就是监视各种各样的通信。
说得简单一点，国家安全局就是从海量的，毫不起眼的日常通信中获取关键情报。
在信息化时代，不管是谁，哪怕是恐怖份子，也离不开通信。手机、电话、网络等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与工作中不可否缺的基础，而恐怖份子在日常通信中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有可能成为关键情报。
这也意味着，在国家安全局，有大量像库珀这样的基层工作人员。
他们的工作非常简单，丝毫没有新意，也没有半点危险。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一群永远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监视者。拿库珀的工作来说，就是盯着计算机屏幕，处理由计算机发现的“敏感”信息。
在五年前的恐怖袭击发生之后，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与监视个人通信有关的法案，以打击与预防恐怖袭击的名义，授权国家安全局监视美国境内的所有通信。随后，美国各大电信公司按照该法案，向国家安全局开放了中央数据库，建立起实时通信网络，以便国家安全局随时能够掌握国内的通信信息。
利用数台超级计算机，国家安全局可以通过设置“敏感词”的方式，对正在进行的日常通信进行不间断的监视，并且进行实时甄别。只要任何一个“敏感词”被触发，该通信就会被单独罗列出来，由库珀这样的分析人员进行人工甄别，并且在确定是关键信息之后逐级向上反馈。
仅仅一年之后，国家安全局的监视范围就扩大了所有通信领域。
简单的说，只要在美国发生的，任何与信息交换、特别是涉及到电话与网络的信息交换都在国家安全局的监控范围之内。
这里面，就包括信用卡消费。
在国家安全局的中央数据库里，有一份黑名单，罗列了数百万张与恐怖份子、或者是犯罪份子有关联的信用卡账号。只要这些信用卡出现，哪怕在境外消费，只要与美国的银行或者公司有关联，比如以美元结账，就会激活报警系统，相关信息会立即记录下来，然后由情报分析员进行人工甄别。
像往常一样，库珀泡了一杯浓咖啡，然后去了洗手间。
等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咖啡已经凉了。
此时，已经快到八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个小时，库珀就将离开国家安全局总部，而接班的工作人员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
当然，并非每次都是如此。
正常换班时间是八点三十分，某些时候，接班的工作人员会拖到最后一分钟到来，而库珀得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回到座位上，库珀端起咖啡杯，同时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为屏幕解锁。
因为涉及到机密信息，所以每一位分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站，而且在任何时候，只要离开就得按照保密规定锁定屏幕与键盘，防止其他工作人员使用自己的工作站，从而防止泄露机密。
屏幕闪烁了几下，渐渐变得明亮。
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标语，库珀猛的一惊，端着咖啡杯的左手一送，咖啡杯掉到了地板上。
迅速浏览了一遍，库珀哪敢迟疑，根本顾不上溅到衣裤上的咖啡，立即拿起了电话。
五分钟后，值班的部门主管来到了库珀的工作站。
激活警报系统的是一张早已列入黑名单的信用卡，而且从反馈的信息来看，该信用卡的消费地点就在美国，而且在华盛顿特区！
部门主管试图调出该信用卡的相关信息，只是在他输入自己的身份账号之后，才发现他无权查阅相关信息。该信息为“5a”级，即最高级别的机密信息，只有局长与副局长才有调阅权。部门主管哪敢迟疑，立即给局长打了电话，然后让库珀把截获的相关信息整理好发到局长的办公计算机上。
库珀知道，他今天是别想准时下班了。
其实，库珀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很倒霉。
八点十五分，国家安全局局长卡特到来。
部门主管已经带着库珀在他的办公室外面等候了，在库珀简单说明了情况之后，卡特调出了那张信用卡的相关信息。
“你们都出去吧。”
“局长……”
“没你们的事了。”卡特显得很平静，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应该知道保密规定，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明白。”部门主管立即点了点头。
库珀愣了一下，也点头表示明白。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该下班就下班，不过不要关闭手机。如果有新的发现，我会随时联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