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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就戮。”
“这么可怕!”
“所以我不敢给你承诺什么。”
“又来了!”
“好吧。”
“睡吧,明天我早起。”我说,天都完全黑了。
“嗯,你多睡会儿吧,不用起太早。”
“到时若是你先醒了,叫我一声。”没闹钟的世界,我怕我不能及时醒来。
“没事的,放心睡吧。”他缓声说,暖暖的身体又向我的后背靠了靠。
我真的一下子就睡着了,白天没怎么睡,晚上睡得很死。再说,两个人这么依靠着,真的很暖和。
一夜黑甜。
当感觉到有东西明晃晃的在眼皮处时,我突然惊醒了。睁眼一看,天早已大亮,阳光已经通过井口,照到了井底。这已经快中午了吧!
“木乃伊,你怎么不叫我!”我回身。
这才惊觉身后空荡荡的。我坐起来,身后没有人,整个井底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目瞪口呆,不甘心的在稻草堆里乱翻,没有,我发现我放在角落里的药,本来还剩了两包,现在也不见了。我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走了。
不知为什么,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就这么不告而别,把我一个人扔下了。虽说早就知道会和他分开,可我没想到会是这么快,他的伤其实还没好,只是勉强退了烧,他却急于离开我了。我抱着头,一个人在井底呜呜咽咽,顺手挠了挠发痒的头皮,一样东西从我头上落了下来,我拣起来,是一条发带,脏稀稀的,可还是能看出上面绣的金线。这两天,他的头上一直扎着这个,现在他把它解了下来,悄悄扎在我的头上,把它留给了我。也许他真的希望我们还能够重逢。
第12章
。 风起长安 第12章
我慵懒的又在井底发了一会儿呆,想一阵,哭一阵。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的孤独,现在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长安那座大城就在不远处,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里也是空的。
不过哭这回事,就这点好,哭过也就放过。等我觉得哭够了,我也就该放下了。
他说过,今天可以进城,那么我该去城中找我在这个异世的亲人去了。该来的终归会来。让我看看什么是我的命运。我收拾好东西,也收拾好心情,出发了。
今天的长安城,果然和上次不一样,城门仍是洞开,但城门口有士兵把守。但城门口非常冷清,除了我,也没别人行人。我依然缩脖子,佝偻背,慢悠悠的向里晃。守门的士兵果然一声大嗬:“站住!”
于是我站住。
“什么人?从哪里来?”
真有意思,问一个乞丐是什么人、哪里来?
我索性凑上去,“军爷,仗打完了吧?我又回来讨饭了,在城外呆了两天,都快饿死了。”
大概在那井底和那臭家伙呆在一起熏的,我现在浑身臭气(反正我自己闻不出)。那些军爷不待我靠近,就连退几步,又嫌恶的向我摆摆手,就这么放我入了城。我真的和乞丐没什么不同了。
仍和上次一样,路上有些许行人,仍然都是行色匆匆。我想抓个人问问路都抓不到。大部分人,一看人接近,就远远的躲开。脾气好点的,也顶多回个不知道。
我想候门夏府,应该是个大门脸。他们怎么可能全都不知道呢?或者他们只是因为害怕,不敢说?那我如果问他们皇宫在哪里,他们会不会也说不知道?京城这么大,没人敢说话,那我该到哪里去找夏家呢?
站在半空的长安街道上,我琢磨了半天,其实,我有两个人可以问,一个是那个穿白衣的、身残志坚的所谓云公子。我手上有他想要的信息,可以和他交换。还有那个梁大夫,他给我的药是真的,可见他不想害我。
但,这两个人也都有不能问之处。若是找那云公子,这家伙看起来十二分的油滑,万一被他骗了呢?而找那梁大夫,则一定会被他盘问,我得找一个理由,解释为什么我要找夏家。
权衡之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找那个云公子。因为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不问任何关于我自己的问题。他是个善于交易的人。与他打交道比较简单。
而找梁大夫,说实话,我有些不敢,因为我已经对他撒过一个谎了。关于受伤的人是我哥哥这一点,我骗了他。若是找家人的事再骗他,我怕过不了那个精明人的关。再说,人在自己的谎言上会越滑越远的,我还是离梁大夫远点的好。
下了决心就付诸行动,我转回那个看见云公子的小饭店。《酒肉馆》的招牌下,小饭馆居然开着门,这是我今天看到的唯一开门营业的商铺。门口一溜水牌,只有两只翻开。我凑了上去,一只上写着白斩鸡,另一只上写着白肉胡饼!
我乐了,原来他就卖这两样东西。
我踏进店里,柜台后是一位老伯,见了我直皱眉头,“这位小哥,我们今天还没开张呢,若要吃的,请去别处。”
终于有人弄错我的性别了!我以为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精的跟鬼似的。我一下子对这老伯充满感激,他太让我长自信了。
“我找你家主人。”
“找我家主人干什么?他来了也不会随便给你吃的。你不要以为我家主人好说话,他只是长得好看……”他突然不说了。
怎么没下文了?难道长得好看,心却是黑的?我猜测着。
却见老伯直瞪着我的背后。
我急忙回头,那位云公子正背了一双手,歪头打量着我。仍是一身白衣,虽然和上次那件款式有些不一样了。
“啊,啊,啊。”我潦草的表示看到他很高兴。
“偷了我两张饼。”他说。
“是你给我的!”
“两天不见你人!”
“我迷路了!”
他对此嗤之以鼻,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看不起。“好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想不想听听我那天给你送信的结果?”我笃定的问。
“不想。”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过时的消息我不稀罕了。”他冲我咧咧嘴,得意加嘲讽。
我起身就走。小样儿!
“等等!”他却又叫住我。
我站住,觉得有门儿!
“你那天没对见到的人说什么吧?”
这也许是个坑,我得小心,我回答:“忘了!”
他跳起来,想把我抓到他面前,但那手……却停在半空中,眼睛在我周身打了好几个转!终于颓然的把手放下了。他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我身上太脏了!他这种总穿着白衣的公子,肯定爱干净。
“你想和我换什么?”他终于面对现实了,专心对付我。
“其实没什么,想问你路。”
“你能告诉我什么?”
“关于,晋王和齐王的事啊。”
对方想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昨日晚上宫中有消息传出,皇上伤重,说是前晚秦王攻城时受的伤。”
“不知。”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知。”
“这意味着,你现在带来的消息对我毫无意义了。”
“好吧。”我站起来又要走。
他跳到我前面拦住我,腿有毛病,可跳得倒很快。“你对他说什么了?”
“他?”啊,他是说齐王吧,“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他不想回信。要我告诉你,你的东西他不要,另卖给其它人吧。”
“你没对他说我什么吧?”
“没。我对你又不了解,能说你什么?”我觉得他在担心什么,或者说是有点怕了。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不会平白无故害他的,更不要他畏惧我。而且,我想,在此处与他斗智斗勇,一来,我未必是他对手。二来,我也很难从他那里换来真实的信息。谎言那回事,就是如此,互相欺骗的结果,就是互不信任。
此时,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啊!
他又歪了头看了我一会儿,“那你想交换什么。”
“那个,有一家姓夏的,好像还是侯爵,你可听说过?……”
他一下子跳起来。“你找这家干什么!”
我也一下子跳起来,“你和这一家人很熟?”
他张口结舌的看着我。
“你找的就是我家么,我家公子就姓夏。”店中的老伯慢悠悠的在一旁说。
“老木叔!”他抗议老伯的多嘴。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所谓云公子,他姓夏!
“你听说过飞帘这个名字吗?”我试探着问。
那云公子连着退后好多步,然后又一下子扑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把我的袖子撸上去。他现在一点也不嫌我脏了,我的手腕上都是泥,他毫不迟疑的搓了搓。我手腕上那颗心露了出来。
“是二丫头?”那被叫做老木叔的老伯紧张的问。
“呸!”在我十分期待在看着他的情况下,这位云公子却退后了一步,“我有这么个妹妹,让我以后怎么还有脸见人?!”
哥哥!这个家伙会是我的哥哥!我有一个哥哥了!我一下子眼泪汪汪地、无比激动地看着他。是不是要来个拥抱?
可他却退到老木叔那边,“你看能不能找个地方把她洗洗干净?”他好像在谈论洗一只苹果。
“那得出城吧。去城东北,那边有温泉。”老木叔严肃认真的思考着。
“麻烦,可,如果带回家洗,娘又要睡不着觉了。”
“那还是在外面洗。”
“郦山那边太远,我不想去。找个近点地方洗洗吧。”
“近点,春风楼呗。每天洗出来的脂水,香飘好几条街。公子不是常去洗?”
“呃,”我这位哥哥在无视我这么长时间后,终于又回头看我了。“就怕她去洗了后,臭闻好几条街。”
“嘿嘿嘿嘿……”老木叔乐的颠儿颠儿的。
“那就只能这样了,跟我来。”我的哥哥这么命令我,
我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他瘸得厉害,却走得飞快,一歪一歪的地,我都有点赶不上。
我叫:“哥哥你慢点。”我要撒娇,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哥哥。
他猛然回头,“现在不许叫哥哥。”
怎么这样!“那什么时候叫?”
“等你冼干净了,让我鉴定一下再说。”
“可你不是已经鉴定过我手腕上的痣了?不然,我还带了封信,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我的妹妹得是美女,否则任是谁,我也绝不会认为妹妹。”
哪有这样的,这人花痴啊!妹妹还得是美女!“那如果不漂亮怎么办?”
“不漂亮?”他居然很认真在思考,天啊,什么人啊!“不漂亮就作我的跟班。”他说。
“呃,好吧,我作你的尾巴好了。”我乖乖地说。
“尾巴?”他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眯了眼看我。“你可知道,我有个绰号叫白狐狸?”
“呃,”我想了一下,“那我不作尾巴了。‘狐狸尾巴长不了。’”
“你听叉了吧,是藏不了。你以后就是我尾巴了,你自己说的。”
“呜呜,好吧,那我就跟定哥哥了,跟着哥有肉,不,有肉饼吃。”
“肉也会有的。比如炖得稀烂的肥母鸡。”他眯了眼笑起来,果然像只狐狸。
第13章
。 风起长安 第13章
大约是时局不好,这春风楼地方,门外看起来不怎样,一样虚掩着门,冷冷清清的。但我本就疑心《春风楼》这个名字不太安稳。待敲了门,进到里面,看到一大堆涂脂抹粉的女子扑向哥哥时,一切都化为一个词:“果然”!
“啊呀,云公子,好久不见!”
“啊呀,云公子,想我没有?”
一个个捏着嗓子,职业味儿十足。我浑身一麻,机灵灵打了个冷战,赶紧躲到一边去了。
哥哥立即左拥右抱,这边“吧”一口,那边“吗”一下。我吐。
哥哥与一群莺莺燕燕嘻笑打闹了很久,我都以为他早已忘记了我的存在,他却又突然从脂粉阵里杀了出来。远远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拈起我的领边,把我拎到那些姑娘面前。
“谁帮我把她洗洗?”他问?
那些姑娘一个个全都用帕子捂了口鼻,向后退上几步,作出嫌恶的样子。天!被她们看不起了!我突然又想起那个木乃伊,我们偎依在一起,一起脏,一起臭,倒也互不嫌弃。
“十两银子!”哥哥又说。我觉得我还真挺值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勇女。终于有一位走上前来,她和哥哥一样,穿了一身白。淡淡瞟了我一眼后,她对哥哥说:“云公子,那下一次一定要点我的牌!”
“我这一次就点你的牌!”哥哥一把搂住她,不知在哪里摸了一把,那女子咯咯笑起来,两人嘻嘻哈哈的走了,我赶紧跟上。
自有人给我打水洗澡,不劳那女子亲自动手。我就在那女人的房内洗,一只大木桶,有人在旁边添加热